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垚懂了。
童桐拍了拍她大姐夫的肩:“那你得好好努力,虽然结果可能不太如意,但……我们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哈哈……”南湛都乐,颜泽的争宠戏码他已经见过两回了,说实在的就跟脑残剧里的情节没两样。
“桐桐,这是我们一个大院的司垚中将,前几天才回京都,”南升米给两人介绍。
童桐早就注意到这位了,弯腰鞠了个躬,上前与司首长握手:“您好。”
“你好,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司垚知道童桐,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年轻律师。前几天谭娟曝出盛科“丑闻”后,群众对盛科是骂声一片。就是童颖的这个妹妹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将谭娟掀翻,并且揭露谭娟等人谋杀国家税务人员。
老首长的外孙是优秀,但童桐绝对配得上他。
南升米手指冼默彦:“这个就不用介绍了,没怎么变,你应该认得出。”
“有变,长开了,”司垚捏了捏冼默彦的肩,看着他的脸发笑:“怎么舍得把头发留长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头发就没长过一寸。”
南湛又乐得笑出声了:“他小时候恨不能剃光头,只是学校不允许。”
童桐从大舅那灿烂的笑容中品味出来意思了,“心疼”地轻抚她家霸总的小马尾:“是我为难你了。”
上次在四合院,她有见过冼霸总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照片,长得太精致太美丽了,雌雄难辨。要不是头发短得能看到头皮,估计走大街上真会有男孩跟他要电话。
冼默彦揽着老婆:“没事,为你我还可以把头发再留长一点。”
“嘁,”颜泽学童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抱着酒走开了,他要去找自己媳妇。
“别杵着不动,”南湛招呼外甥:“快点过来剁肉。”
“大舅妈呢?”童桐走向厨房,打算给她姐打下手去。
南湛拿起刀:“今天我跟你大舅妈兵分两路,她去娘家,我来爸这。你二舅妈往部队探望你二舅了。”
等晚饭上桌,南雪和冼洁敏也到了。
“怎么这么晚?”南升米看了一眼老闺女,后瞪向油嘴滑舌的女婿。冼洁敏赶紧地将提着的好酒奉上:“我跟南雪先回了一趟四合院,这个点路上又有点堵就来晚了。”
“今天不馋你这口,”话是这么说,但南升米也没拒绝女婿的孝敬,接过酒问到老闺女:“怎么突然回四合院,不是说你研究所的一点事忙完就过来吗?”
婆家的丑事,南雪也不好说,目光落在他爸的客人身上:“司垚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几天,”司垚和冼洁敏握了握手,上下打量起南雪:“十一年没见,冼二都娶上媳妇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南雪就喜欢听这话:“这趟回来,得国庆后才走吧?”
“对,要在京都待一段时间。”
“那正好来我们家喝喜酒。”
“一定。”
冼洁敏见老丈人还盯着他,摸了下鼻子老实交代了:“不是小四房的事,是……”余光瞄向司垚。
“司垚不是外人,”南湛还没见过妹夫这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南雪冷笑两声,走向儿媳妇:“一会你和冼二吃完饭,去趟警局,你们三叔被警局传唤了,奚玫颜说什么冰糖是他给的。”
童桐苦笑,三叔跟奚玫颜的事是没完没了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南升米没兴趣再查问了,拉着司垚到桌边坐。冼洁敏站在原地不动,他爸还跟他说了一件事,之前怕南雪跟他急就没敢提,现在大舅老爷在这,他干脆一并交代了。
“那个……那个……”
南湛看着他妹夫:“那个啥,你倒是说呀?”
冼洁敏皱眉:“我爸收到的风,谭娟被抓后,她背后的人联系了她儿子许雲琛,要许雲琛拉南家下水。”
“什么?”南雪惊了:“是不是因为你们家,我家才被盯上的?”
南湛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我已经知道了,就是群乌合之众。我听录音里的那调调,拉南家下水是假,想许雲琛步上他妈后尘是真。更可笑的是,对方严重低估了许雲琛。许雲琛已经锁定给他打‘骚扰电话’的人了,”招呼妹夫,“赶紧过来吃饭,好戏还在后头。”
就说他大舅老爷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冼洁敏踏实了,凑到南雪身边坐下,见他家教授还冷冷地瞪着他,他紧张。
“跟冼家没……关系不大,你不也看到最近网上那势头了吗?铭创都被骂成狗了,幸好我们家在外多了一位硬气的发言人。”
“别瞪他了,”南湛拿起筷子给他爹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倒台的一般都是跟钱沾边,我们家不可能跌在这上头。本本分分地做事,把人民和国家的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敌人再奸猾也拿我们没辙。”
司垚很认同这话,举杯向老首长和南湛:“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一起来一个,”南升米抬抬手,在座的都端起了杯子。
“碰一下。”
辛辣醇厚的酒液顺着喉咙向下,司垚皱眉。
颜泽一直有留意他,关心道:“您没事吧?”
