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边倒不至于小心眼到牵连到女人身上,顶多在办差的时候给自己使绊子,但是旁人可就不一定了。
自己如今是挂在太子这边的人,偏偏明面上又跟大哥那边有了牵扯。再加上顾氏在江南的名望,不说别人,便是太子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暗地里做了什么,企图跟江南士林间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这事儿一出,怕是顾家那边会有联系,到时候爷会派人通知你。”
“行,妾都听爷的。”
四爷看着她傻乐的模样,心底也放松了些许,到底不再那么紧绷。
说到底自己当初是真没奔着顾家去,没什么不可叫人查的。只这边既然有了牵扯,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何必把现成的往外推?
好在来之前也跟福晋把这里头的事儿给说了明白,他还是明白后院该给谁做主的,像是这种进了一趟宫小妾就升职的事儿,一个处理不好,后院就得失火。
“你有甚好高兴的?”四爷心说你可不知道今日爷受了多少索额图的白眼。
心底也很是不舒服,即便自己跟着太子办差,可索额图不过是一臣子,却因着太子的势就不把自己这个皇子放在眼里,这是何道理?
想到这里,他眼睛眯了眯:最近弹劾太子朋党的奏折不少,只是因着太子,皇阿玛才留中不发,待到日后……想到太子今年多次遭到宫里的斥责,四爷觉得自己还得多些耐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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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要生了
说到底,这事儿跟女人不女人的没甚关系,只是皇子阿哥的身份敏感,会多了些叫人多想的意味在。
便是外传一心沉迷汉学的三哥心底都有野望,更何况其他人?
只可惜的是,这位致仕的顾大人如今已六十有四。这样也好,便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人到了这个岁数,自己这边也不会招惹太多的忌讳。
更何况人人都知道太子不满江南文人,便是知道这些,也无伤大雅。
只可恨明珠那个老狐狸,非说当年慕其才名才聘其为长子授课,又说有了当初国子监祭酒徐元文的推荐,邀其成了府中住塾师,关系莫逆。还道有了这桩缘分也是那顾家蒙受皇恩,只看在当初的情分上,说要好好关照故人之后。
若不是这番话,想必皇阿玛也想不起来顾氏这一桩事。
想到这里,四爷唇线抿的更紧。
皇阿玛为了让自己好好的跟着太子办差,也为了明珠那边的人跟自己不会有接触,硬是把这事儿定性为了自己不懂事胡闹。
呵,不懂事胡闹?
自己如今二十有四,大格格都已八岁,原来在皇阿玛的眼里还是不懂事只会胡闹?
有了这么一句评价,日后他人眼中的四贝勒如何能当大任?
想到这头,四爷的手倏得收紧,“明相那边说要关照故人之后,命人送了不少的东西,晚些时候爷叫人给你送来。”
“爷,妾不认识旁人,既不是顾家送的,妾也不敢要,交给爷处理便是。”
顾盼也不是真的傻,但这事儿吧,古代的男人,真能欣赏跟他谈政治格局的女人?而且还是小妾?
别扯淡了,嫡妻要是能,那是贤内助。小妾要是能,那后宅八成要斗成乌鸡眼。
而自己这边,即便能听懂一星半点的,也顶多能听懂个大概的对立面,连这些个大臣的名字都记得脑门发懵,也谈不出个啥来。
人都来了,索性留下来用膳。
“爷既然带回来了,便没在乎这个。”四爷叫她坐在身边,“不过按照规矩,还是要查过后才能送到你手里。”
见他不在意这个,顾盼神色自在了些。
“往后这事儿估计不会少。”要真计较这个,那往后要计较的可多了去了。
不过损失些许钱财,大哥那边的党羽即便被皇阿玛打散,可他身上直郡王的爵位还在,还是当今的皇长子。而今有了这一桩事,想必那边是很乐意给太子添堵的。
一直跟着自己的弟弟偏偏有了个跟死对头家有牵连的屋里人,以太子近些年越发左的性子,自己自然得不了好。
虽看在皇阿玛的面儿上不会真的为难,可自己办差时难免会有妨碍。
无伤大雅,却恶心人。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哥那边对于恶心太子一系的人很有心得,也很热衷。
顾盼心里没什么波动,这事儿自己又做不了主,能说到自己跟前的就听他的,说不到自己跟前儿的话就更无所谓了。
四爷看她脸上没什么异色,倒是笑了起来,“你倒是个心宽的。”
这样也好,至少在这儿心里能放松。
“妾一天天的就在后院待着,心当然宽了。”顾盼暗示他。
“怎么,还想着出去?”四爷好笑的看着她,“别想了,这不合规矩。”
“福晋每日里忙着大大小小的事儿,连旁人家的邀请都是挤出时间去的,你倒好,就想着出去玩儿?”四爷这上头不会放纵府里的人。
哦,府里头的爷们办差拼搏,福晋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结果小妾出去撒欢儿?
