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南斐重璃
时间:2021-01-12 09:46:31

  暗二背对君恪嘴上说着一套,却偷偷朝容倾挤眉弄眼:“侯爷,王妃她过来了!”
  容倾不慌不忙冲他打了个手势,暗二立刻退下。
  从屏风内侧转出来,恰好对上满脸不耐烦的君恪,暗二早就听说过不少有关这位小锦亲王的传言,自是对这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恭敬不起来。
  想这君恪勾结八王爷结党营私,意图篡取皇位也就罢了,竟然还连同府里的养女算计这亲妹妹,要不是今日这可怜的姑娘栽的是他们侯爷手里,若遇上的是高府那位不成器的嫡子,还不晓得要怎么被人作践欺凌……
  暗二这般想着,但见不远处的湖岸上,于氏正疾步朝着这里走来。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暗二还未看清于氏今日是穿了什么式样的衣裙,于氏便立在他们画舫前。
  她提着裙摆行迹有些蹒跚,远远将一众跟随的人甩在了身后。
  倒是个身着一袭金红色八破裙的少女扶着于氏前来,少女双目微微肿胀,像是将将大哭过,脸上还残留着点点泪痕,发鬓更是凌乱不堪。
  只不过暗二从这看似手足无措的少女身上,诚然瞧不出一点慌乱,大抵是她那踩着拍子、跃然跳上画舫的轻盈莲步,看上去就叫人心里不大熨帖。
  这王府里的一大家子,真是比那高献还要令人糟心。
  他心中郁郁然,替侯爷的婚事暗搓搓揪心不已,却听那少女柔声“劝慰”锦亲王妃道:“如今木已成舟,嫣姐姐落水想来也不是她刻意所为,这会子被人救起看了身子,也是不可避免之事……母妃大可不必担忧,能来钟灵山游湖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嫣姐姐就算嫁了他,估摸着也不会吃苦。”
  于氏胸口如同堵了一口浓痰,梗得说不出话,只能喘着气道:“府里就你们两个姑娘,今次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两个出了意外……”
  君锦玉咬唇含泪不语,接了雪珠遣人送来的口信,说是常嫣嫣这头出了大事,君锦玉便难忍心中愉悦,马不停蹄陪着于氏前来一窥她身陷囹圄的绝境。
  换做是她,被高献这等好色狂徒玷污了清白,也是要一头撞死了事,又何况一向自傲的常嫣嫣。
  那样一个自命不凡的镖门女,落在高献那等无耻之人的手里,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再加上高献已经在她手中栽了一回大跟头,如今被人毁了容,心中就一直记恨此事,待碧珠将伶仃无依的常嫣嫣送到他手上,他也绝不会怜香惜玉,只会拼命在她身上发泄欲.望、死死折磨她罢了。
  君锦玉不敢抬眼去看那画舫中的景象,生怕叫人看出藏在心底的欣喜。
  她跟在于氏身侧,提起繁复的裙摆颤颤巍巍上了这艘装点得有些流俗的画舫。
  她心中兀自抿嘴偷乐,余光却悚然瞥见一旁的船板上,似乎躺了个血肉模糊的人。
  瞧着满地流淌的鲜血,以及那人略显僵硬的肢体,应是死了无疑。
  鲜血尽失而死……君锦玉从不曾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还未来得及看清那死人的相貌,便花容失色惊叫一声,迅速扭开了脸。
  她惊慌失措间,恰好一眼望见裹着大氅的谢嫣,瞧出她肩上披搭着的大氅依稀是男人才穿的式样与颜色,君锦玉方才还慌乱的心绪,立刻安定下来。
  她的头发半湿半干,依旧结着一层淡淡水汽,矮几前头几处空地上,更是散落着几条长短不一的衬裙布料,看这架势,君锦玉笃定她应是被高献欺辱过无疑了。
  于氏呆呆望着屋内散落着的碎布,又瞥见谢嫣一截修长脖颈,并几枚精巧玉润的脚趾头,还露在大氅外,立刻泪如泉涌。
  她心中悔恨交加,若不是她一心记挂锦玉,丢下嫣嫣另乘一艘画舫,怎能出此意外,甚至连累她被人……
  于氏恨不得掐死方才那个头脑不清醒的自己,紧紧抱住谢嫣哭喊:“好嫣嫣,快跟娘说说这是谁欺负的你?娘定要手刃欺负你的畜生,替你报仇!”
