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脸蛋上轻轻拍了两下:“乖乖的,啊?”
将她向地上一丢,拍了拍手,转身去了。
玫若卿在身后目瞪口呆,俏脸阵青阵白,果然一声也没敢再吭。
我一阵风似的冲回自己的寝殿,金盏正在里面收拾打理,我不待她说话,就说:“金盏,帮我把太子殿下送我的东西都归置一下放在这袋子里。”将一个储物袋放在床上。
金盏一头雾水,但她还是很听我的话的,立即快手快脚地帮我收拾,我自己也收拾。
这段时间帝紫烨虽然陪在我身边的时候不算多,但他送我的东西还真不少,贵重的,灵巧的,漂亮的……林林总总的一大堆。
好在这些东西就摆在殿中各处做摆设,收拾起来也容易。
不足一刻钟,东西就全收拾利索了。
“完工!”金盏将最后一件小物事放进了储物袋,递了过来打趣:“阿绛,你是想把这些东西珍藏了随身带?”
我没接,只吩咐她:“这个先放你这里,待太子殿下来了,你转交给他。”
金盏睁大眼:“啊?不是,阿绛,你是和太子殿下闹小矛盾了?唉,小情侣之间有小碰撞很正常,但没必要把东西全还给他吧?那样多生分……”
我骤然回身:“金盏,听我话,嗯?”
我第一次面对她时身上带威压,金盏吓一跳,下意识小鸡仔似的点头:“好!”
我在她肩头拍了一拍,转身就出去了。
……
我去了三重天。
那里是天界的偏远地带,和妖界魔界兽界接壤,属于三不管地带,
所以这里的人员很混杂,各路人都有。
当然,这里的治安很不好,民风也极彪悍,动不动就打架斗殴,大家凭拳头说话,倒也简单明了。
我原先曾经来这里玩过,帝紫烨不喜欢这个地方,认为这里脏乱差,人野蛮。
我倒蛮喜欢的,因为这里有点像我曾经的妖界,可以随意释放天性。
更重要的是,这里大概灵气稀薄的原因,传音符在这里基本是废的,无法在打架的过程中呼朋唤友,只能凭自己真本事说话。
我找了个酒馆一头扎了进去,向掌柜的要了一个单间,又要了一坛酒几盘菜,坐在那里慢慢吃。
我在太子府虽然说的洒脱,放手的也干脆,但这心里也像被人塞了几块烧得通红的砖头,又憋又闷又痛又怒,还有一种一脚踏空的错觉。
有些妄想一旦执着数百年,那就成了执念。
当年我喜欢他,而他始终对我似近似远的,害得我心里像猫爪似的,本来对他的喜欢是五分,但因为他的态度,我对他的喜欢渐渐就变成了十分。
无论人或者妖都是如此,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如果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话,那就珍惜非常,会觉得非对方不可。
付出的越多陷入的越深,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写照。
当年他曾经向我承诺过,一旦飞升成功,他会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先飞升会在上界等我。
为了他这个承诺,我修了这个仙,独自挣扎了数百年,才得以飞升。
所以我上来后会拼命找他,会想和他在一起,哪怕知道他是天界太子,我和他的身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也以为可以克服。
所以他对我好时,我理所当然以为他会信守在下界的承诺,压根没考虑别的。
没想到终究是我太天真了。
我抬手灌了一杯酒,一时有些茫然。
我是为了他修仙的,现在证明这一段执着千年的喜欢是水中月镜中花,那我日后该何去何从?
我正头疼,忽听下面有些吵闹,还有女子的哭声。
我扶窗向下一看。
看到一对夫妻模样的人正在店门口争执。
那男子想进酒馆喝酒,那女子死死拉住他一只袖子哀哀地哭:“你不能再喝了,把钱给我好不好?孩子还病着,等钱治病……”
那男子终于不耐,提起拳头一拳轰在那女子脑门上,那女子一声痛呼,飞了出去,啪嗒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大哭起来,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那男子还不解气,怒喝:“哭!就知道哭!嚎丧呢!”又一脚踢过去!
他这一脚带了十足的劲力,如果踢实,这女子非要断几根肋骨不可。
我手指一弹,那男子这一脚就要踢在那女子身上,被飞来的一缕花瓣插中麻筋,啊地一声大叫,滚翻在地,抱着腿在那里痛呼。
那正大哭的女子倒吓一跳,爬起来蹲在他身边去看他的腿:“怎么了?”
