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对昔日的旧人,眼中没有半分情感。
晋又菡冷冷的勾唇:“我玩什么了?”
“李琢琢的死跟你没关系?”
“没有。她自己身体不好,我已经尽量没有安排她参与工作……这是公司的人都有目共睹的。”晋又菡现在死咬着这点,方才在记者的镜头下,甚至还宣称百忙之中为了照顾好李琢琢的身体,还让她搬来跟自己一起居住。
黑的白的,都是由她编造了。
白黎没有纠缠这点上,她来只是通知晋又菡被停职。
“是你的意思,还是赵音离女儿的意思?”
“有区别吗?”
“她知道你白黎……也是间接导致自己生母走向死亡的凶手之一吗?”晋又菡这句话说得极轻,看着白黎被毁容的那张脸,又冷冷的笑:“你当年看着赵音离自甘坠落却不处于援手救她,等她死了,你才假惺惺的帮她手刃仇人,是因为夜里睡得不安稳吗?”
白黎经过多年后的沉淀,内心已经很平静,不会轻易被别人三言两语就挑破。
她一直都知道晋又菡对赵音离有某种特殊的情感在里面,是对女神的那种近乎病态的膜拜,导致近年来不断地再找替代品。
纪棠对白黎而言,是赵音离无可替代的最完美继承品。
晋又菡哪怕找一百个李琢琢,也满足不了内心的空虚,但是她不愿意把纪棠当做是替代品,因为她恨死了纪家的男人。
在她的眼里,赵音离最不完美的一面就是给纪家生了纪棠。
带着这股旁人不知的恨意,才会屡次去针对纪棠,包括培养出一个低配版的李琢琢去破坏她在外界堪称完美的婚姻。
白黎此番过来目的达到,停了晋又菡的职务,是她重返内娱事业要完成的其中一件事情罢了,她转身要离开,却被晋又菡叫住:“你手上,还有多少东西!”
“你在害怕么?”
白黎语气低柔,带着笃定的意味。
晋又菡是该怕的,她被停职被逼着退圈,都只是一时风波,倘若是连累到了背后的资本圈才是真正会尸骨无存。
“你就不怕我告诉纪棠,你是再利用她的资本!”
“纪棠不知道吗?”白黎一句淡淡的反问,让晋又菡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纪棠比任何人想象中还要聪慧明智,她放任着白黎,是以早就猜到她想借用自己的资本力量,否则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即便是带着感情牌,也都是待价而沽的。
……
继晋又菡翻车后,网上又曝出了另一个大新闻。
她背后的资本有个叫陈小渺的中年女富豪被牵扯进来,让匿名的爆料者抖出了与晋又菡私下权色交易的丑闻,甚至是还牵连了娱乐圈里的一两个影帝级别的人物。
瞬间纪棠的新闻变得微不足道,全网都在继续扒和晋又菡牵扯过的女大佬都有些人。
这些天下来,纪棠都待在宋屿墨的海边别墅里,她安静地看着新闻报道的消息,以及偶尔与苏渔通话,了解到晋又菡的近况。
出了事,晋又菡自然是忍不住去求助给她依仗的大佬。
但是这种风声紧要关头,特别是内娱里的女性,都不愿意和晋又菡牵扯到,以免被媒体捕风捉影写上热搜。
苏渔有问她:“大小姐,白黎这次回归显然是为了报复她的仇家……你不问问吗?”
“不问。”
纪棠从未去问过白黎半句,是最冷静理智的选择。
因为纪家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赵音离的任何事情,是想给她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不愿意让她卷入那些最阴暗不堪的名利纷争里。
倘若她没忍住,去了解赵音离的过往,也会像白黎这样难以解脱。
纪棠能做的,完全是看在与赵音离那几年微弱的母女情分上,便是在默许白黎借用自己的势力。
即便是问了,白黎也不会主动说。
这点苏渔也是问过白黎,她看着远处高楼大厦的百家灯火,笑了笑:“纪棠不该知道……她有良好的出身和资本,还年轻,以后的生活是充满了美好和阳光的……何必把她卷入上一辈人的恩怨里呢。”
竟然纪家,以及赵音离当初自杀的时候,都没有给纪棠这个亲生女儿留下半句话。
所以她现在又何必呢。
白黎甚至是很清楚,纪棠也在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
而她的结局也该有个交代。
……
舆论散发到了第五天后,是有人主动地给纪棠打电话。
接听时,自报家门是内娱的某某某。
显然是来和解的,不愿意因为李琢琢的死,以及晋又菡这个小人物牵扯到更深的势力。
纪棠在宋屿墨的提示下,也开始会说模拟两可的场面话:“我现在休假,这些事要问过秘书才知道。”
对方沉默了两秒,又问:“纪小姐,想必我们有些误会……您什么时候结束假期呢?是否有时间出来喝杯茶?”
