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而且还带来了我最喜欢的荷花酥和莲子糖,我得少吃点,给夫君也留些。
不知道夫君今日还会不会早回来,办差是否顺利,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有些想夫君了。
太子表哥要娶妃,真是有些好奇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也不知道以小舒的脾气会不会真和太子动气,到时场面定是很热闹,若是能有机会进宫看看那就好了。
林梦秋写到此处,就忍不住的托着下巴开始回忆,太子到底为何会病逝。
可思索一番,却只记得太子出事,那段日子全京城都是人心惶惶的,就连父亲看着也愁容满面,对了,好似她有一回路过母亲的房外,听见父亲说了一句可能是毒,却无证据的话。
当时林梦媛已经嫁到了王府,太子和皇后连着出事,父亲这是为了让母亲不要太过担忧。
难道真是毒吗?林梦秋头次如此的懊恼,若是前世能多关注些朝中时局,也就不会如此被动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想要多帮帮沈彻,太子若是能不死,可能很多事情就会不同了。
也不知道他们上次遇伏的事,沈彻有没有查到眉目,或许想要害沈彻的和害太子的会是同一人……
林梦秋回过神来,也没了心思,又在簿子上写了几笔,正打算要收起去洗漱休息,便听见身后传来了动静。
便是不去看,她也知道,是沈彻回来了。
他边往里进来,边好奇的看她:“在写什么?”
怎么今日这么早回来!她从来没有反应的如此快过,眨眼间就将小簿子合上压在了账簿的下面,慌乱的转过身想要挡住桌上的东西。
而后要去穿鞋下榻,就被沈彻给拦了,“刚刚看红杏准备了糖水就知道是你腹疼,下来做什么,好好坐着。”
他的眼尖,自然发现了林梦秋的小动作,而且也看到了账簿下面好似是压了本什么东西,但因为她的动作太快,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只能猜测是本浅黄色的簿子。
至于具体是什么,又写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其实是个没什么探究欲的人,尤其是别人的隐私,他根本就没有兴致知晓。
可若这个人是林梦秋那就不同了,她又有什么事瞒着他?
林梦秋慌乱极了,沈彻虽然已经知道她是林梦秋,但小簿子里藏了太多她的小秘密,她的情窦初开,她的胡言乱语,这是绝对不能被人看见的东西。
尤其是不能给沈彻看到。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我让红杏去厨房瞧瞧。”林梦秋脸色有些白,鼻尖都挂着细汗,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沈彻见她脸色这么差,也没空去管她在藏什么东西了,靠近长榻后,将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动作轻柔娴熟的为她揉着。
“别瞎忙活了,乖乖坐着别动,我已经用过晚膳,糖水喝了吗?汤婆子怎么没准备。”
这是他第三次碰上她来癸水,头次时两人还未心意相通,以为她是撒娇做戏,但也忍不住的让人准备了糖水。
第二次是在回京的路上,沈彻是头次知道癸水疼起来会如此凶险。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在大夫那学了如此照料癸水期间的女子。
林梦秋时刻注意着桌上的簿子,又要分神在沈彻身上,额头的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流。
“知道你怕热,但这几日也得忍一忍,不能用冰,晚上我抱着你睡,就不会这么热了。”说着将她额头的汗拭去。
沈彻身上凉,既不怕冷也不怕热,按理来说是再舒服不过的天然冰山,可有的人手脚不听话,每回到了最后,再凉冰冰的身子也会变热。
林梦秋被他沈彻这么揉着,还真是放松了许多,乖乖的靠着答应着他说好。
等看着她把糖水喝完,面色没那么难看了,沈彻才松开手掌,目光无意识的落在了炕桌上。
“方才在做什么?如此的入迷,连我进来了都没发现。”
“没,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在看账簿,东西堆积的有些多,一时看的没了头绪,这才没注意夫君回来了。”
这话骗三岁孩童还差不多,沈彻自然是不信的,但见她紧张的开始扯衣袖,好好的衣袖被她无意识的凝皱,就不舍得逼问她了。
反正两人之间也没什么秘密,以她的性子,有事早晚都会憋不住,主动与他说的。
“若是没头绪就放一边,明日我让人来帮你,绝没有因为这个害得你头疼的道理。”
林梦秋也没骗人,确实账簿又多又乱,再加事情也多,这才会毫无头绪,见沈彻并未怀疑,她才偷偷的松了口气。
赶紧继续转移话题:“我让下人去准备热水,这会先替夫君更衣。”
沈彻嗯了声,而后转着轮椅往卧房内走,林梦秋手上动作极快,他一转身,就把小簿子塞回了炕下的柜子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紧接着也未停顿,就快步的跟了上去。
等沈彻换好里衣再出来时,就发现账簿下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挑了挑眉露了个浅笑。
平时也不见她如此机敏,还真是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了,真不知该夸她还是笑话她好。
沐浴梳洗过后,两人才剪了烛心躺上了床。
不用沈彻说,林梦秋就掀开被子钻进了他的怀里,没有冰山的日子实在是太过煎熬了,她得离他近点才行,全靠他续命了。
两人这会都没什么睡意,而且也难得沈彻不能胡作非为,就靠在一块说话。
“夫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案子已经有眉目了?”
