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逢晚面无表情踢了踢他的脚尖,“不允许,该过马路了。”
谢权理所当然认为:“过去再亲?”
“……过去也不亲。”
谢权低笑两声,得到一个满意的推断,“嗯,你怕了。”
温逢晚眉心一跳,机械地扭过头,“在你之前还有一个男人也这么蹂.躏过我的嘴巴,噢不对,他比你还狠,我也没怕他。”
这句话令人想入非非,谢权眯起眼,“是吗?”
温逢晚一本正经点头:“不过,他的技术比你好。”
谢权停住脚步,嘴角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嗯,你说的该不会是瑞金牙科的宋大夫吧?”
温逢晚瞅他:“你也知道宋医生?”
“巧了,我当年的智齿也是在他那拔的。”谢权慢悠悠笑道,“你说,咱们俩算不算五年前就——间接接吻过?”
“……”温逢晚目光深沉地凝视他几秒,忧心忡忡掏出手机,“等下,我问问宋医生,他是不是把象牙装进你嘴里了。”
谢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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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街临近大学路,T大的学生们经常晚上来买夜宵。温逢晚在前面走,有很多申城没有的小吃。
经过一家卖章鱼烧的店,谢权记得高中的时候她喜欢吃,停下脚步问:“吃这个吗?”
温逢晚想了想,没拒绝:“想吃,我们去排队吧。”
谢权很自然地排在队伍后面,来往的人太多,有个男生撞到了温逢晚,匆匆回头说了句“对不起”,看见她的脸,男生又不好意思笑了笑,“真的抱歉,没撞疼你吧?”
温逢晚没在意,淡淡道:“没事。”
谢权走到队伍后面才发现温逢晚没跟上来,而且还被一群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男生围着,谢权第一次有了年龄危机感。
恰时,有几个女生嬉笑着排到他的身后,其中一个女生用试探地、听起来就很娇羞的口吻问:“学长,这家的章鱼烧好吃吗?”
温逢晚拒绝了男生要联系方式的请求,正准备到队伍里找她的小对象,结果——噢,还挺巧,她的小对象也被人看上了。
这是什么天作之合、天生绝配的一对。
温逢晚反倒不急着过去了,一动不动看着她的小对象被人搭讪,小姑娘很漂亮,刚上大学的样子,在学校肯定不缺追求者。
小姑娘说话也很甜,见谢权不语,用更甜滋滋的声音问:“我刚来T市,没吃过这家。”
谢权捕捉到温逢晚眼神中想要传递的深意:你已经是个成年的小对象了,这点儿小麻烦可以自己解决,姐姐我就不插手了。
谢权挑眉,转头看了眼女大学生,“你问我吗?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女生没有表露出丝毫遗憾,反而更激动了,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啊这样,你也是刚来T市吗?我是T大的,你呢?”
谢权没什么情绪说:“不是,我在T大旁边的工厂搬砖。”
女生:“?”
“省下中午的饭钱来买一份章鱼烧。”他的话语苍白无力,“这是我第一次吃章鱼烧呢。”
女大学生战略性后退两步,拉住小伙伴的手,“我突然不想吃了,咱们走吧。”
人一走,谢权立刻垮下脸,冷漠看向不远处的女人,“还不过来?”
虽然隔得不远,但环境嘈杂喧闹,温逢晚没太听清他们的谈话。走到谢权旁边,她好奇问:“你怎么拒绝她的呀?”
谢权也不隐瞒:“我说我穷,第一次吃章鱼烧。”
温逢晚震惊地睁大眼:“就这?”
谢权抬手帮她整理了发顶被吹乱的头发,心情极好,“后来遇到一个金主,为了保持身材,也不能吃甜食。”
温逢晚脑门上冒出一连串的问号,并合理怀疑自己被内涵了。
队伍排到他们这,老板憨厚问道:“十五块钱一份,买两份送一份双皮奶。来两份吗?”
温逢晚说:“两份,谢谢。”
热乎乎的章鱼烧捧在了手里,老板好心多放了番茄沙拉酱,高糖高热量,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振。
温逢晚咬了一小口,高中毕业她就没吃过了。
满满都是记忆里的味道。
谢权看她鼓起腮帮吹气,试图让章鱼烧凉的更快,和她平时温婉的模样不同,有点可爱。
他帮她提着另一份,空出来的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腮帮,“好吃吗?”
