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妾说啊,这事儿可不成!”
“成不成的,万岁爷说了算。”宋氏嘴里发苦。
钮祜禄氏眼神暗了暗,“娘娘,若是旁的也就算了,可贵妃如今身怀有孕还这般……着实是于理不合!不如您去皇后娘娘那儿说说?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总不会看着贵妃乱了规矩,便是太后,也不会喜欢贵妃这等狐媚祸主的人……”
可她这话非但没挑起宋氏是对顾盼的愤恨,反而叫人转头朝她喷了过去,“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废话!”
“本宫跟贵妃岂能比?”心里酸归酸,宋氏对自己还挺有数的,“皇后娘娘从前在府里的时候便偏袒贵妃,太后也从不插手万岁爷后院的事儿!钮祜禄氏你安的是什么心!这会子叫本宫去皇后跟前嚼舌根,若是叫万岁爷知道了,本宫还有好日子过?”
别看她最近跟钮祜禄氏混在一起,那是她知道万岁爷绝对不会叫钮祜禄氏上去!
且姿色不如耿氏,宋氏看在她惯会吹捧人的份上才留着她。
可一旦涉及到真的,宋氏是打死都不会去干蠢事儿的!
只心底里是这么想,回头去皇后宫中请安,又跟着去太后慈宁宫的时候,宋氏不论是言语还是神态,到底都带了那么些意思。
这事儿如果没闹到明面上的话,皇后也懒得管。
毕竟宫里孩子一大堆,这雨露均不均沾的,反正也落不到她头上,她管好宫务,当好这个一国之母便成了,旁的谁去管他?
只现在接到了宋MM的投诉,管理员皇后自然不能当不知道,顾盼便挨了两句训斥。
说实话,她还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跟宋氏怄气。
说到底是她先截了人家的日子,人家告状也是正常反应,反正告状这事儿她也常干。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告人者,人恒告之嘛,她有这个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啊,这里头还有钮祜禄氏的事儿!
她对比了一下小乾子上位后的日子和弘晖上位后的日子,思来想去,还是福晋那一系上位好?
至少福晋跟她关系还挺不错的,从没红过脸。
相反,她跟钮祜禄氏可合不来。
又想到对方被四爷摁在庄子上那么多年,其中还有她那么一小份的功劳……顿时就不乐意了,觉得钮祜禄氏出来活蹦乱跳的还挺碍眼。
回头等四爷再去找她的时候,那黑状告起来真叫一个毫不手软。
在脑海里模拟了一番战略,等四爷进翊坤宫的时候,顾盼便一脸落寞的坐在窗前唉声叹气的。
“谁又惹你了?”四爷见她这模样就心颤。
每回只要她露出这么张脸,厌烦不至于,就是觉得可能要散财。
顾盼捧着个肚子坐到他边上,小眼神一瞥,“臣妾与宋姐姐的事儿,爷可知道?”
四爷原本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一听这话就放了心,“后宫女子争风吃醋这等事儿,朕可不会去管。”
顾盼险些让他气了个倒仰。
这倒霉催的,平日里多会哄人啊,咋还拿大实话出来噎人呢?
“……朕是说,你们女子之间的事儿自个儿解决,只要没涉及到原则问题,朕插手可不象话。”四爷到底还记得她大着个肚子,没敢太刺激她。
“那是自然,宋姐姐做了初一,臣妾便做了十五,没什么好生气的。”顾盼翻了个白眼,“臣妾是说安贵人!”
说实话,开口之前四爷真就以为顾盼又到了每日一小作的时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旁人的事儿。
“钮祜禄氏?”
到底也是长辈赐进府的,不可能把她一直关着。
只因为她是老八眼线这事儿,四爷也绝对不可能碰她。
反正后宫里头也不缺养一个女人的银子,放着就放着,四爷也就没太过多关注她。
“她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皇上您急色,连累得臣妾被皇后娘娘训斥不是好女。”
四爷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一言难尽的开了口:“皇后说你这事儿朕知晓,但她可没说朕急色吧?”
那当然没说,那句是我添上去的!
顾盼理直气壮的,“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若不是她从中挑拨,宋姐姐也不会生出这心思来不是?”
反正在她心里,四爷后宫里头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家子,钮祜禄氏不算,她是八爷的耳目,可不算老四家的。
所以她告起状来毫不手软。
四爷深深的吸口气,“爱妃若是男儿……”御史台的那些谁都比不过你,瞧这添油加醋的本事!
