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听了觉得这倒也有可能,药是备好了放家里以备不时之需的,谁知道备久了会不会失去药效。
“你家老爷没耍酒疯吧?”魏老太有些担心,既担心儿子借酒行凶,又担心仙女施法把儿子怎样,上次她可是见仙女拿那法器一指,那黑衣人就倒了的。
斗雪想起府门外的画面都脸红,“没有,老爷说夫人是他的夫人,夫人说冷,老爷立马牵着回屋了。”
魏老太看丫鬟这神情就知道两人又在府门口你侬我侬了。
魏老太悄悄问,“哪个屋?”
“老爷那屋。”斗雪说。
魏老太露出一个欣慰的眼神,她得去看好平安,别叫平安去打扰他爹娘。
安觅是第一次进魏大人的屋子,屋里陈设文雅,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床头前放着张雕花圆凳,圆凳上放着“大学”、“论语”两本书。
安觅正看着,前面的魏大人忽然脚打脚,拉着她往地上倒,猝不及防,她整个人跌在他身上。也许魏景和哪怕是醉酒也想着护她,扶着她的腰没叫她摔疼。
安觅没想别的,只担心他胳膊上的伤,正想拉他起来,却被他搂住腰,往身上一带,抱住不放。
“觅觅……”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称呼,从他嘴里喊出来好像带了股缠绵。他的眼神不知是因酒迷离,还是因她而迷离。
安觅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他醉,还是她醉了。
男人的手覆上后脑的刹那,她没躲开,男人微微压下她的头,温软带着酒香的唇贴上来的刹那,她要是躲也能躲开。
或许是他眼中的星光太美,她沦陷了。
魏景和先是轻轻触碰,渴慕太久越是小心翼翼,连垂下的长睫都在颤抖。
然后,他温柔的,辗转反侧,犹如那个无数次令他辗转反侧的梦。
两人收着的气息慢慢放开,深深交融在一起……
许久,魏景和才停下来,抱着她平复呼吸。
安觅咂摸嘴,有点麻,尽管魏大人很温柔了,但架不住时间长。
半响,她抬头看魏大人,“魏大人,我是谁?”
“自然是我夫人。”魏景和含笑望着她说,狭长深邃的眼里有着还没散去的欲色。
“还醉着呢。你到底是仗酒行凶,还是仗伤行凶?”安觅戳戳他胳膊上的伤,起身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我找药给你重新包扎。”
之前她特地从平安宝箱里拿了瓶碘伏让魏景和放屋里,叮嘱他若是要自己上药的话就先用碘伏擦一擦消消毒,所以他屋里肯定有药和纱布。
安觅先从亮格柜开始找起。这是柜子和架子集为一体的家具,架格在上,柜子在下,架格方便放置器物或者书籍,下面抽屉和柜子可以存放日用杂物等。
安觅打开抽屉,没看到药,倒是看到里面有一幅卷轴。
这卷轴很熟悉,是当时当游戏玩时一直以伏笔存在的画像。知道事情真相后,安觅知道那上面的画像八成是她,但她从一开始被勾着,自然是想看看那幅画到底是什么样的。
安觅回头看了眼闭上眼的魏大人,拿起来画像,解开绳子。
魏景和还回味着方才的美好,久没听到动静,眯开一只眼去看,就看到收起来的画正被安觅打开。
魏景和:!!!
他完全顾不上醉不醉的了,一骨碌爬起来。
安觅正要打开,一只手伸过来阻止她。身后也贴上来一副结实的身躯。
“这不是什么好画,不值得你看。”
安觅要是这时候还不知道他装醉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她气笑,“不醉了?”
魏景和轻咳,“约莫是那醒酒丸时好时坏。”
安觅被他这不要脸的借口逗笑,“那待会可还会失效?”
“我也不知。”魏景和看着她说,完全有点无赖了。
安觅伸手去拿画,他抬手避开。
她眼眸一闪,昂首去亲他,趁他怔住的时候把画抢过来,躲出老远,把画打开来看。
画里画的的确是她,不得不说,魏大人画技精湛,将她画得很传神,这一看就是刚完事披衣而起的画面,精致的小脸红润得不行,连唇都饱满了几个度,眼中是又气又笑,估计是被折腾狠了。
想到还没得知事情真相前,他心里孩子的娘也是她,安觅莫名满足。
由始至终,他的心里不曾存在过哪个女子的痕迹,一直都是她,不管是梦里的,还是以为的那个瘦马。
安觅笑着看向他魏景和,“魏大人,这画像如何来的?”
