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拉一下。
还是没反应。
那就继续拉。
正在整理情绪的迹部被花泽透的小动作搞得甚是头疼,他睁开眼睛不悦地盯着花泽透捏着她衣服的手。
“松开,别烦我。”
“哈哈哈哈,小景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想提醒你快到家了。”
迹部看了眼窗外陌生的景色,质问道:“花泽透,你确定快到家了?”
确定了,迹部现在真的很生气。
她往迹部那里移了移,讪笑道:“大爷,别生气了,一直生气会头秃的。”
迹部更来火了,他面色不善地警告道:“闭嘴,我想安静。”
花泽透嘴巴紧闭,捏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嗯嗯嗯嗯嗯嗯嗯。”她闭着嘴在哼唧,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迹部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头疼道:“说。”
花泽透要憋死了,她喘气道:“生气真的不好,真的会头秃的。”
“闭嘴!”
“闭嘴前能否听我解释一波?”花泽透挣扎道。
迹部无情拒绝,“不感兴趣。”
“十岁生日那年,我和花泽类去游乐园玩,回来的路上被一群劫匪绑架。”
花泽透说的内容吸引了迹部的注意,见花泽透停了下来,他赏了花泽透一个眼神,挑眉道:“继续。”
“那群绑架我们的劫匪应该早有意图,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跟踪了我和花泽类几个月,原定计划是我和花泽类放学路上的时候劫持我们,但是游乐场鱼龙混杂,劫匪见机行事绑架了我们。”
小时候,她与花泽类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样。
生活在大宅里的只有她和花泽类以及一众对他们毕恭毕敬的仆人。
父母早出晚归,有时候出差甚至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们的影子。
从有记忆起,一直陪伴她的只有花泽类。
他不怎么爱说话,经常靠在窗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要不然就是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发呆。
而她就待在花泽类旁边和他一起发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花泽类在某个宴会上认识了三个智障朋友。
习惯了花泽类安静的她,感觉他的三个小伙伴着实闹心。
烦人的是那三个智障伙伴还喜欢逗她玩,这让她更讨厌那三个小鬼了!
十岁生日那天,长泽阿姨照例订了个蛋糕,父母在外出差并没有回来。
老实说她也习惯了,复杂的课业让她没有空去想她的父母。
花泽类近期认识了藤堂家的姐姐,整日都往藤堂家跑,深夜才能看他回家。
平常也就算了,过分的是今天她生日花泽类都不在。
她气愤地吹掉了蛋糕上的蜡烛,并且决定这个蛋糕绝对不要给花泽类吃一口,哪怕她自己吃不掉丢到垃圾桶,也不给他!
哥哥这种东西是全天下最讨厌的东西,她坐在椅子上,咬牙将一大块蛋糕塞进了嘴里。
长泽阿姨见花泽透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地吃着蛋糕明显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多管闲事的给两个主人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三分钟都没有接通。
紧接着她把电话打到了藤堂家,提醒了一下“乐不思蜀”的花泽类今天是什么日子。
偌大的别墅,冰冷又寂静,活在里面的人衣食无忧,但心却是空的。
和藤堂静一起在看书的花泽类听到有他的电话时,一张脸绷紧,他和藤堂静相处的时候并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他接过电话,脸上多了丝慌乱。
今天出门太急,他完全忘了是什么日子。
他表情太过难看,让藤堂静忍不住问:“怎么了?”
花泽类懊恼道:“我忘了小透生日。”
藤堂静建议道:“你最好快点回去给小透赔罪,她现在一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花泽类心虚道:“真的?”
藤堂静点头严肃道:“真的。”
她试想了一下她哥哥如果忘记了她的生日的话她会怎么做。
她肯定会生气一个礼拜,并且再也不和哥哥讲一句话。
想着想着她竟然真的生气了,直接将花泽类推出来门,“不哄好小透,以后你就不准来了!”
藤堂静挺喜欢花泽透的,因为她一见她就会甜甜的喊她“漂亮姐姐”,纠正了好几次她还是不改,甚至嘴还抹了蜜一样的反驳她说,为什么漂亮的姐姐不可以直接叫她漂亮姐姐?
