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每天都在艰难求生——怂怂的小包
时间:2021-01-10 00:11:07

  瞧他身上的衣着服饰价值不菲,气质又十分不凡,想必定是大家出身。苏州城中哪有如此完美又如此专情的世家郎君?店舍中的夫人姑娘们并未在在苏州城见过他们,心中猜测这对璧人是外地来的。
  只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姑娘目光使劲盯着萧瑜看,脸上露出几分惊疑的神色。
  “你是……萧七姑娘吗?”她迟疑着开口,声音极小,显然是不能确认眼前人的身份。
  毕竟她的父亲在数月前就一脸羡慕地告诉她,刺史大人府上的姑娘被册封为了皇后,如今人应该在宫中。
  可是她曾见过萧刺史家的萧七姑娘数面,这人与七姑娘的容貌神态是真的太像了。她父亲是刺史大人手下的主簿,大小也算是一个官职,每逢年节的时候,她也随娘亲到刺史府上走动过。
  刺史夫人有一双儿女,女儿据说是随了族中一直被唤作七姑娘,生的粉雕玉琢,极为天真可爱。
  只是,后来她隐约发现萧夫人似乎并不喜欢这个亲生女儿,听了娘亲的意思,她也没怎么和她来往交谈,只她那极为出色的容貌,还一直记在脑海中。
  七姑娘这个称呼距离萧瑜已经太远太远了,她快乐得要陛下给买衣服,看得眼花缭乱的,根本就会注意到身旁的这位熟人。
  只是她没听到,观察力极为敏锐的司马戈却微微皱了眉,往一旁使了个眼色,随后淡声开口,“再允许你挑最后一件,苏州城的女子衣饰,入眼平平。”
  在司马戈的眼中,这些和宫中尚衣局出来的,由他亲自为小皇后挑选的衣裙相比差远了。
  萧瑜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听到陛下这样说,急急地放下手中的那件,往摆放的最高的那一件指了指。
  同样层层叠叠的裙摆,束紧的腰线和宽大的衣袖,一如她以前眼巴巴想要的那一件。
  司马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自有何忠上前递上一角金子,让店舍的伙计将衣裙包好,由一名护卫送回小院去。
  娘亲不给阿瑜买,夫君给阿瑜买呀!
  萧瑜咧着嘴笑的灿烂无比,高兴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亲亲密密地冲到陛下身边,喊了一句夫君,眼中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
  那语调勾人的紧,司马戈眉眼一暗,牵着甜腻的小皇后不疾不徐地走出这家衣舍。
  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见这对璧人并无一丝反应,反而羡煞旁人地携手离去,有些讪讪地低下头,觉得是自己认错人了,不过这件事到底还是埋在了心底。
  她已经许了人家,快要嫁人了,父母为了讨刺史夫人的欢心将她许给了刺史夫人的娘家亲侄,顾家的大公子。
  听闻,只差一点,那位七姑娘就嫁给了顾家大公子……
  “珍姑娘,您好了没有啊?我们家姑娘都等的不耐烦了。”突然,一个脸色不善的婢女冲进来,对着蒋如珍也就是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不满道。
  蒋如珍回过神来,面色如常地道了一声歉,买了两件衣裙出去,一件是她的,一件自然是婢女口中的姑娘,她未来夫君的妹妹顾宜嘉的。
  坐到马车上,容长脸的粉衣女子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她理所当然的伸过手对着两件衣裙挑挑拣拣,最后选了自己喜欢的一件,将另一件扔给了蒋如珍。
  最后她还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真是小家子气,居然只买了两件衣裳,进我顾家的门也不知道嫁妆有几抬呢。”
  她丝毫不顾及旁边女子的感受,全然是仗着自己的姑母是苏州城的刺史夫人,自己的表妹是大晋的正宫皇后!
  蒋如珍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如果不是她父母想要攀上刺史府,她才不愿嫁入这般难缠的人家。说是家中富裕显赫,买上一件衣服都不愿进门,只是为了让她来出银钱。
  许是为了要刺眼前跋扈的女子一句,蒋如珍平静地开口,“方才在华裳阁中,我居然看到了和……七姑娘生的有九分像的一名女子,她的夫君相随,对她真是极好。七姑娘……不,应该称娘娘了,想必她在宫中也是独得陛下的恩宠,听说陛下为了她足足提前了两个月的婚期呢!”
  七姑娘与顾家的关系微妙,蒋如珍不止听过一次顾家人在背后诋毁七姑娘,此时就是要她未来的小姑子不痛快。
  果然,顾宜嘉的脸色变了,她恨恨地咬牙想要骂人,但那人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什么独得恩宠,想必是困在深宫一生孤苦。”她低声的抱怨,言语中充满了酸气嫉妒。
  明明就是一个克父克母妨男妨嗣的,若不是她有显赫的家世又走了狗运气,哪里能做独一无二的皇后呢?
