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反派(快穿)——人世客
时间:2021-01-09 09:45:49

  陶然:“可你前面讲的家国大事,又是那么精准到位,和这样精彩的前半段一比,后半段的故事就显得……怎么说呢,公主在你心里就那么恋爱脑吗?恋爱脑的意思就是,一种爱情至上的思维模式。”
  老先生:“没办法啊,市井小民不喜欢听我分析的那些时事,就爱听这一口爱恨情仇,家里这么多嘴等着糊口呢,我不讲,别的说书先生就会顶替我。
  为了戏剧效果,难免有夸张的部分,比如公主换夫成龙。但这样的夸大不是刚刚好吗?大家听完之后,稍微想一想,就会发现一点也不合逻辑,也就更清楚地知道那只是故事,而不是现实了。
  至于公主,那公主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陶然:“什么怎么想的?”
  老先生手持盲杖,在身前的黄土地上画出一幅大周地图,他手里的那根木棍就像长剑一样锐利,划过地面时似有铮然之声。
  他虽然双眼瞎了,心里却亮如明镜,盲杖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全国一共二十余州,平关以北占了一半,容周和敌国蛮夷呈夹角之势,把公主的地盘围在了中间。
  至于平关以南,那问题就更大了,皇上的身体不大好了,如今最有可能即位的人是三皇子,他是刚愎自用之人,根本不懂民生疾苦。
  如今早已民怨四起,容周政权如同狂风暴雨里的一间茅草屋那般摇摇欲坠,更别提在南面还有镇南王,宋家军随时有可能挥兵北上。
  那么,明明手握三十万威武军,有上官岳这样的名相、容昭这样的良臣、上官耀这样的虎将,明明有横扫六合之势,却选择偏安一隅的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唯一一个,哪怕再是不可思议,也就是唯一的答案——公主打从一开始想的,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她自己并无称霸之意。
  那么,不是为了爱,还能是什么呢?以我这颗脑子啊,只能想到这种分析。恐怕其他州的州牧,也有这样想的吧?
  有四个州都按照上官岳所说,信了平关以北是皇上赏的公主封地,可他们真的看不出如今双方其实势如水火?只不过他们也搞不明白公主到底想要什么,只能暂时听了这个解释。
  师出要有名啊,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说到最后,老先生站了起来,声音慷慨激昂,清瘦的身形,却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
  陶然想的当然是赶快治好容昭的病,然后回到现实世界。
  至于之后,她也早就想好了,上官岳和容昭随便一个,都能主持大局,而且都会做的比她更好。
  或许他们早就有了全盘的打算,只不过现在,因为她这个公主还在,所以他们谁也不能越过她去。
  这么一想,老先生说的这么一大串里,居然只有一点没有分析到位,那就是她对容昭并非出自男欢女爱,而是一个任务者的守护。
  卧槽,这位说书先生是个人才啊!
  眼都瞎了,只凭这些孩子在外面听来的故事,居然就能分析出天下大势!
  这是一位书里没有提到过的,但在现实里很牛逼的谋士。
  陶然对他行了一礼,“老先生,您可愿成为我的幕僚?我就是上官灵。”
  就算身世的真相大白了,她也没有改姓容,皇上对上官家那么渣,她随母姓有什么问题嘛。
  老先生回了她一个更大的礼,跪地叩拜:“草民冯立平见过公主殿下!”
  陶然连忙扶起他:“你应该早就认出我的身份了吧?怎么早不行礼、晚不行礼,偏要这时候行礼?”
  老人家摸一把胡子,“先前公主只和我以普通人的身份交谈,那我自然也用对待常人的方式对您;如今您礼贤下士,我当然也不能失了礼数。”
  陶然莞尔一笑,这位先生真的是有点意思。
  见到老人家跪下,院子里的孩子全都跑了过来,担心地叫道:“爷爷!”
  “别慌、别慌,来来来,孩子们,和我一起见过公主殿下和容大人,以后他们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啦!”冯老语调轻快。
  他还点出两个人:“阿大、阿二,被我教的很好,上了战场能堪大用,之前就想投入白袍军,不过因为年纪太小被拒绝了,公主若不嫌弃,可以给这俩孩子一个机会。”
  陶然:“这我说了可不算,贸然把孩子带上战场,不是闹着玩的。要不这样吧?先让他们参加威武军的考验,如果真的有过人之处,那也未尝不可。”
  等阿大、阿二在校场,通过了所有考验,而且交出的答卷远远比正常情况更加优秀,黑甲骑的将领都惊呆了:“这样的小地方,竟有这样的天生将才!这我可调|教不好,还是让他们跟随耀将军吧,别让我埋没了人才。”
  安置好冯老和那帮流浪儿童。
  营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容昭满脸通红:“灵儿,你无需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无心皇位。”
  陶然:“啊?”
