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叔也吃。”小弘晖笑着道。
“……”四阿哥见这两个人关系那么好，再看看自己的筷子，他是不是也得小弘晖夹点菜。于是四阿哥给小弘晖夹了一筷子青菜，“吃吧。”
小弘晖：还好，我吃这个青菜。
小弘晖是个挑食的主，只是之前在四福晋和四阿哥面前不敢太过挑食，就怕这两个人不高兴。自打小弘晖待在冬园之后，还去了皇宫，小弘晖就觉得佟太后说的对，不喜欢吃这个菜，可以换另外一种，他们这样的身份没有必要非得强迫自己去吃不喜欢吃的菜。
“没有福晋在，也就只能看看孩子咯。”佟玥感慨。
“是得照顾他。”四阿哥厚着脸皮道，这没有什么，他还有孩子。
“你是可以照顾他，也不问问小弘晖是不是想见见额娘。”佟玥道，“总是见你，就算不烦，也审美疲劳了。当阿玛的终究取代不了当额娘的，阿玛的关爱……瞧瞧太子就知道了，皇帝是疼他，别的阿哥折腾他，皇帝也不可能多处置那些阿哥，因为那些阿哥也是皇帝的孩子。”
太子沉默，身为人子，不好去说皇帝的不是。确实是那样，要是有额娘在，额娘一定更加关心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多关心别人的孩子吧。
在后宫，太子没有什么亲戚在，没有人能帮着他在皇帝的面前多说好话。女人的枕边风也是很厉害的，太子不能跑去给皇帝塞人，会惹皇帝不高兴。
“你也差不多，不愧是你皇阿玛的儿子。”佟玥无差别攻击，“你们也是，别想着妾室生的孩子是你们的孩子，也别想着正室多看顾那些庶出的。还是得先关注嫡出的，别说什么女戒女德的，不实在，要是女子跟别人生了孩子，你们愿意把女子的孩子当成你们的吗？”
“可不就是啊。”十福晋附和，“他们一定拿着剑，要杀了女子和那个孩子，说孩子是野种。”
十福晋心想十阿哥的那些妾室可不就是说过她么，她没有说过那些庶出的孩子是野种，但是到了她们的嘴里，她就是说过这样的话。那些妾室还在十阿哥的面前说，反正她这个正室就是不好，就是欺辱了那些妾室。
说完那话之后，十福晋特意看了十阿哥一眼，“我没说过，别人都说我说那些庶出的呢。”
“好，你没说，你没说。”十阿哥以前确实因为这样的事情冲到十福晋的面前过，而现在，他不敢那样了。
“己所不欲……你们男人就喜欢施加于女人的身上。”佟玥没有去说十阿哥和太子，就对着四阿哥道，“你啊，就让四福晋敬着你的亲额娘，又让你的福晋照顾好你额娘看好的妾室，脸真大啊。”
“是孙儿的错。”四阿哥还能如何，他真没有想过自己的女人会跟别人生孩子，更没有想过自己会去养别的男人的孩子。他想说府邸是他的，那些女人和孩子都是他养的。
可四阿哥知道，妻子还有嫁妆呢。便是没有在他的府邸，他的妻子也能养活她自己。
“不是你的错，还能是小弘晖的错不成吗？”佟玥道。
小弘晖：……
小弘晖继续吃饭，这不关他的事情。
佟玥感觉自己真的要变成老太太了，明明她还这么年轻，被这些人叫了皇祖母，再看看这些人的家里后院。她就觉得自己是管乱七八糟的琐事的老太太，要给他们把那一团乱麻都给捋好了。
当她喜欢批他们啊，就是见到他们啊，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一次两次……四阿哥一个人过来，四福晋没有过来。
佟玥倒是不觉得四福晋有多么错，也不觉得四福晋自己不愿意过来。四福晋那种想着把各种事情办周全的人，不大可能留下这么一个大把柄。
“是阿玛的错，皇曾祖母别生气。”小弘晖看向佟玥，声音软软糯糯的。
“别怕，不生气。”佟玥认真地道，“生气容易有皱眉，对身体不好。你阿玛还没有那么大的重要性，你阿玛好不好，我都好啊。嗯，小弘晖也是一样，小弘晖好不好，都影响不到我的呀。”
“……”小弘晖原本想说‘曾祖母真疼我’，而当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能叹气了，“那皇曾祖母就能快乐，比小弘晖还快乐，真好。”
“当然，我可没有那么疼你的。”佟玥轻笑，“就是稍稍偏心你那么一点点。”
“嗯，一点点。”小弘晖也笑了。
四阿哥看着真一幕就觉得少了什么，或许真的是少了四福晋在身边吧。
这一天，小弘晖没有跟着四阿哥回去。
“弟弟病了，就不回去添乱了，让额娘能安心照顾弟弟。”小弘晖非常乖巧地对四阿哥道。
四阿哥听到这话，就想到了佟太后说的话，摸了摸小弘晖的头，“你额娘也关心你。”
当四阿哥走出冬园的时候，谢嬷嬷过来了。