纪棠抬起眼,安静地看向了身旁在看报纸的男人几秒,对电话里说:“这要看宋总什么时候放人了。”
“宋总?”
对方又顿了两秒,紧接着问:“宋氏集团的宋屿墨?”
“嗯……”
纪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无疑是在提醒着对方别搞小动作,她男人在身边,想约出来喝杯茶的话,怕是约不起。
显而易见,对方的态度瞬间没了方才的强硬,变得越发的礼貌客气:“那祝纪小姐度假愉快,改日在联系。”
挂了电话后。纪棠忍不住皱起漂亮的眉尖,说:“吃软怕硬啊!”
宋屿墨气定神闲地将报纸搁在膝盖上,伸手半搂住她纤弱的肩膀,一寸寸往上抚,最终落在她的耳垂上,亲昵的捏了捏:“怎么样,还是你男人好用,嗯?”
比起江宿在微博上公开帮纪棠撕粉丝,宋屿墨这尊大佛的杀伤力直接让那些资本家不敢登门拜访来打扰纪棠。
“没有和解的必要……什么时候我的女人做事,还得跟人委曲求全。”
他用极为缓慢且沉静斯文的语调,说着最嚣张的话,偏偏纪棠还无从反驳这话,在资本圈里,宋屿墨在外界眼里怕是万恶之源的存在了。
没有人会愿意和资本雄厚的宋屿墨为敌,哪里敢欺负他的女人。
第86章 (编的故事有点过火...)
纪棠这边碰壁后, 自然也是找到了纪家……
纪商鹤远不及任何人好说话,圈内皆知给他用美人计是无效,是典型的精致利益至上者, 有生意送上来才会腾出一两分钟时间。
而这次,他连面都没有让对方见到,忽略了那上亿的合作生意。
纪家的掌权人不管束纪棠的行为,只能去喜好收藏古董出名的纪度舟出来做和事老。
一个造型清丽的白色桃花古董瓷瓶被送到了纪度舟的面前, 在古典风格极佳的阁楼上, 秘书皆是十分规矩地后退到屏风外,低着头, 没有细听包厢里面的声音。
纪度舟站在红木桌前,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番这个古董花瓶。
过了会, 善歌阑端着泡好的茶沿着楼梯上来,她看到两个陌生脸庞的男士, 视线没有多留片刻,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包厢里,脚步声很轻盈,近乎是没有半点声响的。
留给旁人印入眼帘的, 只有那乌黑如同绸缎墨色般的长发, 以及清艳的身姿。
她将茶壶搁在桌子上, 目光也望着等下的花瓶,启唇淡淡道:“真品?”
没有人敢拿假的糊弄纪度舟, 即便他经常在善歌阑面前收敛起财力,薄唇露出极好看的笑容:“嗯,有人想拿这个花瓶收买我。”
善歌阑看向他, 莹润艳红的唇露出一丝微笑:“那你是被收买了吗。”
纪度舟云淡风轻地端起茶壶,倒了杯喝, 品了口后,先轻声赞扬了她的茶技一番,仿佛对这个花瓶古董不再感兴趣,而善歌阑被夸得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她倒是越来越习惯了这个男人动不动就用各种美好的词汇来形容自己。
毕竟这种伺候女人的副业能做得如此成功,也是有几分嘴皮子真本事的。
纪度舟待喝完茶,润了嗓子低语:“区区一个花瓶,哪里有我对妹妹的深厚感情重要。”
“你对家人很好啊……”善歌阑认真地打量着他,从相处的短短数月里,他好像从未与人动怒过,都是一副温和闲适的气质,无论是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给她的印象都是干净清透的。
纪度舟还懂得谦虚,温柔微笑:“也没有。”
“那你会帮你妹妹出头吗?”
