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反派(快穿)——人世客
时间:2021-01-09 09:45:49

  于老太太夸了一句:“小丫头今天表现不错啊,平常让你正经吃饭,跟要你的命似的,就爱去小卖铺买那些零食。”
  陶然翻捡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老太太说的是一毛钱两根的散装辣条。
  那种辣条全是添加剂的味道,她偶尔吃吃还行,天天都吃肯定会腻的。
  和陶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桌子的另一边,秦墨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吃饭,而是在数面条到底有几根,一根一根地往嘴里塞。
  于老太太以为,城里来的孩子,吃不惯农村的东西,就教他怎么吃:“你用筷子拌一拌,味道能好点。”
  秦墨的动作还是恹恹的。
  等于老太太和陶然都吃完饭,打算收碗的时候,秦墨碗里的面条就跟没动过一样。
  于老太太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她经历过大饥|荒年代,粮食对于她来说就像生命一样珍贵。
  她没办法理解秦墨的浪费,非常严厉地说:“这可是精白面,在我小时候只有地主家才吃得起!就连我这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的农村老太太,都会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句,学校的老师难道没教过你这个道理吗?”
  老太太的命,其实也挺苦的,儿子儿媳出去打工,在路上出了车祸,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过了几年,丈夫也去世了,只留下她一个人拉扯大了孙子孙女。
  可她很要强,一生没有求过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在某些时刻甚至显得有些顽固。
  比如她觉得喊小胖、二丫没什么,比如她认为浪费粮食就是犯罪。
  在今天之前,遇到这样的场景,秦墨大可以直接走掉,不听老太太这唠唠叨叨的说教。
  可这是于绵绵的奶奶,他想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秦墨重新端起那个碗,用筷子卷了面条,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于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
  陶然秀眉轻蹙,秦墨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像是在吃饭,反而像是在受刑。
  下一刻,“哗啦”一下,秦墨吃的所有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他肥胖的身体,从小板凳上摔了下来,一只手捂着肚子,一个劲儿地往外呕吐。
  他以为自己可以强行吃得下,果然还是不行吗?
  没有料到这样的变故,于老太太愣住了。
  “不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啊,明明我和二丫跟他吃的一样,难道是城里的孩子肠胃太娇贵?”她自言自语道。
  摄像师为她提供了另一个思路,“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觉得你在说教他,心里不服气,装模作样地往外吐。”
  于老太太的火气被挑起来了:“小胖,就算你嫌我做的饭不好吃,也不用故意折腾吧?你看你把好好的院子吐成什么样了?本来你吃不完的面条,我还能拿去喂猪,现在你搞成这样,全都浪费了!”
  陶然端来一碗清水,递给秦墨:“你先漱漱口。”
  在她写的那本书里,关于开篇这一期《变形计》,涉及到反派的部分其实并不多,主要聚焦点是在男主那边。
  她花费了大量的笔墨,描写一个自小长在山村里的孩子,骤然见识到大城市的繁华时受到的冲击和内心的坚守,突出他本身所拥有的那种质朴而美好的品质。
  至于反派这边,只是一笔带过,前期是节目组剪出来的反派各种黑料,后期通过男主的手查出来,那是节目组恶意剪辑。
  在那些黑料里,确实有一条是反派故意浪费粮食,所以刚才看到秦墨吃面条,陶然以为这个点可以过去了。
  结果他却忽然吐成这样。
  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更何况秦墨哪有摄像师说的那么阴险?
  陶然先是怼了别有用心的摄像师:“你是医生吗?你有行医资格证吗?真出了什么事你负得了责吗?”
  经过半天的相处,摄像师太知道这个小丫头有多不好惹了,不和她打这些嘴上官司,并不接她的话茬。
  陶然转向于老太太:“奶奶,我们请医生吧,他要是假装的,肯定会被医生拆穿;要是真的生病了,不看病不是害了他吗?”
  孙女说的也很有道理,于老太太点了点头,“我去叫医生。”
  老中医穿着一身长马褂,留着长长的山羊胡,见到院子里这阵仗,又是摄像机,又是补光灯的,先是吓了一大跳。
  等他对秦墨一番望闻问切,脸色更是变了又变,时而紧皱眉头,时而摸一把胡子,最后淡淡地说:“他身体是有些不妥,我开一副药吧。”
  节目组的人问:“到底哪里不妥?”
