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型男主打开恋爱脑之后——花日绯
时间:2021-01-16 11:02:30

  画中的太后坐在凤椅之上,雍容华贵,慈眉善目, 身边有皇后奉茶,贵妃剥桔子,她则一幅庄重慈祥的神情,真有点菩萨普度众生的仁爱之情。
  帝台之下,皇子们在交谈,长平郡主从平王手中接过酒杯,相视而笑……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十分鲜活灵动,能看出当时在做什么。
  太后很喜欢,不吝夸奖:“是有点像。不仅哀家像,连皇后、贵妃、德妃、淑妃、长平……都惟妙惟肖,如活在画中一般。”
  皇后搀扶着太后用西洋镜从左边一路看到右边,太后难得对一幅画这般感兴趣,将画里的人物一个不落的看完。
  “好,画得太好了。这么多人竟无一人重合,每一个都对的上,瞧瞧最边上的这个,遮了半边脸偷吃的模样竟也给画了下来。”太后看完哈哈直笑,指指林悠,评价道:
  “这个林画师,调皮。哀家想问问,那在末席偷吃的是哪位大人啊?”
  林悠抿唇一笑,指了指扎在人群里想看画,但因为太后来了,暂时还没插上队,看上画的冯院正。
  太后顺着林悠的手看去,就看到一脸莫名其妙的冯如。
  待他终于在太后的特招之下看到画后,先是惊叹,而后看到缩在角落抬起半袖偷吃的自己,硬是忍住了想打扁林悠的冲动。
  “竟是小冯子,画里你只露了半边脸,哀家只觉眼熟,一时没认出来,现在看看倒真是将你的神韵都给画了出来。”太后说。
  “是,太后英明,确实还挺传神的。”
  太后很满意,说:“画得很好,这所有人全都画进去了吧?”
  长平郡主将画看了一圈后说:
  “太后娘娘,画中少了两人。林画师和少尹大人怎的不见?”
  众人这才发觉果然如此,德妃开口:“这幅图既然命名为琼林宴,这要是少了状元郎还叫什么琼林宴?”
  只见林悠从容不迫的来到长画卷前,对长平郡主和德妃指了指画卷远景处的凉亭,说:
  “回娘娘,郡主,臣和少尹大人在这处。臣中午未曾用饭,少尹大人亲自给臣送了吃食,那时臣正好画到此处,便将少尹大人与臣画在一处。”
  果然,众人顺着林悠指的方向看,远景的凉亭中果真有两人并肩而立,而最妙的是,林悠连她在亭中画画的画面都给画出来了,可谓画中画中画,很是神奇。
  这下德妃和长平郡主无话可说了。
  冯如眼尖说:
  “咦,陛下也在画中。”
  随后有人也看见附和:“确实,先前就看见了。”
  “臣也看见了。君威严正,精妙绝伦。”
  太后决定让林悠画画的时候,皇帝已经回福宁殿处理政事,所以大的群像中没有,但不少人都看到了远景福宁殿外有一黄袍圣贤,负手而立,不是皇帝又会是谁,便是远景亦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赵嵩其实也看见了,只是没说,如今被众人发现,不禁赞道:
  “林画师想的周到。”转过身问太后:“娘,这幅画该不该赏?”
  太后当即拍板:
  “赏!哀家来赏。”
  赵嵩笑道:“阿娘赏与孩儿赏有何分别?”
  “有分别。”太后说:“哀家赏了,这幅画便要随哀家回慈安宫。”
  原来太后是瞧上了这幅画,赵嵩失笑。
  太后问林悠要什么,林悠推辞了两句,太后知她不敢说,便主动赐下一匣东珠,珊瑚一座及千两黄金。
  林悠谢恩后,皇帝又追加一句:
  “画院林艺学画技精湛,现擢升为画学正,领五品禄。”
  领了赏居然还能升官,林悠简直惊喜,正要领旨谢恩,听一旁冯如回禀:
  “陛下,画院中画学正的职位只有四位,皆在太学任职,若林画师晋升,那其余四位该何去何从,请陛下明示。”
  赵嵩思虑片刻:“只有四位啊……那……再加一位吧。令吏部重拟官职表便是。”
  语毕,吏部尚书不等召唤便上前领旨:“臣遵旨。”
  林悠欢喜谢恩,韩霁也跟着跪下,妇唱夫随,两人之间有一种叫人看在眼里的情深意浓。
  至此插曲结束,琼林晚宴正式开场。
  林悠中午就喝了一碗韩霁给他送去的鱼翅羹,精神又高度紧张,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只不过,林悠是第一次吃宫宴,以为会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应有尽有,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山珍海味确实很多,都是一些寻常百姓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但上得快,撤得也快。
  加上林悠吃东西又慢,往往都是她嘴里还没嚼完,那边她喜欢的菜就被撤换了下去。
  就算有韩霁从旁协助,林悠这场宫宴依旧没吃饱。
  怪不得上回韩霁在宫里吃完宫宴,回去还要林悠给他准备宵夜。
  **
  林悠自然是和韩霁一同出宫。
  到了宫外,与赶着回去的宓敬辞行后,林悠便拉着韩霁往东街巷去。
  韩霁考科举去的那几日,林悠从海氏布坊忙到深夜回府,路过东街巷的馄饨摊都会停下来吃一碗。
  卖馄饨的是个对老夫妻,在这里摆馄饨摊儿摆了一辈子,风雨无阻,手艺很不错。
  老夫妻认识林悠,见了便打招呼:
  “林娘子又忙到现在啊。这位是……”
  之前林悠告诉他们,自己是海氏布坊的染布师,他们便记下了。
  “我相公。”林悠介绍。
  老婆子给两人拿了烫好的杯碗来倒茶,闻言道:“哦,这位郎君便是娘子那去考科举的夫君啊。也不知考中了没有?”