最近的新闻善歌阑也知道,听身边的一些女同事提起过几句。
要换以前她消息封闭,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而纪棠是纪度舟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下意识关注了一下,问出声后,就没在说什么。
纪度舟放下茶杯,长指骨节清缓的敲道:“这种时候我若是上赶着去出头,怕是不识抬举了。”
善歌阑露出许些不解,被他伸来的长指轻轻抚摸了下耳朵:“我守护好自己该守护的……至于妹妹,自然是有爱她的男人去守护。”
这话透着意味极深的暗示,让善歌阑瞬间招架不住,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到了桌子中央的花瓶上。
纪度舟看到她这副躲闪的模样,笑了笑,到底是要耐心的来,缓缓地将手抄入裤袋里。
过了会,善歌阑平复好微妙的情绪后,转回头看他说:“这个月我还没给你钱。”
“嗯。”纪度舟拿出手机,自然而然地让她转账。
善歌阑有时候觉得纪度舟为了收藏一屋子的古董,都穷困潦倒到要靠副业维持生活,也实在是很不容易,于是把这个月的工资都转给他了,多余出来的,便解释说:“最近你陪我多应付两次我继母吧。”
纪度舟眼底蕴含着轻轻浅浅的笑意,望着她低声应道:“好。”
“那这个花瓶……”
善歌阑的目光,又淡淡落了回去。
“你喜欢吗?“
纪度舟突然这么一问,让她有点没准备。
见善歌阑没有答话,纪度舟眼尾浮笑,先是吩咐外面等候多时的秘书将这个古董花瓶妥善收好还回去,又对她说:“我收藏了一个比这个更好看的樱粉色的花瓶,拿给你插花好不好?”
不等善歌阑说不好,他像是说着正常不过的事情,缓缓地往下说:“正好你房间那个玻璃瓶也该换了……”
*连纪度舟这个都吃了闭门羹,纪家的态度已经摆在明面上。
是不会去管束纪棠在外的任何行为,但是你要是想动手欺负她,就要认真思量了。
纪棠还不知道这些,这几日她也没有跟纪家联系,此刻,她待风波平息不少后,先回了趟住处,怎料到还没进门,就先在楼下大厅遇见了等候多时的宋夫人。
隔着距离,纪棠本来不愿意去打招呼,撕破脸皮就没什么好装的了。
奈何宋夫人目光精准地扫到她后,就没有移开过,倒是仿佛一副忘记旧事的模样,对她笑容和以前分毫不差:“棠棠,最近还好吗。”
纪棠身陷丑闻在外界眼中应该是几分落寞的,结果她依旧明艳动人,外在形象永远是极佳。
宋夫人虚情假意的客套了几句后,不经意间试探的问:“你最近有和屿墨联系吗?”
纪棠脸蛋平静,懒懒地说:“夫人想找儿子,怕是找错人了。”
宋夫人:“棠棠你误会了……只是最近屿墨不知道被外面哪个女人迷了心,他时常不在公司,连宋途都不知道他在哪儿,阿姨实在是。”
纪棠内心想,那是宋途骗人的!
奈何宋夫人笃定了宋途这样老实本分的孩子,又收了她一套豪宅,怎么可能两幅面孔。
能这样信,也是宋途偶尔会故意跟宋夫人透露几个关于宋屿墨感情生活的事。
比如:“宋总上午沦陷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连股东大会都没有露面”、“三更半夜这个点,那女人又给宋总打电话了,一个电话就把人给喊出去。”、“今天宋总为了感情问题喝的烂醉如泥,都胃出血了。”
这一出出的,听得宋夫人是心惊不已,奈何上次亲自出面逼纪棠离开宋家后,宋屿墨与她的母子情分疏远不少,说的话也不再管用了。
最近宋途又开始找不到宋屿墨了,宋夫人倒是听了一些风声,她这次过来纯粹是来碰运气的,见到纪棠以后,破天荒地态度变得格外温柔。
“棠棠啊,阿姨觉得跟你有些误会……”
不等宋夫人把场面话说得漂亮,纪棠要笑不笑道:“我们没有误会。”
宋夫人顿了几秒:“那你跟屿墨现在是朋友吗?能不能帮阿姨问点情况。”
纪棠也不知道宋屿墨是怎么在宋家自导自演的,竟然能让宋夫人这样放下面子过来求她,静了会,出声道:“我不好去试探前夫的感情生活吧。”
“阿姨没让你去试探,你要是有空的话,跟屿墨谈谈心就好……棠棠,他对你是有过感情的,肯定能听得进去你的话。”宋夫人怕纪棠拒绝,又说了一些宋屿墨离婚后,很是思念纪棠的话,只不过不知哪天被外面的小狐狸精钻了空子。
纪棠倘若没答应的话,看宋夫人这架势,是不让走了。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却说:“我最近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会有心情。”
这是变相的拒绝了,宋夫人笑容快维持不住。
纪棠最后冲她客气的一笑,便踩在高跟鞋朝电梯方向走去,在大厅里,宋夫人为了体面只能站在原地忍着起伏的情绪。
待电梯门缓缓地关上,彻底的看不见外面后。
纪棠才拿出手机,却给宋途打电话。
接听后,开门见山地说了宋夫人找上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