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矣——砚丞书
时间:2021-01-16 10:58:57

  谢珵矣没有立即搭腔,等她继续。
  她看向他时,微笑了说:“这个人你见过的,我也跟你提过他,我花店的名字就是他帮忙想的,你还问过呢,他叫段景川。”
  谢珵矣对这个人印象只停留在,他曾三次撞见她从这个人的车里下来。
  “嗯。”谢珵矣问:“他找我有事?”
  一下子点到了题,喻诗问心一定,直接就说:“盛吉的董事长,是他家里的一位长辈。”
  她说完以后,紧张地望着他,却看不出他表情的变化,他仍是一贯的平淡,只是略微偏头一想,这才说了句话。
  “他托了你的关系找上我,那你们的交情不错。”
  喻诗问无心思量他的言外之意,只想到段景川距离成为自己妹夫只差一张证,这样的交情确实不错,于是点了下头,回答道:“还可以。”
  谢珵矣轻微地笑:“他从哪得知,我们之间的这点交情?”
  喻诗问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点交情”四个字,在他的语境里代表了另外一层亲昵且隐昧的意味,险些让她乱了套。
  半晌她才应:“我不知道。”
  谢珵矣又问:“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来见我?又或者他是不是有这个权利,可以代表盛吉的某一位高层领导来找我谈判?”
  喻诗问说:“盛吉的董事长住院了。”
  谢珵矣的言语间却不近半分人情,“既然入了院,那就别操心身外的琐事,养好身体才是正经,段老爷子什么时候康复出院了,我再送上一份贺礼。”
  话里话外是拒绝的意思。
  喻诗问无奈得很,有些后悔贸贸然地过来找他,她刚才也问过段景川,盛吉和谢珵矣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恩怨。但段景川一时也说不清楚,只让她帮忙,不想她牵涉其中。
  正想着段景川,赶巧他发来信息。
  段景川思前想后,也觉得这种事有些为难她了,毕竟事关资本利益,这种事即便是“枕边风”,尚且不一定吹得动。
  况且喻诗问和这个姓谢的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他冷静下来以后,忽然有了顾虑,谢珵矣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让喻诗问去找他,究竟是好是坏?
  所以他发信息过来,让她别太有压力,无需在意结果。
  喻诗问一看信息内容,拿上手机说:“我打个电话。”
  ……
  屋外天已暮,这雨缠缠绵绵落得够久,门外的游廊上相隔数丈边挂一盏彩灯,眼前是一面乌沉沉的湖,映着点点波光。
  喻诗问和段景川说明了情况,转达了谢珵矣的意思,说:“我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
  段景川早有所料一般,反倒安慰起她来,“不要紧,做生意嘛,有起有落是常态,这也为难你了,这么晚了还是大雨天,辛苦你跑一趟了。”
  “我还没走,有机会的话我再问问。”
  这话莫名点醒了段景川。
  或许喻诗问和谢珵矣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非同一般,然而可以明确的一点是,这段关系似乎还没有达到名正言顺的程度。
  先前他病急乱投医,倒没有想得那么仔细。
  而眼下一切情况不明,使得段景川的顾虑更深,他道:“算了,你不要勉强,你在哪?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喻诗问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段景川听手机那边的声气正常,这才稍稍安了心,犹豫了一下才说:“那好,你有事的话随时给我电话。”
  喻诗问挂了电话,返身回茶室。
  谢珵矣靠着椅背,指尖轻轻慢慢地绕着杯沿,闲适得很,见她回了座,问道:“他怎么说?”
  喻诗问心想怎么打个电话也瞒不住他?接着回:“他说不要紧,做生意有起有落是常态。”
  他笑,“这不就是了,看开一点,也自在一些。”
  喻诗问沉默下来。
  谢珵矣忽然说:“我倒觉得你比他还在意。”
  喻诗问说:“这不一样,毕竟我答应过他。”
  “你答应他来找我,也答应了他一定能说服我?”谢珵矣看过去。
  “没有。”她哪有这个自信,给他打个电话都要斟酌良久。
  谢珵矣从座位起来,绕过茶座慢慢向她靠近,“你以为我做生意,就跟玩儿似的?”
  喻诗问忽觉一股压迫感在逼近,“我没有这么想。”
  他却弯下腰,在她想逃的时候,握住椅子的把手一转,轻松让她面向自己,说道:“随便哪个闲杂人等找上你帮忙,我就要答应,那我还要不要赚钱了?”
