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呢喃——今烛
时间:2021-01-13 10:01:03

  谢权慢悠悠纠正她的说辞:“嗯,的确是你——太软了。”
  他拉起她的手,一点点移动到下面,带到某处,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热度和触感清晰地传递到指腹。
  温逢晚愣住,忘记抽回手,略微的羞耻感被酒精吞没。
  也不存在理智这种东西,她嘴唇翕动了下,脱口而出:“硬硬的。”
  谢权找茬似的,“它以前很乖的,不这样。”
  温逢晚觉得烫,后知后觉缩回手,没有被室内旖旎的气氛感染,甚至很破坏气氛地打了个悠长的呵欠。
  她闭着眼睛,手盖住眼帘,“好刺眼,我们关上灯行不行?”
  谢权咬牙切齿地谴责她:“点了火不负责灭,你真是好样的。”
  -
  在南溪镇的这几日,温逢晚睡得不算好,认床的毛病再加上没空调,夏日里热得要命。
  这一觉睡了很久,第二天起来,她睁开眼时积攒的疲乏感消退许多。
  身体被人牢牢环抱住,男人的手臂搭在她腰间,昨晚发生的事支离破碎的,她敲了敲脑袋,想不起来全部。
  谢权察觉到她的动作,眉心皱了皱,“别动,再睡会儿。”
  温逢晚不动了,也睡不着,盯着床头柜的时钟发呆。
  半个小时后,谢权睡够了,抱住她的力道松开几分,温逢晚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
  “昨晚我不该比你提前喝醉的。”她主动承认错误,“不过,我应该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谢权半眯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低沉,“你什么都记不清了?”
  温逢晚讷讷道:“听你的意思,我好像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谢权冷着脸,不想和她计较昨晚的事,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几秒,一言不发凑过来。
  温逢晚连忙捂住嘴巴,闷声说:“现在不能亲,我去刷牙。”
  谢权掀开被子,上半身裸着,肌肉线条流畅好看,温逢晚忍不住看了眼,视线下移,掠过被扯得很低的裤腰。
  腹肌,人鱼线,一样不少。
  有些画面灌进了脑子里,昨晚她好像问他——“你睡觉还扎裤腰带?”显然是没有的,所以硬硬的、硌到她的是什么?
  不等她细想,手机铃声响起。
  时间已经不早了,民警给她打来电话,“温小姐,南溪镇的李主任到了,他想一起去给顾阳做检查。”
  温逢晚没意见,“可以的,我等下就过去。”
  挂断电话,她下床走进浴室,“我陪顾阳去做检查,你要一起吗?”
  谢权还得和宋导去另外两个镇看看,“我们尽快回来,然后送你回南溪镇。”
  “晚一点也没关系,李主任开车过来的。”温逢晚挤出牙膏,把牙刷塞进嘴里,“顾阳的老师也来了,我和他们一起回去。”
  谢权刷牙的动作一顿。
  温逢晚觉察到他的注视,口齿不清问:“怎么了?”
  谢权一言不发漱口,然后等在旁边,“那个男老师还没结婚吧?”
  温逢晚漱完口,狐疑看他一眼,“还没。”
  “噢——”谢权拉住她的胳膊,把人往怀里一扯,“刷完牙了,能亲了么?”
  温逢晚看出他的意图,捂住脖子,以及漏在外面的部位,“别乱啃,我还要见人。”
  谢权目光幽幽,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亲在看不见的地方就行?”
  保险起见,温逢晚继续限定范围,“脸上、手,你如果想亲这里,我也没意见。”
  她动了动圆润的脚趾头,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应该没有这样的癖好。”
  谢权:“……”
  -
  一行人到了医院,血液科的挂号人数不多,等了十几分钟护士便出来叫号。
  医生给顾阳做了全面检查,鉴于这类遗传疾病暂时没有治愈方法,医生最后交代了注意事项,又交给李主任一些防护知识。
  听见医生说没有治疗方法时,顾阳眼睛暗淡下去,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不说话了。
  离开医院,李主任去开车,男老师没忍住念叨了几句:“顾阳,上次把你带回去才几天,怎么又偷跑出来了?”