那男子却一腔邪火无处发作,抬起另一条腿来将那女子踢翻在地:“你个扫把星,都怪你!从娶了你老子就没碰到过好事,天天嚎……”
那女子被踢得吐了血,她几乎要崩溃了,难得硬气一回:“陶宴,我受够了!当年我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嫁你,以为你会对我好,却没想到……孩子你不管,钱你不挣,天天就知道喝喝喝!你嫌弃我娘俩是不是?!那好,我娘俩这就走!”她爬起来大哭着跑了。
那男子坐起身来,腿上还沾着那丢出去的那个花瓣,他环顾周围一眼,似乎想骂什么又忍住,低头将那瓣花拍掉。
他是练家子,应该是看出来丢他花瓣的人功力远远高于他。所以只能吃这哑巴亏了。
周围的看客显然有认识他的,催他:“陶宴,你去哄哄嫂子吧,她跟着你也不容易,一直尽心尽力侍候你侍候孩子……真让她走了,只怕你再难找到这么对你好的媳妇儿。”
陶宴不动地方,嗤地一笑:“她真走?呵呵,她舍得老子么?当年她可是哭着喊着非嫁给老子的,老子就算把她双腿打断,她也舍不得跑的。放心,她就算真走了,也会乖乖再滚回来的。”
“老陶,这次不太一样啊,我觉得你最好去找她,给她陪个不是……”
“不去!惯得她毛病!走,走,我们进去喝酒,别让那败家娘们败了兴致。”陶宴站起身来,和他的狐朋狗友进店了。
我缓缓坐下,狠狠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为何,我从那女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呵呵!
……
百花司内。
帝紫烨站在那里,金盏恭恭敬敬将那个储物袋递上来:“殿下,这是我们浣花使还给您的,您查查看,看可少了什么东西。”
帝紫烨面沉如水,他并没接,淡淡说了一句:“先放这里,放心,她只是使一使性子而已,回来她还会要的。”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贴身侍卫正等在外面,躬身低声询问:“殿下,是否让属下派人找一找她?”
帝紫烨足下略一顿:“不必,让她使一使性子也好,等气消了她会自动回来的。”
他不信她会真的放手,她执着了他千年,岂是能说放就能放下的。
第42章 反了天了 小娘子喝了多少酒?
阿绛, 我是太子,我有我的不得已。我相信你能想明白的。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腰间的传音符亮了起来, 他接起, 那边传来娇脆的女声:“紫烨,你在哪里?你说明日陪我回龙族拜见我父母, 你还能去么?”
是龙族的公主, 他正牌未婚妻龙吟霜。
帝紫烨轻吸了一口气, 声音里隐隐带了温柔笑意:“当然能去。阿霜, 明日一早我就去找你, 不早了,乖乖睡。”
“好, 你也及早歇着。”龙吟霜也嘱咐了他一句, 就挂断了传音符。
帝紫烨微垂了眸子, 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阿绛也能和吟霜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也能少了很多烦恼。
龙吟霜一直知道她的存在的, 却聪明的从来不问。这次合宴上表现也落落大方, 不该问的一律不问。让他省心不少。
明日按规矩, 他要送龙吟霜回龙族, 顺便给未来的岳父岳母送上礼物, 这是早就说好了的,自然不能更改。
至于花绛,就先冷处理吧。
等过几天她气消了,他再好好哄哄她也就完了。
……
“帝君,她在喝酒……”
“帝君,她去歇息了,住的最好的客栈。”
“帝君, 她又在喝酒……”
“她还在喝,属下发现她酒量是真的好,今天已经喝了三坛子了,要的还是最烈最好的仙女红……”
青燃宫内,青燃帝君端坐在一个玉蒲团上打坐,身边的传音符中时不时传来九婴的报告。
他的属下联系的传音符是特制的,除非进禁地,其他无论什么地方也无法屏蔽他们的传音的,三重天也不例外。
离那次的太子合宴已经过去了两天,而九婴报告回来的消息实在是乏善可陈,被监视的人除了喝酒就是睡觉,让九婴无聊的都要打瞌睡了。
“今日可有人想找她麻烦?”青燃帝君询问。
“没有,那些不安定的登徒浪子已经被属下清理干净了,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帝君,您要不要来一趟看看?她现在正在失意阶段,需要人安慰。这个时候一般女人最脆弱,也最容易拿下……”九婴问。
青燃帝君声音淡淡的:“她不是一般女人。”
九婴:“……”好吧,帝君说的都对。
一盏茶的时间后,九婴的传音符再次自动接通,他家帝君的声音起伏不大:“她还在喝酒?”
