李伯科有些不耐烦:“如果你说的是伯克利大学那位教电气的约翰·博明,我认识。”
“7月6日,你到过约翰·博明家吗?”墨明盯着李伯科。
“约翰·博明的住所距离我家足有30公里,开车要半个小时,”李伯科将眼镜戴回:“警官,你们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审讯室外,裘韧双手抱臂,双眉紧锁,这个李伯科不愧是名校教授,他的思维逻辑紧密,远不是韩重瑞父女可比的。
穿着一身警服的张局背手走来,裘韧察觉扭头望去,心中一动:“谁又为难您了?”
“现在全国人民都盯着海市公安局,谁还能为难得了我?”张局驻足在裘韧身侧,看审讯室里的情况:“李伯科的岳父季子理给我打电话了,没明说要我放人,但就那么个意思。又跟我扯什么赵跃飞、颜明域的,我假装听不懂。”
裘韧放心了:“扯赵跃飞还行,颜明域就不好在这案子上提了吧。受害人童颖可是盛科太子爷的老婆,盛科创始人兼董事长颜忠华就颜泽一个孙子。”
张局面目带笑:“网络发达也挺好的,虽然网上有不少不明情况的群众怼我们办事效率低。但不得不说有他们盯着,局里行事顺畅多了,少有人再来指手画脚。”
“说的是,”裘韧心里最自在:“局长,汪晴案再有十天就差不多了。”
张局挑眉:“找到证据证明是故意杀人了?”
裘韧弯唇:“两人咬起来了。”
“好,让他们咬,”张局松了一口气,不说这案子上头和媒体都盯着,单就其恶劣程度以及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他们都必须要把这案子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影响真的太大了,他闺女今年33,以前催她找对象结婚,她还好言敷衍一下。现在人直接喊找对象可以,结婚不成,怕对象婚后变韩志。
这都什么谬论?
………………
京都西峡半山颜家老宅,颜老爷子戴着副老花眼镜在翻看设计师送来的礼服画册子,跟荣管家商量:“你觉得我定制几身中式的怎么样?”
“要不三套中式,三套西式?”荣管家喂他口茶。
颜老爷子摇摇头:“西式还是不用了,我都这岁数了,穿中式合适也舒坦。”
“万一那天南老首长来吃酒呢?”
提到这个,颜老爷子就高兴:“那就备两套中山装。”童桐确实厉害,不但让冼家上下都对她很满意,还叫南家高看童颖。阿泽结婚,要是南湛真的能以舅舅的身份送童颖出嫁,那他就是闭眼也放心了。
荣管家抽走老爷手里的册子:“听说南老首长喜欢吃笋壳鱼,我让人寻了一些野生的,您看是不是给南老首长和冼家送去几条。”
跟南家打交道就不能走俗套,颜老爷子点头:“让阿泽两口子送去,”笋壳鱼野生的也就百把块钱一斤,吃个鲜,不犯忌讳。
“行,我这就给泽少爷打电话。”
“等一下,”颜老爷子叫住荣管家:“最近颜东起、颜明域那父子两有什么动静?”
荣管家脸上没了笑,摇了摇头。
颜老爷子冷哼一声:“继续盯着,阿泽的婚礼不能出岔子。”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52章
明天童桐就要回海市了, 原打算今晚去公婆那吃晚餐的,不想下午外公打来电话,说大姐在他那做饭, 让一家子去大院吃。
这么一来, 她也不用等冼先生下班了, 直接开车去大院给她姐打下手。到时,颜泽正陪着外公下棋, 走过去看了一会, 她便往厨房去。
四条笋壳鱼已经杀好,童颖正在往皮上抹蛋清:“你怎么不等冼二一块过来?”
“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离他下班还有2个小时,在家也没事便先过来了, ”童桐说着话就开始撸衬衫的袖子:“有青椒有肉,是要做虎皮青椒吗?”
童颖点头:“对, 外公说了南雪教授喜欢吃这个。”
“那行,我来剁肉,”童桐拿了肉到水池那清洗:“你跟颜泽的婚礼日子定下了吗?”
提到这个,童颖就烦躁:“结个婚乱七八糟的事是真多。颜泽爷爷找高人算了日子, 说最近与我跟颜泽八字相投的好日子就是农历八月十九,阳历是九月十七。错过这天, 便要等到明年年底。”
童桐将肉去了皮,切片:“那颜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爷爷岁数大了,他是希望能尽早把事给办了,”童颖也理解,毕竟就这么一个孙子。
是怕夜长梦多吧?童桐切好肉,抬眼看向她姐:“只要颜家不委屈你,我什么意见也不会有。”
童颖冲着她么了一口:“别光说我, 你呢,跟冼二准备什么时候办事?”