  顾阳嚅嚅嘴唇,不想说话。
  温逢晚眼神示意男老师先不要刺激他,十几岁的小男生本来就敏感,想努力赚钱治病,唯一的希望又被无情堵死。
  开心不起来很正常。
  温逢晚温声宽慰他:“医生也说了,只要你不受伤,就能像正常人一样好好生活。”
  顾阳撇嘴,这种话他听了很多遍,“所以我就只能坐在教室里,一动不动,和个死人一样。”
  男老师拍了下他的脑袋,“好好说话,不能没礼貌。”
  顾阳厌恶地躲开老师的手,高声嚷道:“我难道说错了吗?别的同学能干的我都不能,就连体育课出去走走,你也会把我抓回教室,像坐牢似的,有意思吗?!”
  温逢晚蹙眉,面露不解。
  男老师讪讪摸了摸鼻子,主动解释:“我怕他受伤,才一直不让他参与课外活动。”
  温逢晚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更多的是觉得他在避免意外发生,也是在明哲保身。
  温逢晚斟酌着说辞,“医生说顾阳能做适当的体育活动,只要小心注意点,没必要把他关在屋子里。”
 
 
第44章 谢权怕老婆。
  李主任下午还有工作, 准备吃完午饭就启程回南溪镇。温逢晚回酒店收拾了衣服,和他们一起回去。
  离开前给谢权发了短信,他在回T市的路上, 嘱托她路上小心, 有事打电话。
  宋导最终将拍摄地点定在T市,南溪镇和几个乡镇只作为取景地出现。
  下周二黄道吉日开机, 按照流程先拍定妆照, 为了符合男主角林江望的形象,造型师把谢权的头发剪短,额前的刘海也削薄, 少年气更足了。
  宋导亲自拎着T市一中的蓝白条校服走进化妆间, “小谢, 你看看这校服合不合身。”
  谢权没穿过这种款式的校服, 只觉得很丑, 他冷漠地盯着宽大的运动服, 有点抗拒,“你确定这个穿上好看?”
  宋导“嘿”了一声, “怎么着, 你还想穿百褶裙?”
  那大可不必。谢权秉承着职业道德, 没再推三阻四,等化妆师简单上好妆, 拎起校服进了更衣室。
  -
  在南溪镇的生活没有预想中的枯燥乏味。温逢晚和沈呦轮流给学校的学生教授心理健康课,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一周,直到援助活动即将结束的前一天晚上。
  温逢晚在梦中又听见敲门声, “咚咚咚”用力的三下,沈呦正躺在床上刷剧,比她早先听见声响。
  沈呦快速下床跑到门口, 撸起袖子一副算总账的模样,“我看看到底是谁啊,消停了几天又开始胡作非为了。”
  温逢晚睡得有些懵,迟钝地跟在她身后。
  沈呦打开门,这次速度比较快,走廊中依稀能听清拖沓的脚步声。她二话不说冲出去,非要逮住恶作剧的人。
  没弄清是谁前贸然冲出去会有危险。
  温逢晚想拉住沈呦,但力道不及她,被拽着一起往楼梯口走,沈呦左手拎了支晾衣杆,“你别怕,姐保护你。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猥琐男老色胚。”
  温逢晚瞬间清醒,警觉的看了眼走廊上面悬挂的摄像头。中间的红点闪着微光,监控设备应该是开着的。
  沈呦生怕那人跑了,松开温逢晚拔腿跑起来。
  等她到了楼梯口,一抹清瘦的身影跃入眼帘,男生的步伐缓慢,机械地迈着步子。
  沈呦没多想,正要伸手抓住这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时,男生一脚踏空,突然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男生的头磕在了台阶棱角处,有鲜红的血不停渗出。
  温逢晚慢了两步,走到楼梯口时,被地上的蔓延的血惊到,“怎么回事?!”
  沈呦的手还悬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不、不是我推的他。”
  温逢晚迈下台阶走近几步,看清男生的脸后,整个人愣在原地,怎么会是顾阳?!
  沈呦从惊恐中回过神,勉强找回理智,“你在这看着,我去拿手机打急救电话。”
  这个时间,顾阳为什么会出现在宿舍楼,还要恶作剧地敲动她们的房门?温逢晚来不及想出个所以然,她蹲下身,不敢轻易碰他,只能用声音试图唤醒他:“顾阳,你能听清我说话吗?”
  男生眼睛紧闭,没有意识地躺在地上。
  血友病的凝血障碍令他额头上的伤口一个劲往外流血。不一会儿,沈呦拿着手机回来,“他为什么没有反应?”
  一般人从楼梯口滚下去,就算是撞到头,也会有一段意识迷离、神智尚存的时间。
  温逢晚问:“你看到他的时候,他是清醒着的吗?”
