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呢喃——今烛
时间:2021-01-13 10:01:03

  谢权低低笑了两声,“逗你的。”
  温逢晚耳尖发烫,头低到不能再低,她闷闷“唔”了一声,埋在沙里的驼鸟头终于肯抬起一点。
  抱住她的手臂松开力道,谢权再次重复:“奖励呢,别仗着比我多生两年,就把我当小孩哄。”
  温逢晚小声说:“你先松开我啊,不然怎么给你拿。”
  谢权半信半疑,将手臂彻底收回,气定神闲看她拿所谓的“奖励”。
  温逢晚把手伸进包包里,慢吞吞掏啊掏,手指摸索到棒棒糖的糖棍,她觉得谢权期待的好像不是这样的奖励。
  思及此,把糖从包里拿出来的念头有些消退。
  温逢晚眨眨眼,如实交代:“这东西可能你不太喜欢,因为很常见。”
  谢权眯起眼,“嗯,你先拿出来看看。”
  温逢晚硬着头皮,拿出了她的一颗小拳头,伸到他面前,不紧不慢展开——抹茶味的不二家棒棒糖。为了避免尴尬,她配音:“噔噔噔~”
  谢权:“……”
  似乎更尴尬了。
  谢权掀起眼帘,似笑非笑睨她:“用一根棒棒糖,骗我吃了半盘的胡萝卜,这笔交易挺划算啊。”
  温逢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谢权捏着糖棍,阐明自己的诉求:“我要加价。”
  温逢晚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眼睛一亮:“可以呀,我这就给你买一整盒,行不?”
  谢权高深莫测凝视她几秒,拿着糖的手移动至她的手腕,轻轻拉住,往怀里一扯。
  温逢晚没反应过来,正要抬头,发顶被他按住。随即,温热的唇畔落在了她的眉心。
  不逾矩的、试探的一个轻吻。
  温逢晚睫毛忍不住颤抖,谢权稍稍退开一步,垂眸笑意浅浅看着她,“嗯,这样我就不亏本了。”
  温逢晚目光不移,和他漆黑的眸子对上那刻,有个激烈的,控制不住的念头浮上来。
  她抿唇,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男人的薄唇上。
  谢权凑到她面前,拖音带调地说:“怎么和丢了魂一样。”
  他特意弯腰,两人之间还存在一定的身高差,温逢晚有点后悔今天穿的鞋只有三厘米高。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拉住男人脖颈处的领带,“谢权。”
  她正色叫他的名字,谢权不明所以“嗯”了一声。
  四目相视,温逢晚丢掉所谓的矜持和面子,笑着教他:“下次亲这里。”
  话音刚落,不等谢权反应过来,嘴角贴上一抹温热。
  温逢晚的举动,在谢权平静的脑袋里丢下一枚炸.弹,砰的一声将他所有的理智夷为平地,然后拉出一个欲说还休的惊叹号。
  也是浅浅的吻。
  温逢晚及时退开身子,藏不住得意的笑,“你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
  谢权的理智在温逢晚离开后五分钟才回归本体。
  小白推门进来,“快两点了,我把下一套要拍的衣服借来了,你先换上。”
  小白走近,像发现新大陆,震惊地瞪着眼睛,“我操,口红印!!!我他妈错过了什么好事——”
  谢权抬手蹭了蹭温逢晚亲过的嘴角,有抹浅浅的口红印蹭到了指腹上。
  他凉凉瞥了眼大惊小怪的小白,“亲个嘴你就接受不了?”
  小白感觉被当成了乡巴佬,但他真的是,没法想象谢权打啵的样子,“不是……”
  看他泫然欲泣,谢权收敛起神色,“你经常我和呆在一起,但千万不要走偏方向。”
  小白讷讷:“我能走偏到哪去啊?”
  谢权心情极佳,懒洋洋拖长音调:“我有喜欢的姑娘了,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小白由内心生发一股咆哮,“我现在就要辞职!辞职!!!”
  -
  温逢晚回到诊疗室,唐欣拿了份文件到她办公室,“心协群里的活动,不参加的人也要填个表,我们都填好了。”
  温逢晚接过文件,翻开扉页扫了眼,“援助活动?”
  唐欣:“对,地点在西南的南溪镇,据说那边的留守儿童达七成,心协想组织一个团去援助。”
  温逢晚捏住页脚的力道加重,看完时间和周期,她脑海中浮现出尹夏知不久前说过的一句话——你的诊疗室定位太高,一般人来的起吗?