  谢嫣眼睫颤了颤,嘴唇蠕动数下,却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暗二揉揉自己的脸,外人当这王府嫡女是被吓得狠了,才有些神思恍惚。可他一直在旁边默默留心,侯爷将她从水里捞上船的时候,这姑娘还含情脉脉与侯爷共诉衷肠来着……
  他原先还以为这姑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侯爷这样诓人连眼珠子都不曾动一下的骗子,可今日他的的确确是涨了见识。
  能搅得君锦玉和君恪这对狗男女焦头烂额,这姑娘哪有什么可怜之处?分明就是个扮猪吃老虎,比他们侯爷还会诓人的大尾巴狼!
  于氏瞧着她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乖嫣嫣,你同娘说句话好不好?你不说话,娘心里难过……”
  谢嫣估摸着这个时机也差不多该是收手的时候,便一把推开犹自抱着她哭泣的于氏,厌倦地阖上眸子:“母妃,该去别庄修养的不是常锦玉,是我才对。”
  于氏骇然反驳:“嫣嫣你何出此言?你是娘的亲女儿,哪里有将你赶出王府的道理?”
  “君恪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我,母妃你管得了一时,可能管得了一世?”
  谢嫣捂紧双眼,疲惫不堪道:“他算计我走了那条街,今日更是死性不改令碧珠推我下水……我成了这副模样,在外面那些人跟前名声尽毁,他才满意是不是?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疼爱常锦玉哪一点,竟能叫他下死手算计我这个亲妹妹!”
  于氏倏地回首死死盯住君恪:“是你!又是你!”
  君恪眉梢丝毫未动:“母妃多有误会,今日之事实在与儿子无关,碧珠私自谋害主子已经伏法,母妃快将妹妹送回去更为妥当……”
  于氏还欲训斥几句,谢嫣却陡然从矮几里侧一跃而出,朝着一旁的雕花柱上撞去。
  君锦玉只虚虚拦了一下做做样子,遂作壁上观看着她朝着那坚硬的柱子撞去。
  于氏拼命追去阻拦,幸而暗二出手拦了一把,才没叫这屋内也一并见了红。
  他自知这君小姐并非是真心寻死,因此也只是随便拦了一下。
  谢嫣堪堪停在距离柱子不过两寸的位置,于氏扑上来将她用力往后搀扶,瞧见杵在跟前的暗二,立刻警惕起来,寒声质问:“你是什么人?”
  暗二心头苦得发麻,这姑娘装装样子适可而止也就罢了,这般寻死觅活,不晓得的兴许还真以为是哪个年逾五十的油腻富商占了她的清白。
  可恨自己嘴贱将当事人劝进了屏风里,眼下还得由他处置这个烂摊子。
  暗二默默将君恪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胆战心惊赔着笑解释:“王妃莫要生气,既然此番不慎占了君小姐便宜、又令众人瞧见这一幕,我们侯爷也不是什么偷奸耍滑之人,自当会对君小姐负责,王妃您看看,可是还要什么别的吩咐?”
  于氏简直快被他这番没脸没皮的言辞气得昏厥过去,凭什么仗着占了嫣嫣就得逼着她下嫁?想他们锦亲王府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倘若不是容太后不肯赐予封号,嫣嫣怎么着也是个金尊玉贵的郡主。
  如今被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老侯爷占了清白不说,这侯府的下人竟还大言不惭说些负责之类云云。
  嫣嫣今后还要接容太后的赐婚懿旨,如今却被个还不知道娶了几门亲的死侯爷半路截胡,这下半辈子就算是彻底废了!
