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的狂轰乱炸下,江恋也逐渐心动。
她并不是真的怀疑陈知言是想和她搞暧昧,只是单纯的想让他来看自己演出。
今年的晚会之后,她就要从舞蹈队退出来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在学校的演出。她想让他来看。
距离元旦没几天了,陈知言忙,江恋也忙,她白天上课晚上练舞,忙的团团转,一直没找到时机和陈知言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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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寻问陈知言借的房子就在江大西门附近的竹景西园,离女生宿舍楼非常近,走路十分钟,比去食堂挤还要快,江恋按照蒋芷的指示,每天过去吃饭。
这天舞蹈队的一个队员过生日,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包了个场,江恋忘了和做饭阿姨说晚饭不去吃了。阿姨做好了饭等不到她,只好给沈航打电话反应情况。
沈航趁着会议休息的空隙,赶忙向陈知言汇报。
陈知言皱了皱眉,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
给江恋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陈知言不由扯了扯领带,眉眼间有些燥意。
休息之间已经过了,老板迟迟没有回来的迹象,公司高层们都惊讶万分。
毕竟向来视工作为第一要务的集团CEO,还是第一次在开会时迟到,不由就让人猜测其中隐情。
又过了十多分钟,沈航直接通知会议改期,会议室顿时一片哗然。
无故改期会议,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哪怕之前陈知言胃病发作,会议都没有中断过。
有资深高管拉住沈航打探消息。
沈航苦笑,他能怎么说,能说老板为了女朋友不吃饭不接电话,就置这一屋子的高层主管于不顾吗?他能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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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寻去了邻市,陈知言没办法,只能自己去学校找人。
来到女生宿舍楼下,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同学问问,一个声音从身后冒出来。
“叔叔,您是来找江恋的吗?”
陈知言回身,看到一张略显陌生的脸。他不动声色,没有说话。
女生主动解释:“我是恋恋的朋友,您还记得我吗?有一次我和恋恋一起搭她小舅舅的车回学校,在车上和您见过的。”
陈知言想起来了,那天车上好像是有个话比较多的女生。
那天他状态不好,几乎没看过她,所以才印象全无。
“你好。”他淡声道。
宋凌凌歪头笑:“叔叔,您是来找恋恋的吧?”
陈知言眉心微皱,压下一丝丝不快,说:“叫我陈知言即可,请问江恋在宿舍吗?”
宋凌凌笑意僵了僵,说:“她应该不在宿舍,你要是想找她的话,可以去学校东门的酒吧找找看,她经常在那边。”
陈知言锐利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几秒,随后说了声谢谢,转身往外走。
宋凌凌看着男人大步离开的背影,暗色的唇被咬出一道深深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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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热闹非凡,正在进行蛋糕大战,江恋也没逃不过,脸上被抹了好几块奶油。她找了个机会,赶紧从里面跑出来。
她站在路边,正拿纸巾擦拭脸上的奶油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江恋立刻呆住,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怎么好像听到了陈知言的声音。
“江恋。”
声音更清晰了。
江恋忙转身,直直对上男人深沉凌厉的一双眼。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蹬着一双大眼睛,呆滞的问。
陈知言大步走到她面前,上下看了她一眼,不悦的问:“你衣服呢?”
江恋匆忙跑出来,没来得及穿外套。她今天内搭是条墨绿色的长裙,腰肢纤细,露着细白的小腿。
“在里面……”她指了指身后的酒吧大门。
陈知言顺着她的手,看向那个五颜六色的酒吧招牌,听见里面男男女女的尖叫哄笑声,眉心攥紧。
就在这时,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的从后面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盯着江恋看,目光里的垂涎之色令人作呕。
陈知言的心火腾的一下烧起来,一把拽住江恋的胳膊,把人拉进怀里,侧身挡住醉汉的视线。
江恋还没反应过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扑进了陈知言的怀里。
结实的手臂横在腰间,用力一压,她的上半身就紧紧贴住他的身体,鼻息间全是陈知言沉郁甘冽的气味,热烫的体温透过衬衣烘烤着她。
醉汉在男人冷厉的目光警告下清醒了几分,看着他极具占有欲的姿态,没敢再看,骂骂咧咧的从两人身边走过。
江恋脑子被他身上的热度烘的懵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手臂情不自禁的环上她肖想已久的劲瘦腰身。
下一秒,江恋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随后一阵大力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品味,就被陈知言拉着胳膊扯开,随后头顶传来压着火气的责问声——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自己去酒吧?”