“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童桐目前是没心配合举行婚礼:“对了,那个李伯科被抓了。”
童颖手下一顿,双目晦暗:“他回国了?”
“回国了,刚下飞机就被墨明请回局里喝茶,”不过童桐对此并不乐观:“李伯科是典型的工科男,思维逻辑上肯定很严密。他又在伯克利教学多年,怕早已成精。警方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指向他,最多只能算是请他配合调查。如果没什么发现,24小时内就必须放人。”
他这种情况,跟金玟、韩志孟婷父母还不一样。
“那他不是随时可以逃回美国?”童颖皱眉。
童桐弯唇:“有这个可能,但我跟Eric分析过,他这次回来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童颖脱去一次性手套:“什么意思?”
“18号那天深城那里有人买我跟Eric的新闻,”童桐拿了磨刀棒磨刀:“时间点跟摩岩电科撤热搜几乎是前后脚。谭娟也许知道冼默彦的太太是谁,但她不会蠢到在18号摩岩电科爆出丑闻那天拉我和Eric分流。”
理是这个理,但脑子不是长在自己脖子上,谁晓得谭娟会不会干蠢事?童颖不太懂小桐仔在意指什么?
童桐看她姐懵圈的样子,都想伸手去捏她的脸:“你以后要是生了女儿,一定得看紧了,”太可爱了。
童颖面上一热:“别岔开话题,接着往下说。”
“桐仔的意思是有人要谭娟下沉,”颜泽双手插袋倚在厨房门口,瞅着他傻媳妇,不禁发笑:“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望下一代的脑子随我随她(他)姨,千万别随妈。”
“你还有事做吗?”童颖知道自己不聪明,但也没他这样埋汰人的,随手抓了一把葱,“没事做就进来给我剥葱蒜。”
颜泽退后:“外公到后院摘丝瓜了,我去看看。”
瞧着人走远了,童颖冷哼一声,调头就跟妹妹吐槽:“颜泽会做饭,特别是西餐,做得可好吃了。但他就是懒,不到我倒下了,绝不动手。你说他狗不狗?”
童桐莞尔:“他为你做过饭?”
“做过,”童颖蹲到垃圾桶那剥葱:“他有一本电子食谱,一般我例假来或是不舒服,要是刚好在京都,他会让我点菜。平时我活蹦乱跳的时候,不出去吃,那基本都是我做。”
“餐后战场谁收拾?”
童颖嘴角上扬:“都是他。”
“那还行,”童桐叮嘱她姐:“你别跟他抢。”
“我又不是真傻,”童颖将剥好的葱洗干净放到篮子里,心里还惦记着刚颜泽说的那话:“谁要让谭娟下沉?”
童桐摇头:“不是很清楚,那天事发后,我开始还以为是颜老爷子或者颜泽妈妈给买的新闻,后来Eric问了颜泽。颜泽确定他们没有沾手,我们才怀疑是另有人要打击谭娟。”
“那这跟李伯科有什么关系?”童颖现在就怕姓李的跑了。
童桐刀摁在肉片上:“从李伯科指使韩重瑞、韩伊林诬告陷害你这一点来看,他很可能也参与了2004年的事。谭娟下沉,于他不利。”
听出一点音了,童颖眨了眨眼睛:“你是说谭娟他们背后还有人?”
童桐敛目:“肯定有人。”2004年,摩岩电科躲过了查税就已经能说明这点了。
等她回了海市,会去警局走一趟跟墨明碰个头。李伯科的太太季名姝,一个从安蒂玛亚女子学院毕业的女人,又是复大教授季子理之女,她怎么就甘愿嫁给李伯科了?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李伯科确实算优秀,但在复大、京大、清大这样的学校,优秀的人才比比皆是。她见过李伯科,相貌上并不占优势。那14岁就留洋的季名姝图他什么,淳朴吗?
7点钟,冼默彦载着他爸妈到了,正好菜也上桌了,他们洗洗手脸便到桌边坐下。
冼洁□□动提出:“爸,我陪您喝两杯?”
南升米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行,弄二两。”
南雪教授问到颜泽:“笋壳鱼是你们带来的?”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一品就知道了:“野生的,”今天四合院也收到一小桶八条鲜活的笋壳鱼。
“我爷爷喜欢吃鱼,荣管家有相熟的鱼贩子,正好最近上来一批野生的笋壳鱼,”颜泽接过冼洁敏拿来的酒拧开,给两个长辈倒上,他和冼默彦也稍微来一点。
童颖给老人家盛了一碗丝瓜汤:“这顿做了四条,还有四条养在后院水池里。”
南雪教授挑眉,笑看向她爹:“您这是招猫崽子呢?”