  于氏抄起袖子,指着暗二恨道:“休得胡言!嫣嫣虽被你们家的主子占了便宜,可终归也是王府嫡女,就是吃了亏也不能被人这么盘剥。你们怎能仗着捏到了这个把柄,就逼着我们嫣嫣做续弦做妾?”
  暗二:“……”
  君锦玉觑了眼于氏的脸色,也柔柔弱弱应和:“嫣姐姐是被你们侯爷看了身子不假,可也不能坐地起价是不是……就算是娶,也该拿出些诚意来……”
  “闭嘴!”于氏目眦欲裂,急急打断君锦玉,“什么诚意?就是痒嫣嫣一辈子,也不能叫她嫁给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好色老侯爷!”
  君锦玉看了眼尚立在一边,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君恪,有些为难道:“可这也是不得已之举,这么多人都瞧见嫣姐姐被人……明日怕是传得难听至极,母妃能护得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若是被容氏那边的臣子得知,参了我们府一本,只怕到时候嫣姐姐若还想避世活下去,也唯有削发为尼了……”
  一番话非但没劝得于氏看开些,反而令她更为绝望。
  君锦玉掩口挡住嘴角忍不住溢出的笑意,正是得意的功夫,暗二却指着屏风里有气无力道:“王妃应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侯爷乃是定安侯容倾,并非王妃口中那些个肥头大耳、又老又好色的老侯爷……”
  于氏下意识瞪他一眼:“你莫要再替那老不知羞的求情……”
  说到最后,大抵连她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于氏沉默须臾,似是想通了什么,忽然抬高音量道:“定安侯容倾……怎么听上去如此耳熟?”
  暗二挤出个假笑:“自然是耳熟的,回回边关捷报传入京城,卷卷皆有我们侯爷的大名。太后原先还说要替侯爷寻个门当户对的侯夫人,眼下这人也不用挑了,君小姐不就是现成的人选么?”
  凡是天.朝人,就没有没听说过定安侯容倾大名的。
  他本是容太后的胞弟,当今的亲舅舅,这般贵重的出身,做个安分守己的纨绔公子也没什么。可他偏偏攒着一口气要出,为证自己冠得起容氏这个姓氏,遂潜入军营里历练。
  说来也是传奇,他似乎就是个天生的将相,所经手的战事,无一败北过。
  老太妃很是欣赏他的才能,可王府与定安侯府之间隔着太多仇怨,渐渐地,也不再提及了。
  定安侯府与他们王府八竿子打不着,定安侯容倾又是个恣意洒脱的散人,平素就与他们分属两派阵营。
  今日占了嫣嫣便宜的竟然是定安侯容倾……不得不说,得知真相的于氏,心情十分复杂。
  这定安侯看着也不像个爱欺男霸女的主儿,怎么就莫名其妙占了嫣嫣的便宜?
  她这头心中不断犯着嘀咕,那边的君锦玉却犹如遭了雷击。
  她眉眼间原先还蓄着的笑意早就荡然无存,茫然不解歪头注视暗二:“你方才说什么?你家主子是定安侯?容太后的胞弟?”
  暗二白了她一眼:“不然还是哪个能冒名顶替的定安侯?”
  君锦玉悚然仰头望向立在一边不曾言语的君恪,眼中漫过莫大的绝望与疯狂。
  君恪十指深深陷入掌心,掌心立刻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惊痛地凝视魂不守舍的君锦玉,垂眼点了点头。
  她却再也忍不住,绕过画舫夺门而出,正巧将地上那具尸首的容貌纳入眼底。
  早上还在她跟前活蹦乱跳、信誓旦旦说要修理常嫣嫣的碧珠,如今却无端遭了横祸,成为一具无人前来收尸的尸首。
  她哭着去拉扯碧珠的手:“碧珠姐姐,你快起来,你告诉锦玉,你没死对不对,常嫣嫣她被人玷污了清白是不是?”