“是啊,还在喝,这已经是第四坛了!她的酒量真豪!”
\"阻止她!”
九婴一呆,发愁:“帝君,您嘱咐我们暗中看着她,不能出去暴露身份的……她很有个性的,连店掌柜都阻止不了她,刚才店家也怕她喝出事来,曾经不想再卖给她酒的,结果她直接用钱砸,花三倍的价格买酒,那店掌柜看在钱的份上跪了。早知道当日就不替她出那买剑的钱了。那时她明明已经穷光蛋了……她如没钱了肯定没法再喝酒……”
青燃帝君截断他:“那就让她没钱吧。”
九婴眼睛一亮:“是!”
……
我在那小酒馆里喝了两天的酒。
我这人有个毛病,每次碰到难以解决或者难以决断的事时,就会去喝酒,喝个酩酊大醉睡一大觉后,等第二日酒醒过来,我通常就能找到解决的法子或者做出决断。
但这次有些邪门,我第一天喝酒大概喝的酒不够,第二日早晨起来我依旧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于是,我又跑到那小酒馆去喝。
这小酒馆地方虽小,但他家的酒是真地道,够辣够烈,喝一口下去就像吞下去一口火,正好能暖一暖我感觉冰凉的胃。
我喝了一坛又一坛,已经饮了四坛酒下去,我脑子依旧清醒的很,随时能走一趟剑法的那种。
没办法,还得喝!
于是,我一拍桌子让店掌柜再上一坛酒上来。
片刻后,那店掌柜不情不愿抱着一坛酒过来了,放在我的桌上,有气无力地道:“又一坛仙女红!承惠,二十仙币。”
他家的酒是概不赊账的,酒到钱也得付给他才行。
我低头去袖里摸钱袋子,这一摸却摸了个空,我的钱袋子不翼而飞了!被谁偷了?
我拼命思索刚刚谁靠近过我这张桌子,但这小酒馆生意很兴隆,桌旁常常人来人往的。
我还真没注意都有谁路过了。
不过,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我袖中把钱袋子摸去,也是好本事!
那小贼钱到手肯定跑了,我的钱袋子铁定找不回来了。
可恨我所有的钱都在那一个袋子里——
我的手在袖子里拿不出来,那店掌柜看出来了,眼睛一翻:“客人没钱了吧,那就没有酒喝。”抱着他那坛子酒又回去了。
我怒,酒意上头,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谁说老子没钱的?!你等着,老子这就出去找钱!”大踏步走了出去。
我在大街上转了一遭,也没找到生钱的道。
我先去了赌场,我的赌术还是很拿得出手的,十把九赢。当日在下界的时候,我曾经是赌场的常客,后来跟在帝紫烨身边,他讨厌人赌,我自然也就把这习惯改了。
现在想想,我为了他做出的改变真是太多了。
现在我既然和帝紫烨断绝了关系,自然不必再遵循当初和他的约定,所以我没钱了第一时间就奔去了赌场。
奈何这里的赌场需要现金交易,不允许赊账,而我现在身上一文不名,连初时赌金也拿不出来,只能出来。
我在街上又溜达了一个来回,在一家有着青色兽头为屋脊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那是个颇为庞大的院落群,大门敞开着,两边站有虎背熊腰的守门人。
走到这门附近的时候,就能听到里面不是一般的喧嚣,似乎有很多人在里面在狂欢。
我看了看门匾,上面有三个大字——雄斗馆。
我心中一动,我是知道这种地方的,类似于人间的比武馆,拳馆,里面有看客有比武的武师,看客出钱赌输赢,赢者可得一大部分钱,输者有可能丢掉一条命。
我握了握拳头,我正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那去里面比一场也不错,又能挣钱还能泻火……
我抬脚就向里走,被守门人拦住:“这里是男人才能来得地方,女人走开,走开!”
“我是来斗武的。”我不动窝儿,耐心解释。
无奈那守门人压根瞧不起我:“你?开什么玩笑?瞧你娇怯怯的弱鸡似的,这里面的斗者凭得可是真本事,你以为撒撒娇就能赢一把……”
他话没说完就被我提着衣领怼到了墙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手掌微微向下一按,那守门人胸口的骨头被我按得咯喀作响,他脸色瞬间苍白,冷汗下来:“你……您先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