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成，这边不留客的。”佟玥微笑，她就是把这些人当成外人。她名义上是太后，是这些人的皇祖母，那又如何。她没有必要忍着自己的不喜，让这些人开心。
“无妨，我们可以白天过来陪着皇祖母，傍晚再走。”十福晋道，说完又左右看看，“听说皇祖母要种些瓜果之类的，孙媳妇也好奇，想跟皇祖母一块儿种一种。”
十阿哥在十福晋的面前不敢说是来冬园探查消息，就是说佟太后是他们的皇祖母。他们这些人还是多来看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便是种地，他们也能一起过来种地。
十福晋认为他们都是权贵，权贵不用懂得种地，就算种地，那也就是意思意思得了。她还带了奴仆来，大不了就让奴仆上，多简单的一件事情。
“对，皇祖母，您就成全她吧。”当十阿哥对上佟玥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他就有点心虚。明明眼前的人这么年轻，根本就不像是很有威严的皇太后，偏偏他还是有些心虚，仿佛自己被人看出了心底所想。
“行啊。”佟玥点头，“这边的院子也不种什么花卉，就多种种果树。你们来了，那你们去就翻地。十福晋播种，你翻地，可以吧。”
“可以，可以。”十阿哥立即道，只要能留下来，没有这么快出去，那就成了。
十福晋想要说她也可以试一试怎么翻地，就被十阿哥扯住了衣袖。十阿哥示意十福晋别多说，只道，“翻地用的是锄头，不是鞭子。”
十阿哥之前没有跟着那些阿哥到佟玥面前，那一次是太子等人第一次见佟玥，而八阿哥等人说佟玥是白莲教的人，惹怒了皇帝，他们就没有被带到佟太后的面前。
那一次，那么多阿哥和皇帝一块儿翻地种东西，八阿哥等人没在，十阿哥当时也没在。
十阿哥不管是翻地还是如何，他就是要留下来探听消息。不仅如此，按照八阿哥和九阿哥商量的计划，十阿哥最好多来冬园几趟，让皇帝觉得十阿哥孝顺佟太后，不能只让四阿哥占了便宜。
皇帝赏赐的园子不小，好几个院子呢，更别说这园子本身就是王府的规格。
当十阿哥看到那一片土地的时候，他首先想的是不算太大，都还没有他的书房大。不就是翻地么，他很快就能翻地完了。翻地是用锄头的吧，他之前特意找人问的，就是怕惹佟太后不高兴，得让对方明白他事先做过功课。
“皇祖母，您就放心吧，很快就能好。”十阿哥打包票，他在家里就已经看过那些人翻地，也试了两下，不是多难的事情。他很快就能做完，很快就能得到皇祖母的夸赞，他一定能比老四做的好。
“那就等你。”佟玥微微点头，心想：小年轻，真好啊，认为什么都很简单，那么有自信，“老十家的就先站在一边吧。”
“可以……”十福晋想了想，当十阿哥以为十福晋又想去翻地的时候，还想着他是不是应该感动一点，他就听他的福晋继续道，“可以坐下吗？”
“当然可以。”佟玥觉得这个十福晋也挺有趣的。
然后，十福晋就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了，十阿哥刚刚就拉扯她，不让她开口。那么十阿哥现在一定也不希望她过去，不然，十阿哥又要跟她闹矛盾了。
十福晋和十阿哥没有少闹矛盾，关系是好一阵子，又差一阵子的。要不是十阿哥不好带着妾室过来，估计还不带着十福晋过来。十福晋没少因为十阿哥后院的福晋跟十阿哥闹腾的，两个人还一起打过架。
十阿哥一开始觉得翻地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等他多翻地几下，还没到一刻钟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地怎么那么难翻呢，比他射箭都还难。十阿哥觉得手有些疼，像他这样的有骑马射箭的，手上的皮肤也不算太过娇嫩，但是翻地跟那些还真的不一样。
这时候，十福晋会过来吗？
十阿哥搓搓手，他刚刚就应该让十福晋说，让她去翻地。兴许佟太后觉得十福晋一个女子翻地不容易，就让其他人过来帮忙了。
可是为了体现所谓的大男子精神，十阿哥不敢说累，不想被佟太后直接赶出去。他可以想象自己要是没有做完，对方可能会说的话：这点地都翻不了，滚吧，以后别过来了。
坚持住，为了八哥的通天路，努力！
十阿哥的额头出了汗水，十福晋没有想着上去给他擦一擦，她就想着要是平日这个时候，十阿哥的那些宠妾们就该上前娇娇柔柔地给他擦汗，还说：爷辛苦了，您可得多照顾您自己，不然，我们会心疼的。
“皇祖母，您这边还有哪里要翻地的，让他去。”十福晋拿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您这边的糕点这么好吃，我和十阿哥以后一定过来多蹭蹭。”
