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觅看着这羊,过了干旱和雪灾,瘦得没几两肉了。可以的,系统连送上门的猎物都那么符合时下。
屏幕上忽然弹出vx信息提示。
追夫火葬场:觅觅,你上热搜了
安觅点开微博一看,是慈善基金会的事。
前几天因为一明星捐款的事上热搜,引来大批粉丝跟着捐款,最终果真被人举报基金会有圈钱嫌疑。她这个基金会发起人积极配合调查,除了基金会账户往来明细外,还甩出名下财产,霸气回应,反倒让基金会更火。
安氏也是好几代的老牌豪门了,安家的两个儿子又与其他富几代不同,愣是不稀罕继承家业,很有骨气地自打江山,如今也闯出一片天了。
老大在医药业遥遥领先,老二投资科研界,听说近两年刚开了个科研公司。这家基金会等于是背靠三大巨头。
圈钱?不存在的。
尤其是安家人的回应画风清奇。
安大哥听说了这事,捐出一大笔钱,并且摆上过往捐款明细,发文:圈到的钱有我安家捐出去的多吗?
安二哥就更直接了,“请封了基金会,别累着我妹。”
安妈安爸也直接,把早就立好的遗嘱甩出来,那上面赫然写着安家产业由女儿安觅继承。
更有许多小有名气的公司也纷纷甩出股东名册,证明安觅财力有多雄厚。
安觅又公开宣布基金会也自己成立团队,亲自给贫困山区的孩子救济到位,不假手于第三方,如此霸气,无意中圈了粉,让更多人往慈善基金会捐款。
于是,安家矿主上热搜了,背景大起底。
听说安家千金出生后,濒临破产的安家蒸蒸日上,再加上生下来就跟洋娃娃一样漂亮精致,从出生起就是安家的团宠。
#安家千金,现实中的团宠#
#基金会logo崽崽#
#安家千金秘密生子#
崽崽慈善基金会和安觅彻底火了。
安觅:……
所以说她最烦出名了,媒体到处捕风捉影,还是游戏里养崽崽好玩。
安觅再刷就没了,不是她哥就是她爸出手撤下了,她这个热搜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到底在网友心中留下了印象。
若是了灯大师在,一定能看到平安身上的功德金光真的闪瞎眼了,安觅更不知道她的出手才是导致这三只羊出现的原因。
——
战止戈从军营出来,在半道与妻儿汇合,一同启程回京,他是要回京过年的。
柳飞犹豫了会,还是决定上前告知在魏家发生的事,兴许国公爷还能补救。
战止戈听完脸色沉得吓人,握马鞭的手攥得嘎嘎响。
他自然也是不希望母子俩当真就此离心,所以刘氏提出要亲自来接怀远的时候他还是满意的,没想到一来就坏了和魏家的情分。
战止戈掉转马头,经过马车车窗时,怒声道,“刘氏,忠勇伯府净教你高傲自大了吗?当真是好教养!”
说完,他打马而去。
刘氏突然被骂,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贺嬷嬷从旁提醒。
“夫人,会不会是因为魏家?”
刘氏脸色一沉,觉得国公爷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居然半道上,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为一个小小农家给她难堪!
“柳飞,谁许你同国公爷乱嚼舌根了。”她怒问。
“回夫人,这是属下职责所在。”外面,柳飞在马上拱手。
刘氏恼羞成怒,国公府里,唯独国公爷的人她指使不动,发落不得。
怀远看了看面目狰狞的母亲,又看了看外面,想到平安弟弟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用怕惹人不高兴,好羡慕。
“母亲,孩儿想骑马。”怀远试着像平安弟弟一样说出心中想法。
“骑什么骑,也不看看你自个是什么身子!骑一次去半条命。”刘氏正在气头上,也懒得做样子了。
“父亲都是带我骑马。”
怀远跟平安待了一个月,见过魏家大人都听小孩的话,他也觉得大人该听小孩说话的。
还有,他身子骨已经好了,都不用吃苦苦的药了。他以为母亲看到定会很高兴,会喜欢他的。
“你父亲不知轻重,你也不知?果真是在外边跟野孩子玩野了,连母亲都敢顶撞了。”
怀远听过府里下人小孩被骂过野孩子,知道这不是好话,气哭了,“不许你骂平安弟弟,平安弟弟最乖,最好!”
“瞧瞧,还敢吼母亲了,不是跟野孩子学的怎会连国公府教你的教养都忘了。”刘氏已然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骂孩子身上。
怀远气得背过身去,抱抱平安弟弟给的魔方,捂捂荷包里的糖。
没关系,他喜欢平安弟弟就好。
刘氏本来就被战止戈气得不行,见孩子也因为一个小农家这般无视自己,上前一把将那破烂荷包抢过来丢出窗外。
怀远压根没反应过来,等看到荷包被丢出去了,眼眶一红,头一次像只小野兽一样凶狠地瞪着他娘。
“你还我荷包!那是魏奶奶给我做的!里面有平安弟弟给的糖!有大丫姐给的松子仁,有二丫姐给的小石子!”