“我用桶罩上了,”南升米夹了鱼头:“明天就让厨子杀了清蒸。”隔壁老严家那条大狸猫馋得很,这军区大院里谁家漏出点腥,它都能寻着味摸来。要不是怕肉质变了,他才不养活的。
“您留意着点,别到时被猫叼了又心疼,”南雪教授给她爹夹了两块鱼肚上的嫩肉。
一个鱼头只剩干净的骨,南升米喜欢颖丫头做的味:“我已经吩咐过警卫了,”招呼闺女,“这丝瓜还是你种的,我拧了两回,烧汤又鲜又爽口。”
“您喜欢,我明年多种几棵,”南雪教授看向儿媳妇:“这回冼二不能陪你去海市,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童桐点头:“放心吧,我现在也算是个活在镜头下的人了。”外界对冼默彦太太充满了好奇,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早就知道她。
南升米喝完一小碗汤:“我再给你找个女保镖,陈韵还要顾着那个小丫头,未必跟得过来。”
想拒绝,但这一桌子的眼睛全盯着她,到嘴边的话愣是被咽了回去。童桐僵硬地点了点头:“谢谢外公。”
“不用谢,”南升米一本正经道:“给人家开工资就行。”
冼默彦端起酒杯敬他外公:“工资您定,我给钱。”
“行,”南升米抿了半盅酒,吃了闺女给夹的鱼肉,问到颜泽和童颖:“你们日子定下来了吗?”
颜泽放下筷子,咽下嘴里的菜:“暂定是九月十七在JCJ酒店办。”
咬着筷子头,南雪教授算着日子:“那就剩不到两个月,婚纱礼服做了吗?”
“已经挑了样式,在制作,”其实颜泽心里还有一点期望。
南升米两眼上翻,嘴里念叨着:“九月十七……九月十七,是农历八月十九,”点了点头,下巴朝着颜泽努了努,“八月十五你大舅他们放假,看你爷爷有没有空?两家会个亲吃顿饭。”
颜泽笑了,立马拉着童颖站起:“外公……”
“别煽情,”南升米摆摆筷子:“雪说的,桐桐嫁给了冼二,那咱们南家就是大颖的娘家,风俗该怎么来便怎么来。我们立得正,也不用忌讳那些。”
冼洁敏把颜泽的酒杯端给他:“情意都在酒里。”
自他跟南雪结了婚,外头就没人敢说南家手上沾有不干净的钱。颜老爷子求什么,他也早就跟老丈人和两个舅老爷通过气了。颜泽和冼二是连襟,一家人互相关照应该的。
“外公,我也敬您,”童桐端起老公面前的酒杯:“谢谢您爱护我和我姐。”这份在乎,她感激不尽。
“都坐,”南升米放下筷子:“你们把日子过美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作为老人,不都希望子孙后代都平平安安,日子红红火火吗?
“爸,您说了我想说的话,”南雪教授也端起酒杯:“大家一块。”
回到斯兰庭已近11点,童桐洗好澡上了阁楼。冼默彦处理好公司的一些事,便去厨房切了一个木瓜,淋上酸奶端着去寻老婆。
舒服地躺在摇椅上,童桐闭目回味着晚餐时的温馨。她喜欢安静,但也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和乐。
走到摇椅边坐下,冼默彦凑近在她嘴边嘬了一口:“还感动呢?”
睁开眼睛,童桐翻身侧躺凝望她先生,眼神温柔似水:“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美好记忆。”
闻言,冼默彦很惊喜,将水果盘放到一旁的小圆桌上。童桐往里挪了挪,给他空出位。冼默彦爬上摇椅躺平,她趴到他身上,两人跟贴饼子似的。
“你想不想在摇椅上试试?”
“什么?”冼默彦垂目望进她盛满笑意的眼里,回过味来本就躁动的心顿时失控,手下意识地紧拥爱人,漂亮的桃花目泛起水雾:“Phoenix,我今晚喝酒了。”
卷翘浓密的睫毛慢慢下落,童桐半阖着美眸,轻语呢喃:“嗯,然后呢?”
冼默彦咬上她的唇,蒙上水雾的眼睛黑亮幽深:“我会吞了你。”
“怎么吞?”童桐夺回自己的唇,侧头在他腮边大力吸了一口,不正经地调笑道:“像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