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在宫中住着, 她也听了些皇子所的八卦,五皇子妃窝囊, 被侧妃吓的避开走,六皇子妃倒是还成, 七皇子妃平平, 八皇子府上则是苏侧妃独宠, 方侧妃偶尔能分宠, 王妃只维持体面。
看来这个映兰确实混的还不错,只是, 她和苏映兰压根就没有任何什么利益关系,她来嘲笑自己无子,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从皇子所出来, 回琼仙宫的路上,她碰到了李玄, 这孩子看到她就“蹬蹬蹬”的跑过来, “王嫂, 怎么不见你去找我?从云州回来, 你就不喜欢我了?”
小孩子说的童言童语, 映真如何能当真, 现在上官淳宁才是他的嫡母, 她要是和李玄关系太好了,才是影响李玄呢。
于是她道:“如今回来了,你也该好生读书, 旁不干的想那么些做什么。”
见李玄小脸紧绷着,又抚慰他:“如今宫里不比外面,咱们不能跟以前一样了。但是我保证,若是太孙回来,你想去哪儿玩,我还是让他带你出去,好不好?”
“好。”李玄高兴的应了,又说要去看姨母八皇子妃,映真知晓范文君对李玄这个姨侄很好,也不再多说。
明明说好修道一个月的李湛居然提前半个多月就回来了,映真自然欣喜,“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会有很久呢。”
李湛不自在道:“因为想你呗,怕你受欺负,就回来了。”
这是说的哪里话,映真摇头:“我能受什么欺负啊,我可是太孙妃,她们敬着我还差不多,怎么还会欺负我呢?”
这里面学问大了,李湛扶额:“明面上是不敢怎么着,变着法儿的恶心你,肯定是有的,我母妃不会管这些,但你也不能都忍下来啊。”
他自己是放荡不羁,不理会旁人,但是他的真真,他为何要让旁人这么酸真真。
映真心想,他果然耳目灵通,即便在外修道,对宫里宫外的事情都了解的很清楚。
她笑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倒是觉着还好。”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只要木秀于林,你就成为大家关心的焦点,即便是有了身孕,也会有无数人诅咒你生女儿,生了女儿,再有人祈祷你生不出儿子,生下儿子,又有人恨不得你儿子又傻又呆。
还有人故意引诱你儿子变坏,这些事情映真全部都经历过。
她有什么好在乎这些人看法的,天天在乎别人的看法,自己是整天都睡不着了。
李湛挠挠头:“就是有探子告诉我的呗。”
他觑着她的脸,“真的没事吗?”
“没事儿。”
李湛这才放下心来,“婆婆妈妈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嗯,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李湛回来的次日,映真就被确诊已经有孕两月有余,瞬时这个消息就被传遍了整个皇子所,开元帝的赏赐如流水般而来,不仅如此,还特意派遣身边的大太监和内务府之人专门照料,可堪比当年太子妃怀孕的程度。
皇上都这样了,大家自然都各有表示,可反应个各不一样。
就像肃亲王妃映雅,本来胎像平稳了点,下边不再流红,但是听闻映真怀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铁树开花了不是?”
身边的婆子道:“王妃,奴不知道,只知道万岁爷赏了好些东西过去,奴回王妃娘家的时候,清河县主正准备要进宫呢。”
映雅冷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嫁过去好几年那太孙身边只有她一人,都不怀孕,现在大家一质疑,就有孕在身。”
显然映兰也是觉得奇怪,更有甚者,她想起近来琼仙宫不让外人进入,又陷入沉思,就像李湛一回来,苏映真就说自己有身孕,该不会是找旁人代孕吧。
这也不是不可能,李湛需要一个儿子,苏映真又不允许他纳妾,只好出此下策了,否则为何会这么巧?
李湛如今得知映真有了身孕,更是跟呵护瓷娃娃一样呵护她,“你怎么手里还拿着书呀,快点放下,御医不是说了吗,不能提重物。”
映真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重物啊?这不就是一本书吗?你也太着急了。”
但同时,她又悄悄的问:“你是不是知道谁在背后骂我,所以匆匆赶回来的?那是谁骂了我呢?你赶紧告诉我吧。”
提到这里,李湛清咳了几声,才道:“不是什么好话,纯粹是嫉妒你才说出来的。”
“那是谁嘛!”映真故意磨他。
李湛想了想还是说了,“杜娇娘呗,就那个她娘被我吓的尿裤子的那位,她就是个怨妇,天天都东家长西家短,自诩是什么福气人,我安插在六皇子府上的人报给我的。”
是她呀!映真无语,“她真的是闲的很。”
“可不是,懒的跟什么似的,还好意思说你。”李湛附和。
哎呀,映真很是高兴,她就喜欢这种什么都和她一条心的男人,“没事,她以前想做八皇子妃都没做成,一个侧妃而已,我跟她置什么气呢。”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
听她提到八皇子,李湛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在八皇子身边插了人手?”