“四阿哥。”谢嬷嬷给四阿哥行礼，这才道，“太后让奴婢告诉您一些话，您的孩子多，四福晋就小弘晖这么一个亲生孩子，小弘晖就四福晋这么一个额娘。四福晋还是要把其他的孩子当作她的孩子，其他的孩子可以有两个娘，您还忧心妾室过得苦，庶出过得苦，因为您也是庶出，您忧心他们，但这对小弘晖何其不公呢。”
有的话，佟玥没有在太子等人的面前说，也没有亲自对四阿哥说。谢嬷嬷年老一些，佟玥便让谢嬷嬷转达。
“嗯。”四阿哥微微点头。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却也别伤了乖巧懂事的孩子。”谢嬷嬷道，“您和十四阿哥，您也可想想。”
“好。”四阿哥应声。
“太后便让奴婢说这些了。”谢嬷嬷道。
谢嬷嬷说完便走了，她心知主子让她过来跟四阿哥说，便是希望四阿哥能多顾着小弘晖一些。主子说偏心小弘晖，那主子就偏心吧，没有不能偏心的。寻常人家的老太太还偏心某个儿子孙子呢，到了主子这边，自然也能。
四阿哥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他就在想佟太后说的话。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佟太后很满意了，却没有想到佟太后并没有那么满意，不，应该说是不满意他的后院。
他仔细想想，却觉得佟太后说得非常对。因为他小时候的遭遇，所以他便觉得那些庶出的孩子会受苦，也没有让那些妾室的样子到别人面前养着，他不想让那些庶出的孩子遭遇自己小时候遇到的不幸，不想让他们的亲生母亲以后不疼他们。
他照顾了那些妾室那些庶出的，却没有过多考虑正室福晋的感受。
等他回到府邸的时候，就见四福晋一脸疲惫的模样。
“爷，弘盼已经退烧了。”四福晋本以为四阿哥一回府一定是先去李氏那边看孩子，万万没有想到四阿哥这么快就到她这边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跟四阿哥说弘盼的情况，“御医还在府里，随时都能用。”
“辛苦你了。”四阿哥一回来就听到四福晋说弘盼的事情，他一路上都在想佟太后说的话，还真的忘了弘盼的事情。
“您可要去看看？”四福晋体贴地提醒四阿哥，免得对方觉得他没有提醒他。
“既然退烧了，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四阿哥道，“便是我们都过去了，那也无用。有病就看大夫，你也不用总过去，免得传了病气来，也不好多见弘晖。”
“……”四福晋有些惊奇，四阿哥以前不是让她多顾着一些吗？难道四阿哥发烧了？
四福晋不敢想，还没等她说话，李氏那边就派人来了。
第33章 愤怒
李氏派来的人当然是说弘盼如何可怜, 弘盼还在病重呼唤阿玛之类的话，总之各种卖惨，便是想让四阿哥过去。
“怎么不叫额娘？”在那个奴婢说弘盼呼唤阿玛的时候，四阿哥来了这么一句。
那个奴婢当场就愣住了, 她以往这么说, 四阿哥还没有听完就过去了。怎么这一会儿, 四阿哥没有过去, 反而说不叫额娘。
“许是……许是因为格格多陪着小阿哥。”那个奴婢只能找这么一个理由。
“那就继续陪着吧。”四阿哥打定主意今儿不过去了，按理说弘盼退烧了, 他确实应该多过去。可一次又一次扔下四福晋过去，反而不大好。
因此，四阿哥不打算过去，就待在四福晋这边。
四福晋自然没有催促四阿哥过去李氏那边，她是要当一个贤惠的妻子, 贤惠的妻子就更该尊重夫君的决定，而不是勉强夫君去妾室那边。
“以后, 你让人过去瞧瞧就是，不用每次都过去。”四阿哥又强调了一次，“你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不如让御医过去。”
“是, 都听爷的。”四福晋当然不想总过去, 谁愿意去关心情敌的孩子啊，她自是不乐意多去关心的。
当李氏以为四阿哥很快就会过来的时候, 没成想就只看到她的奴婢回来。
“四爷呢？”李氏走出门外, 左右看了看, 怎么没有看到四阿哥。
“在福晋那边。”那个奴婢道, “爷说让您陪着。”
“是不是福晋拖着不让四爷来的？”李氏首先就想到是不是四福晋善妒，这才拖着四阿哥不让四阿哥来的。她觉得不大对劲儿，四福晋一向喜欢装贤良，一副对她们这些妾室和她们生的孩子极好的模样。四福晋怎么可能不让四阿哥过来呢？
“不是。”这个奴婢算是得李氏重要的，也懂得察言观色，“听说四爷一回来就去了福晋那边，奴婢过去的时候，也不算晚。”
李氏眼睛微眯，那么四阿哥怎么就不过来呢。
“爷最近不是去冬园，便是跟那些人研究种地的事情，许是累了吧。”一旁的人道，“种地需要耗费的体力多。”
“再累，也得看看弘盼啊。”李氏是知道四阿哥累，四阿哥以前再苦再累都会来看看弘盼。