  林悠喝了口热茶,看着老头热气腾腾的馄饨锅:
  “中了中了。马上就要当官儿了。”
  老夫妻连声恭喜,很快两碗馄饨就给他们端了过来。
  韩霁谢过后立刻尝了一口汤,感觉很不错,便吃了起来。
  林悠见有行走卖吊炉烧饼的经过,给两人各买了一块烧饼,韩霁难得见林悠胃口大开的样子,很是欢喜。
  “笑什么?我一天都没怎么吃,就是没吃饱嘛。”
  林悠以为韩霁在笑自己吃的多,解释道。
  韩霁将她嘴角的烧饼屑屑捏了送进自己嘴里,给她擦了擦嘴,说:
  “我巴不得你多吃点。瞧瞧这小脸儿,肉都瘦没了。”
  林悠摸了摸被韩霁掐的脸颊,边吃边问韩霁:
  “你说官家怎么会突然给太子封官?”
  太子一直就不怎么受宠,近来也没有什么大的建树,突然封官就很奇怪。
  “自然是为了给太子一个交代。”韩霁说。
  “什么交代?”林悠舀了一勺辣子加在馄饨汤中。
  “除夕夜之事。官家不想让人再提起,但太子作为最大的受害者,官家得给他一个交代。”韩霁见林悠的碗里被辣子染红了,问:“辣吗?”
  林悠喝了口汤,说:“还成,你也加点?”
  “嗯。”
  两人间自然而然的交谈看着就默契十足,在摊位后头忙活的老夫妻相视一笑,说道:
  “这年头,像郎君和娘子这般恩爱的夫妻少咯。”
  老婆子也跟着说道:“特别是愿意深更半夜陪娘子出来吃馄饨的郎君少!”
  韩霁对谁都是礼貌有嘉,温文尔雅,闻言回道:“您二老也是恩爱。”
  老婆子笑言:
  “恩不恩爱的,一辈子也就这样过来了。人啊,就那么多年活头。总想着自己要配更好的,可谁又能保证下个更好?知知足足的找个可心人儿过日子,有说有笑,有打有闹,热热乎乎的最好。”
  两位老人一番话显得通透豁达,林悠跟韩霁相视而笑,韩霁说:
  “您说的是。人一辈子遇到个喜欢的不容易,得好好珍惜才是。”
 
 
第88章 
  吃完了馄饨, 两人从馄饨摊一路牵手走回去。
  西宋没有宵禁,所以尽管是半夜三更街上依旧有不少夜猫子在外晃悠。
  两人从东街巷绕回御街,御街往北,两侧皆是民宅及茶坊, 街道正中就是集市, 夜间灯火通明, 很是兴盛。
  林悠沿路看见一家捏糖人的, 颇感兴趣,便叫老板照着他们的模样捏一个, 等候之时,便在旁边的珠花摊位前打发, 摊位上的珠花韩霁都不怎么看得上, 他想去珠宝首饰店给林悠买好的, 被林悠制止,挑了个带着小银铃的银簪,觉得很是别致, 让韩霁给她簪在发髻上。
  她今日因为要戴冠,便只梳了个道士髻, 银铃簪就只能簪在发髻带上,饶是如此也挡不住林悠臭美:
  “好看吗?”