没有一个女孩子会讨厌别人夸她漂亮,尤其是夸赞她的对象还是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花泽类在门外徘徊了很久,他在思考等会如何像花泽透请罪,他不怎么会说话,害怕他会让花泽透更生气。
“生日快乐,哥哥错了,忘记、生日。”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站直手指不安的在搓衣角像做错事的孩子。
花泽透伸手将蛋糕移过来,用双手圈住蛋糕,她绝对、绝对不要给花泽类吃一口!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把蛋糕塞到口里,狠狠地嚼。
有些饱了,可桌子上还剩很多,她还分了好多给长泽阿姨吃,可依旧吃不完。
她蹦下桌子,动作让花泽透看的心惊胆颤。
慢点,慢点,别摔跤了。花泽类伸手想扶他,却被花泽透直接无视掉了。
她拿起蛋糕举了起来,径直出门路过了花泽类。
花泽类停在半空的手尴尬的收回去,原来……不是给他吃的。
他跟在花泽类身后,看她小心翼翼地托着蛋糕来到迹部家门口。
她垫脚,用手肘按响了门铃。
迹部透过猫眼看到了按门铃的是花泽透,他整理了下领带,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打量了他自己一眼。
准备完毕后他才开了门。
“花泽透,你是来找本大爷的吗?”
一个小屁孩自称本大爷,实在是有些滑稽。
花泽透举起蛋糕,坏心眼的想要用蹭到了奶油的手指去摸迹部的脸,但却被迹部察觉到了意图灵活的躲开。
他最近学习了网球,为了能够挥出有力量的球,正在有计划的锻炼身体,这段时间的锻炼让他灵活了很多。
但还是不够,他特意换上的黑西装沾到了明显的白色奶油,看的让他抓狂。
“花泽透,你这个脏女人离我远一点!”迹部惊恐的甚至忘了自称本大爷。
花泽透将蛋糕递给他,语重心长道:“小景,少和忍足一起看,你别学里的霸总,现实生活中霸总那样的人绝对会被套麻袋打的。”
“粗鲁。”迹部拿出小手帕仔仔细细的把袖子上的奶油给擦干净,“花泽透,你的礼仪是被你吃了吗?”
花泽透手里的蛋糕又举高了一点,“啰嗦,这个给你吃的。”
迹部嫌弃地接过蛋糕挑了一块进嘴里,“花泽透你是狗吗?蛋糕被你挖的跟狗啃的一样。”
他艰难的把蛋糕咽下去,不出所料,甜的发腻,这种东西也就只有小女生喜欢。
花泽类眼睁睁地看着花泽透把蛋糕全部都给了迹部家那个假正经的小鬼,一口都没有留给他吃,太令人生气了。
迹部放下蛋糕,手帕擦好几遍手,随口问道:“花泽怎么不过来?”
一提到花泽类她就生气,她转头凶巴巴地瞪了眼花泽类,“讨厌鬼,他忘了我今天生日。”
迹部想起了什么,他叮嘱道:“你等一下。”
他快步跑到了房间里拿出在忍足的建议下准备的礼物,他没怎么给女孩子送给礼物,但是如果不给花泽透准备生日礼物的话,一定会被花泽透天天烦。
她可烦人了,迹部头疼的想到。
礼物有些大,迹部废了好大劲才从楼上拖下来。他拒绝了仆人的帮忙,艰难地拖着礼物到达了楼下。
花泽透仰头,不相信地问:“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一个有两个她高的大狗熊……
迹部认真地点头,“对,送给你的礼物。”
“再见。”
花泽透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这个大狗熊谁爱要谁要。
面无表情拖着大狗熊回家的花泽透简直想甩自己两巴掌,怎么能这么没有原则!
她忿忿的想,亏得迹部还在国外上小学,怎么送的礼物这么土味!
哪里符合他“海龟”的身份。
花泽透把大狗熊丢到了沙发上,她架腿靠着大狗熊,手里遥控器调了好几个台,终于挑到了符合她心意的动画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的不走心,只是想要吸引花泽类的注意。
笨蛋,还不来哄她。
连生日礼物都不准备,还不如迹部的大狗熊!
花泽类把狗熊移开,一把推到了地上,还小心眼的用脚踩了一下。
“哥哥,错了。”花泽类诚恳的认错道。
“哼,连西门他们都来给我送礼物说生日快乐了。花泽类你个大笨蛋!”
见色忘义,不讲原则!