江恋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到了,讷声想解释:“我……”
她刚一开口,陈知言就打断了她,继续一连串的责问:“为什么不听话?你手机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江恋从没见过他这么疾言厉色的样子,惊惶的想往后退,没注意脚下有个浅坑,一下子崴了脚,跌坐在地上。
疼痛和委屈,不知道是哪一个先逼出了她的眼泪。
陈知言忙蹲下去想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她情绪一下子崩溃,挥开他的手,哭道:“你干嘛?我没有一个人来酒吧,是同学在这儿过生日,好多人都在的,我手机没电了,在吧台里面充电,是没听见,又不是故意不接的……你干嘛一见面就凶我?”
火气瞬间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愧疚,陈知言拉住她挥动的手腕,想道歉,还没开口,就又被她挥开。
“你走开,不要你管!呜呜……”
江恋又气又伤心,揉着脚腕,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就在这是,有个男生从酒吧里走出来,看见江恋坐在地上,忙跑过来。
“学姐,你怎么了?”
小男生伸手去扶江恋。
“不小心摔了一跤。”江恋擦了擦眼泪,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
小男生警惕的看了眼跟着站起身的陈知言,低声问:“学姐你没事吧?用我叫李哥他们出来吗?”
江恋摇头说没事,然后没再看陈知言一眼,扶着男生的胳膊一瘸一拐的往酒吧里走。
大家看到她这个狼狈样子都吓一跳,忙围过来问。
明天就要上台表演了,这时候崴脚可是要命,江恋还是领舞,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用不用去医院看看啊?”有人说。
江恋说没事,她活动活动脚腕,只有一点点钝痛了,还没屁股疼的厉害。
大家纷纷安慰了几句,继续热闹的玩起来。
江恋坐在角落里,闷闷的喝着酒,心里酸胀的厉害。
她和陈知言这算是吵架了吗?
她还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她,就和他吵了一架。
江恋想起来,去吧台里拿过自己冲了一半电的手机,看到有好几条未接来电,有几个阿姨的,剩下的全是陈知言的。
她盯着屏幕上CZY三个字母,鼻子又开始发酸。
他肯定生气走了吧?
他联系不上她,特意来学校找她,可她都没给他面子,直接把他丢在外面。
他肯定被气走了。
可是。
是他先凶的。
她没错,是他活该。
江恋抽了抽鼻子,趴在吧台上混混沌沌的想着。
过了会儿,扶她进来的小男生偷偷凑过来叫她:“学姐。”
江恋现在情绪不好,不太想说话,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快说。
小男生悄声问:“刚才那个男人学姐认识吗?”
江恋闷闷的“嗯”了声,问:“怎么了?”
小男生神色古怪的指了指门外:“他还在外面呢。”
江恋听到心脏“咚”的用力撞了下胸腔,卷起汹涌的胀痛感。
她本能的拔腿就往门口跑。
透过玻璃窗,穿着驼色大衣的熟悉的身影撞进眼中。
第53章 脸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室内开着空调, 热气蒸腾,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凝成雾气,外面男人的脸看的并不真切。
江恋鼻头酸涩,眼眶发胀, 趴在玻璃窗上用力睁着眼睛看。
他好像在抽烟, 低着头, 宽阔的背微微弓着, 指尖忽明忽暗的火光将他清隽的下颚映出一小片红。
看他抽烟, 江恋总是能感觉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孤寂感。
似乎天地之间, 只有他指尖的那点火光是真实的, 可以与他相伴的。
她轻呵一口气, 玻璃上水汽更重, 男人的身影也更模糊了, 像是隐没在外面的夜色里。
江恋转回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和包, 和同学们说了一声,慢慢的向外走。
几乎是在她推门而出的那一刻, 男人的视线就投了过来。
他一直在等。
江恋扁了扁嘴, 心脏疼的发软。
陈知言看到她,指尖的烟灰撒了一地,他快步走到垃圾桶前,灭掉还剩半截的烟,然后走回来,在她身前站定。
他比她高太多了,站在她面前,身影完全能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对不起,叔叔不该凶你。”陈知言轻声说。
可能是抽烟多了, 嗓音有些暗哑。
江恋低着头不说话,起伏不定的胸口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原谅叔叔这一次好不好?”