  “此为虚实夹杂之证,虚实平均,邪浊中阻。”老医生的回答玄之又玄。
  节目组并不信这位山里的老中医,不知道是谁笑着说了一句,“像是天桥底下算命的,反正你也听不懂,随便我瞎掰,江湖骗子吧。”
  老先生似乎是耳朵不太好,没有听到。
  陶然替他辩解:“穆爷爷救过村子里很多人的命,才不是骗子。”比起西医,中医确实承担了更多非议,但它也有可取之处。
  于老太太同样很信服这位老先生,顺着陶然的话往下说,举了很多老神医悬壶济世的例子。
  既然老神医都说秦墨身体真的有问题,于老太太也向秦墨道歉:“小胖,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
  秦墨从来没想过,大人还会跟他道歉,他有些受宠若惊,摆了摆没什么力气的手,“没什么。”
  秦墨难受得动不了,就把钱包放在哪里告诉了陶然,请她替自己付钱。
  于老太太去煎药了。
  老中医说:“绵绵,你和我回去,再拿几味药过来。”
  等出了院子,离开那些摄像头,老先生才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这孩子背景不简单吧?”
  陶然:“是城里来的贵人。”
  老先生:“你也知道我那个徒弟,对西医很感兴趣,还去国外喝过几年洋墨水,他经常和我通信,从中西医对比的角度,辩证讨论一些病例。
  这孩子的脉象,左手的脉搏摸上去像是一根崩得特别紧的琴弦,右手的脉搏偏偏又很弱,软绵绵的。
  要我说就是情志不遂,肝脾不和,脾胃虚弱,肝肾亏虚,痰迷心窍,我那徒弟前几天刚和我讨论过这个病例,他说西医上叫厌食症。
  怪就怪在这个厌食症上,按理说患者大多是过度节食引起的,瘦的都像皮包骨一样,可这孩子却一个顶常人两个胖。
  我觉得奇怪啊,又替他重新号了一次脉,还看了他的舌苔和眼皮,还上了银针。
  才发现他身体里有一种特别阴私的毒素,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得到的,有点像是我小时候跟着师父学医,见过的名门望族里的后宅手段。
  那时候如果有手段毒辣的正牌夫人,想要养废庶子庶女,就会下这种毒,让孩子喝口水都会像吹气球一样发胖。
  咱们都是平头百姓,我不敢在镜头前面说出来这件事,怕惹上他背后的人。你奶奶是个直性子,我也没和她说。
  你这个小姑娘聪明伶俐,我看你和那孩子关系不错,私下里找个机会和他说说吧,让他提防一下恶人。我让你拿的这几味药,能慢慢解开他身上的毒素。”
  陶然真挚地道谢:“穆爷爷,您老真是医者仁心。”他害怕惹上不该惹的人,其实完全可以选择明哲保身,但他没有,还是选择了救人。
  老人家哈哈一笑:“我呀,没几年活头儿了,就当是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第24章 变形计
  老中医说秦墨最好吃一些容易克化的流食,于老太太给他熬了小米粥。
  下午,于老太太和陶然一起去河边洗衣服,陶然帮秦墨洗了书包。
  秦墨在床上躺了一下午。
  深夜。
  星河低垂。
  秦墨白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久。晚上一点也不困,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手机和游戏机,在进节目组的时候,就被收走了,只能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喵喵喵”的声音,声线清越,不像寻常的小猫叫那样绵软。
  鬼使神差的,秦墨问道:“于绵绵?”
  陶然:“嗯嗯,开门。”
  月色柔和,碎银般的光辉披洒在她身上,她美得就像是夜月的化身。
  节目组的人睡在西屋,陶然怕吵醒他们,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瞬间便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幽香,和着月色一起,盈满了整间小屋。
  “噗通”、“噗通”,秦墨的心跳骤然加快,“怎、怎么了?”