花泽类没有办法脑袋都想破了都不知道如何去哄花泽透,他想了想给最受女孩子欢迎的西门求助。
几分钟后,西门发了条简讯。
【西门总二郎:要不然你带小透去多罗碧加乐园玩?女孩子只要一坐旋转木马就能忘记一切不开心。】
游乐园?一定有很多人,花泽类咽了下口水,他讨厌人,只要到人多的地方他就会手足无措,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他讨厌外面的世界。
他偷偷看了眼还在生气的花泽透,询问道:“小透,我带你,游乐园玩,你不要生气。”
“真的?”
她知道花泽类的病,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当他说要带她去游乐园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花泽类咬牙道:“真的。”
花泽透想了想拒绝道:“还是算了吧。”
花泽类坚定道:“走。”
他拉着花泽透就往外走,坐在车上时花泽透还不确定地问:“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花泽类打了个哈欠,躺下枕着花泽透的腿迷迷糊糊道:“不要吵,到了、叫我。”
到达游乐场后,拥挤的人群让花泽类望而却步。
他抬起脚,感觉呼吸不顺畅,人太多人。
心脏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了一样。
花泽透看到他的表现拉着他往外走,“我们走吧。”
花泽类吸了口气,拉着她往里走,“走、走,我们去旋转木马。”
他还记着西门说的,女孩子最喜欢的旋转木马。
花泽透欲言又止,她对旋转木马并不感兴趣,老实说她还是更喜欢尖叫连连的过山车。
不过看花泽类紧张的同手同脚的样子,她想踏入游乐场对花泽类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挑战了,还是不要去为难他了。
排队的时候花泽类尽可能的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不与任何人进行解除。
到处都是人的气息,他头晕脑胀感觉十分窒息。
花泽透拉着他的走又想打退堂鼓,“哥哥我不要玩了,我们回去吧。”
“不。”花泽类倔强的不肯走。
花泽透勉强的和花泽类做完了旋转木马,挺无聊的转的人头都晕了。
花泽类试探地伸出手握住了花泽透的手,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还、还生气?”
“哥哥是笨蛋,大笨蛋。”
花泽类小声的反驳她,“我、我不是。”
两个年纪还小的小孩子,游乐场的大部分的刺激项目都与他们无缘,花泽透逛了一会就感到无趣了。
她手里拿着花泽类刚刚给她买的冰淇淋,牵着他的手离开了游乐园。
她抱怨道:“不好玩,我下次不要来玩了。”
来游乐场不能坐过山车简直没有一点意义!
“好。”花泽类答应的很快,人这么多的地方他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游乐园的门口停车不方便,接到司机电话后,他们沿着马路去找司机停车的地方。
花泽透松手,手里的冰淇淋落地,她扯着花泽类的手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花泽类悄声问道。
花泽透手指着拦路的超大蜥蜴道:“有只超级大的蜥蜴拦住了路。”
是只奇怪的绿色蜥蜴,尾巴上还长着不应该属于蜥蜴的尖利鳞片,它的尾巴一摇一摆,甩到了路边的路灯上。
被重物撞击的路灯轰然倒塌。
花泽类拉着花泽透后退几步,路灯倒塌带起的灰尘散去后,花泽类也没看到花泽透所说的大蜥蜴。
“它过来了!”花泽透尖叫一声,当机立断立马拉住花泽类往人多的地方跑,她边跑边叫喊道,“来了,来了,它来了!”
花泽类被花泽透拉着只能跟她往前一起跑,他回头,除了突然倒塌的路灯,他没看到任何的东西。
那个大蜥蜴不怀好意,花泽透的直觉告诉她,她要远离那个大蜥蜴。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奇怪的东西了,但大多数时候她都会当没看见,无视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这个大蜥蜴不一样,她本能的想要逃,逃的远远的。
比这个蜥蜴丑的奇怪东西她也见了很多,但只有这个给她带来了危机感。
他们跑得再快也仍是被大蜥蜴追赶上了,熙攘的人群突然消失,空荡的大马路上只剩他们两个人。
绿色蜥蜴的长尾巴一卷,直接把他们用尾巴卷住了。
两个人眼前一黑,意识全无。
等再次醒来后,两个人被关在了一个漆黑的小房间里。
房间里的血腥味让花泽透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她伸手摸索了一下四周,小声叫道:“哥哥,哥哥,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