魏景和万没想到她会用美人计,藏起来不想叫她看见的画,就这般被她瞧见了。
他有些难为情地走过去,顺便接过画卷起来,“这是那个系统说为了叫我相信平安是我的孩子,便让我梦见前世你我洞房花烛的画面。”
就知道是系统搞的鬼。
“魏大人这画,画得挺传神啊。”安觅调笑。
“梦里,只这个画面能看清你的脸。”魏景和一脸正经。
“没看清脸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安觅挑眉。
“觅觅当真想知道?”魏景和再也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呢喃着贴上她的唇,“我告诉你。”
有些东西一旦尝过便会上瘾,不可自拔。再加上今晚吃的是羊肉火锅,身子被拱出火,此时最想要的人就在怀里,这么甜,这么暖,这么软,圣人都难以克制,何况,他非圣人。
安觅也不是矫情扭捏的性子,既然接受了便不会端着。两人明明都是新手上路,却像是过招似的,你来我往,你追我逐,将魏景和体内原本就躁动的火燃烧到最旺。
不多时,魏景和的手攀爬过高山,最终在要扯开她衣带的时候停下,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觅觅,择日成亲可好?”他声音沙哑。
“我不是已经是你夫人了吗?”安觅扭过脸来,与他对视,精致小巧的脸上泛着诱人的红晕,气息不稳,声音也软软的。
“那是对外的说法。我要许你三媒六聘,叫天下人亲眼见证,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魏景和抚上她的脸,眼里还带着压抑的暗色。
安觅既然一开始没抗拒他,后来也没反感,自然是接受他了的。
她的手故意一点点滑入他的衣领,“不成亲就不碰了?”
魏景和呼吸一重,抓住她的手,“万一平安的妹妹等不及来报道,不妥。”
安觅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考虑到了,想起她二哥连那啥套都给她备了一堆,忍不住想捉弄他,“其实……”
她贴到他耳边耳语,魏大人的表情呆若木鸡。
这世上竟还有这般神奇的东西,她那个世界是得多富足才有人有闲心钻研这个。
回过神来,他点点头,“这个不错,可以留待以后。你,也留待洞房花烛夜。”
安觅:……她觉得她提前把自己给坑了。
魏景和见她呆住,笑了笑,翻身将她抱在怀里,发出喟叹,“觅觅,我想,那一世,我定是爱极了抱你满怀的模样。”
“手不疼?”安觅轻轻戳他伤口。
魏景和嘶了声。
安觅笑了,找出药和纱布来重新给他包扎。
她没有那一世的记忆,但她知道,这一世,为他动心,不是因为平安,而是因为他的确有这个魅力叫她喜欢。
魏景和到底是真的喝了不少酒,哪怕醒酒丸见效,脑子也有些昏沉。
安觅还去冲了杯蜂蜜水给他喝下,作解酒用,没多久,他便沉沉睡去。
……
翌日,魏景和醒来就听闻母子俩跑到府门外去堆雪人了,想到昨夜发生的事,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人。
昨夜的雪又下到半夜,醒来平安就迫不及待拉他娘堆雪人,去年他堆的时候娘只能在脑子里看着,如今娘也可以和他一同堆了。
崽崽的心愿,安觅自然是要满足的。母子俩穿戴妥当,从院子里堆到府门外。
魏景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府门口的两座石狮子旁多了两个大雪人,比去年他们父子俩堆的好看多了。
雪人的脖子上还系着红色纱巾,连手都寻的是分叉的树丫,头上罩个小箩筐做帽子,扣子用切开的红薯安上去,眼睛用煤球,鼻子一样用红薯做成的,嘴巴用树支弯成笑脸弧度。
“娘,还差一个平安。”
平安看看左右两边大大的雪人,觉得一个是爹爹,一个是娘,还得有一个平安才行。
魏景和一听,也来了兴致,“没错,一家三口,哪能缺了平安呢。”
安觅玩得太投入,听到魏大人的声音,才发现他来了。
“爹爹!”平安见爹爹醒了,欢快朝他招手,“爹爹,快来看,这是我和娘堆的哦。”
“嗯,爹爹看到了。你娘堆的雪人的确比爹爹堆的好看。”魏景和过去,隔着手套捏捏他的手,“手冷不冷?”
“不冷,平安戴了手套。”平安说着又去捏一个雪球给他爹看。
魏景和走到安觅身边,许是昨夜两人已那般亲密过,他极为自然地拿掉她手套,握住她的双手,“从院子里到外头都是雪人,玩多久了?”
