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夭疑惑的问：“分量不够吗？”
张娇娇尴尬的笑两声：“不是，那个，我带回去给我室友吃。”
至于事实是啥，那不重要。你问为什么要打包？当然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吃两份炒粉，她丢不起这人啊！
叶夭微微一笑，不再多问。
等到牛肉炒粉的香味再度弥漫开来，本来围拢着还在犹豫的人群这下子再也淡定不了了。
要不，就叫一份尝尝？
二三十块钱，也并不贵，下一个好一点的馆子，差不多都是这个价格。只是，因为这只是一个小夜宵摊，所以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价格不值而已。
但如果，老板本身的手艺真的就值这个价呢？
叶夭看到人群有点松动，笑眯眯的拿起笔在小黑板上加上一句：
“今天开业，给大家一个优惠价好了，八折哦，仅限三天时间。”
有的时候，还是需要用折扣来刺激一下消费。
她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下单了。
“老板，我也要一份鸡蛋瘦肉炒粉，要辣一点。”
有一就有二。
“老板，我要牛肉炒粉。”
“老板，我要鸡蛋瘦肉炒粉，少油，多放一点豆芽，谢谢。”
一下子，三张小桌子就坐满了一半，连看着就像是社会不良人士的两个大花臂也乖乖的坐了下来。只有两三个人依然舍不得价格，眼不见鼻不闻为净，赶紧走开了。
而带着牛肉炒粉迫不及待赶回了家的张娇娇，在吃完了一份牛肉炒粉后，成功的撑着了自己，摸着鼓起来的小肚子，发了一条悲伤的朋友圈：
“发现了一家巨好吃的炒粉摊子，感觉自己要永远都瘦不下来了。”
配图是吃得精光的盘子。
陆续有人回复：“哪一家？地址交出来。”
“居然吃独食！鄙视你。”
张娇娇一个个的回复过去，要不给地址，要不承诺下次带人去吃。
而类似的朋友圈，这个晚上应该不止一条。
人气和口碑，就是靠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吃到满意的顾客们传播开。这也是叶夭的底气所在。
第一天出摊，效果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她有点了悟，因为自己之前都是私房菜馆，靠的是客人与客人之间的口碑相传，第一个客人吃着好，回去告诉亲戚朋友这儿有一家好吃的店，而这个传播是需要时间的。相比于这一点，夜宵摊却更有优势，它是在一个露天的开放的环境里，只要自己一开始炒，香味弥漫开来，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传播的第一个阶段。
在第一波客人走了后，陆陆续续就有被吸引过来的第二波客人。自己准备的五六十份左右的食材，到半夜十二点多收摊时，仅剩下一两份的量。她索性自己给吃了。
算下来，这两个多小时，入账也有一千多。
她毫不怀疑，明天只会更好。
叶夭看着自己的账面数字上升，满意的点点头。
一个清洁类的小法术，就轻轻松松的把灶台和碗筷都能处理得干干净净。再把所有的桌椅都归拢在一起，放在拐角小广场最里面的角落里，用篷布盖上。她这个位置是经过了批准的，加上场地比较大，放在最里面也不会挡着道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贴了一张混淆符在上面，这样路过的人们就会对这堆东西视而不见。
作为一只妖怪，就是如此的方便。
拍拍手，叶夭轻轻松松的回家了。
身为夜妖，从夜色中诞生，从黄昏到临的这一刻起，到清晨启明星升起的那一刻为止，就是她的主场，精力充沛，灵力也充沛。这也是当年她的私房菜馆只有晚上才会开门，以及这次选择了夜宵摊的原因。
启明星升起后，一直到阳光鼎盛的中午，她会相对虚弱，那时候，才是她的睡眠时间。
现在才十一点多，回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追剧、泡澡，生活真是美好啊。
开心！
追剧追到早上，叶夭自己睡好吃好之后，下午收拾了一下花园，还窝在走廊躺椅上打了一个盹儿，吃完晚饭后才开始施施然的准备食材。
夜宵摊子的主要菜品她不想在短时间内增加太多，现在只是准备个炒粉的食材，相对还蛮简单的。想了想，她把今天的份数大概定在了六十份左右。
到了九点开摊的时候，没想到已经有几个食客开始在等着了。
其中，就有张娇娇和她的同事。
张娇娇自从昨天吃了两份炒粉后，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很久没有吃炒粉了，吃完这次过了瘾后应该会要过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再想去吃第二次。
