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宠冠东宫——旖容
时间:2021-01-15 09:51:35

  宁如殷在闺中听侍女说时,脸上带着笑意,嘴里头却埋怨着:“这个死丫头,定是乐坏了吧。”
  而有人欢喜自是有人愁的,三皇子府里。
  裴允将手里的瓷碗一下便摔在地上,原本金贵的瓷器一下便变成了破碎的瓷片,混合着露水泡着的上好茶叶黏糊糊的粘在了地上,若是让惜茶之人瞧见了,便是得心疼万分的。
  他抬了头,精致的眉眼充满了戾气:“为何,他裴少辛为何还要回来堵本王的路!”
  裴允一声一声用恶毒的话诅咒着裴少辛,丝毫瞧不见之前兄友弟恭时的模样:“他若是真死在江南了,那该有多大快人心。山崖都摔不死他,果真是祸害,就是命硬!”
  他身旁的宠妾早已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了,还跟着他附和道:“就是就是,殿下您博学多识,还体恤下士。那太子殿下日日板着一张臭脸也不晓得是给谁看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话里颇带了些酸意:“只是妾听说啊,他待那准太子妃娘娘可是极好的。”宠妾抬头看了三皇子,却见他脸色极为不好。
  她不知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便只好做温柔小意的:“殿下...”
  裴允板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那裴少辛就是装。”他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在本王跟前别唤太子,听着膈应。”
  他又想到了宁舒窈,眼底带了些轻蔑:“不过是个女子,也不晓得这裴少辛宝贝个什么。”他一把搂住宠妾,笑得放肆:“娇妻美妾,方是正道。”
  宠妾笑盈盈地,丝毫没觉得他这话有哪里不对之处:“您说的是,不若妾唤姐姐来,一道陪您?”
  裴允笑着颔首:“允了。”
  ***
  京兆的风雨丝毫没有殃及到还在路上的裴少辛与宁舒窈。
  从蜀州到京兆,有十多天的路途。原本定的那日早晨来了好些人,裴少辛便也歇了心思,翌日清晨才出发的。
  夏日炎炎,马车里闷得慌,只是等侍从在里边备上了纳凉的冰块时,宁舒窈一进去便舒服地叹喟了一声。
  冰块上还能镇着水果,若是想吃地时候拿下一个便好了,若是加一些碎冰在糕点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地。
  毕竟是太子回京,如今既已暴露了身份,还不如自在些,便唤人买了这一辆极为宽大的马车,比宁舒窈独自一人出来时宽敞舒服多了,底下还有一个小书架,上边摆放了裴少辛在路上闲来无事之时随手翻阅的书。
  而上边的榻极宽,便是睡下三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裴少辛看着在一旁吃的不亦乐乎地宁舒窈,有些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莫要贪嘴了,这般冰地东西下肚,总是闹得你肚子疼。”
  宁舒窈利索的点着头:“晓得了,这是最后一个。”
  她话虽这么说,可塞进嘴里一个后,手上便又忙不急的拿起了下一个,两腮鼓鼓的,像是藏着食的小仓鼠。
  裴少辛扶了额,有些看不过去了,便将食盒一盖,板起脸来看着宁舒窈:“不准再吃了。”
  宁舒窈眼巴巴的看着他,嘴里还时不时的嚼几口。
  裴少辛瞧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一下子心便软了下来:“最后一个了。”
  宁舒窈心里暗自窃喜,可面上却点了点头,将食盒再度打开。
  她移过眼神来看着裴少辛的神色,瞧见他好似不在说笑,便斟酌了片刻拿出自己最喜欢的口味来。
  裴少辛见状,不由轻笑了一声:“小馋猫。”
  宁舒窈眼珠子骨碌的转了下,又拿起一块糕点来,转过身一下就塞到了裴少辛的嘴里。
  裴少辛面上神情一愣,却不自觉地张了嘴接过宁舒窈递来的糕点。
  只是...
  他顿时便皱了眉头:“这...”
  山楂的酸味一下便在他嘴里炸裂了开来。
  裴少辛脸都皱在一块去了,他虽平日里也会吃些酸的开开胃,可这...
  宁舒窈见状,咯咯一笑,便是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她是故意的,方才自己吃到这个时,便连忙喝了好几口杏仁茶才将嘴里那叫人直冒唾沫的酸意压下。
  裴少辛瞧见了宁舒窈面上的神情,只余下满腔的无奈。
  他拿起小案上的杏仁茶,一饮而尽。
  这是方才宁舒窈用过的茶盏。
  杏仁茶微苦,是为了解糕点的甜腻滋味的,如今备裴少辛当作牛饮一般,叫宁舒窈都有些咂舌。
  她抬了头看向他,颤巍巍的开了口:“苦吗?”