这也是十阿哥说的，十福晋都记着呢，一定得成全他，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又把事情给办砸了。实际上，十福晋心想十阿哥翻地好像翻得很累啊，那一定得让十阿哥多过来。
“一点点甜，没有很甜。”佟玥看着桌上的那些糕点，“太甜了，就腻味了。”
“是，非常腻味。”十福晋只想着十阿哥跟那些妾室在一起的画面就是甜得腻味，“您这边恰到好处。”
佟玥看向十福晋，再看看十阿哥，她懂了！十福晋这是想十阿哥多累累啊，挺好的，十阿哥本身就娶了草原那边的福晋，就不可能登基为帝，要是安安稳稳地过活，不卷入夺嫡之争，那日子好过得哟，偏偏十阿哥想不开。
“知道牛怎么拉犁吗？”佟玥道，“有时候也得用上鞭子。
十福晋：啥，我的鞭子吗？
第21章 认怂
鞭子？
十阿哥一直都很用心听佟玥和十福晋说的话，就怕她们说了重要的话，而他漏了听了。什么牛不牛的，牛拉犁？那就直接让牛来啊，让人去翻地做什么。
“皇祖母，改天，让人给您送两头牛吧。”十阿哥表示这都不是问题，佟太后跟十福晋说那些话，是不是为了要牛呢？
“……”佟玥嘴角微扯，十阿哥就听到这一点吗？她没有想着要牛，一个府邸再大，那也不适合让牛进来，更何况那些地让那些下人们多照顾一些就行了，也能给一些穷苦人家发点工钱。
那些真正种大片地的人，他们才需要耕牛。
佟玥没有反对，十阿哥可以送，她可以转头把那两头牛再送给其他人。别说她不珍惜十阿哥送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应该到更需要它们的地方。
“你是不想翻地，不想帮皇祖母干活吧。”十福晋无情地拆穿十阿哥，转头就看向佟太后，“他成天就想着他那些妖妖娆娆的小妾，一点本事都没有。”
十福晋知道十阿哥跟八阿哥走得近，也知道八阿哥有意争夺皇位。她不希望十阿哥站在八阿哥那边，不希望十阿哥卷入夺嫡之争，可是她知道十阿哥根本就不可能听她的，她要是多说几句，他就不耐烦了，还说她管得太多了。
她这个福晋在十阿哥的眼里，那就是一点能力都没有，也不能多说几句话。
十福晋也知道十阿哥在八阿哥那条船上，没有那么容易下来。
“他啊，也不知道多孝顺孝顺您。”十福晋想要是十阿哥多去种地，不凑到八阿哥的面前，那也极为不错。
哪怕十福晋不懂得朝政，不懂得很多东西，但是她就是想十阿哥转移注意力。
“他哪里是想孝顺我，不过就是当别人的眼睛罢了。”佟玥嗤笑，“老十，你说是不是，充当别人的耳目，看看我是不是白莲教的人，看看我是不是妖女。”
十阿哥的手心已经起了水泡，看了那一片还没有翻完的地，他就想什么是个头。他万万没有想到佟太后不按理出牌，竟然说他充当别人的耳目。
“不，绝对不是那样，孙儿就是过来孝顺孝顺您的。”十阿哥连忙道，笑得特别心虚。
别人知道这一点的话，都不会说出来，也就佟太后直白地说出来。
明明这里就是一座简简单单的小院子，可这一刻，十阿哥却觉得这个院子太过狭小了，好像一个囚笼一样。偏偏他不能就这么转头就离开，他得坚持着，什么耳目，他不承认。
“嘴巴真硬。”佟玥起身，走到那一片土地旁，“像你这样翻地，要翻到什么时候呢？都快半个时辰了，才这么一点。”
佟玥朝着土地丢了几颗种子，只见那几颗种子快速生长，那些植物长出了藤蔓，那些藤蔓快速地翻了地。
而十阿哥被吓到了，没有来得及跑开，直接摔倒在地上。正好十阿哥躺着的那块地还没有翻，那些藤蔓又把十阿哥甩到一旁，绿色的藤蔓在土地下穿梭。十阿哥心惊，想要跑，可还没有爬起来，又被藤蔓卷到旁边，他的衣服都凌乱了，脸上也沾有泥土，灰头土脸的。
不到一盏茶的的功夫，那些地都翻好了，比十阿哥翻的地还要好，土块也细碎。
十福晋表情僵住，手上的糕点掉落在地，嘴巴还长得大大的。
那些藤蔓很快又变得安静了，继续生长，还自己长出了类似架子的存在，那些当架子的藤蔓有成年男人大拇指头那么粗。其他的藤蔓绕着生长，开出了花，长出了葡萄、提子、猕猴桃等。
佟玥刚刚抓种子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就混合了几种藤蔓类植物的种子。
“不舍得出来吗？”佟玥看向待在藤蔓架子下的十阿哥，“尿裤子了吗？”
“没……没……”十阿哥确实没有尿裤子，就是双腿发软，怕站不稳，也没有多大的力气爬出去。
“他的声音颤抖了。”十福晋回过神来，皇祖母是天神吗？这么厉害，竟然能控制那些植物生长，这些葡萄等物能吃吗？
草原上很多部落都信仰他们部落的神明，有各种各样的神明。哪怕神明不是时时显灵，他们依旧坚信着他们的神明。那是一个信仰，也是一个部落的凝聚力。