就没这么办事儿的,能干出这种糊涂事儿的没几个,这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成心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顾盼磨磨牙,心里却嘀咕着你特么的说得还挺有道理?
四爷看她说着话都能打瞌睡,叫了石榴过来,“伺候好你家庶福晋还有小主子。”
石榴应是,扶着打哈欠的顾盼进去歇着。
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舒坦,迷迷糊糊,翻来覆去的,等醒来后,身子骨特别的乏累。
四爷晚间过来的时候,看她皱着一张小脸,当即就不悦了,问石榴:“怎么伺候的?”
石榴吓得腿软,颤声回道:“回禀贝勒爷,庶福晋说四肢有些酸,奴婢正给揉着,问过府医,说是少些思虑便能睡得好……”
“思虑?”他坐在床边,“你忧思过重?”
“苏培盛,宫里现在下钥了,你去谢太医府上问问,他今个休沐在家。”
“爷,您忘了?谢太医前些日子告了假,手抖的不好把脉了。”苏培盛小心翼翼的回道。
这谢太医也是倒霉,牵扯到了后宫阴私里头,要不是果断的伤了手,怕是要晚节不保。
“明日里请太医过来瞧瞧。”四爷瞧着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回头爷派人给你弄个小佛堂出来,请一尊佛像,你早晚也虔诚一些。”
顾盼按了按胸口,感觉那股憋闷之气减轻了不少后,才开口:“就是做的梦多了些,醒来才觉得不舒坦。”
“闷了就多带些人在院子里走走,别老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四爷摸了摸她头顶:“听话,你家爷现在可招不得什么闲话。”
知道她想出去,但有些事不是想就可以的。
“其实也不是很闷,前头一直好好的,可能是下午吃多了。我听府医说吃多了会睡不好?”顾盼猜测,“不过最近确实是饿的快。”
没有产检的年代,什么都得靠着大夫,遵医嘱绝对是一项重要守则。
“那你就适量些。”四爷难得的温情哄人。
行吧,顾盼觉得自己没啥产妇抑郁之类的毛病,眼下孩子亲爹态度不错,她也挺心平气和的。
至少俩人这身份起不了什么矛盾,自个儿又是个心宽的,接下来的心情一直都挺轻松愉悦。
而这愉悦的心情在第二天接到苏培盛使人送来的铺子和地契后,更是达到了巅峰!
石榴见她高兴,忙把东西给收好:“奴婢给您收好?这是府里的惯例了,后院有人怀了孕,爷都会送些东西的。”
一方面是奖赏,一方面就是小妾大多出身不高,给些铺面庄子之类的傍身算是个脸面。这样也不至于往后生了孩子,结果小主子的生母却手里头拮据。
毕竟妾室的份例就那么多,平常加上赏赐一类的过的是不错,可有了孩子花费自然变大,虽说孩子的份例更好,但哪个当额娘的会去花孩子的份例?
顾盼才不管旁人得到了多少,反正到自个儿手里的就绝对不会撒出去。
又清点了一遍自己手头的东西,叫了葡萄进来,“我虽出不去,可你是我身边的大丫头,府外爷给了庄子和铺面,每月里你替我出去看看。”
那些人的身契是一道儿送过来的,可不看过到底不放心。
许是手里头有了私产,顾盼接下来的日子是彻底放飞了自我,敏感那根丝儿跟被老天爷抽去了一般,再没出现过什么孕妇敏感多思的状况。
待五月底时,七个多月的肚子跟吹气似的大了起来,若不是太医说胎儿状况不错,也没有过大的情况,顾盼都开始琢磨着忌口了。
“您这般是正常的,小主子长得好也不折腾额娘。”吴嬷嬷知道了她的担忧,安慰道:“您的身体底子好,这般的胎儿不算大的。”
到底是老天爷赏饭吃,当初宋格格有孕时,那身板儿是前后一样的宽。
可到了这位顾庶福晋,人容色依旧娇艳,真就是除了肚子,别的几乎没长肉,也难怪爷会放不下,这种时候都来宠她。
有些事儿,屋里的大姑娘们不知道,可她都多大年纪了,主子们的事儿,有什么不了解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也安定下来。贝勒爷既然把她送了过来,那往后也栓在这位庶福晋的身上了,还是收收心,伺候大的再伺候小的,总不会没了自己的日子过。
“希望如此。”顾盼摸了摸肚子,“我记得太医说大约在七月半左右生?”