 
 
第47章 回京2
  裴少辛一愣, 他低下头来看着宁舒窈口脂留下的痕迹,轻笑了一声:“不苦,甜极了。”
  宁舒窈一噎, 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等了半晌,她把鞋一拖便上了榻,盖着软绵绵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阿窈累了, 便先歇息了。”
  裴少辛见状有些无奈,挪过身子去将她盖着的被子扯下一些来,又拍了拍她脑袋:“睡吧。”
  宁舒窈本来只是随口说说, 可窝在被子里之后却又一下便起了睡意,她看着在一旁卷起书来的裴少辛, 迷迷糊糊地便入睡了。
  等到醒来时, 身边黑漆漆的, 也没有任何声响。
  宁舒窈直起身子来,手指紧扣着被子, 有些慌张:“表哥...”
  外边的人似是听见了动静,匆匆忙忙的跑远了;不一会儿, 一个沉稳的步子又走近了些。
  裴少辛掀开了帘子:“阿窈醒了?”
  外边的亮光打在了裴少辛的脸上,宁舒窈看着他,默默的松了一口长气。
  她揉了揉眼睛:“表哥, 这是到哪了?”
  裴少辛扶着马车边的木头踏了上来,马车摇晃了一下,又归于宁静。
  帘子随着裴少辛进来后, 一下便搭了下来,马车内再度恢复了方才的昏暗。
  裴少辛把宁舒窈从被窝里捞起,横打抱着下了马车,才朝她说道:“已经到了驿站了, 若是有空闲,还能带你去城内转转。”
  宁舒窈这么被他抱起,有些慌乱,一下便把自己的脑袋塞进他的怀里了:“皇后娘娘肯定极为惦记着你,还是赶紧回京兆吧。”她抬了头继续说道:“这儿等到日后再来瞧瞧也行啊,”
  裴少辛点了点头:“也好,休息一晚上,再开始赶路。”
  宁舒窈如今再马车上已经休息了许久,可看着裴少辛面上带了些舟车劳顿的倦色,便也点了点头应道:“好。”
  驿站的床板有些硬,况且宁舒窈方才已经睡得久了,便也不再困倦。她撑起窗柩来,看着外边的明月。
  明月高高挂在京兆的方向上,宁舒窈用手肘支着脑袋,默默叹了一口气,她总是觉着,此番回京兆后,定会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月色如水,铺满了一地的旖旎,荡漾着水波纹,却透着一丝不宜察觉的凉意。
  从蜀州到京兆的路途不远不近,快马加鞭后却也更快的到了京兆里。
  马车进了京兆,沿途的百姓跪拜的声应不绝于耳。
  宁舒窈忍了许久,才没掀开帘子往外边看。只是听着京兆百姓着熟悉的口音,她才将全身卸下力气来。
  终于回到京兆了,她的故乡。
  裴少辛先将宁舒窈稳稳当当的送回了忠顺侯府,便也没时间再同忠顺侯说些什么,便急匆匆地往宫里赶。
  毕竟他尚生还的消息未送到陛下手上,无论如何都是欺君之罪。
  只是毕竟是好事,陛下虽不会过多说些什么,却也得先顺着他的意思前去拜见一番才好。
  况且太子归位,这京兆便是会再起风波,裴少辛这阵子,也有得忙了。
  而宁舒窈这头,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皆围着她转。
  许姝上前摸了摸她的脸,又牵着她的小手掂量了一会,才泪眼婆娑的将她拥入怀里哽咽着:“阿窈,苦了你一个女儿家啊。”
  宁父是男子,他虽心下百转,却也不好在面上显露出过多的情绪来,他手指微微蜷缩着,又舒展开来拍了拍宁舒窈的肩膀:“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侯夫人在一旁牵着宁如殷的手,悄悄地摸了一把泪。
  忠顺侯家风严谨,妯娌和睦,况且宁舒窈长得一副好颜色,还嘴甜的惹人喜欢,侯夫人早就将她当作自己女儿一般对待了。
  先前宁舒窈孤身一人在外边时候,她还时常吃斋念佛,想着让佛祖保佑着,如今见着人平安回来了,自然是松了一口长气。
  而宁如殷这儿,她虽早就晓得宁舒窈安康无事,可终究是心里放不下,等到见着人了,这一颗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只不过忧心刚过,她便有满腹的话想同宁舒窈说道说道。只是看着许姝在与宁舒窈这儿母女情深,她也不好上去打搅,便也只能在一旁干巴巴地等着,等到许姝哭完之后,才慢慢悠悠的走上前去安慰一下这个,再安慰一下那个。
  又乘着所有人不备,偷偷摸摸的宁舒窈给拉走了。
  宁舒窈面上还挂着泪,这是方才见着父母双亲的时候不自觉流下来的,只是如今瞧见了宁如殷,总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便把脸上的泪尽数擦了去。
  “阿姐,我回来了。”
  宁如殷这下便也有一些绷不住了,轻飘飘的把目光转过来,不敢再看宁舒窈红着的眼眶。
  她舌尖抵在牙根上许久,才看着她说道:“回来便好了。”
  宁舒窈见着她这模样,便上去捏了捏宁如殷的脸:“阿姐哭做什么...”她轻声嘟囔了一句:“也怪稀奇的。”
  这一茬把宁如殷方才酝酿的情绪一下便打散了,她朝着宁舒窈翻了一个白眼:“哪里哭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我怎么没瞧见?”