“……”十阿哥就想十福晋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他的声音是颤抖了，那是因为十福晋没有受到他刚刚遭遇的，他刚刚明显感觉到那些藤蔓的动作，实实在在地把他甩来甩去，当他是一颗球，而他无力反抗。
别以为他是一个成年男人，他就能反抗了。
事实就是他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那些藤蔓的动作。那一刻，十阿哥都以为他要没命了，太过可怕。
“缓缓吧。”佟玥道，“在心里说，这都是错觉，这都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小把戏。”
十阿哥：就你知道！
十阿哥的内心很慌张，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他之前只听说皇阿玛把佟太后当神女，听宫里的人说佟太后会仙法会种各种果树，十阿哥就没有想到佟太后是这样种植果树的。
他开始怀疑了，这样的人可能是白莲教的人吗？可能跟太子党吗？
“不是白莲教的人，也不是太子党，以后就不能保证了。”佟玥微笑，“你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哦。”
“……”十阿哥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是过来收集信息的，不是来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
“皇祖母，他是就一个十分愚蠢的人，给别人当马前卒，您别跟他计较。”十福晋生怕佟太后不高兴，反正要是自己，自己铁定不高兴，“您要是计较的话，不如就把他狠狠地打一顿，要不如，再吊城门口？”
十福晋以前就听人那么说，有的人就喜欢那么说，因为那样很丢脸。丢脸是小，重要的是别让佟太后计较这一件事情。她早就该知道十阿哥怎么可能是一个单纯来看佟太后的人呢，不单纯也就罢了，竟然还瞎说话。
这说的是人话吗？十阿哥想十福晋怎么能这样呢。可他怂啊，□□看到这样的异象，他怎么能不怂。不怂的话……他只觉得那些藤蔓可以直接穿透他的身体，让他直接死在荆棘从中。
“还要种地吗？”十阿哥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想他可以多种地的，一定可以的！
呜呜呜，十阿哥想自己之前怎么就不多打听打听，怎么就那么蠢呢。
“想回去告诉老八吗？还是告诉老九？”佟玥挑眉。
“不说，他一定不说。”十福晋连忙道，“他都是被他们坑的，成天就跟个傻子似的，被他们耍得团团转。这一次，他们不过来，就让他过来，他傻的，就跑来得罪皇祖母您了。可惜我……我还真就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孝顺，只是孙媳妇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十阿哥默默地盯着十福晋，十福晋就是想先飞走，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
“你是知道的不多，你们的夫妻关系。”佟玥顿了顿，“别人都知道你们关系没有那么好。”
“好，以后就好了。”十阿哥只觉得要是他和十福晋的关系不好，佟太后一定觉得他不好。他怎么那么想不开，怎么就跑过来打听消息呢。
“好不好都没有关系，你还不懂你皇阿玛的安排吗？”佟玥瞥了十阿哥一眼，一个娶了草原上部落的格格做福晋的阿哥，没有登上皇位的可能了，但凡这个阿哥有点脑子，不去站队，以后的日子都不差。
奈何十阿哥就是要去站队，是不是觉得他不能登基，心里不甘，也要扶一个上去呢？
“心里不甘吗？”佟玥摘下几个猕猴桃，倒也没有直接扔到十阿哥的面前，这些果子都是好果子，“那也没用。”
佟玥才不可能安慰十阿哥，不会去说皇帝是为了十阿哥好。便是她那么说了，十阿哥就会听吗？不，十阿哥以前想明白，要是现在想明白了，那也是屈服她的异能。
这一天，十阿哥带着一篮子猕猴桃回去了，这些猕猴桃上都有很多毛。而十福晋带的是一篮子葡萄和提子，回到府里之后，十阿哥还想伸手去抓十福晋篮子里的葡萄和提子。
“别动。”十福晋狠狠地拍下十阿哥的手，瞪了一眼十阿哥，“皇祖母送我的，又不是送你的。怎么，想拿这些东西去讨好你的娇妾吗？做梦去吧！”
十福晋才不可能把这些吃食给十阿哥，不管她能不能吃得掉，都不可能给十阿哥，“对了，给你的好八哥九哥送啊。”
“……”十阿哥心累，能不能别说八哥九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