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型男主打开恋爱脑之后——花日绯
时间:2021-01-16 11:02:30

  心怀怨愤,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家时,想了一路要怎么跟爹娘告状,让他们给林九娘好看。
  可是她先去了王菊花的仓库,仓库的人对她爱答不理,只说了句‘王菊花偷东西被人赃并获’了,简言之被抓了。
  吴凤霞又找到吴杰做采买的店,刚一走上那条街,就听见周围店铺的人在说什么有些人贪得无厌,以次充好什么的。
  吴杰在店里做的事情,晚上回家喝酒吃肉的时候,在饭桌上跟他们显摆过,语气间好不得意,怎么现在也……
  铺子里的伙计认出她,有个老伙计告诉她说:
  “你还是赶紧回去凑钱吧,你爹那种罪要是钱使够了也能出来。”
  吴凤霞什么都没说,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院子里,七岁的吴南坐在地上哭,抽抽噎噎的告诉吴凤霞阿娘给抓走了。
  吴凤霞把他推开,径直奔向她娘的房间,从床板下面翻出了个包袱。
  这包袱里是王菊花藏了一辈子的钱和首饰,平时都不让吴凤霞碰,现在全都是她的了。
  走到院子里,把王南拎起来,拉着就往外走。
  他们一家说栽就栽了。
  可见在汴京城里,他们是弄不过权贵的,林九娘如今背靠卫国公府这棵大树,已经不是她能对付的了。
  他们能这么轻易就把她爹娘都抓走,如果吴凤霞还不识相继续纠缠的话,那么下一个肯定就是她!
  这些权势滔天的人想要弄死她这毫无背景的孤女简直比碾死一直蚂蚁还要简单吧。
  吴凤霞被吓破了胆,不敢再留在汴京城中,她只有赶紧带着钱和弟弟离开,韩家才有可能放过她。
  至于被抓走的爹娘……
  吴凤霞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能把弟弟带着一起走没丢下他已经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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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杰夫妻落网,吴凤霞携弟离京,事情解决的干净利落,没掀起丝毫水花。
  而根据吴杰之前说的名字——薛福,韩霁也已经在京中找到了两家管家名叫薛福的。
  其中一户是太子洗马家的管家,那管家名叫薛福,但已年过七十,外貌与吴杰描述的并不相符,而另外一家的管家也叫薛福,年纪在四十多岁,跟吴杰描述的外貌符合,更别说这家跟韩霁和林悠都算是老熟人了。
  长平侯府的管家就叫薛福。
  韩霁命人将薛福和吴杰都提到刑部大牢,让他们彼此不见面,透过认人孔看了对方一眼,吴杰现在是只要能减罪早点出去,什么都顾不上了,透过认人孔看见薛福一眼就认出他是给自己银子,让他来京找林九娘闹事的管家。
  而薛福还有心隐瞒,透过认人孔看见吴杰后绝口否认他见过吴杰。
  韩霁不急着叫他认罪,只寻了个别的罪名将他关押在牢中。
  长平侯府日日都派人来问薛福的情况,刑部只按照韩霁说的,说薛福牵连的案子众多,还在审理中,暂时不能放出去。
  管家被抓这件事可大可小,薛福是长平侯薛昌的伴读,小时候就在身边伺候,可以说在薛家的地位还是挺高的。
  当初贤妃娘娘亲自下了命令,让薛家去一趟安阳县,把卫国公世子夫人的舅家寻来京中滋事,正因为事情保密,所以薛福才会亲自前往,没想到就这样给自己招来灾祸。
  而薛福此人,自从薛昌接任长平侯之后,就第一时间任命他做了长平侯府管家,管着府里大大小小之事,可以说是除了长平侯之外,对薛家的事情知道最为详尽之人了。
  这样一个对薛家来说举足轻重的人被羁押在刑部大牢中受审,这最担心的非长平侯薛昌莫属,毕竟薛家和他做过什么亏心事,旁人不知道,薛福可是门儿清的。
  正因为薛福知道的多,所以才不怕韩霁,因为他知道自家侯爷一定会拼了命把自己救出去。
  薛昌屡屡派人去刑部要人,可刑部就是不放,他又不能带兵硬闯刑部把薛福救出来,只能拖着病体请旨入宫,并写了一封奏折亲自参奏卫国公世子韩霁无故扣押长平侯府之人,请官家为他做主。
  薛家连遭大难,先是他在见山汤遇袭,被废了子孙根,后来他想过找那小贱人算账,可那小贱人始终躲在宫里太后身边,他有不敢堂而皇之到太后跟前抓人,只能将这天大的哑巴亏咽下肚子。
  紧跟着就是母亲多年经营的积善堂和济世堂因灾情而遭到查封,他无奈之下,将重伤的母亲送去家庙,靠着无数药物滋养,母亲的身体仍旧不见好,毕竟那么大年纪,被仗责那么多,也不知挺不挺得过去。
  母亲出事,贤妃受牵连,长平侯自己又是残缺之躯,总之,长平侯府接连倒霉,如今的气焰早已不如从前。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能叫别人以为他们好欺负,该上书还是要上书,该反抗还是要反抗。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薛福从刑部大牢救出来,否则薛昌真是要夜不安寝了。