映真摇头:“我只是在映兰身边插了人手。”
“那你安插的那位混的不错,撬了苏映兰的墙角。”
本来此人是映真安排监视映兰的,毕竟当年映兰陷害她一事,她耿耿于怀,但是后来映兰又救了她们母女,此事不了了之,于是便让人监视她。
没想到她居然撬了映兰的墙角?
得知此事的苏映兰如坠冰窖,她看着身上布满青痕的金盏,这一眼便知道是欢爱过的痕迹,明明昨儿她只是让金盏去送醒酒汤,怎么会这样?她
不可置信道:“金盏,我有哪里对不住你吗?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最信任之人,却背叛了她。
映兰跌坐下来,觉得肚子好疼。
第80章 算你狠 算你狠
金盏连忙跪下来磕头, “侧妃,奴婢不是故意的,爷让奴婢伺候, 奴婢也是……不得已啊。”她苍白着脸, 不敢再抬头起来。
恰好王妃范氏送了东西过来,束嬷嬷笑道:“金盏, 王妃说了,既然爷已经梳拢你了, 你便不再伺候侧妃了, 也跟你拨了两个小丫头过来伺候, 东边的跨院, 你便进去住吧。”
金盏跪下来磕头,又当着束嬷嬷的面对映兰道:“侧妃, 您说我背叛您了,不该伺候王爷,是奴婢的不对, 奴婢身无长物,也只有以死来报答您的忠心了。”
还没等映兰反应过来, 她“啪”的一下就撞到床角, 血从额头渗出来。
“你们傻站着做什么呢?还不快点把人扶起来。”束嬷嬷慌了。
映兰才知道, 自己居然被金盏算计了。
范文君得知金盏只是休养一个月就好了, 心里舒了一口气, 否则, 皇上万寿节刚过, 她们府上就死了人,这可不吉利。
“你明儿送些补药过去,日后金盏就是侍妾了, 可不能再把她当小丫头看。”
束嬷嬷笑道:“奴婢知道。”
她幸灾乐祸的跟范文君道:“平素她抢王妃您的宠可是半点不避讳,现如今,她自己倒是得到报应了。”
本来范文君是正室,那苏映兰不过是侧室,但她已经逐渐开始妨碍到她了,她苏映兰比谁都善解人意,比她跟婆婆关系更好,甚至她的孩子,原本按照规矩养在她这里的,她都不肯,她自己都不守规矩,底下的人有样学样也是正常。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此人最是能忍,又能讨王爷喜欢,我若此时慢待她了,恐怕到时候她没事,我倒是跟着吃挂落了。”
束嬷嬷笑道:“王妃,她的肚子痛,不知道这胎能不能保住呢?”
范文君却摆手,“还是让太医好好替她瞧瞧吧,否则,我这个管家婆就要倒霉了。”她不似束嬷嬷那样乐观,金盏固然有事,这只证明苏侧妃拈酸吃醋罢了,但她的肚子要是有事,八皇子绝对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大婆可不好做哟。
她是不好做,金盏却好做的很,她虽然头疼欲裂,但是养了一个月,养的身娇体嫩,肌肤赛雪,我见犹怜。
她刚好,八皇子便来她屋里了,金盏羞怯道:“爷来看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跟在映兰身边,她可是学到了不少叹为观止的绝招,尤其是床上秘术,她其实很诧异,这苏映兰明明只是个深闺女子,为何会知道那么多床上之术。
尤其是八皇子爱玩些床上小兴致,她时常守夜,听的一清二楚。
况且她还年轻,也没有生养过,一心一意把心思全部用在八皇子身上,八皇子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虽说此女不如苏映兰如解语花般似的,也没有苏映兰格局大,但是别有一番韵味。
金盏也不是一般人,在她的想法中,她是陪嫁丫头,本来也就是王爷的女人,再者是王爷自己要上她,王爷若是没那个心思,她就是脱光了,人家也未必看她一眼,怎么苏映兰就怪自己。
她又是什么好东西?
当年二房一家子没回来之前,她三不五时做些小东西讨好苏质,连荷包都送,后来三姑娘和她无冤无仇,她却在张尧面前把罪过都推到三姑娘身上,后来找长信侯府的陈媛帮忙,让苏怀故意弄了一辆失控的马车,她自己拼命的撞上去。
这些事情,她哪件手干净了?
