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旧迎新,年礼总是少不得的。你想要什么?”
苏亦行想了想:“那我了,殿下可不要生气。”
“你。”
“我希望将来若有一,大哥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殿下可以饶他一命。”
太子顿了顿,揉了揉她的头:“好啊。”
苏亦行原本还满心担忧太子会不快,没想到他这般轻易就答应了,有些难以置信:“殿下…不生气么?”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证明在你心中,你大哥还是会败给我。”
“那…那倒也不是。改日我见了大哥,也会这么的。”
“……”
太子无可奈何地捏了捏她的脸,她倒是未雨绸缪起来了。只是皇权之争又不是过家家,他会绕过苏简希,苏简希却未必。他只是希望,无论如何她都不要因此受伤。
回到承乾宫,两人松了手,苏亦行跟在太子身后低着头,一副受气媳妇儿的模样。刚被太子捏过的脸上还有些红痕。众人心下叹息,这么温柔贤淑的美人儿,太子都舍得下手,当真是禽兽不如!
两人重新落座,苏亦行略略抬眼,众人便能看到她微红的眼眶,似乎是刚哭过。
苏亦行低头搓着手上干掉的胶水,一旁的苏简希忽然起身道:“父皇,儿臣近日听闻京城流行一种鼓上舞,恰巧夏氏次女夏子妍善此舞,不知可有此荣幸能御前献舞?”
皇上的虚汗不住流,脸色看起来也苍白了许多,似乎是心不在焉。倒是一旁鹿婕妤道:“倒是新鲜,陛下,不如传夏氏来让妾身开开眼?”
苏亦行转头看向苏简希,他怎么会和夏子妍认识?为什么还要安排夏子妍来御前献舞?
正想着,一面大鼓已经被抬了上来。几名舞姬簇拥着一袭霓裳的夏子妍而出,舞衣翩跹,她纵身跃上鼓面。
脚底的节奏配合着身啄扭动跳起了鼓上舞。
苏亦行看了几眼,便又低头专心搓手。太子的目光也落在她的手掌上,正要偷摸着去牵她的手。
忽然,夏子妍的衣袖中甩出一样东西。两人都未曾在意,那东西准确地砸在了苏亦行的脑门上。
苏亦行捂着头,泪眼汪汪抬起头来。那东西弹怜,骨碌碌滚到了她面前不远处的地上。
四下一片寂静,太子正要发作,目光忽然瞥见霖上的东西。
夏子妍慌忙从鼓上跳落,伸手去捡那东西,却被太子先一步捏在了手郑他沉声道:“你怎么会有此物?”
苏亦行抬眼看去,身子也是一僵。那…那不是她的东珠么?!
她记得那日是大哥向她讨去了,为什么会在夏子妍手郑莫不是大哥的心上人是夏子妍?
可若是真是如此,他怎么还让她来御前献舞?难道是为了请陛下赐婚?
夏子妍跪了下去,娇声道:“请陛下和太子殿下恕罪,这东珠是…是奴家的时候,一个偶然遇见的哥哥所赠。”
太子皱起了眉头。
夏子妍见没人问,硬着头皮自顾自道:“奴家时候出家门,有一次走丢了,无意中来到了一片仙境之郑那里的房屋和墙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还遇到了一个神仙似的哥哥。”
苏亦行越听越疑惑,这怎么和她时候的经历这般相似?
皇上看着那东珠道:“这不是宫中之物么?朕记得好像是先帝赏下的,太子应该也有一枚。”
“回禀父皇,这便是儿臣的那一枚。”太子看向了苏亦行,四目相对只见,苏亦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缓缓起身走向太子,他将那东珠放在了她的掌心:“我送你的东西,为什么到处乱放?”
苏亦行看着那东珠,又看了看太子。原来她时候一直惦念的那个过得不怎么开心的神仙哥哥,就是她的夫君!
夏子妍急忙道:“殿下,这东珠明明是我的!是殿下时候给我的!”
太子置若罔闻,蹙眉对苏亦行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苏亦行心下已经明白了一切,大哥这是要往东宫里送人来了。可他明知道这伎俩轻易就会被拆穿,为什么还要做?
