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既然入了府,甭管大人怎么算计,该有的还是得有。
福晋也没在这上头就为难她,再者说,年氏如今就是弘晖后院里的一个格格,连个正经儿媳都不算,福晋都没怎么在意。
只第二日,众人请完安后,叫她出来露了个面儿。
顾盼着这才知道对方长了个什么模样。
笼烟眉,娇怯怯,眸生星光,弱柳扶风。
她借着喝茶的功夫倒抽了一口冷气,十六岁的姑娘,瞧着稚嫩,可眼波流转间却是熠熠生辉,很是夺目。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上辈子看红楼梦的时候,不管是电视上还是原著,顾盼是怎么着都想象不出,十来岁的小女娃,到底是怎样才能叫倾城绝色?
可看了眼前的年氏,饶是她一个女人,心肝儿也扑通扑通跳。
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上辈子电视上看的小戏骨,一个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古灵精怪,气韵卓绝,将绝代佳人的一举一动演绎得浑然天成。
也就是那会儿,她才知道古人笔下的豆蔻少女到底是怎样的姿容绝佳。
那么眼下,这位年家姑娘就是如此。
再瞅瞅一边的弘晖,虽然继承了额娘一半的美貌,可还有一半被亲爹拖了后腿的脑瓜子,顾盼就是一顿捶胸顿足。
造孽啊!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本来四爷长得就不咋地,福晋也不算是什么顶尖的美人,所以弘晖只能说是个清秀的小奶狗。
可现在这么站在年氏身边一衬,简直就是灰突突的背景板,别提多辣眼睛了!
更叫人泪目的是,这小子年岁还不大,虽然有了屋里人,可福晋拘着不让他碰女色。没开过荤的小子,对再漂亮的小姑娘也就那么回事儿。
再加上皇家出品,必有保障,人这会儿跟着他亲爹追逐着权势,貌美的小姑娘就这么白白的杵在屋子里,也不见他有多少怜惜。
回去后顾盼就连连叹息,眼前时不时的就闪过年氏那张脸,心里那股子可惜的劲儿就别提了。
多好的姑娘啊!多好的妹子啊!
如果不看别的,单看那张脸,配给弘晖那大脑门儿简直就是糟蹋人!
等四爷进来的时候,顾盼那被貌美姑娘抚慰过的眼睛突然遭到暴击,瞬间回了神。
顿时腰不酸、腿不痛,心里也不惋惜了。
好歹弘晖还是个清秀稚嫩的小奶狗,培养着感情,处处也就上来了。
这要是真按照历史的惯性配给了四爷……呔!
吓煞人!
这么想着,心里就不大痛快了,“爷今儿过来的可早,可在福晋那儿见过年氏了?”
四爷就莫名其妙的瞅了她一眼,“爷去瞧她做什么?”
甭管如何,那年氏往后都是他儿子的屋里人,他这当公公的,吃饱了撑的去瞧她?
顾盼心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就该叫你知道知道,这世上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你们一家子长得歪瓜劣枣的,再好看的小姑娘,也没把这基因改善的咋样。
她也不说话,一整个晚膳的时间都在低头猛吃。
便是吃完了,也麻溜的窜到浴室里头去洗漱,之后又马不停蹄的钻进了被窝,拿后背对着四爷。
四爷就更摸不着头脑了,叫苏培盛把石榴喊过来,“你家侧福晋今儿个怎么了?谁得罪她了?”
这不应该啊!
打从热河回来,满府都快把她捧上天去了,连初一十五福晋都不乐意留自个儿,一个月里头有二十五天在她这儿,谁还敢得罪她?
石榴能怎么回?当然是不知道啊!
像她们这种伺候人的,对自家主子的心理把控或者揣摩,简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么些年,她早把顾盼的心思摸得准准确确的。
早上去福晋那儿请安的时候,她就瞧见自家主子跟个登徒子似的,盯着大阿哥的年格格,眼珠子都转不动了,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一上午头都没敢抬。
回来后还撑着下巴,靠在桌上时不时的傻笑。
石榴想着自家主子就喜欢看漂亮的人,不拘男女,只要长得好看,她心情就好。
这般琢磨了,她抬头瞧了眼四爷那尊贵的脸,头摇的更利索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就她这个当奴婢的,在瞧完了大阿哥的格格后,回头再瞧王爷……也觉得眼睛受到了伤害!
不过这话是打死都不敢说的,只能一推到底,什么都不知道。
宁愿叫主子爷不高兴罚了月银,也不能把真实原因说出来掉脑袋!