“有了,捕猎便是如此,不能一直逼得太久,需要松紧得当,才能让对方放松警惕,一击即中。”
“夫君真是厉害,那应当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我也能每日见着夫君了。”
林梦秋听不懂这么高深的东西,只要明白已经有眉目就够了,说着就感觉到小腹又是一阵抽疼,但刚觉得疼,沈彻的手掌就覆上开始揉着。
想着她不舒服,就与她说些开心的,以此来分散她的疼痛,“今日可是一切顺利?”
“很顺利,还和小舒说了好久的话,只是夫君也不提早和我说一声,害得我担惊受怕了许久。”
“说了不就没惊喜了。”
确实是个好大的惊喜,“对了,我听小舒说,太子表兄要选妃了,她也要进宫。”
“嗯,他的年岁也不小了,早就该选妃,只不过被他自己一拖再拖,终于拖到姨母的耐心耗尽了。”
比起太子的婚事来说,她更关心太子的身体,就状若无意的关心道:“之前好似看太子咳嗽,也不知道好些没有。”
“别担心,他但凡咳一声,太医院上下都要跟着抖三抖,早就没事了,不过是他自己拖着不肯好。”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会有人拖着病不好的吗?
而且照沈彻的说法,太子的身体有很多人关注着,又怎么会突然出事呢,这其中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林梦秋也不敢问的太多,生怕被沈彻察觉出来,只能问了两句和选妃有关的事。
“这么关心姓施的?”
沈彻这是误会了,以为今日施绾舒来,说了些什么,才让她如此的关注,便随口的问了句。
林梦秋正愁没理由,听沈彻这么说,便顺着他的话点头说是。
“想知道也简单,正好你回京之后还未进过宫,明日递个帖子进宫,想必娘娘也想找人说说这事,你便去陪陪她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没准她还能从中知道些什么线索。两人亲密的说着话,林梦秋被他揉的舒服,就有些困了,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他的体温比她低,抱着正合适。
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沈彻却是还没睡意,轻柔的拢着她,将人搂进怀中,想着沈景安的事,也有些没头绪。
但再过两日,他这边就能收网了。
只是,林梦秋瞒了他什么事,那一闪而过的簿子里,又藏了什么秘密呢?
第二日,还不等林梦秋往宫内送帖子,皇后娘娘便先派人来召她进宫了……
第66章 装病的太子(抓虫)……
曹皇后原是召林梦秋当日进宫, 但听闻她身体不适,这才改了日子,恰好与宴请闺秀们是同一日。
就在林梦秋为担心会不会撞上施家大姑娘时, 就收到了小舒的信笺,说是施绾云不慎外出时摔了一跤,腿受了伤, 虽说没什么大碍,但腿脚不便也没办法进宫了。
这一跤简直将她的燃眉之急给摔解了,不免让林梦秋有些怀疑, 真的会有这么巧合吗?谁都不摔,偏偏摔的是施绾云。
可小舒和沈彻都不承认, 她也只能当做是巧合,除了施家, 京中无往来过的人家, 也就没人会认出她来了, 可以安心的准备进宫。
过了月事的前几日,林梦秋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进宫那日早早的梳洗更衣,换了件略微华贵的牡丹红纹正装,先去春熙堂给老太妃请过安后,才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看着林梦秋出了院子, 陈悦瑶陪着老太妃捡佛米抄经书, 回想起她身着绫罗的模样, 一时有些恍惚。
奶娘让陈悦瑶听陈氏的话, 可她对这位只见过几面的表姑母没什么感情,也觉得她的眼界太低,既然当初是她自愿嫁入王府为继室, 就不该再存些不好的心思。
不管如何,王府比那处处冷眼势力,吃人不见骨头的陈家要好的太多,她又能管家,又是主子,太过贪心的去求别的,实在是有些糊涂。
要她说,就该抱紧老太妃的大腿,讨好世子妃以及世子,在王府享受不好吗?故而她总是下意识的想要讨好林梦秋。
就连那被外界传的凶神恶煞的世子,她也只是害怕,但更多的是想要讨好他,希望得到他的认可,以后才能留下不被赶走。
直到那日,她去替老太妃给施姑娘送礼,不巧的是她们两人正在房中叙旧。
王妈妈说要叩门进去,陈悦瑶赶紧拦下,只说她不急,不要耽误了她们谈话。
王妈妈只好让她到侧间坐着歇会,陈悦瑶又是浅笑着摇头,方才进院她可是都瞧见了,外头皆是手握兵刃的侍卫,这个院子虽然瞧着不大,却别有洞天,甚至比春熙堂还要精妙。
这样的地方,没有得到林梦秋的首肯,她不敢乱动,“还是不了,我为老祖宗送东西,不敢误了老祖宗的大事。”
