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我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也就是看到你们三个在温泉边的事情了。”
“真的是他?”雷斯垂德脱口而出的问道,他内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那次在音乐会上看到的路人甲詹姆斯教授,居然就是阿西娜之前千方百计让自己寻找的莫里亚蒂教授。
雷斯垂德不明白为什么阿西娜到底是怎么知道莫里亚蒂这个人的,他甚至开始怀疑阿西娜是否知道詹姆斯教授的真正身份,如果她知道,也许那日的音乐会是她有意要去接触詹姆斯教授想套出些什么呢?
雷斯垂德还在这厢迟迟疑惑不解,歇洛克与裹着羊毛毯的迈克罗夫特便已然动身向着会客厅走去,迈克罗夫特微微咳嗽一声又急急忙忙问道:“他都坐在了那些地方?”
彭芭莎夫人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刚想往前走便踩中了自己身上那好几层羊毛毯的边角差点没把自己给绊死。如今看来想要跟着他们往前去看看估计是有些难办了,再加上自己先前在水中呛了不少水,如今气管还难受的厉害,索性彭芭莎夫人就又坐了下来。
她看着远处的迈克罗夫特只道:“詹姆斯教授就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应该没有错的!怎么难不成他是在我家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迈克罗夫特?迈克?”
彭芭莎夫人仍在不断呼喊着,迈克罗夫特却并不理睬,他与歇洛克几乎是刚走进房间一打开灯,便就看见了台灯上的一片正方形大小的阴影。歇洛克将手伸进灯罩处,果不其然里面有一张熟悉的卡片夹在灯罩与灯泡的缝隙间。
如果不开灯没有光线与阴影的变化,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灯罩里藏东西的。
这样一想迈克罗夫特的脸色便更加不好,事实上莫里亚蒂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他们从贝克街到这里的路程远近,计算好他们赶来这座列维虎克庄园乃至雾月旷野的所有时间,甚至包括下水救彭芭莎夫人。
莫里亚蒂从一开始就以最明目张胆的方式,将信息线索摆在了他们的眼前,以此来嘲笑自己与歇洛克这两个自诩演绎推理法高手的蠢货,面对着触手可及的信息却在白天当个睁眼瞎。
“她嬉游于毛榉之下,灿阳复锁晨曦。”歇洛克立刻便就读了出来,他将手上的卡片递给了迈克罗夫特道:“和阿西娜之前给我的卡片一模一样,这花体字迹也是出于拉尔夫.莫里亚蒂没错!”
雷斯垂德微微皱眉,看着迈克罗夫特手上的诗句问道:“这就是第二句吗?是和第一句同一个解密方法吗?”
“她(射),锁(RLock),也是将我的名字歇洛克(射rlock)拆成两部分藏于诗句之中。”话毕歇洛克嘲讽一笑又道:“为了做这么一首藏有我名字的诗,写出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句子。复锁晨曦是个什么意思?啧啧啧……”
迈克罗夫特仍旧拿着卡片坐在沙发上,喃喃说道:“这句也同上一句一样,上句以狩猎暗指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这句里以灿阳代指宙斯的第二个孩子太阳神阿波罗,也就是你。那么以此推断……诗句之中也暗含了一个地点。是哪里?”
迈克罗夫特抬头看着歇洛克,歇洛克却只是摇头,“我不知道,这句里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地点或是我该知道的地点啊!”
“好好想一想!”迈克罗夫特的语气十分严肃,他看着歇洛克一字一句说道:“你要救的人如今可能就和刚才的彭芭莎夫人一样,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解开谜团前去解救她的话,你应该明白是什么后果。”
歇洛克听了迈克罗夫特的话后,脸色不善的说道:“我得去打个电话!”说罢他便转身朝着走廊处的电话走去。
迈克罗夫特转头看着歇洛克的身影,淡淡说道:“歇洛克关心的人应该并不多,这个电话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雷斯垂德却看着走廊对面仍旧和女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彭芭莎夫人,道:“所以彭芭莎夫人也是您关心的……朋友吗?”
迈克罗夫特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之说完这一句话迈克罗夫特便不再言语,怎么看这也就是半句话罢了,那剩下的半句呢?