 
 
第217章 侯爷打脸宝典(二十五)
  大滴大滴晶莹从眼底滚落, 争先恐后砸在碧珠狼狈不堪的面颊上,干涸的血迹在莹莹泪珠中缓缓荡开, 君锦玉痴痴凝视她灰败的脸色, 哭得鼻头通红:“碧珠姐姐为何不应我?”
  没了显赫的家世,失了亲人的疼爱,她仅仅是想在这陆离繁华的京城,能够有一处容身之地……可苦苦经营这般久,非但没能压过常嫣嫣这个贱人, 反而害得自己身边之人无辜遭累。
  今日与哥哥筹备得这样充分,叫那贱人逃过一劫便罢, 却不想在这等凶恶的境地下, 贱人竟还勾搭上了定安侯,甚至害死了碧珠。
  她伏在碧珠尸首上,目光聚集于画舫里那扇雾蒙蒙的屏风处, 四处灯火霭霭淡淡,隔着绣鹤雕花的半透纱帐,男人修长英挺的身影跃然屏风之上。不难想象, 此人的风姿应是何等的洒脱与俊逸。
  莫说那腌臜不堪的高家嫡子,就算十个邵捷在此, 也比不得一个定安侯。
  她怎么就能这样好命!怎么就能这样好命!
  思及此,君锦玉心中更是嫉妒怨恨得发狂。
  她死死盯住尚被于氏温声哄着的谢嫣,眼中火光一点点燃起,继而又无声化作一片执拗的灰烬。
  君锦玉慢慢起身,眼眸瞪得极大, 瞳孔紧缩成黑漆漆的一点,依稀可看出她眼底的不甘。
  谢嫣冷眼瞧她动作,分明次次坏事都有这君锦玉的手笔,她却总能将自己视为无辜之人。
  今日若不是她手脚功夫利索,若不是容倾出现及时,眼下躺在地上的,就该是她谢嫣。
  见她张口似是有话要说,八成又是抹黑,谢嫣也没客气,照着她的嘴就是一巴掌,冷冷道:“哭完了没?知道的是我差点没了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害得你……”
  谢嫣这一掌打得实在是出其不意,连搂着她的于氏也不曾料及。
  君锦玉满腹酸水无处泼洒,捂着火辣辣的嘴唇,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常嫣嫣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上回在丞相府吃的哑巴亏,君锦玉如今想来仍历历在目,那件事还不曾出过气,今日又接二连三受了这等屈辱。新仇添上旧恨,桩桩件件都能将她折磨得发疯。
  君锦玉自幼被府里人宠大,事事顺心顺意,何曾当众被人掌掴。
  邵捷那句陌生又惊疑的“你是什么人”犹绕耳畔,她当时屈辱地恨不能跳船投湖,然而瞬间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切不可让常嫣嫣白捡了便宜。
  当时是冷静了下来,只不过眼下这口恶气君锦玉是咽不下去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能当众受此奇耻大辱!
  君锦玉枉顾上前握着她手臂的君恪,朝着谢嫣猛扑过去。
  她卯足劲去剥谢嫣的大氅,耻笑道:“就许你指责旁人,难道你自作主张勾引定安侯就是正理?瞧瞧你这副样子,竟还穿着这衣服招摇过市……真是丢尽了我们王府的脸!”
  暗二不露痕迹上前推开君锦玉,在外头行事总要顾及主子的威严,便也收起往日里的嬉皮笑脸,冷哂道:“怪不得锦亲王府的姨娘有胆子谋害嫡女,原是另有人撑腰。”
  一番话暗指锦亲王府尊卑伦常颠倒,于氏本就在气头上,听闻此言,语气也有些生涩:“嫣嫣,你且说说,究竟是谁将你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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