外头的日头有些晒,陈悦瑶就傻愣愣的站在廊下,还是王妈妈拉着她到了阴凉处躲避,她晒发红的脸才好些,而手里捧着的木托盘却是怎么都不肯放下。
王妈妈见她如此小心谨慎,也就不再劝了,让小丫鬟为她搬了把椅子,自己躲回了侧间去避暑气。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隐约的听到了房中传来的声音,因为说话声时响时弱,她并没能听全里面说了什么。
但唯一能听清的是,声音应是房中那位施姑娘的,好似喊了世子妃林梦秋。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隔得远。直到后来又听到了一次,这回她听得真切,绝对没有错。
就是喊得林梦秋。
可世子妃明明就是林家的嫡长女,林梦媛,怎么突然又变成了林梦秋,林梦秋又是谁?
等到房门被打开,陈悦瑶心跳如鼓擂,甚至不敢看林梦秋一眼,恭敬的将礼物转交后,便逃也似的回了春熙堂。
至于这个秘密,她谁都没有说过。
“瑶丫头,这是怎么了,昨夜没有睡好?”老太妃已经捡完佛米,习惯性的将东西递给了身边的陈悦瑶,可许久没人接过,回头一看,才发现小丫头正在发愣。
陈悦瑶进府后,一向乖巧懂事,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老太妃很善解人意的关心着她,看她脸色不大好,还让她回去歇歇。
“我没事,只是想起过几日是母亲的寿辰,想着要不要送双亲手做的鞋袜回去。”
老太妃闻言拍了拍她的手,“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到时你一同回家住两日。”
陈悦瑶赶紧摇头说不必了,若是被母亲知道,为了给她过寿自己而离开了王府,母亲定是会生气的。
她打起精神不再胡思乱想,而后陪着老太妃用膳听话本,等到午膳时,听老太妃问丫鬟世子妃何时回来,就装作无意的陪着夸起了世子妃。
“梦媛是个顶好的,你看她不仅要照顾彻儿,还将府上之事也料理的如此好,真是老天开眼,给彻儿送了个如此好的媳妇。”
“世子妃样样都好,只是悦瑶有些奇怪,来了这么久,好似从未见林家有人上门走动。”
说到这一点,老太妃也不怎么高兴,林家确实是小门小户没什么规矩,喜事之后便是节气也很少走动,她给足了面子每次都送礼过去,得到的也只有简单的回礼。
“真不知道这亲家是如何养出梦媛这般乖巧的女儿来的。”
“老祖宗也别放在心上,听闻世子妃母家并非京中人,许是规矩不如京中全乎,对了,世子妃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好似也不见来往。”
“是有个妹妹,我记得是叫梦秋吧,之前听梦媛提起过,说是进京就病了,送回苏州外祖家养病了,倒是没机会见面,想来也是个好孩子。”
陈悦瑶心中不禁咯噔了一声,真叫林梦秋,而且还这般的巧,人不在京中,这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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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林梦秋已经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外,马车软轿边随处可见穿着华丽衣裙的小姑娘,一看便知都是今日来赴宴的。
见她下了马车,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了过来,在看到她的容貌时,都有些惊艳,不仅在想这是谁,甚至其中还有些猜测和不善的目光。
但好在她刚下马车没多久,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便匆匆赶来,恭敬的上前给她行礼,引着她往坤宁宫去。
这是林梦秋第二次进宫,已经没了头次的慌乱,可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规矩的跟在太监身后,偶尔用眼尾的余光打量着这座威严华贵的皇宫。
等到了坤宁宫,曹皇后早在等着她了。
上次来时,她闻到了佛香,觉得有些奇怪,此次进殿她就注意了下,还是有佛香,不知娘娘是否在偏殿设了佛龛,味道不重,有股淡淡的檀香。
可她有次无意间的问了沈彻,他也说娘娘并不信佛,那这若有似无的香味是从何而来的呢?
林梦秋迟疑了片刻,才跟着宫女进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