温逢晚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眯眯道:“你也想吃一个吗?”
谢权凑过去,“有点烫,能帮我吹凉吗?”
温逢晚很大方,帮他吹凉,用竹签戳起来一颗慢悠悠送到他嘴边,就要被他咬住时,突然收了回来,恍然想起什么,“哎呀,你的金主不是让你保持身材吗?”
谢权舌尖顶了下腮帮,“我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
温逢晚仔细想了想,那么久也没见他对自己发过脾气,都是可可爱爱、别扭的小脾气。
她一脸兴奋凑到他跟前,“嗯?有什么后果——我想见识一下。”
谢权按住她的后颈,将人拉到自己面前,鼻对鼻,眼对眼,嘴巴差一点就碰上,他勾唇细声细气解释:“我们脾气不好的人,生气的话都喜欢乱亲人的。”
温逢晚顿时僵住。
谢权缓缓笑了下,“想不想见识一下?”
第40章 硬硬的。
两人离得极近, 温逢晚抬眼就能看清谢权的睫毛,好像一低头,他就能吻上来。
谢权说出口的话就没有不敢做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演法式热吻, 她的脸皮厚度暂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温逢晚低下头,戳起那颗章鱼烧重新送到他嘴边, “亲它吧, 它比我好亲。”
谢权咬住章鱼烧,细嚼慢咽的动作很斯文,等咽下去后, 不紧不慢吐出几个字:“小怂包。”
温逢晚默默后退两步, 不太满意他的评价, “我不是怂, 我这是给你留面子。”
谢权不明所以看她一眼。
“你马上就要拍剧了, 粉丝肯定会越来越多。”温逢晚一板一眼分析, “到时候万一有人挖出你当街热吻的新闻,不利于你的事业发展。”
谢权不以为然, “拍戏还不能有女朋友了?”
温逢晚一噎, 确实没这个道理, 她左思右想,终于胡诌出一个感觉靠谱的理由, “女朋友可以有,但如果你当街把女朋友亲窒息了,小女生们都会害怕的。”
谢权登时被气笑了, 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刚才亲的太久——”他贴近她的耳朵,用气音问,“让你不太满意?”
温逢晚怔然, 她的话果然漏洞百出,每次都能让他有洞可钻、有机可乘。
索性不和他辩解了,硬着头皮承认:“对,我差点以为你想把我吃了。”
说完,她重新低下头吃手里的章鱼烧,谈话耽误了一段时间,温度没有那么烫了。温逢晚吃东西很优雅,即便是这种小吃,吃起来也格外赏心悦目。
谢权没忍住看了眼,目光停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上,眼睛移不开了。
温逢晚吃了半份,隐隐有些饱腹感,还想留着肚子吃点别的。
她伸手隔着T恤摸了摸谢权的肚子,腹部的肌肉呈松弛的状态。但被她一碰,就像拧紧了法条,瞬间紧绷起来。
谢权按住她的手腕,沉声问:“你在摸什么?”
温逢晚笑意盈盈看着他的肚子,“摸一摸才能知道它饿不饿。”
谢权拉开她点火的手,没什么情绪说:“饿不饿是摸不出来的。”
温逢晚没抽回手,任由他牵着,“可以摸出来的,小时候你不会说话,你妈妈肯定也是这样摸你的。”
谢权垂眸,短暂的愣了下神。隔了几秒,他紧抿的嘴唇松开,拉住她的手再次放在小腹处,“嗯,你再感受感受。”
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男人肌肤的温度清晰传递到指腹。
温逢晚作怪地挠了挠,像羽毛轻轻拂过的力度。
谢权脸一沉,后悔他的决定,硬邦邦拽回她的手,“摸就好好摸,别勾引我。”
温逢晚没觉得自己多么痴女,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看过不少时装秀,肌肉喷张的西方男人从眼前走过,她连眼皮都不想多抬一下。
然而,只要谢权在她面前,她就想碰他,想抱他。
虽然当着许多外人的面她保持距离,但心里的本能欲望是无法克制的。
温逢晚蜷起手指,神色无辜,“我哪勾引你了。”
谢权笑:“你的手指勾引我了,还不承认?”
“你自己让摸的。”她故意动了动手指,“而且我的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谢权不和她计较蓄意勾引的事儿了,漫不经心回到原来的话题,“那你摸到它的想法了么?”