  沈呦认真回想了下,“他当时背朝着我,我没看清,但他走路很慢……难道是——”
  温逢晚对上她的眼睛,语气笃定:“梦游。”
  救护车进入学校,惊动了教职工宿舍的所有人。医生在原地进行急救措施,确定顾阳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需要入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患者的家属在哪?”
  顾阳被护工用担架抬下楼,医生没得到答复,耐心解释:“因为患者患有血友病,在治疗时我们需要家属的担保。”
  顾阳的老师出面说:“他的父母都不在本地,我们也没法联系上。”
  医生思忖片刻,“没有担保人,医院那边很难开展治疗。”
  “我去找主任试试能不能找到他父母的联系方式。”
  -
  顾阳被送到医院后,额头的表层伤口停止出血,众人即将松一口气时,护士急匆匆跑出来,“监护人联系上没有?病人血友病引起颅内出血,需要立刻转院。”
  沈呦靠在温逢晚肩膀上的脑袋猛地抬起,“这么严重?!”
  李主任忧心忡忡问:“要转哪去啊?我这边在托顾阳的亲戚朋友联系他父母,暂时还没联系上。”
  小护士也急了,“怎么还没联系上?!没有担保人根本没办法转院。”
  李主任怕耽误下去顾阳就丢了命,“没有血缘关系可以签字吗?顾阳他爷爷和我是老战友,这孩子也一直是我看着。”
  小护士打电话询问了上层的意见,院方不同意李主任的请求。
  没有担保人无法转院,医院也在尽力想办法,最后院长亲自致电申城医院,希望能请相关专家至T市进行救援。
  神经内科的国内专家屈指可数,如果患者又有血友病,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申城那边的医生给出的答复是需要院内商议,但顾阳的病拖不得,T市的医院联动医疗组织,恳请有能力的专家帮帮这个才十四岁的男孩子。
  温逢晚和沈呦在医院守了一夜。
  李主任也有些熬不住了,“我让顾阳的老师过来替班,你们先回去休息。”
  温逢晚眼眶泛红,没睡好觉整个人恹恹的。她犹豫地看了眼手术室,“要不我再多留会儿吧。”
  沈呦沉沉打了个呵欠,“我熬不住了,逢晚你也别硬撑,回去休息休息再来。”
  李主任附和劝道:“医院会帮忙想办法,你就别担心了。”
  温逢晚抿唇,站起身后疲乏感愈发强烈,“好,如果需要帮忙您给我们打电话。”
  李主任找了车送她们回去。离开医院,温逢晚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坐上车,她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和司机借来充电器,将手机重新开机,谢权三分钟前打来过电话。
  温逢晚正打算拨回去和他说一声,谢权先一秒打进来,她立刻接通:“刚刚手机没电了。”
  谢权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怎么了?”
  “顾阳出事了,颅内出血。”温逢晚低声道,“联系不上父母,没办法转院,只能请申城的医生过来。”
  谢权沉默了近乎半分钟。
  温逢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先回宿舍休息,你好好工作。”
  挂断收线,沈呦支着脑袋,格外不理解:“我还是头一次那么狠心的父母,顾阳太可怜了吧,从小一个人孤零零的。”
  温逢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顾阳总有种特别的关心和怜悯。
  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用冷漠的伪装包裹着自己。看到他时,温逢晚会想起第一次遇见谢权的时候。
  他也是这个样子的,浑身带着锋芒和倒刺。
  顾阳突发意外,学校的各项活动都中止,援助团也提前交了班。
  温逢晚和沈呦睡到下午五点半,接到李主任的消息,专家团已经抵达T市。
  沈呦不太放心,学校里的人手也不够,只有顾阳的班主任一个人在那盯着,“要不,我们再去看看?”
  温逢晚点头,去卫生间洗漱,收拾好之后和沈呦下楼。
  日落黄昏,操场上高年级的男同学结伴打篮球,周围还围了群小姑娘,她们的目光无一例外聚焦在篮球队里最高的那道身影上。
  温逢晚觉得很眼熟,目不转睛盯着看了好半晌。
  年轻男人单手控球,一跃而上把球扣进篮筐,姿势标准又好看。球灌进篮筐,女生们的欢呼一阵接一阵,貌似还是1V5,他一个人就将男同学打得无法招架。
  沈呦摸了摸下巴,“温医生,我好像看见你男朋友了。”
  温逢晚:“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恰时,谢权松开篮筐,稳稳落地,回头看了眼操场边上的女人,一言不发朝她们这走。
  男同学不服输的拦住人,“再来一场,我们肯定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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