不过钮祜禄氏那儿,势必得压一压了。
这一点上他跟顾盼的脑回路相同,不是自己家的,没必要心疼。
像是宋氏,做的再多的蠢事,那也是四格格的亲额娘,也是他的女人。护犊子的本性一上来,甭管她蠢到什么地步,自个儿都兜着。
总结起来就是,自己人犯蠢没关系,可要叫外人挑拨了,那就不成。
顺道儿的,还查了查。
没想到这一查,就发现钮祜禄氏手里头竟然还有暗线,跟老八还有联系!
四爷接到密信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甚至觉得脑袋上可能出现了点闪闪发光的颜色。
回头就给钮祜禄氏下了口谕,说你最近行事不稳妥,犯了口舌,女则女戒多读读,没事在你宫里头别出来。
一听这话,钮祜禄氏整个人都懵了。
她行事不稳妥?
是……是这么回事没错,可相比较起来,难道不是贵妃行事更不稳妥吗?
这上皇的后宫里头,以前可没听说过哪个妃子怀孕了还霸占着万岁爷争宠的!
钮祜禄氏不服气,可四爷懒得听她废话,说完就把人给撵了。
她心底里不服气啊,脑子叫一股邪火给压着了。这人失了理智就比较容易冲动。还真叫她给逮着了机会。
在顾盼肚子八个月的时候,钮祜禄氏脑子一热,抱着她的猫跟认铅球似的,隔着老远就往顾盼的身上砸。
纵使身边围着的人够多,可也没法儿挡住一只四脚乱抓的猫。
四爷接到消息的时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进了翊坤宫,看到被人押着跪在一边的钮祜禄氏,直接给了她一脚。
一直等到了深夜,待里头婴儿嘹亮哭声响起时,转头就将钮祜禄氏扔进了冷宫。
没想到钮祜禄氏听到自己要被扔到冷宫,瞬间傻眼了。
往前一扑,想抱住四爷的腿求饶。
四爷又给了她一记窝心脚,可她还在哭喊着:“万岁爷饶命!妾知错了!妾不能进冷宫啊万岁爷,妾有了您的孩子!”
瞬间,整个翊坤宫都安静了下来。
便是皇后,抱着新鲜出炉的九阿哥,回过头的手也僵住了,倒抽了一口冷气:万岁爷睡了人都是有记录的,她没见过钮祜禄氏伺候的记录啊!
四爷更是震惊:啥玩意儿?
她有了?
不是……谁干的?
这可不得了,一个不小心就算是皇家丑闻了。
皇后赶紧的将众人打发了,又将九阿哥交给吴嬷嬷,之后跟四爷回了养心殿。
顺道的,苏培盛亲自压着钮祜禄氏往回走。
身为万岁爷的贴身大太监,苏培盛这会子腿都软了,巴不得自个儿什么都没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你们……都……有秃如其来的感伤啊?
同是天下秃头人啊这是,共勉!
酒店免费早餐真好吃!
绿豆粥、红薯、油条、海带丝、豆芽、西瓜、圣女果、腌黄瓜……吃撑的我去睡啦!
到了下周,我就能稳定日更了哦!
第61章 宋氏是个棒槌
到了养心殿, 不论钮祜禄氏怎么求饶都没用。
讲道理,他是个皇帝,钮祜禄氏更是一进宫就关着了, 出来后连他的面儿都见不着, 上哪儿怀去?
但是吧,这后宫里头除了皇帝一个真男人, 其他的也没有作案工具。
所以四爷也就纳了闷儿了,他确信自己没睡过钮祜禄氏, 也更确信对方没那胆子秽乱宫闱。
可太医来了诊脉之后, 明明确确的跟他说,安贵人有了身孕。
不得不说, 四爷觉得钮祜禄氏的胆子是真大了,身为帝王后妃, 她难道就不怕连累全族?
钮祜禄氏当然不干啊!
命和荣宠就在这会儿了,立马竹筒倒豆子似的, 噼里啪啦全说了出来:“万岁爷,妾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妾腹中的皇嗣真的是您的, 是上回在延禧宫,敬嫔娘娘身子不适, 夜里灯光又朦胧……”
四爷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宋氏的事儿, 脑瓜子有点疼,立刻叫苏培盛去查。
过了会儿, 苏培盛抖着腿进来了,将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万岁爷,您前两个月在延禧宫的事儿,包括敬嫔娘娘身边的人, 也都招了……”
说起这个,便是苏培盛也觉得匪夷所思。
这敬嫔娘娘约莫真的是脑子不好使,情敌在她寝宫里头明目张胆的药晕了她,醒来后她还能信身边伺候的那些说得鬼话?
说真的,便他是个没根的男人,也知道女子承宠之后该是感觉不一样的。
所以自个儿跟万岁睡没睡,醒来后能不知道?