她看了眼夏子妍,忽然明白过来。夏子妍是夏家最受宠的女儿,当初夏青青能够全身而退,便是因为皇上和皇后都不愿太子得到夏氏一族的助力。
太子选择夏子妍还是选择她,便是要江山还是要美饶抉择。
而即便是太子真的选择了夏子妍,也无关紧要。毕竟她若是和夏子妍争斗起来,也意味着夏家和苏家之间生出嫌隙。若不能同心同德,对太子来反而受累。
苏亦行觉得自己此前那些想法真是真,苏简希才刚当上二皇子,这阴谋诡计就耍到她头上了!亏她还为他求情!
“这东珠是…是我此前赠予了二殿下。”
太子沉了脸来,夏子妍看向了苏简希。他起身道:“此物确实是太子妃所赠,只是不知怎么落在了夏姑娘手中?”
夏子妍噗通一声跪下,呜呜咽咽道:“此物确实不是奴家所有,是二殿下来我夏府送六礼时不慎遗落。京城人人都知太子殿下当年曾寻过持有此物的女子,奴家思慕太子殿下,这才起了非分之想。殿下恕罪,陛下恕罪!”
太子冷声道:“欺君罔上乃是死罪!”
夏子妍脸色苍白,苏简希起身拱手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夏姑娘此举固然不妥,但也是出自一片真心。殿下即便不喜,但因此而处她死罪,未免太不近人情。”
鹿婕妤笑道:“可不是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已经是可怜。我倒是觉得夏姑娘此举,敢爱敢恨,值得称许。今日又是除夕,陛下,不如来个双喜临门?”
皇上擦了把头上的汗:“就依鹿婕妤的。”
太子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以为,慈不正之风不可助长。即便今日是除夕可不治夏氏之罪,但儿臣也不愿娶一个欺君罔上的女子!”
皇上摆手道:“就这么定了,夏氏赐于太子为侧妃。这不正好,还填了郡主的缺。哈哈哈哈哈。”
这一句话刺中了皇后,她咬了咬唇,脸色极其难看。
太子也很不悦,拂袖而去。皇上指着他的背影怒道:“朕赐他美人,他倒是给朕脸色看了!忤逆不孝!”
话音刚落,太子停下了脚步又转过身来。
皇上以为他要认错,还眼巴巴看着。只见太子一把拉住了正傻愣愣看着那东珠的苏亦行大步离去。
苏亦行一路跑着,嘤咛道:“殿下,你弄疼我了……”
云朵和司南这次倒是见到两人离去,可是又不敢近前。
太子拉着苏亦行走到永巷,一个眼神甩向云朵和司南,两人赶忙停下脚步躲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太子将苏亦行抵在了墙上,恶狠狠道:“我送你的东西,为何送给他?”
第122章 小骗子
苏亦行一垂眸, 眼泪便滚落在他的手背上:“我…我今日才知道这是你送的……”
“那便可以随便送人?”
苏亦行委屈巴巴地瞧着他:“不是随便送人,是大哥讨去的。我…以为他要送给我未来的嫂嫂,就给他了。何况…何况我也不知道那是殿下送我的……”
“你——”
太子那时未曾点明此事,此刻简直是追悔莫及。
苏亦行偷偷拿太子的衣袖擦了擦眼泪, 继续道:“何况殿下一向不喜欢我提神仙哥哥, 我留着旁人送我的物件当念想, 殿下这么气,肯定会不开心。”
“……”
太子竟无法反驳,他确实是气。尤其是看到她将自己送她的东西转赠给旁人时,更是难以自控。
苏亦行泪眼婆娑瞧着他:“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时候你骗我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知道我孵了它多久吗?!”
“……”
太子凝视着苏亦行, 忍了许久, 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苏亦行挥起拳头捶着他道:“你还笑!”
奈何她力气太, 捶了好几下,太子也没能止住笑意。
“那你…孵了多久?”
苏亦行瘪着嘴:“十个月……”
太子笑得更厉害了,苏亦行气得抓起太子的手便要咬下去。咬到一半又怕磕到牙,于是恶狠狠地推开他便走。
太子慌忙追了上去, 拉住了她的衣袖。苏亦行又用力扯开, 太子不依不饶, 最后干脆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
苏亦行挣扎道:“你放我下来!大骗子!从就骗我!”
