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时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无非一个是你自己追的,而我是主动找的你。果真是主动的不值钱,自己用劲追的才稀罕,是不是?”
卫嘉树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痛快点?咱俩早就结束了,我就不能再找新的女朋友吗?你干嘛做那些事情为难温蕊,也太过分了。”
顾依雯没生气,反倒笑着朝卫嘉树扑了过来,二话不说骑在他身上搂住他脖子,双唇在他的耳边一直吹气:“因为我们还没有结束啊,你说我们结束得了吗,卫嘉树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娇笑着又故意吹了两只气,紧接着便轻轻含住了他的耳垂。
卫嘉树原本想用力推开她,但在被含住耳垂的一刹那,双手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变得绵软无力。
他两手一摊落到了身体两边,再也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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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温蕊被酒精侵蚀了大半的意识,趴在桌上眯了挺长时间。
这期间司策也不吵她,自己一个人把桌上的菜吃掉了大半,随即找人过来结账。
他一次性付了全款,让商家将定金重新退回到温蕊的账户里。然后他扶着温蕊走出了包厢,经VIP通道从后门离开,径直上了自己的车。
司机一直等在那里,这会儿得了吩咐便熟门熟路地将两人送回了百汇园。
说起来最近这条路他可是常开,几乎闭着眼都能走下来。以后等先生和太太复了婚,他也算是小小的功臣一枚。
想到这里司机欢快地踩了脚油门,恨不得再哼一首小曲。
结果车速刚一快后排的司策便出声提醒:“稳一点,别吵醒她。”
司机吓得一哆嗦,把那颗想要得瑟的心又收回原位,小心谨慎地开了一路。
等车停到楼下后,司机只装作自己是个眼瞎的,丝毫不关心自家老板是怎么把太太抱出车,顺便一路抱上了楼。
很快楼上某一家的灯里便透出光来,司机透着前窗玻璃朝那方向看了几眼,突然想不好自己要不要继续在这里等。
搞不好老板今晚都不会回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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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策把温蕊抱上楼后,进了她的家门。
灯一开原本黑暗里安静的两只兔子瞬间警醒起来,在笼子里不住地蹬着脚,发出欢快的声音。
司策扫了它俩一眼,示意小家伙们安静,然后走到沙发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上去。
酒量实在太差,才喝这么点就醉得不醒人事。
他站在沙发前盯着温蕊的脸看了一会儿,思考着要不要把她抱回房。
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并不清楚温蕊睡间房,所以不能贸然行动。
想了想他弯下腰来,想跟温蕊来场对话,从她嘴里套出房间的所在,却在低头的一瞬间,注意到了她脖颈里的一点异样。
红红的几个小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眼,司策凑近了想看看仔细,却发现除了那几颗外,周围还有更多。
司策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温蕊便轻声哼了两声,一个转身将脸转到了内侧,将个削瘦的背影对上了司策。
后者摸着鼻子微微一笑,坐到了她身边:“别闹,让我看看。”
醉着的温蕊自然不会给他任何反应,依旧睡得香甜。
司策等了一会儿没办法,只能自己出手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然后将她扶起脱了外套,更为细致地检查起来。
这下子他才发现,除了脖子外,温蕊身上的许多地方都起了红疹。除了一张脸之外,细密的红点几乎遍布全身。
从后背到脚踝,显然是刚才那顿饭引起的。
温蕊今晚喝了酒,那些菜司策也吃了,虽然乍一看没有大鱼大虾类的食材,但他吃的时候能明显吃出海鲜味来。
应该是做了配料或是用了含有海鲜的酱料,温蕊体质弱有了过敏症状,才发了这么一身红疹出来。
这本是件小事,但事关温蕊在司策这里就成了大事。
他给蒋雍打了个电话咨询了一下,挂了电话后便准备给温蕊重新系上纽扣。
正在这时大门响了两声,紧接着纪宁芝便提着包走了进来。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随即十分自然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走错家门了。”
砰得一声将门关上,转眼就下楼跑得无影无踪。
她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温蕊的好事儿?司先生都快把她衣服脱光了,所以他俩是准备在客厅里当着两只兔子的面,做那样的事情?
饶是纪宁芝经验丰富,也不由得红了脸。
客厅里司策像无事发生一般,重新给温蕊系好扣子,将大衣拉过来盖在她身上,然后将她小臂上的一小块皮肤拍了张照,随即发给了蒋雍。
蒋少爷这会儿正跟人喝酒,收到这么张照片整个人立马兴奋起来,一把将凑上来求抱抱的小姐姐推开,推门走到外面的阳台给司策打了个电话。
“什么情况啊哥,你这次又把我嫂子怎么了?”