没错,她也觉得自家王爷长得不好看,甚至还敢偷摸摸的比较一下,觉得自个儿都比她家王爷长得好!
也难怪,自家侧福晋对比后肯定更糟打击了。
四爷觉得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是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莫名其妙奇奇怪怪的,就连奴才也是一脸的蠢样。
回过头躺在床上,按着她肩膀把人掰过来,“你这又是怎么了?心里头有火气就说出来,别老是把自个儿给憋着!”
四爷瞪眼,“就连爷,如今也是看你脸色过活的,谁还能欺负了你?”
顾盼就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看着四爷在那无理取闹,“妾没有憋着,就是这妇人怀孕吧,有时候不大想说话也是常事。”
她觉得这回怀的小东西可能是个颜狗,瞧见漂亮姑娘后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回头看见孩子亲爹,简直就是duang的一下摔到水泥地上。
那失望的劲儿别提了,心都碎成渣渣了。
说着说着,又没忍住摸了摸四爷光滑锃亮的脑门儿,叹口气,“爷,您凉不凉?”
四爷没好气的把她手挪开,“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凉什么凉?”
顾盼心说你不凉,我凉啊!
这辈子就栓你一个男人身上了,这大脑门儿,这闪亮的,本来长得就不好看,结果还缺了头发!
以前吧,生了孩子,凑合凑合过就算了。
可这不是今儿见到年氏那绝世美貌,遭了打击了吗?
人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结果配了你那儿子。
再想想自个……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这倾国倾城的脸啊,雍亲王府还怪会糟蹋美人的!
四爷被她闹得不自在极了,抓着她的手放在身侧,“你别闹了啊,净说些爷听不懂的话。这唉声叹气的,再多的福分也叫你给叹没了。”
然后问她,“是不是手里的银子不够花了?这天儿虽然冷,可你多带些人,也不是不能出去逛逛。爷明儿就叫苏培盛给你送些银票过来,你放心,如今你在皇阿玛那儿也是挂了名号的,陪着爷同甘共苦过来,还怀着孩子,便是奢靡一些也没人敢说你。”
说这话的同时,他心里还在滴血。
罢了,自个儿的女人,宠就宠着吧。
也不知道她又闹腾个什么劲儿……那就花钱消灾,省得一天到晚别别扭扭的,睡觉都不让人抱。
听到还有钱拿,顾盼顿时不折腾了,手瞬间就攀上了四爷的手臂,“要给妾银子?您早说啊!”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商量。
一瞬间,愿意掏钱的四爷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儿个加班通宵,可把我累坏了,明天去吃小龙虾滋补一下!
说实话,我沉迷小戏骨的颜值,小白蛇真迷人,还有红楼梦那一系列小姑娘……呲溜,美的我露出神秘的姨母微笑!
第53章 新太子
四爷:……
说不上来, 但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有钱什么都好说,顾盼觉得愿意掏钱的四爷简直是魅力光环加身,汤姆苏本苏。
说了两句甜腻人的话之后, 喜滋滋的翻了个身睡了。
四爷就这么半抬着手, 看着这没心没肺的一会儿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顾盼醒的时候, 四爷早就出门了。
“主子,您醒了?”吴嬷嬷听见屋里传来动静, 赶紧走了过来, “王爷临走前说了,等您用完了膳, 便请太医过来给您把脉瞧瞧。”
顾盼手撑着额头,嗯了一声, “越发的困倦了,生前头三个的时候都没这么累。”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时间换算一下,大概就是早上八九点刚用完了两块糕点, 整个人就困得不行,几乎是一挨着枕头就睡。
一直睡到了下午两三点钟, 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 回来跟四爷说了会儿话,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到了现在, 睡了那么长时间了,可整个人还是困得发毛,恨不得解决完生理需求,再裹着被子继续睡过去。
“您别担心,约莫是怀了小主子, 累着了。”吴嬷嬷心里也有些忐忑。
可孕妇最要不得的就是多思多想,她就是再担忧,也不敢说出来,只等着下午太医过来的时候再仔细问问。
正说着话,草果在门外说道:“主子,李侧福晋来了。”
“大早上的?”
“就这还早呢?”李氏进来后,不客气的往她面前一坐,看着吴嬷嬷,“给我也来点儿。”
顾盼摆手,待吴嬷嬷上了碗筷,便看着她,“大冷的天儿,你老是往我这儿跑干什么?乌林珠的事儿该准备起来了,你这么有空闲?”