  若是她也有那般好的家世……
  萧瑜此时还不知道她最痛恨的舅母家的表姐已经在背后咒骂她了,她拉着陛下的手,从华裳阁出来之后又去了奇珍阁。
  “要这个镯子呀!夫君,阿瑜戴上好看!”
  “还要这个步摇,夫君,您帮阿瑜插上吧,插这里!”
  ……
  “夫君,您真好,阿瑜最爱最爱您了!”
  萧瑜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憨态可掬的模样,让过往的人都忍不住驻足看她。其中不乏一些苏州世家的夫人们,此时便有一两个人心中也有和蒋如珍一般的疑惑,她们是曾见过萧七姑娘的。
  眼前的小夫人和萧七姑娘生的实在是太像了,她们在心中不禁嘀咕。
  这些夫人的异样司马戈都看在眼中,但他面上一点波澜都未起。
  想是用不了多久,苏州城的驻军将领和刺史都要到那处小院去造访了。驻军的守将还算是一位忠心的臣子,司马戈并不担心身份暴露会有危险。
  整整大半日的时间,萧瑜几乎要乐疯了!她买了几乎整整一马车的东西,身边的陛下好说话地不行,阿瑜看上什么就给买,阿瑜喜欢什么也给买呀。
  阿瑜感动地不得了,看着司马戈的眼光,亮晶晶的像闪烁的小星星。
  她觉得这个世上再没有比陛下再好的夫君了,连猎户都比不上陛下!
  “陛下,我们回吧!阿瑜累了。”终于,兴奋的小皇后还记得她腹中还有一个珍贵的小公主,逛了半日就哼哼唧唧地喊累了。
  司马戈挥了挥手,便有一辆极为舒适宽敞的马车拉着他们回小院。上了马车,他揉着小皇后的腿,冷不丁地开口,“朕对阿瑜一点都不好?”
  听到这句话,萧瑜眨了眨眼睛,视线往左右飘了飘。
  “不是呀,陛下对阿瑜最好了!”她没说过陛下对阿瑜不好。
 
 
第八十八章 
  “方才在华裳阁中, 唤你为七姑娘的那名女子,你可相识?”司马戈斜倚在马车上,漫不经心地揉捏着小皇后纤长的小腿, 随意开口。
  萧瑜走了那么远的路早就累了,她躺在陛下的身上, 小腿被揉得很舒服。听到陛下说起一个女子, 她偏着头想了想, 好像是真的有人唤她为七姑娘。
  “记不得了,阿瑜记不得了。”她的一颗小脑袋趴在司马戈的颈窝中,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来,那女子究竟是谁。
  在苏州城中,她熟识的女子并不多, 数月没有回苏州,也早就将那些人忘到脑后了。
  司马戈不可置否, 掀了掀眼皮,他方才看得清楚,那女子看小傻子的目光绝不是单纯的惊喜或惊讶。许是那女子自己都没有发现, 自己的眼神中含着一丝丝的怨怼与不甘。
  不过他已经派了人, 暗中跟着那女子查清楚。兴许会有不一样的, 有趣的发现。
  “为何不到刺史府去?”马车缓慢地行驶着,突然之间司马戈问了一句,声音飘渺。
  “好累呀!”话落, 萧瑜窝在他的怀中却像没有听到似的, 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声, 慢慢的就没有声音了。
  司马戈垂下眼帘, 只见怀里的小皇后用手臂环着他的腰, 呼吸平稳, 睡得很香甜。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女子浓密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片阴影。
  他弯了薄唇,唇角的弧度泛着凉薄,即便是心如稚子的小傻子,心里也有不愿面对和回答的问题。
  她在望京的时候对于衣着首饰从来没有要求,到了苏州却破天荒的抱着一件样式不算新奇的衣裙不撒手。
  司马戈的目光冷了冷,心底涌起了杀意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靖国公府的关系已经淡了,若是将小傻子的父母亲缘斩断,从此之后她就真的只有他了。
  至于那个状元郎,外放到天涯海角去为官,数年之内他都没有机会踏入望君一步。
  如此,甚好!
  马车慢悠悠的向前,车中的气氛宁静祥和,走在马车身边的内监阿久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叫喊。
  “是阿青,阿青被抓起来了!”就在距离他们买下的那处小院不足百米的地方,连益身边的书童阿青被人强压着胳膊,鼻青脸肿,显然是刚被教训过一顿。
  何忠细看过去,那些人像是从大家族里面出来的护卫和家丁,气势汹汹地去砸小院的门。
  守卫在小院周围的龙虎卫正静观其变未有动静。
  马车顺势停住,何忠走到窗边禀报司马戈,恭声道,“郎君,夫人,有人上门来闹事,依奴所见,这些大概是连同知府上的人,为了状元郎的姨娘而来。”
  车内,司马戈慢悠悠地掀开眼皮,脸上带出了几分兴味,“端先看那姓连的如何应对。”
  一个内宅夫人手下的人就敢去砸状元的门,可见是毫无顾忌呀。
  这天底下的人无论是好是坏,只是占着一个父母的名头,便可以对着子女肆意妄为,将他们当做猪狗一般对待。司马戈很想看看这为猪为狗的状元郎要如何应对,这天底下的读书人,不是每日都在叫喊着孝道、孝道吗?