司垚摆摆手:“三十多年没喝了,有点够呛。”
“那你家里藏着那么多酒做什么用?”南湛跟他爹汇报:“老首长,司首长家里有一个我书房书橱那么大的酒柜,里面摆的全是你喜欢的好东西。”
南升米吃着鱼,让儿子别急:“他家就在那,等我这酒喝完了,我就去翻他墙头。”
“哈哈……您别翻,”司垚笑说:“让南湛、南戎翻。”
坐在南雪教授下手的童桐目光似无意一般在颜泽和司首长身上掠过,这两人乍一看长得不像。但仔细看,颜泽五官上还是有一点偏似司首长的,尤其是脸型跟面部轮廓几乎像是一笔画出来的。
冼默彦夹了一块红烧肉,咬掉肥肉,把瘦的送到老婆嘴边:“吃饭别开小差。”
“我在想三叔,咱们欢聚一堂大鱼大肉,三叔一人待在警局里喝茶,”童桐张嘴吃肉,有点幸灾乐祸,这回的教训足够冼洁赟先生吃撑。
“你们爷爷说了,让他在警局里多待会儿,”冼洁敏也觉三哥是活该:“正好借警局里的浩然正气将他从内到外洗涤一遍。”
南雪补上一句:“三嫂还想给警局捐车,不是为了捞人,就是单纯地感谢人民警察。”
嘴里的肉原本只想嚼两下就咽下去的,在听了公婆的话后,童桐决定要嚼足九九八十一下再进肚。
吃完饭,又说了一会话,南湛便让颜泽送脸涨红的司垚回去。
路上,颜泽搀扶着司垚,默不作声。
司垚长呼一口气:“你都知道了?”
“就这两天才知道,”颜泽也没瞒他:“我妈和许腾飞离婚,爷爷请了桐仔去颜宅。他跟桐仔说了一些话,桐仔察觉不对便告诉了我。我去问爷爷的。”
“这事不怪你妈也不怪你爷爷,是我喝多了失去了军人的警觉,”司垚扭头看向儿子:“但是颜泽,我为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
颜泽扶着司垚的手一紧,嗓子眼堵得很,迟迟才吐出两个字:“谢谢,”谢谢您给了我生命,谢谢您为我筑建的堡垒,“爷爷说您年轻时受过很多伤,您也快60了,能退就退了吧。”
心暖融融的,司垚笑着摇了摇头:“不行,上头文件已经下来了,我这次回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出席你的婚礼,跟着便是10月参加70周年国庆典礼,受封上.将。”
“您要肩抗三.星了?”颜泽有点意外,这事他爷爷没提,当然也有可能是不知道。
司垚点头:“对,明年可能就要回京都做事了。”
“挺好的。”
“等我回归京都,你和大颖有空就常来我这走走,”司垚抓住儿子搀扶他的手:“你爷爷是吃定我了,”叹一声气,“不过我也是真心感激他为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颜泽弯唇:“这些话您还是留着当面跟他说的好,他听了应该会高兴。”
“也好,我后天会去看他。”
送完司垚后回到南家,颜泽便带着童颖和冼二两口子一块离开了大院。在屋里只剩父子两人时,南湛冲他爹夹了下右眼,压着声说:“老首长,你有没有觉得颜泽和司垚长得有点像?”
南升米瞥了一眼他家老大:“你当我人老糊涂?”靠着沙发背,翘着二郎腿,“司土堆为guojia安定在枪.林.弹.雨里滚了一辈子了,他就不配有个后代吗?”再说了,颜家可没吭声说司垚强.奸颜明悦。内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吃了大亏还不一定呢?