  不是,你说话就说话吧,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他那一张俊脸,红的就像是一块血玉,别提有多艳丽了。
  她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将领来报:“禀报公主殿下,所有粮草和铠甲、武器已经全部从冀州运来,是否发兵剿匪?”
  敌国蛮夷始终是心腹大患,兵马当然是越早回冀州越好,陶然下令:“即刻发兵!”
  经过此次战火洗礼,这三万白袍军,定然也能脱胎换骨,到时候也是威武军强有力的帮手。
  她披上一身玄甲,翻身上马。
  容昭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低声呢喃:“你当然不是恋爱脑了,真正的恋爱脑是我呀。”他的眸子比夜的墨色还要浓稠。
  陶然扬起马鞭,长鞭还没落下时,回头问了一句容昭:“走吗?”
  “走。”容昭同样上马,对白袍军下令,“跟上黑甲骑!”
  容昭很有军事才能。
  单从数量来说,匪患的人马更多一些,可他们面对的是容昭,没用多久就打下了盘踞在这里多年的山匪,并且收编了他们,壮大了自己的兵马。
  最近这段时间,上官岳每天一封信,都在劝陶然别跟着容昭了,早点回冀州。
  然而,当这里的匪患被清理完,他们准备回程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封来自冀州的急信:“千万不要回来,敌国蛮夷入侵,威武军死守边关,战局正焦灼时,皇上那边派人攻打冀州,要公主归还平关以北。”
  冀州告危,上官岳让陶然远离危险。
  这封信寄来时,容昭正在和冯老对弈。
  老先生眼盲了,听力却极好,只听落子的声音,就知道棋下到了哪一步。眼里看不见棋盘,心中自有这局棋。
  听完容昭念信,冯老把手里拿的棋子放回了棋盘里,“看来皇上的病是真的太重了。”
  容昭知道他在说什么,这真不像是皇上下的命令。皇上毕竟是个有脑子的人,没有蠢到这种地步,在这个时候反过来捅威武军一刀。
  然后呢,双方在平关打起来,让蛮夷的铁骑践踏整个大周吗?
  除非皇上病的连朝政都把持不了,才会让三皇子出这种昏招。
  容昭:“要想解决此事并不难,想必冯老您早就设想过这样的局面吧?”
  冯老哈哈一笑:“看来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容昭执白子,冯老落黑子,最后白色和黑色的棋子,同时在棋盘上拼出了一个“南”字。
  冯老说:“这件事让我和公主说吧,我出面,比你更合适。”
  和容昭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经看出来容昭对公主的心思了。由容昭自己去说,未免有一种借公谋私之感。
  冯老把信拿给了陶然。
  陶然:“三皇子脑子被驴踢过吧?我好心不动他,他居然还敢来招惹我?怎么?觉得这是和敌国蛮夷一起,对我们左右夹击,就是必胜之局了?也不想想自己南面还有一个镇南王呢!”
  冯老由衷地赞道:“公主当真冰雪聪明!”她也和他们想到一块去了,完全不必经他提点。
  陶然:“我当日在旧行宫,既然敢留皇上的性命,既然敢放他们回京,早就想好这一步了啊。我以为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想到他竟然糊涂到这种地步。”
  这就相当于,双方都互相知道彼此的底牌。你手里有一张小王,我手里有一张大王。我这张大王还捏在手里呢,你一张小王就敢来我面前逞凶?
  陶然:“我这就修书一封给镇南王,请求和他结盟,他老人家傲骨铮铮,绝不会坐视蛮夷入侵中原!更何况,容昭本来就是前朝皇室之后,镇南王是坚定的‘反周复楚’党,他没理由不支持我们。”
  “公主,我有两点提议,第一,不如直接请容昭走一趟岭南,比一封信更能代表我们的诚意;第二,您不如就照我说书时的说法,向镇南王解释您和容公子的关系,宣布和他的婚约仍然有效。”冯老用手里握的盲杖,点了点地面,“还是那句话,师出要有名啊!”
  师出有名,这是陶然这个现代人不太在意,但是对于古代人来说却非常重要的一点。
  为什么曹操一代枭雄,明明有心称霸,却只敢“挟天子以令诸侯”?因为师出要有名。
  为什么安史之乱时,节度使明明是要造反,却要打着“清君侧”之名?还是因为师出要有名。
  陶然事实上一直护着容昭,和陶然宣布和容昭的婚约后两者成为利益共同体,在镇南王眼里的重量级绝对完全不同。
  陶然沉默。
  冯老问:“公主,您在犹豫什么呢?”