  长平侯的折子递了上去,事先也与贤妃通过气,在他被宣到福宁殿觐见的时候,贤妃也正好赶来,姐弟俩一同被传召进入。
  原本他们以为官家在福宁殿批阅奏折,但他们进去之后才知道,原来官家正在内殿丝质屏风后教一位妃嫔写字,他让那妃嫔站在他的龙案后头,亲自握着妃嫔的手教她一笔一划写自己的名字。
  贤妃看着那笑靥如花的妃嫔,以及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恨毒了一双眼。
  官家正在教写字的妃嫔不是近来独得宠幸的白昭仪又会是谁呢。
  两人在屏风外行礼,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
  “平身吧。”
  两人谢恩起身,起身时又听官家用温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对白昭仪说道:
  “你先练着,朕出去一趟,待会儿回来检查。”
  白昭仪认真的领命:“好,我一定好好写,陛下放心。”
  赵嵩太喜欢她这淳朴的性子了,不禁揉了揉她的肩窝,后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屏风,看到了薛家姐弟。
  赵嵩往贤妃扫去一眼:“贤妃也来了。”
  “是。”贤妃行礼,往屏风后埋头认真练字的白昭仪看去一眼,说:“不想白昭仪也在此,早知道臣妾便不来了。凭的扰了陛下雅兴。”
  赵嵩接过宫人递来的茶,对贤妃这酸溜溜的口吻充耳不闻,倒是屏风后的白昭仪听见了,约莫写错了一笔,发出极小的一声‘哎呀’,赵嵩越过屏风大声对她说道:
  “写字要一心一意,别受外界影响。错了就错了,别用墨涂改。”
  白昭仪在里面苦恼一叹:“陛下不早说,臣妾已经涂了。”
  赵嵩觉得好笑,这人竟还怪起他来了。
  不过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有话直说的性子可爱至极,也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着,越发不喜欢那种心思深沉的人和事,越朴实的话更能叫他听得顺耳。
  “涂了就换张纸,省得待会儿朕看了墨点碍眼。你也是,林画师的画是挺好的,可她那手字却拿不出手,你就别学着她写字了,这些坏习惯都是她给你带出来的。”
  赵嵩坐在龙椅上越过屏风跟白昭仪说话,听见白昭仪在里面换纸的声音他才满意的回过头。
  “哪里是世子夫人带的我,我的字都是跟陛下学的。”白昭仪虽然在听话换纸,但嘴上也没饶了皇帝。
  自从她在宫里第一次说了真心话陛下没罚她之后,白昭仪就知道陛下喜欢她有话直说,渐渐的就不遮掩了,有什么说什么。
  赵嵩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妃嫔怼得无话可说,想进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但终究没忘记薛家姐弟已经被宣召进来,只得记下这处,待处理完正事再去跟她计较。
 
 
第188章 
  薛家姐弟也是没想到他们会在此听官家和妃嫔耍花腔, 尽管心中不满,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
  规规矩矩的站着,等待官家想起他们。
  赵嵩收起摆在白昭仪身上的心思, 对薛家姐弟问道:
  “你们俩今日同时进宫,所为何事啊?”
  其实薛冒的折子赵嵩已经看过一遍,压在案头没有处理, 没想到他还不依不饶的追到宫中。
  薛冒其实有点外强中干, 他怕皇帝, 折子上倒是把韩霁喷得像个罪不可赦的奸臣, 但真正到了皇帝面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贤妃暗骂了声没用,总不能姐弟两个都不开口, 薛冒不说, 只好有她来说:
  “陛下,卫国公世子无故羁押侯府管家薛福, 妾弟屡次上刑部讨要皆被他以案件审理为由拒绝,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刑部那边也没有拿出薛福的任何罪名和证据来, 属于强行扣押,有理由怀疑卫国公世子公报私仇。”
  “陛下有所不知,薛福自小便追随妾弟身边, 说是管家奴仆,却与妾弟之良师益友无异, 妾弟性子软弱,不知如何是好, 还请官家为他主持公道。”
  贤妃将薛冒奏折中的内容当面口述一遍,没什么新意,赵嵩耐着性子听完。
  然后在贤妃和薛冒的期待目光中, 赵嵩点了点头:
  “嗯。”
  贤妃和薛冒对望一眼,陛下‘嗯’一声是什么意思?是知道这件事了,还是对他们所说的事情有所怀疑?又或者,如今薛家有败落的趋势,就连陛下都不愿多搭理他们了?
  陛下一个不冷不热的举动看在贤妃和薛冒眼中各有各的解读,但总的来说,姐弟都是懵的。
  贤妃大着胆子问:“陛下是不相信我姐弟二人之言?”