“打从你回来后,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李氏有些不满的看着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羹,又道,“大哥如今都有了屋里人了,乌林珠过两年也该嫁了,咱们这些老人,除了聚一块儿说说话,难不成还能争风吃醋的?我跟底下那些个也说不上来,你又成天缩着不出来,我总不能去打搅福晋。”
孩子的事儿无非也就是嫁妆,这个她自己的给孩子压箱,其他的都是府里头操办,还真忙不到她头上。
“你又不是没孩子。”顾盼看她嫌弃勺子不尽兴,干脆端起碗来喝,黑了脸,“前头两个大了,可弘时总该还小吧?你这当额娘的,没事教教他呗!”
顾盼看她霍霍自己的血燕,心疼得直抽抽,“去去去,我困着呢,没工夫招待你!”
这么多年的同事兼情敌当下来,谁还不知道谁啊?
这货指定是闺女大了,嫁出去舍不得,所以手里的好东西全塞给闺女了,这会子就极其不要脸皮的来打劫自己这个孕妇。
李氏瞥了她一眼,吃饱喝足后站了起来,“得,我倒是哪儿都不招待见!”
“废话!”顾盼呵了一声,“你当你是水灵小姑娘呢?”
你要是长年氏那样,我抛弃钱途把你供起来都成!
不过说到年氏,顾盼不得不感叹,弘晖真个是郎心似铁啊!
这么水灵灵的小姑娘,他就是能把人干撂着不管不顾的。
虽然这可能有他年纪还小的缘故,但也充分体现了丫不是个颜狗,跟他亲爹不一样。
回头四爷过来的时候,顾盼是左瞅右瞅,而后安慰自己:灯下看男人,朦胧还自带柔光滤镜,也挺好的。
四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看什么呢?”
顾盼就有些满意的点头,“妾觉得灯光下的爷,颜色是越发的好。”
然后臭不要脸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四爷叫她亲的一愣一愣的,寻思着这么大把年纪了,突然跟小年轻似的,还怪不好意思的,“怎么着,这么些年了才发现爷的颜色好?”
虽然吧,他对自己有点儿数,可自家小妾这么说,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顾盼就惊了,没想到这人心里对自己还真是一点逼数都没有。
心里那么想,嘴上却道:“那是自然,年轻时候不懂事儿,这不孩子大了,所以越发觉得您才是那个良人。”
这不夸还好,夸完了,四爷心底就觉得怪不是滋味儿的。
摸了摸自己的脸,坐在她身边,“今儿这嘴这么甜,爷寻思着是不是钱给少了,所以才给爷灌迷魂汤,想多要点儿?”
天地良心,顾盼纯粹就是觉得生活不能得过且过,不能心里老惦记着四爷长得不好看。
这不,正致力于发现他的优点和美呢,结果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眉心一跳,寻思着这人兜里还有银子?
当即把手往桌上一放,能扣就得扣,笑了,“爷若是手缝里还能漏点儿,妾自然也不会拒绝。”
四爷就懵了!
这难道不是什么闺房情趣吗?
大晚上的,貌美如花的小妾对自个儿夸来夸去的,不就是心里有那么点想头吗?
他这会子衣裳都撂开了,还有那么点儿抬头的趋势,结果这货说到底还是为了从爷手里扣好处?
他抬头看顾盼,就见她眼珠子咕噜噜的转。
“……若不是这些年瞧着你对爷情根深重的,就连今年的时疫都奋不顾身的过去了,爷还真会把你当成那种贪财好色的女人。”
没想到话音刚落,顾盼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眼眶瞬间变红,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您怎么……怎么能这么说妾!”抽抽搭搭的,越哭越委屈。
贪财就罢了,钱这种东西,缺了它是万万不能的,她觉得自己贪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好色就纯粹是冤枉人了!
就这样的,她能好色到哪里去?
甚至为了下半辈子过得爽快,自我安慰都用上了,“这话谁都能说,唯独您不能说!”
长成这样,你还有色给我贪吗?
哭的这么委屈,四爷想不哄都不可能。
甚至想起了老十四前段时间贱嗖嗖的话,他说四哥你家的几个侄子们长得倒是好,四嫂和小四嫂们的功劳可真大!要是长得像你,啧啧……
下意识的看着她的脸,心里却道:老十四就是嫉妒!嫉妒自个儿家里妻妾和睦!
就他那贱德行,完全就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瞧瞧盼儿对他用情至深的模样,自个儿若是长得不好,她能这么委屈吗?
这么想着,就抱着人哄:“爷跟你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你对爷的心,爷早就知道了,莫说你不是那种人,即便你是,爷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