江恋把脚尖在地上蹭了蹭,然后梗着嗓音说:“你害我摔跤了。”
“对不起,还疼吗?”
“我都崴脚了。”
“严重吗?”
“你是先对我凶的。”
“是我不好。”
“我嚷你是有原因的。”
“知道。”
“你不许生我的气。”
“没有。”
“你也不许给我扣分。”
“不会。”
江恋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陈知言沉沉叹气,上前一步,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把人揽在怀里。
手指在发间轻轻抚摸,安抚这个爱哭的小姑娘。
“别哭,都是叔叔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江恋把脸埋在他的大衣里,肩膀细细的颤着,像个受伤后找到家的幼兽,迫切汲取安全感。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此刻在发间轻轻抚摸,安抚这个爱哭的小姑娘。
等江恋情绪平和下来后,陈知言才松开手臂,蹲下去查看她的脚踝。
他轻轻捏着纤细的骨节,问:“疼吗?”
男人手指微凉,碰到裸着的肌肤,江恋缩了下脚腕。她本想摇头说不疼了,但转念一想改了主意,娇声说:“疼……走不了路了。”
陈知言目露愧疚,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仰脸道:“带你去医院看一下是不是伤到了骨头。”
江恋心虚的改口:“不用去医院,也没有那么疼……休息一天应该就好了。”
陈知言不放心的又捏了捏她的脚踝,没再听她叫疼,稍稍放下心。
“还要继续和同学们玩吗?”他问。
江恋摇头。
“送你回宿舍?”
江恋还是摇头。
“那想去哪里?”
江恋摇头,问他要去哪里。
最后,陈知言决定带她回竹景西园。阿姨做好了饭,多少能吃一点。
车子停在稍远处的停车位里,陈知言想了想,往地上一蹲,说:“背你过去。”
江恋惊的连忙摇手说不用。
男人笑:“不是说脚疼的走不了路吗?”
小姑娘耳根腾的红了一片。
陈知言向后张开手臂,催促:“上来。”
最后江恋抵御不住诱惑,红着脸趴上去。
男人后背宽阔挺实,像一座大山,可以遮风挡雨,江恋悄悄把脸贴上去,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每一步带来的震颤,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急促呼吸了几下,悄悄探头趴在陈知言耳边,小声叫:“叔叔。”
陈知言侧了侧头,正想问她怎么了的时候,脸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握着细细腿弯的手蓦然收紧,呼吸霎时有些乱。
偷亲之后,小姑娘飞快的缩回脑袋,咬着唇不敢抬头。
男人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
灯红酒路的繁华的街区,喧闹声似乎远去,只剩地上的枯叶被踩到,发出“咔咔”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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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景西园,陈知言直接按开指纹锁进入,江恋后知后觉的疑惑。
“怎么有你的指纹?”
陈知言笑:“我的房子,有我指纹很奇怪?”
江恋呆住。
搞清楚来龙去脉后,江恋不由惊叹:“你房子好多……”
陈知言莞尔,去厨房将阿姨准备好的饭菜重新加热。
江恋心血来潮,跟在他身后,问:“那你和濡宝的老公,就是严什么的,你们俩谁更有钱?”
陈知言觉得好笑,问:“你觉得呢?”
江恋背靠着流理台,努力想了想,说:“濡宝老公吧。”
陈知言忍不住挑了下眉:“为什么?”
江恋掰着手指头说:“他十八岁生日礼物就是金九大厦唉,感觉他更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