  陶然说:“容昭是怎么想的?”
  等系统带回治疗容昭的方法,她就要离开这里了,婚约不婚约的,她其实不太介意。
  可是容昭不一样啊,从前他是一枚受人摆布的棋子,难道到了今时今日,他还是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大事吗?
  而且,她到时候是要死遁的,会不会给容昭留下一个“克妻”的坏名声?
  至于容昭会不会因为这份婚约,对她动了真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拜托,那可是容昭啊。
  当他还是太子时,京中多少贵女倾慕与他,那些女子各个要才华有才华、要样貌有样貌,何曾见他多看过她们一眼?
  哪怕他后来失去太子之位,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天机阁阁主,不知道多少闺阁少女一边怕他,一边又把他当做梦中情人,可他从来不解风情。
  陶然这种咸鱼,容昭怎么可能喜欢她?
  更别提,俩人其实都有十几年的婚约了,早就习惯了就算有这份婚约,也只是一纸空文。
  容昭冲了进来:“我愿意!”他走得实在是太急,完全顾不上公子仪表,身上的环佩声音都显得有些凌乱。
  听到那些“叮叮当当”的碎响声,他有些懊恼,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引起陶然的反感,站定了脚步,“你呢,你还喜欢卫冲吗?”
  终于,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这句一直堵在他的心口,哪怕他找出一万个陶然喜欢他的细节,还是忍不住想问的话。
  陶然当然不喜欢卫冲了,从来没有喜欢过。
  她找出了一个符合原主人设的借口:“孟佳和卫冲都在一起了,孟佳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堂堂公主,怎么可能抢自己闺蜜的男人?早就对他没感觉了。”
  容昭心里的那块巨石落地,只觉得畅快无比。
  他恨不得舞上三天三夜的剑、画上三天三夜的画,来宣泄心中那种畅爽。
  太好了,她亲口说,她不喜欢卫冲。
  他握住陶然的手,“我这就动身前往岭南,这件事交给我吧,日夜兼程,最多只要五日就能到达,不出十日,冀州危机必解!”
  他的手看起来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吸血鬼那样苍白,给人的感觉应该是玉石那般寒凉,可被他宽大的手掌包裹时,才知道那双手其实有着烙铁一样的滚烫。
  明明是从手心传来的热度,却把陶然的脸都给烧红了。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和容昭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婚约是虚假的,可她骤然加快的心跳速度做不了假啊。
  他总是那么可靠,安州霜冻,他说交给我;冀州被围,他又说交给我。
  明明是那样孱弱的身体,却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顶在她前面。
  这种感觉对于不管做任何事情、向来都靠自己的陶然来说,非常陌生。
  但是一点也不讨厌。
  这是奇异的感觉,让本来该在第一时间就挣开容昭双手的陶然,就那么被他握着了。
  “我和你一起去。”陶然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了,才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我这都是为了任务!
  该死的系统怎么还不回来?
 
 
第52章 假太子
  岭南的气候比冀州那边温暖得多, 这里像是压根就没有冬天这种说法。
  在盎然的绿意和锦簇的繁花中, 陶然见到了声震两朝的镇南王本人。
  他年纪很大了, 七十多岁,放在平均寿命不高的古代来说,已经是相当的高寿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
  但他看起来却还精神矍铄, 双目炯炯有神,穿着一件黑色的道袍,走起路来步伐十分稳健。
  陶然、容昭、冯老,都向镇南王问好。
  容昭说:“我这次来岭南,也是想查明自己的身世。”
  容昭身上带着一幅上官岳亲手画的画, 画里就是他的母亲, 是上官岳于容昭诞生的那个大雨夜所见。
  他用双手把画递给了镇南王。
  老王爷眼眶微微湿润:“这是五皇妃, 她一向喜静, 极少在外人面前出现, 喜欢幽居在古刹里。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躲过当年那一劫吧。”
  世上见过五皇妃的人并不多,知道她真实身份的那就更少了。
  他说:“孩子,你过来,我替你把把脉。”
  容昭依言向前。
  没有什么比脉象更能证明容昭身份的了,他的的确确是楚国皇室遗孤。
  “和五儿一模一样的病症,这是只有容楚皇室才会得的病。”老王爷摇头叹气, 在心里想道,“这孩子能活过三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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