  韩霁宠溺回道:“好看, 我家九娘怎么都好看。”
  林悠听美了, 正要付钱, 忽然听见南市传来一阵混乱,林悠回头就远远看见从南边的集市跑来一群人, 前头有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姑娘,后面跟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莽汉, 手里有的拿着火把,有的拿着长棍,总之一看就不像好人。
  姑娘好不容易跑上了集市,一边跑还一边求救:
  “救救我!谁救救我。”
  有人不敢应答,见了她就躲;有人想问她怎么了,却被身边人给扯开,让别多管闲事。
  那姑娘跑着跑着,在人群中看见了衣着与其他百姓不同的林悠和韩霁,卯足了劲儿跑到他们跟前,拉住林悠的胳膊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
  说着就要下跪,林悠赶忙扶住她,刚问了一句‘你怎么了’,那些追她的莽汉们就到了跟前,那姑娘吓得惊叫一声,迅速想跑,谁知刚跑两步就停下后退。
  因为这些莽汉见追不到她,便兵分两路到前头包抄,终于把那姑娘围困在中间。
  为首那人一身短打,露着胸膛和结实肌肉,蒲扇大的手掌上来就揪住那姑娘的头发,不由分说抓着她就要走,林悠出声制止:
  “你们要把她带哪儿去?众目睽睽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说完之后,周围也有人跟着附和。
  为首莽汉扯着那姑娘的手腕内侧给林悠和周围围观的百姓们看,粗声粗气的说:
  “王法?就是王法要抓她!”
  林悠看到那姑娘手腕内侧被烙了个‘官’字,意思就是这姑娘是官|妓。
  “不是,我不是。我是白县人,我家……唔唔唔。”
  那姑娘还没喊完就被那帮人捂住了嘴,为首莽汉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瘦高个毫不怜香惜玉,冲着那姑娘的肚子就踢了一脚,恶狠狠的警告:
  “老实点。”
  被踢了一脚,大约太疼了,那姑娘整个人都有点昏沉。
  林悠看了一眼韩霁,韩霁说:
  “若真是官|妓的话……”
  显然,若是官|妓的话韩霁也没有办法,而周围人听说这姑娘是官|妓也都不敢再制止出声。
  所以,林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姑娘被带走而无能为力。
  周围还隐约听见有人在说:
  “我刚就觉得那姑娘可疑了。原来是官|妓。”
  “南边就是东西教坊司,怪不得了。”
  林悠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韩霁见她失落,劝道:
  “这种事情不是靠一个人就能够改变的,律法如此,男子获罪株连妻女,别太自责。”
  林悠不是圣母心,当然知道古代有古代的律法,不会在这方面太纠结,只是……
  “我不是自责,我是觉得奇怪。”林悠说完,便将自己的手送到韩霁面前让他看。
  韩霁将她手左右翻转,并未看出什么。
  林悠说:“若是官|妓,那女子的手怎会那般粗糙?”
  刚才那姑娘跑到林悠面前求救时抓住了林悠的手,接触之下,林悠只觉得那手十分粗糙,如果是官|妓,那在父兄获罪之前,她应当过得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可那手的触感分明像是做惯了粗活的。
  韩霁未曾与那女子接触,所以不知道林悠说的粗糙到底是多糙,也就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他说:“兴许是……在家不受宠的庶女?”
  越大的家族越是嫡庶分明,有的主母为了磋磨庶女,甚至可能安排庶女给嫡女做丫鬟,要真是如此,那么那姑娘也真可怜,在家没受到什么小姐待遇,可父兄一旦获罪了,她倒是要和嫡小姐一样承担罪责。
  不管怎么样,教坊司的人的确有权利把逃跑的官|妓抓回去,林悠除了为那姑娘哀叹之外,也帮不了她什么。
  心情有些低落,林悠一口咬掉了手中糖人的头,嚼下糖块后说:
  “这糖人都不甜了。”
  韩霁将自己手中的糖人头送到她嘴边,哄道:“你再尝尝我的头。”
  林悠笑着添了一下,韩霁追问:“甜不甜?”
  “嗯。”林悠点头。
  韩霁便将自己的糖人和林悠手里被咬掉头的糖人换了换。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舔着糖人回到国公府。
  谁知正好遇到了不知从哪里参加宴席回来的赵氏,赵氏由丫鬟扶着下车。
  韩霁和林悠退到一边让赵氏先进府。
  赵氏先扫了一眼两人手里的糖人,随后又看到两人十指紧扣的手,略感刺眼,来到林悠身前,扫了一眼冷面俊逸的韩霁,没好气的质问:
  “海氏布坊的料子如今是你在染?”
  赵氏神色不善,林悠却不怕她,扬起笑脸说:
  “是啊娘,我染的料子可好看了。”
  赵氏眉峰蹙起,她当然知道好看,要不然海氏布坊才重开几天,居然就有不少客人流向那里,给顺义王府旗下的天平布坊造成不小的损失,天平布坊的掌柜的今日正好遇见赵氏,与赵氏说了此事,她这才知道背后支持海氏布坊的人正是林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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