  心理治疗和咨询在外界普遍被认为是一种高端医疗服务,好像必须有钱才能享受这种服务。
  许多儿童幼年时被抛弃在家,受到心理创伤而自闭、少言,他们似乎更需要这样的咨询。
  温逢晚屈指敲了敲文件上的规定条例:“不是说每家必须出一位吗?”
  诊疗所就一位男医生,唐欣笑道:“当然是高医生义不容辞替我们这些女性解决难题啦。”
  每次活动都是高医生去。
  但这次,她想去试试。
  温逢晚拿笔在后面的报名表格填了字:“不用了,这次我去。”
 
 
第33章 怀孕十天?!
  温寒声回国有一阵子, 温逢晚却没听他提过回巴黎的事。
  当晚吃完饭,温逢晚将盘子丢进洗碗机,端了杯牛奶到书房, 慰问这位强硬霸占她的小屋子长达一周时间的温先生。
  温寒声在开视频会议, 看见她进来对摄像头那端的人打了个手势,调至静音, 询问道:“怎么了?”
  温逢晚放下牛奶杯, 觉得现在不是商量正事的好时机,“你先忙,我的事不急。”
  温寒声高深莫测凝视她几秒, 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女人平坦的小腹, “一般女人说的不急, 往往是令人难以接受并感到万分震惊的事。”
  温逢晚不明所以, “你从哪得到这结论的啊?”
  她真的, 只是单纯想慰问一下他这位年轻外交官的工作——离开岗位那么久, 不会被辞退失业吗?
  温部长用一种仿佛经过科学实验得出论断的笃定语气说:“电视剧上都这么演的。”
  温逢晚不想耽误他太久,屈指敲了两下桌面, “开完会出来和我谈谈, 哥哥。”
  后面的称呼被她刻意咬重, 让温寒声心中的不安更加重几分。
  这场会议持续到晚上八点半,温寒声用半个脑子思索温逢晚到底要和他说什么事, 剩下的半个脑子应付外国友人民众提出的问题。好在他是一个合格的大脑管理者。
  轻松解决了他们的问题后,温寒声端起手边的牛奶一饮而尽,怀揣着一种即将接纳新生命来临的心情, 脚步沉重走出了书房。
  温逢晚在看电视,桌上放着同款牛奶,非常养生, 也非常符合某种特定人群的做派。
  温寒声凝眉,在她对面坐下,“说吧,什么事。”
  温逢晚将电视调成静音,正色看向他,“你回来有十天了吧。”
  温寒声大脑急速运转,想不出什么问题和天数有关。猛然间,思绪回到最初的起点,他薄唇紧抿,郑重地点头:“差不多。”
  温逢晚也一脸郑重:“时间挺久了。”
  温寒声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十天而已,最正常的都是十个月。”
  温逢晚愣住,“你们的假期按月休息?”
  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对话逐渐出现交叉点,温寒声皱眉,“怀孕不都是十个月吗?”
  说着,他又看了看温逢晚的小腹,斯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丝的茫然。
  温逢晚有些炸毛,不自觉拔高音量:“你的假期和怀孕有什么关系?”
  温寒声终于发现他们两个对话中的不对劲,并且意识到跑偏的是自己,出于优秀男性的面子,他不想承认,硬着头皮说:“是你一直在暗示我。”
  温逢晚满头问号,她暗示他什么了?!
  温寒声补充:“暗示我你怀了谢权那小子的孩子。”
  “……”无凭无据还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温逢晚终于明白温部长高考时的文综是怎么考到280了。
  温寒声见她不回嘴,男性的尊严得以保全,于是转移话题:“所以,你想问我什么?”
  温逢晚硬邦邦地说:“你长期呆在国内,不回巴黎,不会被辞退失业吗?”
  温寒声又蹙起眉头,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能想哥哥点儿好吗?”
  温逢晚也觉得这话怪怪的,斟酌了下说辞,“我的事已经解决了,你可以不用太顾及我,回巴黎吧?”
  温寒声领悟到她话里暗藏的深意,毫不留情戳破:“然后你和谢权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谈恋爱了。等我下次回来,说不定真就当舅舅了。”
  温逢晚敏锐察觉出“毫无顾忌”后面绝不是“谈恋爱”那么简单。
  但她心虚,她不敢反驳,她确实是想让温寒声回巴黎,然后和谢权……不对,她想哪去了!