雷斯垂德无语问道:“所以?我想的是对还是错?你明明知道兰开夏公爵逼着我和彭芭莎夫人……”
迈克罗夫特却直接打断他的牢骚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兰开夏公爵一厢情愿,你这个当事人不愿意,难道对面那位当事人就愿意了?你们俩的婚事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结果。但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在工作上还是有很多来往的,所以这个导|火|索不能由我来做,当然!更不该由阿西娜来做。
只可惜你太冲动了,我几次三番的警告了你,你却只当我说的话做耳旁风。若是再忍忍,现在的过错方可就不在你父亲这边了。”
说罢迈克罗夫特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的彭芭莎夫人,淡淡笑道:“不过事情闹成现在这副模样也并不怎么出人意料。她是比狐狸还要聪明的女人,想必早就看出你对阿西娜的感情不一般了。就算没有她煽风点火,你迟早也是要说开的。”
“煽风点火?您是说彭芭莎夫人煽风点火?对我吗?”雷斯垂德不解问道。
迈克罗夫特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以为你母亲是怎么找到贝克街去的?利用上流社会这些女人的风言风语,向来是她最拿手的绝活。她那声名狼藉的名号便是她自己一手炮制出来的,如今不是每一个人都信了吗?”
说罢迈克罗夫特将身上的羊毛毯扔到一旁,轻轻咳嗽了两声便站起身感慨笑道:“你和阿西娜这两只天真的小雏鸟,看起来还真是天生一对。”
迈克罗夫特略过还处于一片混乱的雷斯垂德径直走到歇洛克身旁,他看着歇洛克始终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焦急模样,只问道:“没人接?是那个……艾琳.艾德勒,她……”
“不!是他,是华生!”
作者有话要说:歇洛克极致嘲讽:“为了做这么一首藏有我名字的诗,写出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句子。复锁晨曦是个什么意思?啧啧啧……”
作者君二傻子小狂表示:“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狗屁不通,这个锅还是我来背吧!就不劳烦莫里亚蒂老师了。”感谢在2020-08-0322:37:58~2020-08-0422:22: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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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跟着歇洛克去铜山毛榉案的案发庄园?只凭他一个人想要救出华生不是过于困难了吗?”
雷斯垂德窝在迈克罗夫特的小汽车上,困惑的说着话。而一旁的迈克罗夫特却背靠着坐垫,安详的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铜山毛榉案【1】曾是歇洛克和华生医生多年初见前共同侦办的第一个案件,如果不是因为华生不接电话,歇洛克甚至根本不会想到那个案件。因为说实话那个案件不是他办过最离奇的,也不是他办过最惊人,换句话说那个案件没有任何突出之处,实在是平平无奇罢了。
静谧的黑夜里除了风雪的声音便只剩下车中两人的喘息声了,车外的路灯也是唯一可见的光源,凭借这么点光雷斯垂德才能勉强在黑夜中看清迈克罗夫特的脸,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你睡着了吗?”见迈克罗夫特并不回答自己,雷斯垂德便又再次问道。
长长的呼吸声后,是一阵喟叹,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这声喟叹里似乎充满了……嫌弃!
迈克罗夫特仍旧闭着眼睛道:“不!我在祈祷。”
“哦!是为阿西娜祈祷嘛?我也得……”
“不!我在为你祈祷,祈祷上帝能让你变得聪明一些,或者……”迈克罗夫特微微转头问道睁开眼睛疲惫的看着他道:“或者……乞求万能的主能让你在我身边消失就好了!”
说罢迈克罗夫特还十分礼貌且客套的笑了笑,雷斯垂德被这一顿嫌弃的立刻便就噤了声,脸上的不安很快便就化作了尴尬与无奈。雷斯垂德捏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委屈的低着头。
迈克罗夫特撇了嘴,轻轻啧了一声,道:“不是吧?你这是要哭了吗?我真是不明白阿西娜为什么会喜欢你?”
“你不明白,她也是喜欢我的!这是事实迈克罗夫特,你除了接受别无他法!”雷斯垂德突然抬头,只看着迈克罗夫特便就怼了回去。
真话说了出来,即便是聪明的迈克罗夫特也没法回避这对他来说过于真实的残酷,只悻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一旁好不容易壮起胆子来怼他的雷斯垂德,这会见迈克罗夫特不说话了,内心里也不由觉得实在有些痛快。
勉强也算是……雷斯垂德一直自言自语的话语终于得到了回应吧!他也缓缓靠在椅背上,又从大衣口袋里摸出装着烟卷的铁盒。
他从中抽出一根香烟衔在嘴里,正准备将烟盒放回去,迈克罗夫特却道:“请给我一支。”
雷斯垂德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只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不是不抽烟吗?”