“延禧宫……”四爷猛的回身,瞬间就明白了,“把宋氏给朕叫过来!”
宋氏进来后,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跪下来就开始认罪,“万岁爷,嫔妾真不知道这事儿!嫔妾以为是自个儿伺候了您……”
宋氏她自个儿也没想到啊!
延禧宫是她的地盘,没想到钮祜禄氏还能将手伸到她的宫里!
更可怕的是,她身边的两大宫女早在潜邸的时候就跟钮祜禄氏交好,别看这些年对方人不在,可这一回来进了后宫,人帮衬起旧主来毫不犹豫。
苏培盛还在一边补充,小声道:“敬嫔娘娘身边伺候的人,与安贵人一般……”
四爷瞬间就懂了,牙疼似的呵了一声。
老八还挺能耐啊?
钮祜禄氏就算了,只没想到宋氏这个棒槌,连自个儿贴身伺候的人跟她不是一条心都整不明白!
咬牙问她:“你在自个儿宫里昏迷了过去,就没一点反应?”
宋氏就很冤:“万岁爷,嫔妾身边的人都是当年您叫苏公公送来的,这么些年也没出过岔子……”
这就很胡闹了,但钮祜禄氏是真真切切的怀上了。
等顾盼那边知道这件事后,没有别的念头,心底只有一个担心:小乾子吗?
猛的甩头,拒绝相信这个可能性。
四爷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抹额在那儿甩脑袋,问:“头不晕?”
“不晕。”石榴伺候着她靠起来缓缓腰骨,“爷,臣妾听说安贵人有了?”
四爷嘴角抽了抽,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宋氏身边的是她的人。”然后把这件无语的事情给她说明白。
顾盼都惊呆了,“您这被窝里搂的是谁您不知道?”
没想到四爷比她更无语,“熄了灯不都一样的?”黑灯瞎火的,钮祜禄氏又是有心的,谁能知道换了人?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睡觉都窝在朕怀里?”
顾盼心说我可稀罕了是吧?
想想也觉得不对劲,“安贵人哪儿来的药?”
“等她生了,朕有的是跟她算账的机会。”要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的从外头弄药进来,谁能睡的安稳?
顾盼听了这话一阵窒息。
怎么会有人睡谁都分不清?
确实是分不清,而且四爷觉得自己还怪委屈的,“她背后是老八,就算身子是清白的,可爷难不成就缺人了?”
他后宫里头的人也不少,明年还要选秀,至于去要了她钮钴禄氏?
顾盼搂着自家的小九,一脸的情真意切,“爷,安贵人对您也算是痴心一片了。”回头想想,“您也挺厉害的,就这一回,她就怀上了。”
她跟钮钴禄氏可没有接触,人家是凭真本事怀上的。
四爷不知道怎么说,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你还打趣爷?”
说实话,皇家可没有什么杀子的先例,便是钮钴禄氏腹中的孩子还没成型,四爷也不会对自己的血脉下手。
“宋氏也是个棒槌!”
顾盼就说了,“也不算是打趣吧,只这事儿爷可得严厉的查,宫妃手里头有药,臣妾想想便睡不着。”又觉得宋氏怪倒霉的,“宋姐姐也是受委屈了。”
四爷一听,觉得受委屈的是自己才对!
便开口:“她能受什么委屈?那钮钴禄氏出来后,谁搭理了?还不是她自个儿想受旁人的吹捧,结果引狼入室?”
顾盼觉得还挺有道理,四爷又说:“还有,你就觉得宋氏受委屈了,没觉得爷受委屈?”
瞧瞧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甭管钮钴禄氏是啥人,人家也是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说这话可真欠揍!
只没想到顾盼这边月子刚做完,坐稳胎的钮钴禄氏就不甘寂寞了。
四爷便是再讨厌她,也想等着孩子出来再收拾,只可惜人家自个儿待不住。
九阿哥的满月酒上,钮钴禄氏养的容光焕发的出来,还特地坐在了宋氏的旁边,假模假样的,“多日不见,敬嫔娘娘的气色越发的好了,往日里是妾不对。”然后摸了摸肚子,“只妾现如今不方便,今儿便借着贵妃娘娘与九阿哥的光,以茶代酒,向您赔罪。”
宋氏气的脸险些歪了,一想到自己丢的这么大个人还被万岁爷训斥,心里就把她这婊里婊气的模样骂了个狗血喷头。
虽然但是,钮钴禄氏是既得利益者,肚子里还揣上了金疙瘩,人家也不在乎宠爱不宠爱的,保住命就行了。
“敬嫔娘娘对妾的大恩大德,妾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她对自个儿非常有数,当初既然能被送到庄子上还活着进宫,就说明万岁爷没把她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