  “说了不是!”
  “那这个姓段的,在你这里就不算闲杂人等了。”
  喻诗问觉得他有点吓人,不住地往后仰,“你做什么?”
  谢珵矣把她拉起来,从她的背后将她压向了桌面,他掌心隔着衣料用力地揉上她柔软的ru峰,低声说道:“我再有本事,赚再多钱,也经不住你这么挥霍!”
  “不是,”喻诗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这样……”
  “不是什么意思?”他冷沉的嗓子里一股子狠劲,也狠狠抵住了她的臀。
  冰凉的掌心钻了进来,挣扎之间,喻诗问打翻了桌上的茶壶,乒琳乓琅一片响,终于引来了一阵急忙忙的脚步声。
  喻诗问惊慌失措地提醒道:“有人来了。”
  谢珵矣恍若未闻,将她翻过来抱上了桌子,在吻上她之际,外面有人小心翼翼地敲门。
  “谢先生,里面需不需要让人收拾?”
  谢珵矣满脸的阴郁,压着一股火说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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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情理   你很喜欢我这样。
  经这么一打岔, 谢珵矣倒是冷静了下来,只不过仍是沉着一张脸,他看了喻诗问半晌, 伸手拿来她的手机递给她, “给姓段的打个电话。”
  喻诗问意外地愣了一瞬, 不管谢珵矣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总之段景川一直想联系他, 这是个机会。
  她立马接过手机, 拨了过去。
  那边接得很快。
  谢珵矣把手机拿了过去, 一手滑入了口袋, 道:“听说段先生最近在找我?”
  段景川没料到来电话的是这一位,好在反应够快,立时就接话, “是,不知道谢总方不方便抽出一点时间, 和段某见一面。”
  谢珵矣一副斯文的腔调,“听闻段先生是位副教授, 你们教书的也懂生意?段先生要和我谈什么?诗词歌赋?形而上学?还是天文地理?”
  段景川默了一会,说:“生意我是不懂, 和谢总谈话的自然也不是我。谢总应该知道, 我们家老爷子已经入院一段时间了。”
  谢珵矣不客气道:“只要还剩一口气,那就好好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了身体再来找我谈, 你我两家是老交情了,这点面子谢某还是要给的。”
  喻诗问听这话,大概是答应的意思了,她随即看了过去, 对上他有些冷淡的眼神,只得悻悻然地垂下目光。
  段景川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好,我会把谢总的话带给我们家老爷子。”他犹疑片刻,说道:“还有件事,我能不能和问问说两句?”
  他始终不大放心,谢珵矣忽然转变态度固然可喜,但也更让他心生疑虑,而且这个电话是他拿喻诗问的手机打来的……总之他得确认一下喻诗问目前的处境。
  谢珵矣笑了一笑,“问问不方便接电话。”
  喻诗问一听,十分机灵地猜到了情况,伸手就抢过手机贴到耳边,“喂”了一声,同时接收到来自谢珵矣的凌厉眼神。
  段景川赶紧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语调轻快。
  她想避开眼前这个人,到远一些的地方听电话,但谢珵矣一直挡在她身前,她没地方落脚,只能坐在桌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人讲话。
  段景川问:“确定不需要我去接你?”
  喻诗问说:“不用,我很快就回去了。”
  段景川想了想又问:“对了,刚才他已经拒绝你了,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关于这个问题,喻诗问一时答不上来。
  她也是一头雾水,眼睛瞟了谢珵矣一眼,对方却没理她。谢珵矣扫了桌子一眼,发现茶壶掉在地上已经碎了,他的茶杯空空,他端起她那半杯茶来喝。
  喻诗问故意说:“或许是想到什么有利可图的地方,所以又答应了。”
  谢珵矣听得笑了一声,把茶杯搁下。
  段景川那边沉吟良久,“也是,商人本色么……”
  后面的话喻诗问听不清楚,因为谢珵矣忽然倾身过来吻住她,喻诗问被他压得大幅度后仰,腰和后脑勺被他护着,将她放倒在了桌面上。
  电话那头还在说话。
  喻诗问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她那点力气又抵不过,任凭他亲了个够。
  段景川半天没听见她回话,喊了她好几声。
  谢珵矣终于松开了她的嘴,她轻喘了一口气,生怕他又要做点什么,急忙忙地说:“先这样吧,其他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话一落,谢珵矣抢走她的手机把电话挂了,他俯身注视她良久,低声问道:“我送你的耳环喜不喜欢?”