司策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是不是过敏,该怎么办?”
“看着像,你都说说你给她吃了什么?”
司策简单说了今晚的菜品,还提了一嘴喝酒的事儿,听得蒋雍直咂舌:“哥你也悠着点,知道你心急想把人灌醉了好方便做事。但下次记得别点海鲜类的菜品。嫂子身子骨不比你。你看这吃出一身的疹子,把你的好事全给打乱了。”
司策懒得跟他掰扯:“就问你该怎么办。”
“吃药呗,看起来不严重,吃点药就行。不对不对,”蒋雍又改口,“这药先别吃,我把名字发给你,你让嫂子备着就行。她今晚喝了酒,尽量别吃药。不过吧,不吃药也有个麻烦。”
“什么麻烦?”
“万一半夜病情加重没人管可不行。过敏这种事儿可大可小,一不小心呼吸困难就……”
蒋雍越说脸上的坏笑越浓,偏还要故作正经地清清嗓子,给司策提了个建议,“这样吧,你今晚受点累陪着她,防着她半夜有意外。就一晚,最好啊睡一张床上,随时方便查看动向。哥,我这可是在帮你,你要怎么谢……”
话没说完,司策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蒋雍盯着手机黑屏哭笑不得,正想骂句脏话,那边的短信又追了过来。
司策:【药名。】
蒋雍不敢违抗,贴心地搞了张照片连名字一起发过去,要不是怕打搅对方好事,他都想把使用说明注意事项一起发了。
那边到底什么情况,蒋雍光是脑补就想得抓心挠肝。
喝酒太无聊了,女人也没意思,全都比不过司策的好事来得让人情绪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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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策收到信息后把内容原封不动发给了等在楼下的司机,让他帮忙去买药。
司机不懂这药干什么用,收到这通指示后坐在车里愣了三十秒。
这……不会是拿来助兴的药吧。太太喝了酒,这药能吃吗?
带着满腹的疑惑司机跑了一趟药店,很快就把药送上了楼。在温蕊家门口见着司策的时候,他还好奇问了一句:“司总,今晚……”
“今晚你先回去,明天再来接我。”
司机一听更觉得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验证,立马识趣地要走,走出几步不放心,又回头叮嘱一句:“司总,喝了酒不能乱吃药,要小心。”
司策冷漠地点点头,砰地一声关上大门。然后他拎着药转身回了客厅,将温蕊打横抱起,抱到了他事先确定好的那个小房间,将人放到了床上。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他替温蕊换了睡衣擦了把脸,一切收拾停当后环顾了一圈房里的摆设,发现既没有沙发也没有另外半张床供他休息,便拉过了温蕊书桌前的那把椅子,摆到了床边,坐在上面眯了一晚上。
这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十几年前刚把温蕊接回来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也是这样,在她的床前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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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杆。
期末考全部结束,今天也没有工作,她赖在床上看着窗帘里漏进来的那点阳光,整理着自己混乱的大脑。
她昨晚一定是喝多了,所以这会儿头才会这么疼。
不仅疼,而且不记事,想了半天也只想起昨晚在包厢外无意间撞见卫嘉树和顾依雯的情形。
一定还有别的,她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一低头注意到了身上的睡衣。
所以她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换的衣服?身上的不适像是宿醉带来的后遗症,但莫名有些地方痒痒的。
她伸手一抓,发现是几颗红疹,集中在耳后和肘窝处,其余地方似乎都没有。
温蕊也就没当回事儿,正要掀被子就听外头传来了咣当一声响。
听起来像是谁在厨房里砸了个锅子啥的,大早上的谁在厨房?
温蕊披衣下床,一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边开门走出房间。
两居室的房子不大,一开门就能瞥见厨房里闪过的半个人影。
那高大的模样明显不是纪宁芝。为什么司策会大早上出现在她家的厨房?
