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傻王爷冲喜——未妆
时间:2021-01-13 09:57:39

第6章 “他说他不男不女。”……
  林奴儿盖着大红盖头,被送到了花轿上,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四周吹吹打打,伴随着人群吵嚷,还有许多人高声道喜,一派热闹非凡。
  喜轿被抬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轿夫们的肩膀往下一坠,又想起方才新娘子的体型,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有好事者喊道:“可稳着点些!别摔着王妃了。”
  众人又是大笑,唢呐笙箫热热闹闹地响起来,一路往御街的方向而去了,路边不时有百姓过来观看,这里头可是王妃,难得一见呢。
  御街到了头,路口排列分放着黑漆杈子,有皇城禁军看守,待见了迎亲队伍来,便立即有人出来把那些拦路的杈子都撤下了。
  小梨跟在喜轿旁,唢呐声音震得她两耳嗡嗡作响,头昏脑涨,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城门口打头的那匹大黑马,马上坐了个人,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戴金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更引人注目的则是他那张脸,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如点漆一般,好一个少年郎!
  只是少年郎手里抓着一块芝麻糖,正津津有味地吮吸着,眼睛盯着胸前挂着的红绸,不时伸手去摆弄一下,顺便把手掌上沾着的芝麻粒蹭掉了,心无旁骛,就好像他只是单纯出来吃糖瞧热闹似的。
  小梨想,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的人。
  喜轿到了近前停下来,候在顾梧身边的宫人连忙提醒道:“王爷,该请王妃出来了。”
  顾梧却置若罔闻,不理不睬,专心地吃着他的芝麻糖,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边的宫人们不敢说什么,于是顾梧很快就把两块芝麻糖都吃完了,他咂吧了一下嘴,四下里望望,把手伸到一名宫人面前,道:“糖!”
  那宫人苦着脸道:“哎哟我的王爷,都要成亲了,怎么还想着吃糖啊?”
  顾梧见他不肯给,顿时闹将起来,一把揪起他的帽子扔开,然后就要跳下马,他这一通折腾,马有些受惊,开始不安地走动起来,顾梧犹自不觉,如一个孩子那般大吵大嚷:“回去!回去!我要吃糖!”
  宫人们连忙一拥而上,纷纷安抚他,但是顾梧就是不听,谁敢碰他,他就抓谁,十分的凶蛮,不少宫人的脸都被他挠出了血道子,叫苦不迭,这情景宛如一场闹剧一般。
  正在这时,有一个宫人灵机一动,忽然道:“王妃那里有糖!”
  顾梧一听到糖这个字眼,顿时安静了下来,道:“糖在哪里?”
  宫人一看有戏,便赶紧指了指那大红的喜轿,道:“王妃在轿子里头,王爷若是肯背她回宫,自然就有糖了。”
  听了这话,顾梧果然想下马,众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扶着他下来,又送他到了喜轿旁边。
  林奴儿原本坐在轿子里,隐约听见外头闹哄哄的,忽然间,轿帘子被一把掀开,透过盖头,能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紧接着,她的红盖头就被粗暴地扯掉了,林奴儿惊愕抬眸,正撞入一双漆黑干净的眸子。
  少年郎样貌生得十分好看,只是神色过于天真了一些,显得有些违和古怪,他问道:“糖在哪里?”
  林奴儿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指了指自己的手,道:“糖在我的袖子里。”
  顾梧便想去抓她的袖子,林奴儿一抬手,叫他抓了一个空,哄道:“你得把我背回去,我才能给你糖。”
  顾梧听了,想也不想就满口应道:“好!”
  旁边的宫人连忙抢上前来,把盖头给林奴儿遮上了,一边叫道:“王爷哎,现在可不能揭盖头。”
  顾梧不理他们,一心一意想着自己的糖,在他眼里,如今林奴儿就是他的糖,只要把她背回去了,自然就有糖吃。
  顾梧蹲下身,朝林奴儿招手:“快来。”
  林奴儿从轿子里出来,俯身趴在他背上,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把这单薄瘦削的少年郎压倒了。
  然而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虽然秦王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竟然很有力气,背起她时步伐稳健,把之前踉踉跄跄的柴永宁甩出了十条街。
  众人看秦王背着小山一样的王妃,箭步如飞,连忙跟了上去,还作势伸手护着两人,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最后都摔下来。
  林奴儿趴在顾梧的背上,她低头就能看见他的肩膀,清瘦却十分有力,她忍不住想起柴永宁之前说的话来,心道,这不是有人背得起我了么?
  顾梧背着林奴儿进了皇宫,路上竟然都没有停下来休息,倒是那些随行的宫人们有些跟不上了,林奴儿微微低头,能看见少年脖颈处的汗水,一点点打湿了襟口,沁成了暗红的颜色。
  她忍不住低声问道:“要不要歇一歇?”