双手被魏大人干燥温暖的手包裹住,安觅心里也暖暖的,“也不是很久,难得平安想玩。”
“你太惯着他了。”魏景和说。
安觅就似笑非笑看他,“说得好像你不惯着一样。”
想当初,是谁对崽崽千依百顺的。
魏景和轻咳,“那是他还小的缘故。”
“平安现在也小。”在她心里,平安可永远是她萌萌哒的小崽崽。
“娘,快来!”平安已经捏好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哎!”安觅赶紧过去。
魏景和追上去把手套给她戴上,也跟着蹲下一块捏。
府门口的雪都被扫到两边,知道自家少爷和夫人要堆雪人,下人们还特地弄成雪堆好方便他们堆。
一家三口很快又堆出一个小雪人,可是,到该放哪的时候,平安为难了。想跟爹爹一边,也想跟娘一边。
魏景和看他皱眉纠结的可爱模样,再看看孩子他娘,笑着在平安耳边悄声说了句。
第94章
平安眼睛一亮,又哒哒跑回雪堆旁继续堆。
“平安乖,不堆了。”安觅见他还要堆,就出声阻止。崽崽玩雪玩上瘾了。
“要堆的,平安还要堆一个妹妹。”平安头也不回,小手滚一个小雪团,堆妹妹比堆他自个还要认真。
安觅:……
安觅看向魏景和,对上他温柔的笑脸,伸手就捞了把雪捏成团砸过去。
魏景和伸手接了个正着,带着笑走向她,“找个日子,我正式拜见岳父岳母?”
“在他们看来,我过来才两日就被你拐跑了。魏大人,你确定真的要拜见?”安觅伸出两根手指晃给他看,戏谑地说。
连她也意外自己竟然沦陷得这么快,应该也是因为有之前玩游戏打底的缘故,有了那么一个了解的过程。
“那是自然。说了要三媒六聘的,怎能越过你爹娘去。”魏景和握住她的手指,神色坚定。
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这一点,安觅从未怀疑。
从他知道平安是他孩子,甚至仅凭一个梦,都不能百分百确认的情况下,还在那么艰难的日子里把平安拉扯大,就足以证明他多有担当。
“你放心,我定会让岳父岳母接受我的。”魏景和以为她担心他过不了她爹娘那关。
前面有过几次交谈,对方有些强势,却也情有可原,那边世界的确是胜过这边许多。若双方互换,他也会不舍得让自个的孩子或孙子到一个贫穷落后的世界吃苦。
这点安觅相信,魏大人不打没把握的仗。光魏大人用到手的爵位给她换丹书铁券,这已经让她妈嗷嗷叫了,她妈这关一点也不难。
“魏大人,用爵位给我换丹书铁券是不是同时也在刷我爹娘的好感度呢。”安觅想起这位可是未雨绸缪的主,笑问。
魏景和轻笑,“不是。不过,也想叫他们放心,我能护好你。”
安觅眼眶微热,他是一开始就把她放心上,才会连她家人一起考虑了。
有了这丹书铁券,三次的免死机会,只要她不作死,谁也能耐不了她。
如此,她家人那边的确是放心了,而她也可以继续肆意地活。
由始至终,他从没想过让她融入这里,改变自己。
很块,平安就在他的雪人旁边堆了个比他还小很多的小雪人,迈着小短腿跑回府里,没一会儿又跑回来。
平安先把小枝丫插上,再从小挎包里拿出他收到过的黑玛瑙珠子给妹妹做眼睛,红玛瑙做鼻子,还把他那个小雪人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也给妹妹围上,想了想,还差肚子上两颗扣子,平安挠挠头,也从他那雪人身上扣出红薯来给安到妹妹身上。
最后,还差顶帽子,他干脆就把头上的帽子脱下来给戴上。
“爹爹,娘,妹妹堆好啦!”平安拍着手上的雪末,越看越得意,也不纠结要把自己放爹爹那还是娘那了,他和妹妹在一块。
安觅抬头看去,被崽崽这艺术天分给惊呆了。
他还知道妹妹比他小,就堆得比他那个小很多,再看上面用来做眼睛鼻子的东西,好家伙,可真舍得,这么一看,倒是更逼真了。
“平安往后定是个疼爱妹妹的哥哥。”魏景和走过去,摸摸平安的小脑袋。
“爹爹,何时有妹妹?”平安昂头期待地问。平安一直是最小的,有了妹妹,他就是哥哥了,可以保护妹妹。
魏景和看了眼安觅,“那要看你妹妹何时愿意来咱家。”
“妹妹,你快点来家,哥哥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你。”平安就回去对着雪人说。
安觅瞪魏景和,“这样馋我崽崽,魏大人自个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