温蕊转身回屋洗漱换衣,然后镇定地再次走出房门。
厨房里司策依旧在忙碌着。温蕊突然好奇这位大少爷能做点啥出来。
虽然司策从小文武全才各方面都很出色,但厨艺并不在他的研习范围内。司家不缺佣人,连杯水都不用他亲自倒,哪轮得到他下厨做菜。
倒是温蕊还曾给他做过些吃的,也都是些简单的东西。
她站在厨房门前盯着里面那高大的身影看了一会儿,直到看见锅子里有烟冒出来时,才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我朋友的房子,你别把厨房烧了。”
司策往锅里倒了杯水,还盖上了盖子,把那阵烟雾给压了下去。然后他关火挪锅,直接开了水龙头准备“清理现场”。
厨房被他搞得有些乱,但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做的那份早餐还算看得过去。
“第一次,以后会越来越好。”
温蕊看着不算糊的煎鸡蛋,还有煮得略厚的南瓜粥,以及那份配料比米饭更多的炒饭,突然想给司大少爷竖大拇指。
第一次下厨能做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她宿醉刚醒没什么胃口,心里又惦记着两人昨晚干没干什么事儿,于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端着杯对方倒好的牛奶朝餐厅走去。
司策将做好的几样早餐搁在桌上,悉数放到了温蕊面前。
后者忍不住问一句:“你吃了吗?”
“没有。”
虽然有三样东西,但司策不知是不是第一次的缘故,每一样做得量都不多。这些东西显然不够两人吃,于是温蕊又进厨房给他做了点东西。
边做边扪心自问。为什么刚才不理直气壮的把他赶出去?是因为心虚吗?
他看着像在这房子里留宿了一夜的样子,所以昨晚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二十分钟后温蕊将几样早餐摆上了桌。三明治蔬菜饼煎香肠外加一份水果沙拉,色香味俱全的样子。
温蕊把自己做的搁到对方面前,顺手拿起司策做的南瓜粥尝了一口。
味道有点淡,甜不甜咸不咸的,她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拿错糖罐头了?”
“一点点。”
司策回答得十分坦然。初时他确实没搞清楚,错把盐罐头当成了糖。但好在他及时发现,所以只加进去了一点点。
“能尝出来?”
“嗯,挺明显的。”
温蕊毫不客气揭他的短,司策也好脾气地没有介意,只低头笑笑,夹起块蔬菜饼咬了一口:“不错,咸淡适中。”
他的大度与自己的小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温蕊轻轻翻了个白眼。在怼司策这件事上,她最近好像有点上瘾。像是要把从前受过的气一股脑儿都发泄出来。
正想自夸几句,南瓜粥的香味却已在嘴里蔓延了开来,连还着那股半甜半咸的味道一起,充斥了她的整个口腔。
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温蕊又低头喝了两口。
然后她就想了一件往事。小的时候在司家她第一次下厨给司策做的,就是这样的南瓜粥。
年纪小分不清糖和盐,不小心加了盐之后为了掩饰错误便拼命加糖,搞得那碗南瓜粥又甜又咸,尝一口终身难忘。
司策喝了后那纠结的表情,温蕊至少还记得。
然后她又去看那个煎蛋,果然也跟当年的自己一个水平,都是火候掌握不好的结果。甚至那碗料过多的蛋炒饭,也完全复刻了她曾经的作品。
当初她之所以在炒饭里加那么多料,是因为两人查到了两个菜谱,配料里的东西大多不一样。
两人一个摆少爷派头要听他的,另一个说饭是我做的听我的,于是最后锅里便多了太多材料,炒了一份“诚意”十足的蛋炒饭。
所以他今天做这些是故意的?
司策挑眉看她:“别误会,纯粹技术不精,没别的意思。你做得难吃的东西,也不止这三样。”
温蕊一想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计较。
一顿早饭吃得相安无事。快吃完的时候温蕊终于忍不住问到了昨晚的情况。
司策调侃一笑:“你觉得呢?”
“我不记得了。”
“单人床,难度有点大。”
“但也不是不可能。”
司策失笑得打量着温蕊的眉眼。自从离婚后,从前那个害羞话少的小姑娘像是一并跑了,如今的温蕊比从前开放许多。会在台上公然讲他俩的小段子,跟观众互动的时候大聊夫妻之道,甚至吐槽中还会带点小颜色。
如今又把那件事情讲得那么直白……
温蕊低头喝掉了最后一口粥:“我说的全是事实,你又不是没干过。”
同泽馆那么大,可不少地方已然被他探索过。他俩在那方面向来和谐,甚至好得有点过分。
“我要是说有呢?”
“那我就告你性/侵。”
温蕊说这话时笑得眉眼如丝,慵懒里透了点小性感,就像终于长熟的果实,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学着他调侃的语气说着半正经半玩笑的话,看得人有些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