  顾梧却一板一眼地道:“不!”
  唯恐自己在路上歇一次,到时候得到的糖就会少一块。
  又走了一阵,林奴儿明显听见他的呼吸声变得重而急促,步伐也不如之前那般稳健了,到地方还不知要多少路程,她想了想,道:“你若歇一次,就多给你一块糖。”
  听了这话,顾梧终于停住步子,把她放下,又过了一会,那些随行的宫人们总算是追上来了,呼哧喘气地道:“王爷,您是累了吗?”
  顾梧不理他们,他似乎对林奴儿头上的盖头起了兴趣,伸手摸了摸,猛地揭起来,露出林奴儿的脸,然后又放下,像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不论宫人如何劝告,他都当成耳旁风,听得烦了还会动手打人,一巴掌抽过去,太监嬷嬷们都瞬间闭了嘴。
  跟这位主子是不能讲道理,也不能讲规矩的,他动手还没个轻重,万一打出个什么好歹来,都算自己活该倒霉。
  再次启程的时候,林奴儿就发现顾梧歇的次数变多了,几乎走个十来步就歇一次,想骗糖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差点笑了,谁说他傻?这不是挺聪明的。
  这么着走走停停,一行人终于赶在吉时之前到了重华宫,林奴儿的脚才刚刚踩在地上,便听见一个尖细的嗓音道:“请殿下与王妃娘娘行合卺礼。”
  林奴儿被这尖利的声音吓了一跳,心道,这说话的人究竟是男是女?
  顾梧正抓着她的袖子捏来捏去,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他挺喜欢这个王妃,不像那些宫人,要么笑得怪怪的,要么就动不动跪下去,说话也不抬头看他,十分无礼。
  林奴儿悄声凑到他耳边,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顾梧想了想,扭头叫住那太监,高声问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太监原本是泰和宫里的大太监,还是头一回有人问他这种事情,表情顿时一阵扭曲,但还是挤出一个笑来,慢声慢气地道:“回殿下的话,奴才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
  顾梧得了答案就不理他了,只回过头来对林奴儿道:“他说他不男不女。”
  殿内的众人都忍不住嘻笑出声,林奴儿也想笑,但是竭力忍住了,道:“哦,我知道了。”
  顾梧抛开这事,又开始捉着她的袖子,往里头掏,一边追问道:“糖呢?”
  林奴儿还真藏了几颗松子糖,原本是打算给小梨的,这会儿他要,便给了,顾梧接过糖,皱着眉道:“怎么才三块?”
  他之前少说在路上歇了十来回,林奴儿现在上哪儿给他弄十几块糖?哄他道:“我的袖子里一次只能变出三块糖,剩下的要明日才能变了。”
  闻言,顾梧不疑有他,只捉着她的袖子,道:“我的袖子就不能变出糖,没你这个好,我们换换吧?”
  林奴儿一本正经道:“只有我穿着才能变出糖,你穿了就没用了。”
  顾梧这才不高兴地作罢,拿着那松子糖吃起来,一名宫人提醒道:“殿下,该行合卺礼了。”
  司赞女官引着两人行拜礼,大约是得了糖吃,顾梧这次很配合,让做什么便做什么,林奴儿拜一拜,他便跟着拜一拜,女官忍不住道:“殿下,您只需两拜便可。”
  顾梧又不悦了:“为什么她要比我多拜?”
  女官:……
  殿下您高兴就好。
  拜过之后,一名宫人捧着一个描金雕花的朱漆托盘,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殿下,该饮合卺酒了。”
  顾梧扭过头,见那托盘上放着两个金樽,便以为是什么好喝的,拿起一杯,随意喝了一口,下一刻就哇地吐了出来,剑眉紧皱,吐着舌头道:“好难喝!”
  那宫人忙道:“殿下,可不能吐。”
  顾梧早已扔了酒盏,催促道:“拿走拿走!”
  无论宫人们如何劝,他就是不肯再喝一口,但若是不喝酒,合卺礼就不算成,正在所有人发愁之际,旁边的王妃忽然动了。
  林奴儿伸出手,端起一盏酒,慢慢地喝了,顾梧惊奇地看着她,林奴儿似无所觉,继续喝第二杯,这次她喝得很慢,仿佛在回味。
  殿内安静无声,秦王忍不住问:“你喝的什么?”
  林奴儿道:“酒。”
  顾梧道:“那么难喝,你也喝?”
  林奴儿却道:“哪里难喝了?很甜啊。”
  说话间,她已经喝了第二盏,顾梧顿时有些心动,眼巴巴道:“那我也想喝。”
  众宫人大喜,正欲上前倒酒,林奴儿想了想,却摇头:“不给你喝,你喝了又吐掉,浪费。”
  顾梧急了,大声道:“我一定不吐出来!”