  喻诗问被他惹得有些恼火,但还是回了话——“不喜欢。”
  谢珵矣把人抱起来,转身进了里间。
  他开了壁灯,再把人放到床上,跪在床沿拽下领带扔到一旁。喻诗问趁机远离,被他握住脚踝拽回了身下,他的吻又落下来,喻诗问费尽了力气才将他推开了些许。
  两人一上一下,沉默半晌,对视半晌。
  谢珵矣直起了身子,注视着她,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解皮带。
  喻诗问转开目光,撞上他身后一盏罩着轻纱的壁灯,灯影在她清亮的瞳孔和脸上绽开层层柔和的光晕,她说:“你忽然改变主意,是为了这个?”
  他抽出了皮带,随手丢在她身旁,解开了衬衫的袖口,又去解纽扣,一边说:“无论我改不改变主意,你今晚都得上我的床。”
  喻诗问的骨子里是有些“谋逆”分子的,在某些关键时刻总是横行于脑颅,缕缕犯下糊涂事,犯下贪嗔痴,犯下各种光怪陆离的杂念。
  她把这叫作,占得人间一味愚。
  他处处落吻,温柔得不像话,坐起时顺势把人抱到身上来,温声软语地说:“我记得上回,你很喜欢我这样。”
  喻诗问抿着唇不语,感觉心口流淌着一股濡湿的热气,某处陷入了温热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里,他齿关一咬合,她吃了一痛,眉头蹙紧。
  ……
  折腾了许久,喻诗问一早没了脾气,说:“趁早完事趁早放了我。”
  谢珵矣看见她一脸任人宰割的表情,不由哼笑:“冥顽不灵,我多尽点力,帮你开开窍。”
  ……
  姑娘的身段柔韧轻盈,任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嗓子里细细轻轻的靡靡之音,好似绵里针,钻了他的骨,刺挠着他的心,十足带劲。
  漫漫长夜,没完没了。
  屋里屋外各自一场雨,辗转缠绵。
  喻诗问的长发落到身前来,汹涌的浪潮一席紧着一席冲撞上来,把面前的书桌【不可名状】得咯吱响,把嗓音【不可名状】成了碎语,把【某】【不可名状】成了一滩泥……
  随即被他提了上来,歇了不过片晌,抱起她换了个地。
  这间屋子不够他折腾,换来换去还是回到了床上。
  他尚在余韵里,鼻梁轻轻抵住了她的锁骨。这么晾在空气里半晌,喻诗问有点冷,伸着手在床上摸了半天,遍寻不着,只能推他,说:“被子。”
  谢珵矣找了一会,在地上找到了那床棉被,一把捞起来将她盖住。
  他起了身,套上西裤就出去了。
  这下闹得够久,喻诗问原本昏昏欲睡,听见开门的动静一下子又醒过来,这才想起来要回家,她的衣服东落一件西丢一套,找了半天也没集齐。
  谢珵矣回屋时,看见她裹着棉被跪在床上翻翻找找,他的脚同时踢到了个软软的东西,捡起来发现是她的胸衣。
  他把那东西随手挂在了门柄上,随即上了床,递了个东西到她面前。
  喻诗问垂眼一看,是一颗描了金纹的玉坠子,实实在在的金镶玉,嵌在盒子里,她问:“干什么?”心想这东西只有富婆才会戴。
  他说:“金银玉石,都是些硬通货,有收藏价值。”
  “你给我这些东西,弄丢了我还不上。”她一转身,看见自己的胸衣安安稳稳地晾在了门柄上,不用想就瞪了他一眼。
  “没让你还。”他拢上盒子,只当她已经接受,并且对她瞪过来的一眼视而不见。
  谢珵矣安静片刻,像是想定了什么事,对她说道:“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包括女朋友的身份。”
  他这句话包含了不止一个重要信息。
  喻诗问的重点一时错乱,“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谢珵矣搭理这茬,径自说道:“我事情多,每天都很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放在感情上面,但是如果你愿意,我也只疼你一个而已。”
  终究是他先踏出了这一步。
  喻诗问一直强撑理性,对他假装冷淡假装客气,要体面要礼貌,到了眼下的紧要关头终于破了功,鼻子一酸,背过了身。
  谢珵矣等了半晌,见她一直没反应,只好把人拉过来,问:“这又怎么了?”
  她抿着嘴不言语,等心里那阵情绪平息了以后,却仍是一副心有疑虑的样子,问道:“你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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