  宁舒窈看着宁如殷微微红的鼻尖,欲言又止,等了许久还是觉得要给自己阿姐留一些面子,便也就没再呛她。
  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问宁如殷:“可是找我有事要说?”
  她们幼时都是这样的,若是宁如殷将她偷偷带离了宴席上,大多都是偷溜出去玩;只是等到大了,束缚女子的规矩多了,宁如殷便也只在满腹牢骚的情况下才会做此举动。
  宁如殷听到她这话止不住地点了点头:“你可知晓,这些日子那些个京兆的贵女是如何揣测你吗?”她一想到那些个腌臜话,便一肚子的气。
  宁如殷转过身来眼睛微微眯起:“如今太子表哥生还,又与你愈发情投意合,过几日咱们出去好好置办一身行头,让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难堪才是。”
  宁舒窈不用想也晓得这些日子她被揣度成什么样子了,只是......
  她转过头来看着气鼓鼓的宁如殷,叹了一口气:“阿姐,对不起,是阿窈鲁莽了。”
  虽说这只是她宁舒窈一个人的事,可毕竟她是忠顺侯府家的三女儿,行事都是与忠顺侯府的面子挂钩的。
  虽说先前“太子遗孀”的身份听起来不差,可宁舒窈毕竟与裴少辛还未交换庚帖下聘。外边有些风言风语倒是在宁舒窈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那时倔强,没多考虑,便横冲直撞的想要将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许是考虑过后果的吧,却又固执的不肯相信。
  还好,她赌赢了。
  宁如殷看着宁舒窈面上的纠结,也知晓她的脾气。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她上前揉了揉宁舒窈的头发,关切的问道:“这沿途艰辛,可辛苦了?”
  在自己人面前,宁舒窈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开始是有的,看着表哥跌落的那个山崖,看着被血迹染了的荷包...”
  宁如殷刚想开口安慰着说些什么,却见宁舒窈脸上再度挂上了笑:“只是等见到表哥的那一刹那,就觉得,都值了。”
  驿站外破败的身躯,细细的蜷缩着,却又有着一身不吭的傲骨。
  她见到他时,眼里万物都散尽,只盛得下他一人。
  宁如殷瞧见她这副模样,顿时一噎,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还把自己的脸给憋红了。
  她咳嗽了几声才干巴巴地说道:“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宁舒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宁如殷,低下头来一笑。
  这一笑,让宁如殷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她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心下一软。
  这样也好。
  ***
  宁家倒是其乐融融的,可宫里的诡辩在裴少辛去而复返之际丝毫不减,甚至有变本加厉的预兆。
  裴舜低下头来批阅着奏折,仿佛没看见自己这个最器重,死里逃生的儿子跪在他眼底。
  大太监低垂着眸子,如同雕塑一般立在旁边,便是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好几个时辰,也丝毫不动。
  “来,磨墨。”
  裴舜终于出声了。
  大太监抬起僵硬的腿想往前走侍奉自己的君王,却被裴舜目光一摄。他脚步瞬间顿住了,底下头恢复方才的姿势。
  裴舜抬起头来看了裴少辛:“太子,过来替朕磨墨。”
  他方才这话,是对裴少辛说的。
  裴少辛垂着眸子,抬起自己有些失了知觉的腿起身,走上前去。
  他磨的墨极好,便是裴舜之前也多有夸赞的。
  这回,裴舜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蘸了墨落笔,微微点了头:“不错。”
  只是等到他将这一搭奏折全部批阅完,裴舜才抬头看向裴少辛开了口:“回来了?”
  这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是看着自己白日里去私塾读书的孩子,晚上回家时简简单单的问候一般。丝毫不提及裴少辛惨遭追杀,跌落山崖的一类事。
  裴少辛垂着眸子语气也淡淡的:“让父皇挂心了。”
  裴舜摆了摆手:“朕倒是还好,多去你母后那儿瞧瞧才是。”
  他看了一眼宫殿外边的天色,轻声说了句:“竟已就到了傍晚。”裴舜轻声叹了一口气:“朕瞧着你也没什么想同朕说的,那便下去吧。”
  裴少辛也不扭捏,他拱着手对着裴舜:“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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