 
 
第7章 像是唯恐吓到了她。
  得了顾梧的保证,宫人们立即给他斟酒,顾梧却不要,指了指林奴儿手中的酒盏,道:“我要你的。”
  他以为林奴儿那杯酒更好喝,果然是个傻子。
  林奴儿便将酒盏递过去,顾梧抿了一口,眉头顿时皱得死紧,他还是觉得难喝,正欲吐出来时,蒙着盖头的林奴儿道:“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众宫人皆是齐齐点头,对对。
  顾梧满脸写着不高兴,道:“我不喜欢,不想作数。”
  众宫人顿时大惊,这是想耍赖了么?
  林奴儿却道:“既然这样,那我的话也不用作数啦。”
  顾梧立即想起来,还有十几块糖没有拿到手,于是紧张地叫道:“不可以!”
  林奴儿哦了一声,就不言语了,两人僵持了半天,最后顾梧实在没奈何,只得对她道:“那你说话要作数。”
  林奴儿从善如流道:“你作数,我就一定作数。”
  宫人们快要听不懂作数这两个字了,但见顾梧竟然真的老老实实喝下了三杯酒,最后也没吐出来,他们都纷纷向新王妃投去了崇敬的目光,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把秦王殿下吃得死死的。
  顾梧如今傻了,心性也随之大变,脾气任性如四五岁的稚儿,譬如上一句话说的好好的,下一刻就立即变卦,他到底是王爷,身份尊贵,一旦闹将起来,重华宫里没人能哄得住他,就算今上下了圣旨都没用,因为他压根听不懂,堪称无法无天。
  今天大概是他第一次被治住了,竟然乖乖听了王妃的话,众人的心情不可谓不激动的。
  民间有句话说得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记录起居言行的女史立即提笔写下:景仁十六年十月十一,秦王大婚,行合卺礼,王妃劝酒,欣然饮尽。
  行过合卺礼之后,司赞女官便让人扶着林奴儿坐在喜床上,又对顾梧道:“请殿下挑去王妃的盖头吧。”
  顾梧这回倒是很听话,没等宫人取来金称,他便飞快地掀开了林奴儿的盖头,眼前陡然亮光大作,林奴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第一眼就看见了面前的少年,身着大红色的喜服,眉目俊美,整个人在烛光下仿佛会发光一般,如同一块精心雕琢过的美玉。
  不难想象,他从前是何等的卓然风姿。
  只是世间许多事,大抵都是有缺憾的。
  林奴儿正这么想着,脸上就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然后她就看见那个好看的少年郎凑近前来,两人几乎呼吸相闻,林奴儿甚至能闻见那随之而来的芬芳酒气,她从未和异性凑得这样近过,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头,想要避开。
  顾梧一边捏着她的脸,一边道:“你的脸好软好白,像包子一样。”
  林奴儿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心里默默想,别生气,别生气,他是个傻子,不值当,再说若是打了他,说不得还要吃挂落。
  顾梧像是很喜欢这手感,把林奴儿的脸捏了捏,又揉了揉,玩得不亦乐乎,众宫人看得暗地里直发笑,又悄悄借机打量这位新王妃,少女坐在烛光下,眸子幽黑如墨,肤色玉白,两颊微鼓,果然像王爷说的,包子也似,瞧着可爱。
  林奴儿面上皮薄,没两下就被捏得通红,看起来粉粉的,顾梧下手没个轻重,还恋恋不舍地不愿放开,林奴儿心底有些气,索性伸出手,也捏住了他的脸,开始揉。
  宫人们大惊失色,心想,新王妃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敢同王爷互搏!
  一旁的女史也飞快地动笔,把这一幕记下来。
  那边顾梧唔唔地叫,试图挣扎,但是他不撒手,林奴儿也就不撒手,两人僵持了大半天,直到最后,顾梧才不情愿地放开了她,不高兴地抱怨道:“你捏痛我了!”
  林奴儿不甘示弱,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痛,我也痛。”
  顾梧看着她脸上那几个红红的指印,不说话了,竟然有了几分心虚的模样,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说话,宫人们上来替二人宽衣,预备就寝。
  林奴儿自小没经历过这样精心的服侍,她只服侍过别人,遂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拒绝道:“我自己来。”
  岂料顾梧看她不需要人服侍,也往后一躲,避开宫人的手,凶巴巴道:“走开,我自己来。”
  宫人手足无措,林奴儿一看就知道这傻子要作妖了,索性对她道:“你听他的便是。”
  可是顾梧哪里会脱衣服?他连腰带怎么解都不知道,用力扯了两下扯不掉,又开始发脾气,让宫人们都滚出去,好像别人在旁边妨碍了他一般。
  这时林奴儿已经脱去了厚重的喜服外袍,坐在床沿上看他折腾,顾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扯不掉那个腰带,明明平时随便就能解开的,气得俊脸都红了,又发狠似地去掰那腰带上的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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