  在他兴致勃勃的目光之中,小院的门开了,面容平静的青年踱步而出,对着凶神恶煞的连府护卫,不急不慢地开口,“今我已为状元归来,一月后便是大晋的官吏。尔等连府家奴,是要与大晋的朝廷命官做对?”
  “三公子,您说的是哪里话?老奴实在不知三公子您竟然无声无息地回了苏州。夫人命令我等追拿逃奴,有人看到此人在我府外鬼鬼祟祟,我们也是按命行事。”
  为首的是连府的一个管事,是连夫人的心腹,他看到太多次庶子姨娘被连夫人一句指令就断了生机,是以,即便是连益中了状元,他还是那般颐指气使的语气。
  “逃奴?”连益念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一下,语气冰冷,掷地有声,“我乃是连府正经的主子,你们抓了我的侍从到我的住处来问罪,李管事,你可要到府衙到族中去问罪?!”
  一说到府衙,管事的眼神就多了两分退意,然而想到夫人的命令,梗直了脖子,嘴硬道,“杨姨娘原本是夫人房里的婢女,她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中。纵然……闹到府衙去,即便三公子你是状元,杨姨娘也是逃奴!”
  “三公子,杨姨娘定是在你这里吧?老奴劝你还是向夫人服软的好,否则夫人就是命人杀了杨姨娘,你也说不得一个不字!”
  闻言,连益的眼睛黑白分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压着阿青的那些人,淡淡开口,“既然想去府衙,那就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我昨日就已经向州府递上诉状,状告贼人月前蓄意残害。证据齐全,只待苏州府的大人看罢就会升堂捉拿贼人。这件事可比你连府捉拿逃奴重要多了,谋杀当朝状元罪名确凿当处极刑。”
  “姨娘的确在这处小院中,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处院子你们若是敢迈入一步,不止你们还包括整个连家,都会万劫不复。”
  听到这里,管事脸上的横肉陡然颤动了一下,夫人在府中极为强势,凡是看不顺眼的姨娘妾室,所用的手段极其狠辣。若是说三公子数月前遇难的事情是为夫人暗中谋划,不足为奇。
  夫人的娘家不日前听说惹怒了陛下已经被流放边荒,府中的大人近来也对夫人愈发的不耐,而三公子已经是新科状元……若真的闹到府衙去,后果不堪设想。
  “三公子,你!我们回府!”管事脸色一白,让人放开阿青,慌不迭地带着人回府,他要赶紧将此事告知夫人,万一夫人落败他们这些人的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这明明就是家事,怎么能闹上府衙?
  连益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些人离去,俯身上前将阿青扶了起来。
  “公子,小的觉得是去抓药的时候被他们看见了,夫人那个坏了心肠的就派人一路尾随我到这里来。”阿青语气愤愤,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去送官。
  “他们迟早都会怀疑到我身上,先去涂些药吧。”连益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早在离开苏州城的那日,就委托师长和友人收集嫡母雇凶杀人的证据。
  如今他已经中了新科状元,即便有他父亲插手,府衙那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将此事遮掩过去。
  “状元郎若有需要,可与本监说。”何忠和陛下在一旁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一幕,含笑走上前对着连益道。
  帝后既已归来,连益便收敛了脸上的情绪,颔首称是。
  他抬头望过去只见一辆极为精美的马车停了过来,马车的车帘被撩开,身形颀长的男子抱着玲珑娇小的姑娘径直从他身前经过,连益微微低了头。
  “郎君对夫人可真是十分宠溺了。”何忠笑着,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句。
  连益默声不语,他知道这人是在提醒自己。
  “公子,姨娘的药只剩下一份了。”阿青从怀中掏出有些散的药包,愁眉苦脸地递给公子。
  连益接过这药包,心念一动,开口说了一句,“无妨,再去抓就是了,再说厨房还有两副在。对了,阿青,药用尽之后的药渣你莫要和夫人的药渣一起倒了,医书上有言药混在一起恐与人体有害。”
  闻言,何忠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被连益不动声色地收在了眼底,手心握紧。
  “公子,阿青明白了。”
  几人一同进入院中,阿青离去,连益慢慢将目光移到面白无须的内监身上,拱手道,“司监,可否向郎君通报一声,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与郎君说,是关于夫人的。”
  何忠听此也不觉得讶异,深深地看了俊朗如玉的状元郎一眼,“状元且等着。”
  内间,萧瑜的身体蜷成一团,双手放在脸边,睡的很是安稳,殊不知接下来她醒来后会面对怎样的一副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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