迈克罗夫特接过烟盒,淡淡道:“是的,但我现在需要一些尼古丁来帮助我思考。
迈克罗夫特夹下嘴边的香烟,蓝色的烟气随着他开口,很快便就缭绕在车里逐渐散开。
“在列维虎克庄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没有足够聪明到看懂那诗句里所留下的信息,那彭芭莎夫人是不是就在那温泉里溺死了呢?”迈克罗夫特看着一旁的雷斯垂德微微努了努嘴。
雷斯垂德却沉默的摇了摇头,他轻声道:“可歇洛克不是说詹姆斯教授是你们的旧相识吗?他似乎很……了解你们对吗?他知道你在列维虎克庄园参加过雾月派对,他还知道你在意彭芭莎夫人。
这些是连歇洛克都不知道的事实啊!说实在的要不是你亲口承认,我是根本也不会相信你和彭芭莎夫人会有如此亲密的……关系!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在外人看来甚至不会觉得你们俩是认识的。
詹姆斯教授这样了解你,定是知道这诗句里的谜团你一定有能力将它解开,不是吗?”
正如雷斯垂德所说,每一步都是拉尔夫.莫里亚蒂算好的那样,包括藏在那会客厅台灯下的卡片……也都是他早就精心放在那里等着夜幕降临后,只等着由迈克罗夫特或是歇洛克亲手打开的。
可迈克罗夫特却笑了笑道:“他不是上帝!他不知道一切!也许我们在来的路上车子坏了,耽误了时间呢?也许我们在来的路上无意出了车祸,不能及时赶到呢?这些未知的偏差只有上帝才会知道,凡人无论多么聪明也无法窥透天机看见未来。那么如果我们没有准时赶到那里,彭芭莎夫人真的就溺死或是冻死在旷野里了吗?”
说到这迈克罗夫特突然转头,他吸了一口烟后方才再次看向雷斯垂德,他轻问:“人在昏迷的状态最多能在水里待多久?我们真的足够幸运能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顺利赶到并且救下她吗?”
“我不这么认为!相反,如果她溺死在了那片旷野里,那之后的一切游戏都将无法进行下去。如果彭芭莎夫人出了事情,谁会在意台灯里藏着的卡片呢?那么歇洛克又从何得知华生也不见踪影呢?
如果是这样,对于莫里亚蒂来说,犯罪的快感无法得到感知,一切精密的安排都是徒劳。那么犯罪者精心准备的表演,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明白!对于恶徒来说杀人不才是最大的快感吗?”雷斯垂德看着他轻轻问道。
迈克罗夫特却摆了摆手,只道:“他恨我的是我们,他要的是复仇,他要的是看到我和歇洛克为了即将失去在乎的人而痛苦。但事实上,无论是彭芭莎夫人还是华生,终究都比不过一个阿西娜。
如今所经历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实验,如果说他真的要杀人,那么这个人也只会是阿西娜。”
雷斯垂德仍旧不明白,这话语之下的含意到底是什么,看着雷斯垂德如此疑惑的表情,迈克罗夫特只是轻轻笑了笑。
“说白了到此为止,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莫里亚蒂在掌控。从留下墙上的信息,到我们救出彭芭莎夫人,这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换句话来说,是他并不想让彭芭莎夫人死,而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就出了她。你想想,在我们从贝克街到列维虎克庄园中间的这段时间里,都够彭芭莎夫人死多少次了?”
雷斯垂德夹着烟,道:“你是说……我们之所以能及时救出彭芭莎夫人,是詹姆斯教授故意为之的!”
“没错,估计我们到达列维虎克庄园的那片旷野时,他刚刚才把彭芭莎夫人扔进温泉里,所以我们才赶得及救活她。”
迈克罗夫特说完打开窗将香烟伸出去,仍由冷风呼啸吹断那一截烟灰,属于他的那一双沉静眼睛漫不经心的扫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良久,迈克罗夫特才道:“他们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甚至可以说是在引导着我们,那也就意味着这辆车之外的不远处一定有个人在注视着我们。”
迈克罗夫特那戴着皮手套,夹着烟的左手仍旧搭在车窗边,他却缓缓转过头看着雷斯垂德问道:“试问你一直被罪犯牵着鼻子走,那么最后得到的结果……到底是他想要的呢?还是你想要的呢?”
雷斯垂德掐灭了烟头,直接丢出了窗外道:“那你的意思是……”
“是时候该由我们主导这场游戏了!”说罢迈克罗夫特也将烟头丢出了窗外,他缓缓将车窗摇了上去。
“你想怎么做?”雷斯垂德淡淡问道。
迈克罗夫特却突然转头看着他道:“滚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粗话让雷斯垂德震惊不已,他不能理解迈克罗夫特的行为,雷斯垂德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反问道:“什么?”
迈克罗夫特只露出他客套而又迷人的笑容,再次重复道:“滚下去!不明白吗?那我再说的明白点,打开你手边的车门,滚-下-去!明白了吗?”
雷斯垂德被迈克罗夫特生硬的话语吓得有些懵住了,他从来不会那样说话,即便迈克罗夫特整个人刻薄而又清高,但粗鲁从不是他惯用的态度。雷斯垂德纵然满肚子的疑惑,却还是选择了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