没想到，第二天吃完外卖的午餐和晚餐的时候，完全有点食不知味。嫌弃他们要不就是太油了，要不就是厨师手艺不过关，难吃。反倒是昨晚那口鲜香爽辣的味道一直让人念念不忘。
同事见她吃饭吃得毫无兴致，有点疑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觉得不太好吃。”
“这不是你经常点的那家吗？上次你还说他家的小炒肉很好吃来着。”
同事夹了一筷子，还可以啊。
“我和你说，我昨天晚上发现了一家夜宵摊，那才叫好吃！不管是牛肉还是猪肉都炒得很嫩，就是那种很纯正的肉香味儿，比这儿好吃多了。”
她怂恿同事，下了班后和自己一起去吃。
“就是你朋友圈发的那家？大排档吗？”
“不是，就一家炒粉摊子，只做炒粉。”
同事断然拒绝：“那我不去。”
她虽然不讨厌炒粉，但一直觉得市面上的炒粉都炒得很油，又容易上火，不太健康。尤其是大晚上的吃这个，真的不会胖吗？而且还是个小地摊，谁知道干不干净？
张娇娇极力说服她：“这家你吃过就知道了，真的不油，也不腻。我昨天吃完后，盘子里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你要是怕胖的话，我们吃完还可以绕着附近走一圈，消化消化再回去。真的，虽然是贵了那么一丢丢吧，但包你去吃了后觉得不亏。”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同事再拒绝也不好。于是就将信将疑的跟着张娇娇来到了青阳巷口。两人今天下班不算晚，等了十来分钟，才等到叶夭出摊。
“小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张娇娇看到人后，眼前一亮：“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了呢。”
叶夭笑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会每天九点左右出摊。”
第二天就有老客户了，不错不错。
“今天我要一份牛肉炒粉，还是微辣。”张娇娇爽快的点单。
比起猪肉来，她还是更喜欢牛肉。而且老板的牛肉炒粉，虽然只是配料，但牛肉大块，给得很大方，关键是品质贼好，居然锁着肉汁，一口下去竟然有在店里吃昂贵的牛排的感觉，非常的过瘾。
她同事纠结了一下下，“那我要瘦肉鸡蛋炒粉吧，我不要辣。老板，少放一点油。”
同事是清淡一党。
除了她俩，还有几个昨天吃过后念念不忘的回头客也赶了过来。
“老板，你这粉实在是炒好，我都念了一天咯！”
虽然对自己的厨艺从来都没有任何怀疑，但听到这样的反馈总是会让人很开心。叶夭勾起嘴角：“我说了这个价格会很值得吧？”
“还是有点贵，要是再便宜一点点就更好了咯。”
她笑着敲了敲小黑板上那个八折的字样，表示这几天已经是折扣了。
食客嘿嘿一笑：“就冲着这个折扣，我决定开满三天！”
开摊才几分钟，三张小桌子竟然就坐满了一大半。基本都是昨天的老客，有的还带了新客。
等到炒粉端上来，张娇娇看着同事吃了一口后，充满期待的问：
“怎么样？好吃吧？”
同事皱起眉，“也就还好吧，没你说得那么好吃。”
第6章 绿豆沙（1）
张娇娇大惊，怎么会有人觉得不好吃？
难道是因为没有加辣的原因？她在同事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
不对，很好吃啊！虽然没有加辣，但味道依旧，而且老板好像是加了一点葱油酱来炒，超级香，比辣口的更香。连她这个辣党都想要臣服了。
难道是自己的口味与众不同？
看到张娇娇怀疑人生的表情，同事陈倩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哈，我骗你的啦，真的是很好吃。”
超好吃！她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一句。
不油腻，反倒很清爽，而且最后加的那点葱油酱，简直是点睛之笔，将整碗炒粉的香味和口味都升华了。
吃了一口后迫不及待的就想吃第二口。
张娇娇也是这样想的，她朝同事翻了个白眼后，忍不住又把筷子给伸了过去，却被陈倩眼疾手快的制止：
“只准吃一口，剩下的吃你自己的。”
要知道，每一筷子都意味着一次对它告别的倒计时，不能浪费。
在敞开式场合现炒，简直是一大杀器。
等到张娇娇和陈倩吃完离开，居然发现小摊子前居然排起了队，虽然还不长，虽然还是听到有人隐约抱怨价格贵，但更多的人却默默的留了下来。这个夜宵街最偏僻的角落里，也终于有了点人气。
叶夭用的锅可不是家里的那种小锅，而是定制的大锅，一锅最多可以炒三份，看似纤细白腻的手腕，颠起一口大锅来却是轻松自如，倒是看呆了一众食客，偷偷拍小视频的比昨天还要多。