李氏明白四阿哥那么做也是做给府里其他人看的，让那些人知道四阿哥对他们的重视，免得那些人轻慢了他们。
这一次，李氏就不大明白了，是不是有人跟四阿哥说了什么？到底是不是四福晋下的黑手呢？她就觉得四福晋不可能一直那么用心地帮衬他们，就是觉得四福晋一定藏着坏心思。
不过也不大对，四福晋不可能选择在弘盼生病的时候折腾这些。四福晋是一个十分小心的人，绝对不可能轻易让人抓住把柄。要知道四福晋若是在弘盼生病的事情搞事，不管有没有被四阿哥发现，四阿哥都不会多高兴。
“先这样，晚点再说。”李氏咬牙，总能让四阿哥过来的。要是让后院那些人觉得四阿哥不关心弘盼，那么他们母子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府里立足呢。
没事，她之前那么得宠，不大可能无缘无故就失宠。
四阿哥种地累，今儿没来瞧弘盼，可能是因为在外面沾染了尘土，不好来见弘盼。等到明儿就好了，要是四阿哥不关心弘盼，也不可能让四福晋多看顾。
李氏这么一想，又安心许多。
第二天，四阿哥确实去看弘盼了，他没有让四福晋过去，他想过了，确实不宜让正妻总是多关心这些妾室、庶出的。正室做得差不多就够了，过多了，那就是过于宠着这些妾室和庶出的。
他以前的遭遇确实没有那么好，四福晋也是无辜的。
“你就多顾着一些。”四阿哥道，“一个孩子生病，不能说你这个当娘的就没有问题，对他多费费心思。你的孩子，不能总让福晋给你操心。”
“爷……”李氏微微抿唇，四阿哥怎么说这话，对方以前不是让四福晋多顾着他们一些吗？
“以后，生病了，就去请大夫，没有必要总是去找福晋。”四阿哥道，“府里也不是没有大夫，不是非得等御医。”
像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家里有小孩的，都会在家里安排一两个大夫备用，免得到关键时刻就没有大夫。
李氏原本还想说话，见四阿哥的表情那么冷淡，倒是不大敢说什么了。
东宫，太子妃特意收拾住处，还真让她发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御医也瞧过，是让女子不易怀孕的东西，是谁让这些东西的，可能是东宫的那些女子，也有可能是别的人伸手过来的。
不管是谁，既然发现了，总有人报到皇帝的面前。
太子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这种事情往小的说，是他没有处理好后院的关系。往大的说，可能有其他阿哥伸手到他的地盘。
前者的话，必定有人要说他没有能力，管不好。
因此，太子必须先下手，不管这一件事情是往小往大的，至少他还能稳住小可怜的人设。啊，呸，什么小可怜，只是太子想到了佟太后说的话。
既然佟太后已经在皇帝面前说了小可怜的话，太子自然可以抓住这一点。
御书房内，皇帝听了太子的话后，自是十分愤怒。
“原先儿臣也不敢想的，只当是儿臣和太子妃的儿女缘未到，谁成想竟然是如此。”太子难过地道，“总不能都是儿臣后院的那些女子做的吧，那些女子也不都是儿臣愿意要的啊，谁知道她们……”
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别人的眼线呢，太子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那些人总是弹劾儿臣，儿臣都不知道那些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一件小事情都传成大事。”太子抓住这一点，只要能给自己洗白一点，那就别放过机会。
本来有的事情就是无中生有，有的就是过分夸大。
太子就不知道那些御史那些官员是怎么知道他后院的事情，别说东宫储君无小事。就算没有小事情，后院，那也是十分私密的地方。
那些朝臣不敢抓着皇帝后宫说话，就抓着他这个太子说话。
太子宠着一个女子，那些人就能说那个女子来路不明之类的，说太子沉迷女色。明明太子没有沉迷女色，那些人就是要那么说，事实就是太子确实宠了那个女子，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实，夸大之后，就变成为了一个女子不满太子妃。
“是过分了。”皇帝冷下脸，他希望太子能早早拥有嫡子，他也想把嫡孙带身边教导。他之前认为太子之所以没有嫡子，许是太子过多去那些妾室那边，而忽略了太子妃，如今看来，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