她若是真记恨别人背叛,怎么不记恨八皇子呢?她是侧妃,一切从夫,难道她不是个奴婢,一切只能听主子的话么?
她是苏映兰的陪嫁不假,可到底她是侯府的人,也不是苏映真的人呀。
“爷,您今儿劲可真大。”
金盏回过神来,含羞道。
八皇子最喜她这般,轻轻一碰,就跟含羞草一样,他戏谑道:“你都已经是爷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金盏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爷不知道,以前奴婢是想都不敢想的,就连现在也跟做梦一般,若非是爷那晚上让金盏蜕变成一个女人,金盏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一天。”
这话没的让人心酸,就像八皇子又哪里想到今天,他是个实权亲王呢。
那时候太子尚在,二皇子气焰嚣张,三哥四哥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里有他的份儿,他还得讨兰妃的喜欢,现在他是唯二封亲王的。
他认真对金盏道:“你放心,只要你敢想,日后你就能站的越高。”
都是伺候他的女人,谁又比谁高贵了?
金盏懵懵懂懂的望着他,依偎在他怀里,又任由他施展一回。
八皇子后院这些闹剧,映真知晓了,倒是只为范文君不平,这也太难管了,一个个十八般武艺,这要怎么管啊?
她这几日有些害喜,闻到荤腥就要吐,小脸煞白的,但好在有亲娘清河县主进宫陪着,她心情畅快了不少。
清河县主也是头次在宫里住,生怕给女儿丢人了,早早就起来陪女儿用膳,“真真,尝尝这个,这是你大嫂家里的秘制小菜,她之前害喜就是吃这个好的,你也吃点。”
映真夹了点,配着碗里的粥,果然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的。
清河县主见了也高兴,“这样就好。皇太孙那么早就出去了吗?”
没见着女婿的人,她还不大知道宫里的规矩。
映真便笑:“今日有大朝会,很早就要去,他也要去听政的,过会子午膳还要陪皇上用膳,晚上您就可以见到他了。”
女儿语气闲适,想必日子过的很是安逸,做娘的听起来也是安慰。
但是,用完膳,她该说的还得说,“你爹说家中已经找到貌美女子,她们的家人也都在我们控制之下,你看何时让她们进宫来?”
俗话说父母之爱则为之计深远,苏润虽然也想太孙只有女儿一人,但怎么想也不可能啊,既然如此,还不如早些准备。
“娘,不用了。”
前世肃亲王此人爱美,她肯定要做好准备,但是现在她和李湛关系那么好,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这般的,否则李湛会伤心的。
清河县主搂着女儿道:“娘知道,每一个女人要走出这一步,都是很不容易的,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娘也不希望你受这样的苦,可是,他是太孙啊,和别人不同。若是他还是怡亲王,还是那个地位岌岌可危的人,娘也不担心。”
她就怕女儿用情太深,以后越陷越深,男人哪有几个用情专一的,即便专一,也不能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否则,别人要说自己的女儿善妒了,男人的宠爱如过眼云烟,最终决定的还是自己正妃的位置。
当年太子殿下妻妾众多,她婆婆可是贤惠至极,自己女儿固然现在有跟着太孙共同患难有功,但是这样的功,慢慢的会被消磨掉,日后可能会变成更不好的隔阂。他们都经历过这一遭,即便是清河县主,当年新婚也有甜蜜之时,当年苏润英俊,又生机勃勃,和她蜜里调油,可现在呢?
也是比一般的夫妻更好一点,但是专一那是不可能的,苏润前几天还纳了一房,这还已经是众人眼中对她十分之好的夫婿了。
女儿怎么能这么天真?
明明,她就不是这样天真的人啊?
映真也有自己的想法:“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至少现在太孙对我极好,我又何苦自寻烦恼,娘,人生短短数十载,他能够修道参政,我本就囿于内宅,如今还要同旁人一道去争,他若是那样的人也就算了,他若不是,岂非是我错怪了他。”
清河县主扶额:“这男人就没有一个不偷腥的猫儿。”
“永远不要相信自己是绝对的那个。”
她是不这么相信来着,但是夫妻之间的事情,有谁还能比她们自己清楚的。
女儿的不愿,清河县主看在心中,她只道:“你大嫂刚进门时也这么想的,可后来试探一番,你哥哥还是要了通房,傻姑娘,男人的话怎么能信,你可是太孙妃,按照仪制,太孙是可以有太孙嫔的。”
更何况,清河县主心里清楚,皇太孙的地位并不是她们看上去那么牢固的,二皇子一派的人虽然已经偃旗息鼓,可当年废太子时,出来踩的人不少,现在这些人不乏已经身居高位,他们难道不怕皇太孙日后继位之后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