“谁教你大喊大叫的!就这些个贱物也值得你对自己母亲不敬!怀里拿着什么,给我!”刘氏阴沉着脸朝他伸手。
“夫人,您消消气。”贺嬷嬷出声劝。
“哇!柳飞,我要父亲!我要曾祖母!我不要娘了!娘坏!”怀远抱紧怀里的魔方就冲向车外,他要保护好平安弟弟给的魔方。
刘氏吓得尖叫,“停车!”
马车紧急停下,刚到车头的怀远因为惯力摔出去。
刘氏看到这一幕,脑子一嗡,脑海里闪出国公爷怒气冲冲的脸,直接昏了过去。
外面,打马走在前头的柳飞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脸色一骇。
他想也没想,飞身过去以仰倒的姿势接住怀远,整个人重重撞在地上,滑出去好远。
幸好车夫也临危不乱控着马,不然差一点就要命丧马蹄底下了。
“呜呜……柳飞,我要回魏家,我不要回家了。”怀远惊吓过后,趴在柳飞身上,紧紧抱着柳飞哇的大声哭出来。
柳飞原本还担心他受惊过度,又犯病,看到他能哭就放心地昏了过去。
余下的人赶紧把人搬到后面马车里,怀远已经害怕他娘,打死也不愿再坐前头的马车,就坐在后面抱着魔方,看着‘睡’着的柳飞,眼睛上还挂着泪珠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贺嬷嬷扶着怀里的夫人,叹息一声。希望少爷年纪还小,过段时日就忘了这事吧,不然这母子俩当真成仇人了。
……
朝廷规定官员年二十八可放假过年,直至元宵后才会上值。
魏景和换下官服,走出县衙就看到战止戈打马而来,停在他面前。
一下马就给他拱手深深行了一礼,“明允,是内子的错,叫你家里人受气了,为兄在此跟你赔不是。”
魏景和刚要去扶的手顿住,想起第一次去镇国公府借宿。
他有自知之明,一个外男,还是小小县令,自是劳驾不了国公夫人过问,只是这也能叫他看出这国公夫人不是好相与的。
难怪平安的仙女姐姐要他早些位极人臣,让平安靠拼爹取胜。起码,若今日他不是七品县令,而是一国之相的话,那镇国公夫人也不敢如此轻慢他家人。
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战大将军,镇国公特地跑来向县令大人赔不是?
魏景和拱手回礼,“国公爷言重了,本就是门第不相当,是魏家高攀了。”
战止戈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行止兄到国公爷,一下子划清界线,哪怕是将军都比国公爷好呢。
国公爷,那是京里人因为他的位高权重而喊的。
“明允,是为兄娶妻不贤,为兄希望别因此伤了两家的情分。”战止戈说。
魏景和并没有因为堂堂镇国公亲自来赔礼道歉,而就此揭过,只淡淡道,“还请国公爷知晓,任何委屈平安的事,下官都不会做。”
那是他从小小的一团亲手带到这么大的,尤其是逃难期间更加可贵,平安又过于乖巧懂事惹人疼,如今好不容易让他放开天性了,怎舍得他再退回壳里。
他愿意,平安那仙女姐姐只怕会气得现身亲自来护。
战止戈从认识魏景和开始就知道他是疼孩子的,这也是他要急着回来赔礼的原因,起码要叫人知道他的态度。
不说怀远和平安玩得好,就说怀远可是因为魏家才治好的。若没有魏家,怀远可能一生都是个药罐子,镇国公府可不能忘恩负义。
“是,为兄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回去先替我向二老赔个不是,改日我再登门道歉。”
战止戈说完翻身上马离开,不给魏景和拒绝的机会。
魏景和拧着眉,担心家里,快步往家里走。
这路也是前几日才挖通的,听闻外头的路官府派人清出来了,村民们觉得过年是一年里头最大的事,哪怕这个年再贫寒,村里有亲戚的也想过年走一走,便也跟着清了路。
到家的时候,家里正在宰羊,处理狍子,忙得热火朝天,总算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氛。这大冷天的也不怕没法储存,但魏老太还是将一些腌制风干起来。
魏景和听到平安的小奶音从大房屋里传来,就知道他在那边玩。
他同家里人了解了下事情经过,微微躬身,“爹,娘,大哥,是我让家里人受气了。”
“高门大户瞧不起咱小门小户也正常,咱不必太放心上,顶多以后少些来往就是。”魏老头熟练地砍下一块块羊肉。
“就是,怀远要是来玩,我们尽管接待着,但是若是让平安去镇国公府,我可不乐意。”魏老太也表态。
战将军也是个好的,可惜娶了那么个女人,不像世家妇,世家妇哪怕嫌弃,表面也会做得叫人挑不出错来。当真是辱没了战家百年名声。
“无妨,爹娘不必为因为儿子委屈自己,再说,我也舍不得委屈平安。”魏景和当初也是佩服镇国公的为人才走得亲近了些,若是怕得罪镇国公而委屈家人,大可不必。
“这是妇人犯的错,若是镇国公拎得清,爷们该往来还是得往来。”魏老头道,没得因为妇人小孩的事影响男人的大业。
“镇国公知情后已半途折回同我赔礼,他还说改日登门拜访同你们赔礼道歉,叫你们别放心上。”
“不带怀远的娘就还行。娘一眼就能瞧出那高人一等的性子是骨子里的,改不掉。”魏老太直说。
魏景和点点头,小羊的叫声引起他的注意,他这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两只小羊。
“这也是国公府送来的?”国公府还送活羊?