  赵嵩摇头:“不是,你们莫要多想。”
  皇帝回了一句话,作用却不大,薛家姐弟心中依旧五点六点,没有底。
  赵嵩忽然又说:
  “那薛福朕有印象,就那个一直跟在薛冒后头的,一脸憨相,看着是不太像会为非作歹之人。”
  “这件事朕知道了,会敦促韩霁尽快审案,绝不叫你们薛家的管家蒙受不白之冤。今日就这样吧。”
  陛下这番话说得有够敷衍,薛冒心里直冒火,什么叫知道了,什么叫会敦促,要是再给韩霁对薛福审下去,薛冒藏着掖着的那些事儿只怕都要被抖落出来了。
  想到这里,薛冒只能鼓起勇气抬头对赵嵩说道:
  “陛下,关键是那薛福确实没干什么,韩世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扣押,这,这是在太过猖狂,若今后他看谁不顺眼,或者觉得谁有罪,都不需要提出证据,随随便便就能抓去刑部羁押,未免太叫人存疑。”
  薛冒的话让赵嵩眉峰蹙起,说道:
  “你真的确定韩霁手上无凭无据就敢抓你薛家管家?要不要朕现在就将韩霁传唤过来与你当面对质?”
  薛冒目光闪烁,缩了缩脖子,看着像是不敢了。
  贤妃伺候赵嵩多年,知道他此刻已经有些生气,不能再继续纠缠,说道:
  “陛下息怒,妾弟一时冲动,并非质疑韩世子,请陛下恕我们今日无礼莽撞之罪。”
  说完之后,贤妃对薛冒使了个眼色,薛冒也明白道理,尽管此刻仍然怒火中烧,可面对皇帝他依旧害怕得像只鹌鹑,丝毫不敢赘言,跪趴在地向赵嵩请罪:
  “臣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
  赵嵩扫了一眼伏趴在地,但呼吸急促的薛冒,也不知他是真的惶恐害怕,还是在……生气?
  若是惶恐害怕说明他胆小,若是生气成这般却又不敢据理力争,这种性格叫人反感。
  就好像当年被赵嵩发现他藏的画像后,他既不敢挽留,也不敢承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嵩将那幅画当做无主画般拿走,连个屁都不敢放。
  回想起来,这人在自己面前似乎都是这样,谨小慎微,可他是真心臣服吗?赵嵩至今也说不出一个确切答案。
  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赵嵩心情欠佳,拧眉绕过屏风走入内殿,原本以为会看见白昭仪认真写字的画面,然而他却看见白昭仪维持着聚币的姿势,目光惊愕的愣在那里,仿佛被什么神仙点了穴道,竟一动不动。
  走过去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白昭仪才回过神来,赵嵩打趣说:
  “怎么,被过路的神仙抽了神,怎的这副表情?”
  白昭仪惊慌失措的放下笔就要下跪,被赵嵩拦住:
  “这是做什么。朕只是这么一说,并非要置你的罪。”
  将白昭仪扶起后,见她脸色煞白,赵嵩才发觉不对,让她坐在书案后的龙椅上,他弯下腰与她对脸问:
  “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白昭仪看着近在眼前的赵嵩,忽然抱住了他,赵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闹了个措手不及,好在身后有龙案,不然他这老胳膊老腿儿没准都要被她扑倒在地了。
  “陛下,我知道那人是谁了。”白昭仪抱着赵嵩说。
  赵嵩不解:“什么那人是谁?谁啊?”
  白昭仪身子有些发抖,像是怕的厉害,在赵嵩耳侧说:
  “就是那个将我买到教坊司的人。”
  赵嵩在纳白昭仪入宫之前,对她的家世背景和经历都一并调查过,韩凤平也毫无保留的与赵嵩言明,所以赵嵩是知道白昭仪有过被她爹卖进教坊司的经历的。
  而她去了教坊司以后并未接客,而是直接被带去了某处别院,困了十多天,全程被蒙着双眼,所以并不知道带她去的人是谁。
  这件事一直是扎在白昭仪心中的一根刺,是她午夜的梦魇。
  她以为入宫以后,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听到那可怕的声音,可就在刚才,永平侯薛昌开口说话的时候,她仿佛回到了那十多日的可怕场景中,她被蒙着眼睛,四肢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耳边全都充斥着那人近乎病态的言语。
  赵嵩目下一沉,问:“你的意思是……薛昌?”
  白昭仪连连点头。
  赵嵩眉峰蹙起,以多疑的目光审视起了白昭仪,似乎想要从白昭仪身上看到些许慌乱和作假。
  然而白昭仪目光凛凛,神情认真,她用满怀期盼的目光盯着赵嵩。
  赵嵩犹豫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白昭仪说的话,若是其他时机也就罢了,偏偏白昭仪说这话的时候,正是薛冒状告韩霁的时候。
  白昭仪受过韩霁夫妇的大恩,心有偏帮之下说出这番话,似乎也不是不合理。
  他素来最厌恶后妃干预政事,如果白昭仪真的为了韩家对他说谎,那赵嵩真的会对她非常非常非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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