她手速快，加上虽然是一起炒但给的份量足够，客人等待的时间短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今天到了十二点半的时候，已经没剩下几份食材了。
这个时辰，散步遛弯的居民已经早回到了家，但依然有刚下班的苦逼社畜，或是旁边医院值夜班的医生、以及来酒吧过夜生活的年轻人们点缀着每一条华灯绽放的主干道。随城人爱好夜生活，夜猫子也众多，很多夜宵档口甚至是晚到十点十一点才开摊，到凌晨三四点才收摊。大半夜正是做生意的好辰光。
虽然这里偏僻，不似滨河路自带流量，但耐不住时不时的一阵香气，远远的飘到了附近的主路上，倒也还是可以吸引一些人过来。
一点不到，她准备的六十来份食材就售罄了。算下来，第二天晚上的收入是一千多块。
明天可以再多准备一点，叶夭暗自忖度。九点到一点，忙四个小时左右，对她来说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她也不打算再延长营业时间——既然钱赚得差不多了，那在家刷手机追剧打游戏难道不香吗？
第三天是限价折扣的最后一天，肉眼可见的人多了不少。她准备了一百份左右的食材，在凌晨一点左右就宣告售罄。
第四天，她下意识的减少了食材的份量，准备了八十份左右的样子，结果开摊后一看，并没有想象中的人流量骤减。依然有五六个人在等待着她开摊。
全程观察下来，有一些面孔几乎每天都见，有一些面孔出现了一两次，还有一些面孔应该是新客，从来没见过。
开始出现了忠心的老客人，也一直不停的有新鲜血液的加入。而且新旧的比例非常的健康。
叶夭知道，她的这个地摊小生意，基本稳了。
然后，食客们开始提意见了。
“老板，你这结束营业也太早了吧，你看看别家都是两三点才收摊。你每天十二点多就收了，你这样还怎么赚钱啊！”
来自于痛心疾首的食客甲，并顿时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就是，小姐姐，做人不能太咸鱼啊，你的拼劲呢？”
“对呀，美女，多准备一点材料嘛，看你这个情况，下次来，我看都要提心吊胆能不能轮得上。”
叶夭爽快的答应：“明天后会多准备一点。”
“那能晚点结束营业吗？”
她耸耸肩：“这个看你们，反正我卖完就回家。”
在叶夭的认知里，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卖不完的一天。
大家看一个建议不予通过，于是又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小姐姐，那你可不可以顺带卖点啤酒啊饮料啊，每次我们都要从外面带过来，或者是那边便利店买，很麻烦的。”
宵夜江湖，少不了的是酒水的身影。
但夜宵摊这儿却连简单的白水都不提供，如果有食客想要喝啤酒或者是喝肥宅快乐水，她一般会建议大家去巷子里的便利店买，倒是给便利店带来了不少生意。便利店的老板娘秉持着大家互相照顾生意的原则，来吃了一次炒粉，嗯，然后变成了叶夭的忠实粉丝。
叶夭想了想，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这下，她爽快的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有，我回去想想准备卖点什么。”
在她店里出售的成品，一般不会选择大众市场上的成品。就像是之前的私房菜馆，酒类也都是自家酿的。
但现在酿酒还没有提上日程，也来不及。那选择什么作为长期的饮品类，就很重要了。
考虑了一天后，叶夭选择了绿豆沙。
夏天还有两三个月就要到来了，绿豆沙作为消暑利器再合适不过，而且绿豆也不是太时令的食材，一年四季都可以找到好品相的供货来源。还有一个，绿豆沙的成本低，正合适大众化的夜宵摊——虽然她家的绿豆沙不可能和外面一样便宜到几块钱一大碗，但也不可能太夸张，尽量做到大家都能消费得起吧。
于是，这天夜宵摊的食客们，发现小黑板上多了一行字：
“绿豆沙，十五元一碗。”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有哀嚎的：“老板老板，我们是让你增加点啤酒呀快乐水呀，我不爱喝绿豆汤呀。”
有嫌贵的：“美女，别家绿豆沙都卖五块，你卖十五，服气！”
也有在几天时间内成为了叶夭的死忠粉的：“小姐姐，我要一份牛肉炒粉，加一碗绿豆沙。”
不管说什么，叶夭还是那句话：
“喝了就知道了。”
开玩笑，别家的绿豆沙和她的绿豆沙有可比性吗？
绿豆沙这东西，制作工艺不难，但要做好它，却也需要花些心思和时间。她的绿豆沙，绿豆先泡在井水里泡了整整一夜，然后用灵珠水煮了整整一下午，中间把浮壳一次一次的舀去，只剩下细腻的沙质。而加一点点的薄荷和红糖，是她的独门秘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