颜泽又不跟司垚姓,颜家那一大摊子,颜忠华老奸巨猾是绝对不会自毁颜泽最强硬的一道护身符。
司垚这辈子明面上是肯定不会跟颜泽相认,至于私底下走动,谁也不会招人嫌管那么宽。
“我也是替司首长高兴,”南湛一点都不同情许腾飞,还京大毕业的高材生,两眼就只知道盯着别人碗里的东西,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社会风气全都是被这类人给败坏了。
“颜泽、童颖办事,你要记得请假,”南升米挠了挠头皮:“司垚是钟明鹏的好朋友,肯定要当证婚人,你负责把童颖交到颜泽手里,我去吃个酒。颜家那几个小.娘.养.的老货,也该消停消停了。”
南湛揉搓了把脸:“颜忠华是依傍港城岳家富裕起来的,后来改革开放,他又是第一批响应国家号召的华人,自1990年到今,盛科在税上从没跟国家含糊过,慈善事业也都落实到了实处。颜家那几个……确实太贪了,我也见过钟明鹏。”
“不要怪颜忠华要跟那几个小.娘.养的不死不休,钟明鹏一家四口的死绝对不是意外。我佩服颜忠华能忍,换做我,连花生米都不舍得浪费在那几个没人性的畜生身上,直接打残扔去山里喂野狗。”
什么东西!南升米冷哼一声,谁都知道盛科是颜忠华夫妻一手一脚打拼下来的。那几个在国家号召他们回来投资的时候,全属龟,生怕国家把他们焖炖了。人家两口子起早贪黑将摊子支起来了,他们回来坐享其成还要占大份,哪的道理?
……………………
京都公安局,吕凡郢和张梁已经陪着冼洁赟吃了一顿盒饭了,这位大佬态度挺好,也说话,就是一问关键,他就说等律师来。
你家律师倒是来啊?一个小时过去了,没影;两小时过去了,人还没到。
“冼先生,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铭创法务部工资是不是不太高?”吕凡郢把摆放在桌上的白炽灯关掉,双手抱臂倚靠着椅背。
冼洁赟苦笑:“我今天的律师是我爸冼耀老先生钦点的,不是出自铭创法务部。”
“噢……明白明白,是童律师?”吕凡郢拿出手机,准备亲自代冼洁赟先生呼叫他的律师。
“你别打了,今天桐桐跟冼二去南老首长家吃饭了。”
闻言,吕凡郢看着自己满格电的手机:“啊,手机刚好没电了,”将它塞回口袋,“我们不问严肃的事情,就先谈谈你是怎么跟奚玫颜认识的?”
浪费两位警察这么长时间,冼洁赟也不太好意思:“今年6月15号,我在jcj酒店的东云阁和温商银行的行长范炳云吃饭,饭吃到一半,杨朝虹领着音梵的几个女艺人过来敬酒。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吃饭的。
其实那天晚上的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好像是我拉着……”说到这自己也觉难为情,“拉着那个奚玫颜上的顶楼。”
张梁和吕凡郢对视一眼,立马问道:“你那晚喝多了?”
冼洁赟很想摇头,但他确实喝得有点多。
看他这表情,吕凡郢再次掏出手机,让小刘去一趟jcj酒店:“你确定是6月15号晚上?”
“我确定,”冼洁赟抬手捏了捏晴明穴。
童桐到时,问讯室里的气氛很融洽。
“不好意思,我来得有点晚。”
都老熟人了,吕凡郢手指对面的椅子:“快点坐下,我们该谈的都谈的差不多了,再问几个问题,你就好领着冼先生离开了。”
“不是说事关奚玫颜吃的那什么冰糖吗,这么快就结了?”童桐在冼洁赟边上就座。
张梁勾唇冷嗤:“奚玫颜满嘴谎话,她说冰糖是冼洁赟给的,我问她那柏俊杯子里的冰.毒是不是她投的,她又否认。”
童桐懂了:“你们问吧?”
吕凡郢看向冼洁赟:“在跟奚玫颜初次接触后,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变过性?”
“没有,”冼洁赟为证明自己所说的属实,将他最新出来的体检报告从带来的包里取出:“如果早知道她以前变过性,我不会拖到近期才去体检。”
8月24号,这报告昨天才出来。吕凡郢翻到后页,hiv阴性,血液检查、毛发检测,都没有异常,那就是没有吸.毒.史。
“在你和奚玫颜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后,音梵或是杨朝虹有向你提出过什么要求吗?”
冼洁赟摇头:“没有,但这件事情却传到了我太太耳里,我警觉了,在我爸警告我时便直接提出想休息一阵子。”
“你卸任后,奚玫颜和杨朝虹还会频繁的联系你吗?”吕凡郢在等小刘那边的消息。
“开始会,奚玫颜还威胁我,说我再不去看她,她就向媒体爆料,”冼洁赟把手机掏出来,调出奚玫颜给他发的短信:“她将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演得很到位,如果不是你这边告诉我她已经32岁了,我可能会一直以为她才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