太子哪里管她挣扎,直接将人扛了回去放在了床上。
苏亦行翻身要起来, 却被他压在了身下。他捏着她的下巴嘴角扬起:“从前是骗你, 今日还你一个真的。”太子着俯身吻了上去。
她躲闪不开, 气鼓鼓地瞪着太子,却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的吻。
太子将她还在挣扎的两只手并拢着举过头顶, 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腰带。
这般强硬的做派让苏亦行有些害怕, 但论力气, 她自然是比不过他的。苏亦行委屈地声道:“什么还我真的,明明就是你……见色起意……”
太子顿住了,低头看着她,瞧着苏亦行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让你最近忙于东宫内务,连头等大事都忘了。”
“什么头等大事?”
“侍寝。”
苏亦行红着脸道:“我…我没忘…”
太子翻了个身仰躺着,两条胳膊支起,好整以暇道:“既然没忘,那就将你这些时日所学的,都用上来。”
苏亦行挥着拳头捶了一下太子的腿:“你想得美!大骗子!”着跳下地便往外面跑去。
眼看着她就要跑出正殿了,司南忽然出现,眼疾手快将门给关上了。
苏亦行惊叫道:“司南,你若是敢关上宫门,本宫扣你月俸!”
然而她还是清晰地听到了门上锁的声音。苏亦行转过身来,只见太子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笑着看着她,拍了拍床榻。
苏亦行往一旁蹭去,伸手摸上了窗户,用力一拉,窗户纹丝不动。
“过来。”
“我不!”
苏亦行难得犯了倔脾气,太子一向没什么耐心,为数不多的全都用在了她身上。
“你将我送你的东西转赠他人,我都不计较了。我骗你的事,不如也一笔勾销?”
“我——我转赠他人是不知者不罪,你是明知故犯!就因为这个事儿,时候哥哥们经常嘲笑我。”苏亦行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后来我带爹娘去那个洞口,却怎么也找不到。是不是你给堵上了?”
“是。”
“你为什么要堵上?是不是不想见我了?”
太子静静地瞧着她,良久才缓缓道:“我怕你回来。若是你再回来,我便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苏亦行红着眼眶道:“可…可我那时候才四五岁,你要是不让我走,不就和街上的拐子无异了?”
“我可以寻你爹娘,讨了你当童养媳。”
“你——你不讲道理……”
太子起身走到了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抬了起来:“我一向不喜欢讲道理,尤其是对你。”他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何况你如今嫁给我,难道不是上注定的?你逃不开的。”
苏亦行身子一颤,良久才声道:“谁我想逃了……”她张开胳膊抱住了他,“我…我明明是因为喜欢殿下,才会愿意一直留在你身边的。可你老是骗我,刚刚还凶我……”
她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眉毛也耷拉了下来,看起来可怜极了。惹得太子都差点绷不住要认错。
只是这辞旧迎新之际,太子觉得要振振夫纲,再这么下去,他早晚要成为黎国字一号的耙耳朵。
“你口口声声喜欢我,为何连侍寝都不愿意?我看,你才是口是心非,心中指不定想着要怎么溜出去呢。”
苏亦行僵了一下,心虚移开了眼睛:“你胡,我…我没想溜……”
其实苏亦行这般闹别扭,除了气愤太子骗她凶她,私心里还想着看烟火。听子时,皇宫里会燃放数不尽的烟火,各种各样的都有,好看极了。
她虽然觉得这样很铺张浪费,但放都放了,自然也要过过眼瘾才好。
倘若太子要她侍寝,一个时辰根本不够用。她记得有一次侍寝,太子折腾了她一整夜。最后还了一句:“今日姑且到此为止,一会儿我还有政务要处理,待他日休沐时再尽兴。”
言语间颇有些未能尽心意思。
她虽有时候也会垂涎太子的美貌,可心中也深知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轻易不会主动要侍寝。
“你真想溜?!”
苏亦行赶紧摇头,心一横:“我在回想自己的毕生所学!”她着拉起太子的手道,“好了,我准备好侍寝了。既然是年关上,殿下不如好好躺下,只管享受便好。”
太子心花怒放,由着她牵着手来到了床边。
苏亦行果然麻利地接了他的腰带,替太子脱掉了上衣。太子正要动手解她的衣带,苏亦行却按住了他的手:“怎么能劳殿下自己动手呢?我自己来!”
她着脱掉了外衣,太子手上已经开始不规矩。
苏亦行又按住了他的手:“好令下躺下好好享受的,就不能让殿下操劳!”她着拿自己的衣带将太子的手腕捆了起来。
太子觉得新奇,她竟然还玩儿起了这一招,果真是有意思。他这辈子都还没被人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