魏老太一说到这就眉飞色舞,把事情经过给说了,然后看着大房方向,乐呵呵的,“这可是老天爷看不惯我乖孙被人欺负,给送上门的肉。”
魏景和倒不意外,上次在山上不就有兔子撞死在平安面前,让几只羊送上门对那姑娘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不知是谁教的平安,把家里有的稀罕东西一个一个数给怀远听,勾得怀远都舍不得走了。若是再皮一些的,铁定地上打滚了。” 魏老大也插上一嘴。
还能是谁,平安的仙女姐姐呗。
“怀远他娘脸色沉得啊,下次再见我倒想问问她,国公府的炕暖不暖和,地暖好不好使。”
魏景和也知道平安那仙女姐姐出了力,心里由衷感谢。
她可不单是平安的仙女姐姐,也帮了魏家不少。
平安从屋里听到他爹的声音,让二丫姐给他穿好鞋跑出来,一把扑上去抱腿,昂起肉嘟嘟的小脸,奶声奶气问,“爹爹,奶说你可以陪平安玩很久很久了。”
魏景和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睛,捏捏他的小脸,勾唇一笑,点头,“没错。”
安觅看到崽他爹这意味深长的笑容总觉得他对崽崽有什么预谋。
……
战止戈回到家听闻路上发生的事,没去看刘氏,而是着急去看怀远。
怀远坐在床上,闷闷不乐地玩着魔方,把魔方胡乱转来转去。
“怀远,父亲回来了。”
战止戈把孩子放到魏家后也就见了两面,之后就一直忙开采石炭的事了,如今见到面色和寻常人差不多,还长了肉的孩子,心里对魏家越发愧疚了。
虽然后来他也让人追加了米粮,但怀远这精气神可不是给吃饱了就能好的。
怀远一看到父亲,差点想扑上去,又克制住了,放下魔方,小心从床上下来,规规矩矩行礼,“父亲。”
战止戈看他这副模样,想到刘氏的行为,皱了皱眉,手放上孩子的肩膀,“听闻你从马车上摔下来了,父亲瞧瞧可有摔着。”
怀远以为要被父亲骂,听到父亲关心他,终于敢抬头看他爹,眼睛亮亮的。
确认他没事后,战止戈拍拍他尚还瘦弱的肩膀,“倒是有战家男儿的血性了,但这般伤人伤己的血性不要也罢。”
怀远低下头,他错了,摔下马车会受伤,柳飞也会受伤。
“你身子若是个结实的,今日少不得挨几棍子,可知?”
怀远站直了身,勇于认错,“孩儿知错!”
“往后不可如此鲁莽行事。”战止戈摸摸他的头,还是训斥一声。
怀远能感觉到父亲不再生气,他乖巧点头,“父亲,何时再去平安弟弟家?”
战止戈看到孩子眼中的期待,拍拍他的小肩膀,“等年后父亲有空了就亲自带你去。”
怀远听了高兴了, “我要给平安弟弟准备礼物,还给大丫姐,二丫姐,魏奶奶,魏爷爷,魏大伯。”
战止戈还是头一次见孩子如此开心活泼,心里越发感激魏家。不但帮他将孩子养好了,连孩子都带得胆大了些。
他吩咐奶嬷嬷看好孩子,转身去后院。
刘氏一听国公爷正往这边来,赶忙让贺嬷嬷扶她躺下。
战止戈进门径自进了里间,站在床前,目光冷厉地看着刘氏,刘氏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更加不敢睁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