温逢晚只感觉硬硬的,多余的精力都分散到他的腹肌线条肯定很好看的幻想中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不得不承认:“没摸到,不好意思。”
谢权眉梢挑起,凉凉看她一眼,“嗯,饿不饿是摸不出来的。”
温逢晚眨眨眼。
“能摸到的,只有它硬不硬。”他勾唇,眉眼中藏了点小得意,“我说的对不对?”
温逢晚:“……”
这人似乎话里有话,话里还有辆小火车“污污污”地飞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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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烧的对面是一家炒年糕的店,店铺不大,里面的人却爆满。温逢晚不想带着谢权去体验人满为患的热闹,正准备往前走时,店铺中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
大概是碗碟破碎的声音。
店铺的厨房和备餐室在右侧,用玻璃围起,从外面能清楚看清里面的景象。盥洗池旁边的男生年纪不大,佝偻清瘦的身子,打碎了一叠碗碟,他怔在原地。
直到老板骂骂咧咧冲进来。
老板抡起胳膊锤了下他的肩膀,男生踉跄两步,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
他侧过头来的那刻,温逢晚蹙眉,不太确定地往前走了步,像看得更清楚一些。
谢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怎么了?”
男生低垂着头,苍白清瘦的脸颊略显病态,温逢晚终于将这张脸和顾阳资料上的照片对上号,“他就是得血友病的那个男生。”
谢权不太清楚她援助团的工作,自然也不知道顾阳是谁,“血友病患者不都很虚弱吗?”
温逢晚简单叙述了遍顾阳的悲惨身世,“父母抛下他去了外地,后来离婚,都不要他了。”
谢权有半秒钟的失神,而后抬步朝店里走,“胆子还挺大,生着病还敢出来做童工。
温逢晚快步跟上,“我们先问问情况吧——如果我认错人了。”
还未推门进去,老板的怒吼声先一步传来:“你是残废吗?洗个盘子都不会,顾阳你到底会不会干活?”
好的,身份基本得到确认。
温逢晚敲了敲玻璃门,老板沉浸在怒火中未能注意到他们,谢权耐心不好,直接抬脚踢了下玻璃。
砰砰两声,老板回过头,“谁啊?!”
温逢晚示意他开一下门,老板没好气说:“后厨不允许外人进,点餐到前台。”
谢权侧头,和顾阳的视线在空中撞上,后者怯懦地垂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温逢晚见老板不吃软的,直接开门见山道:“您非法雇佣童工,我现在可以报警。”
顾阳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不、不要。”
老板一听也吓得不轻,连忙打开门,压着声音说:“你们别乱说,他成年了!”
温逢晚淡淡问道:“需要去警局核实一下身份吗?我倒是不介意。”
老板瞬间变脸,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不用不用,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偶尔在我这帮帮忙,你们是有什么事找他吗?”
温逢晚半信半疑,“您亲戚家的孩子?那您肯定知道他患有血友病,为什么还动手打人?”
这下真把老板问懵了,“什、什么病?”
顾阳拔高音量,阻止道:“我没病,你们别乱说!”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温逢晚稍微停顿住,既然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她多说也无益。
谢权拉了拉她的手,然后从钱夹里拿出现金递过去,“他摔碎的盘子我们赔了,这件事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老板数了数金额,一千块钱。
能买多少新盘子啊。
对这个数额比较满意,老板推了下顾阳,“还不快谢谢人家,不然你这个月白干了。”
顾阳瑟缩了下,小声地道谢:“谢谢。”
出了店门,温逢晚后知后觉,“你为什么要给他现金,还给那么多?”
“给现金是不想泄露信息,给那么多——”他仰头看了看天,扯动嘴角轻慢地笑了笑,“钱一多老板就开心了。”
温逢晚福至心灵,“他就不会对顾阳动手了。”
谢权垂眸,非常不解的样子:“你说,他爸妈为什么要选择把他生下来呢?”
血友病是一种遗传性疾病,即使父母双方没有显性基因,但隐性基因遗传的概率极大,生育时医生应该提醒过顾阳的父母。
“生下来,又不养。”谢权嗤声,“真有趣。”
他甚至恶毒的觉得,当他们把姓顾的小孩生下来,哪怕找个无人的角落扔掉,也比现在留他一个人独自长大好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