  温逢晚脸上淡定的一批,“我担心你的工作。”
  “噢,我已经向上面递了申请。”温部长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准备调回国内了。”
  怕她没听清,他又说得更加具体,“不出预料,应该是申城本地。”
  温逢晚:“……”
  温寒声不紧不慢倒了杯水,笑眯眯地说:“还有,你哥哥我暂时没有能力买房,只能暂时住在你这里了。”
  温逢晚难以接受这个,有家长在身边监督她谈恋爱的事实,清秀的脸上满是木然。
  温寒声非常有礼貌、非常顾及她心情地添上一句:“你不会介意吧?”
  温逢晚机械地抬起脑袋,扯动嘴角,“我不会介意啊,反正后天我就出差了。”
  温寒声福至心灵:“那就好,怪不得都说——妹妹是哥哥的小棉袄。”
  温逢晚彻底失声了。
  -
  翌日早上。
  得知明天温逢晚即将出差去西南边陲小镇时,谢权手中的筷子啪唧掉落在桌上,嘴里的肉突然也不香了。
  温逢晚抿了抿唇,放轻音量说:“去半个月,很快就回来。”
  谢权垂眸,摸不清情绪哼了哼声,“还没确定关系,就先体验异地恋的快感?”
  温逢晚低头,再低头,低到可以看清他表情为止。谢权眉毛皱着,鼻尖也皱着,可怜兮兮又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抛弃了。
  温逢晚觉得新奇,平常谢权都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普通二十岁的男生,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没有很成熟,也不会太幼稚,因为有父母照拂,所以保留着身为孩子被护着、被宠着的习惯。
  但谢权不一样。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太过成熟了。
  温逢晚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那等我回来,我们就正式确定关系行不行?”
  谢权捉住拨他头发的爪子,吊儿郎当说:“把我捎着一起去,我就答应你。”
  南溪镇那边气候相对恶劣,温逢晚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万一再加上水土不服,一病不起了该怎么办。她伸出根手指,抵住男人的额头,画了个圈,“不可以呢。”
  谢权松开她的手腕,语气寥落:“又剩我一个人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没有觉得不好,但重新遇到她之后,总觉得分开,无法见面的时候,心中压抑许多年的盼念会一股脑涌出来。
  温逢晚解释:“那边条件不太好,不想你受苦。”
  谢权深呼吸一口气,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温逢晚,”他慢悠悠叫她,“你听没听过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温逢晚长长地“啊”了一声。
  “条件差怎么了?我能赚钱,养你,你怕什么。”
  温逢晚笑弯一双眼,“你还挺全能。”
  “但我还是不可以捎你去,”她敛起笑,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再多好听的也没用噢。”
  谢权:“……”
  下午,温逢晚和尹夏知结伴去心协办公室。这次去西南的任务只派给了私人诊疗室,尹夏知所在的市医院的心理科没有分配的名额。
  尹夏知陪她交上报名表后,失望的摇摇头:“是我不配。”
  “你们医院最近不是很忙吗?”温逢晚宽慰她,“下次不忙的时候,有名额的话我再陪你一起。”
  尹夏知连忙摆手:“别了,你当我没看见小谢那眼神?”
  温逢晚好笑问:“尹医生,您又悟出什么来了?”
  “我说真的!”尹夏知强调,“你明天走的时候,记得把行李箱锁紧,别让他有可乘之机。”
  “啊?”
  尹夏知停住脚步,指着她的额头点了几下,“他脸上就差写上‘打包自己进行李箱,一起跟姐姐去下乡’两行字了,意图不要太明显~”
  温逢晚眨眨眼,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副画面。打开行李箱,缩小版的谢权缩着身子趴在里面,又乖又软。想到这,她不自觉弯唇。
  尹夏知真情实感的酸了,并流下两行单身人士孤寡的热泪。
  “温医生,请你迅速把你脑袋里的那些黄色画面清除掉,这样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温逢晚忽然想起来,“对了,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点我哥。”
  尹夏知收了笑,“他还不打算回巴黎?”
  温逢晚舔了下嘴唇,如实告诉温部长的小学妹一个残酷的事实,“你亲爱的温学长,已经申请调回申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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