  陶然:“医生今天跟我说,你有厌食症?心理上有过进食障碍吗?”厌食症是和心理因素相关的生理障碍,除了使用药物,还要心理方面的治疗。
  如果是别人来问,秦墨未必能开得了口;可换成陶然,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爸爸又娶了现在的妻子,所有人都觉得她很温柔,可她总是偷偷地打骂我,还逼我吃很多很多又甜又腻又油的东西……”
  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做“倾听即治疗”。
  当受害者遇到一位好的倾听者,愿意把曾经受过的伤害倾诉出来的时候,他也就能直视那些伤害所造成的苦痛,慢慢开始治愈。
  陶然无疑是个极好的倾听者。
  秦墨能够感觉到,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每一刻,时时刻刻,她的目光都是那样坦诚且专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呢?她光是那样安静地看着他,就让他恍惚听到了孩童时期母亲唱的摇篮曲,“月光光,照地堂……”
  写这本书的时候,陶然只是简单地设定过一句,反派饱受继母的欺凌,没想到那女人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陶然很喜欢肥宅快乐鸡,但要是一天逼她吃几十份炸鸡汉堡,她也会见到汉堡就吐的。
  “不光是这样,你身体里还有某种导致你发胖的激素,应该也是她搞的鬼。你先别和她撕破脸,我有办法一举拿下她,揭开她的真面目,起码一个虐待儿童罪,她是跑不了的。”
  秦墨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帮他?一次又一次,像是天使降临到他身边。
  自从认识陶然以后,秦墨过得飘飘忽忽的,双脚如同踩在云端似的不踏实。
  他甚至觉得,或许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只是他做了一场美梦。
  梦到了一位独属于自己的守护神。
  抱着这种患得患失的想法,他甚至一晚上都没睡,就怕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梦就醒了,她就不见了。
  熹微的晨光唤醒了整个小院。
  秦墨推门出来,就看到他的书包被挂在晾衣绳上,洗得崭新崭新的。
  就像他这崭新的人生。
  一切都是真的。
  他笑得弯了弯嘴角。
  于老太太在院子里扫地,没想到他起床这么早,“小胖,身体好点了吗?”话里话外是做不了假的关心。
  秦墨:“嗯。”他有些腼腆,“谢谢。”
  节目组的人也开始活动了。
  陶然是最后一个起来的,她把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哈欠,舀了水洗漱。
  之前在院子里背古诗词的秦墨,放下了语文课本,来和她聊天,“是你帮我洗的书包吗?”
  陶然刷着牙,满嘴都是泡沫,胡乱“唔”了一声,等吐干净嘴里的水,才说道,“我没给你洗干净,奶奶又给你搓了一遍。”
  节目组的人,把台本拿过来,和于老太太说:“今天小胖子要登山晨跑,不能老是割猪草,太没新意了。”
  于老太太反驳道:“这不好吧?他昨天才刚生病,得好好休息一下。”
  摄像师一脸不耐烦,“他那是装病,也就你们信。”
  “可是大夫都替他开药了……”
  秦墨把于老太太也纳入了自己人的范围,不想看老人家因为他和节目组起冲突,“我去跑就是了。”
  陶然:“我陪你,咱们溜溜弯就行,不用跑那么快。”
  她的嗓音轻轻灵灵,秦墨的心也跟着欢快了起来。
  于老太太认字不多,副导演一字一句地教她台本怎么念:“小胖,肥胖有害健康,容易引起很多并发症,你爸妈希望你能减肥,今天早上你就去晨跑吧。”
  这些遣词造句,过于专业、过于文雅,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山村里的老太太能说出来的,再加上她怕说错,念得一板一眼,那种僵硬的模样,表演的痕迹太重了,一看就知道节目有台本。
  不过这也是不少观众都心知肚明的事,差不多就行了,摄像师录了三遍,副导演喊了一句:“过。”
  陶然原以为,慢走+小跑,一共三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节目组却铁了心:“不按台本说的,绕后山跑一圈,今天就别吃饭了。”
  陶然倒还好,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走惯了山路的,就算她性格懒,这个任务量也能吃得消,她的步子一直很轻盈。
  秦墨就不一样了,一开始他还能快走两步,随着太阳渐渐升高,他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累。
  每抬一次脚,都觉得腿上像是绑了一整座泰山一样,重若千钧。
  “呼……,呼……,呼……”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地从容一点,可落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条上了年纪的病狗在苟延残喘。
  节目组的人还在催促:“跑快点!”简直恨不得拿着小皮鞭,跟在后面驱赶他。
  陶然怒道:“够了!你们到底是想帮他减肥,还是想折腾他啊?像他这样的大基数体重,最不适合的减肥方法就是跑步,更何况还登山?是有坡度的。
  你们能不能设身处地的替他想想?如果是你们自己背着一个成年人负重登山跑,对膝盖的损害到底有多大?”
  摄像师很冷漠,只是重复先前的威胁。
  据说是为了激励秦墨,副导演特意拿出了提前买好的烧鸡和卤肉,散发出一阵又一阵诱人的香味,“跑完才有的吃哦。”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