她没想到那一茬,倒是石榴的心提了起来,跟吴嬷嬷对视了一眼,而后道:“这个都是说不准的,七月底或是八月初都不是没可能。”
其实她私底下早不知祈祷了多少回了,最好是八月初,实在不行,七月底也可。
“石榴说得不错,这妇人产子都没个定数的,都是老天爷给的福分。”吴嬷嬷接道。
有了这话,便是真赶在了七月半,那也是老天爷同意的,希望庶福晋这边别多想。
“只要足月了,什么都好。”顾盼说道,早了或是晚了都担心。
只是吧,越是进了七月份,小楼里伺候的人就越紧张。
这也不怪她不懂这些,上辈子就是个宅女,没几个亲近的亲戚,七月半这事儿她从没特地关注过。
到了这儿后,人府医说了大致生产的日子,又有四爷的警告在前,谁敢在她面前提这个?
因而她越惬意,石榴就越担心。
生怕自家主子放飞自我痛快的吃,到时候吃多了把孩子提早挤出来。
顾盼听了就笑:“哪有人吃多了把孩子挤出来的?”然后热的眼巴巴看着墙角的冰块,明个都八月一了,大夏天的,你倒是把那冰块挪的离我近些啊!”
“贝勒爷说过了,不能由着您的性子来。”石榴心说都最后一天了,您忍忍,熬过了七月就是好日子。
顾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到底谁是你主子!”
正待叉腰逗她一会儿,猛不丁的肚子一抽,“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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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生女
“爷,小楼那边来人说顾庶福晋要生了!”听到小太监来报,苏培盛脚步快速的往书房内走。
四爷听罢,边走边问:“福晋那儿可说了?先去请太医,稳婆那些可都妥当?”
苏培盛一路小跑的跟着:“都妥当了,本身就到了日子,奴才方才已经遣人出府了。”
顾盼对于自己最近要生的事情很有心理准备,只是没人告诉她,这生孩子怎么……还连带着大小一块儿方便了?
这会子她突然就理解了为啥生孩子不能叫爹进来陪着了。
就拿她自个儿来举例子,疼的龇牙咧嘴还好说,嫌难看的简直就是人渣。可这种失禁的情况,叫男人看到,她自己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身边伺候的人相处习惯了,可那一瞬间感觉到了的时候都有些窒息,这要是叫四爷看到了……那她也没脸见人了。
好在孩子没折腾她,让她体验了一把一时辰快速生产。
这一个时辰是开了指后疼了俩小时,前面的那些阵痛过程没算在内。
绕是如此,吴嬷嬷也喜的连连双手合十:“庶福晋,是个小格格!”这小格格是有福气的,挑的日子过了七月不说,还没怎么折腾额娘。
“哎哟,还有一个!”边儿上的稳婆惊呼道。
顾盼这会儿疼的劲儿过了,还有心思嘀咕:“我就说呢,感觉肚子里还有个啥……”
“您可别说话了,使劲儿,还有一个呢!”另一个稳婆也是心急,这会子小心翼翼的摸着她肚子。
顾盼吸了一口气,待肚皮一松,顾不得疼,忙问:“龙凤胎?”
吴嬷嬷顿了会儿:“庶福晋,又是一个小格格。”而后道:“您这是喜得双娇!老奴瞧瞧去……哎哟!您听,格格们的声音多壮实!”
顾盼这会子才感觉疲累上来,看了眼孩子们,没说两句话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落在屋里伺候人的眼里,就成了庶福晋不喜欢小格格的信号。
得亏她这会子睡了过去,要不然指定得叫屈。
天知道她就是脑子一抽,觉得自己万一中了穿越女的固有概率生了龙凤胎呢?
可真不是重男轻女啊!
而且也委屈来着,给她把脉的有太医,有府医,能给皇家做家庭医生的,那水平能差了?咋就没把出来是俩呢?
也幸好她觉得自己肚子过大了没敢多吃,要不然不知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去。
再说了,双胞胎不是一般都早产的么?这都到了预产期的最后几天日子了,谁能想到是俩?
只这会儿,外头的人可不知道她睡前所想,四爷也终于见到了俩新鲜出炉的闺女。
“太医怎么说?”他问抱着孩子的吴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