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的前几天老是被六扇门的那些小姑娘们围堵,当然她也不像云锦飞那么吓人,每次虽然挺无奈但也都是好脾气的,只是每次都躲着人家走,后来干脆就不在屋子里待了。
开玩笑,她一个纯直女,怎么可能会容忍百合花盛开。倒是有妹子只是追过来想让她再穿上那天的那身衣裳过,因为她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华荣月是怎么样变成那天的那副样子的。
“还要我穿?”华荣月想了想,“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跟衣服没什么关系,跟打扮也没什么关系。”
说完之后,她就穿着自己平日里穿的那身蛮简单大方的衣服,脸上稍微改变了一下神情,几乎是瞬间就从平日里的六扇门华荣月变成了易玲珑。
或许衣服并不太适合这个气质,但眉眼间已经瞬间没了平日里华荣月的风采,而好似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看起来孤高,冷傲,还有一点点的淡漠。
过来问她的那个姑娘恍惚的走了,走之前还跟华荣月说她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小姑娘就是一天天净瞎想有的没的,成天总板个脸多累啊,再说了你也不是那样性格的人,是不是啊荣月?”旁边一个跟华荣月混的比较熟的人勾肩搭背的跟她说。
如果不在六扇门而是在花船上的时候,那华荣月确实是在以这样的面容对着别人。
恐怕那时候他们也都想不到华荣月会笑呵呵的面对着别人,对于他们来说,这种面容就是他们心里华荣月一直的面容。
华荣月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话。
……
准备回百草堂的前一天晚上,华荣月想着把花船那几个爱豆给叫过来,在最后的自由时间里再给他们好好的培训一下身为爱豆的职业素养,结果她正在那日见面的酒楼上喝酒呢,就突然听见楼下一阵喧哗。
怎么了?怎么搞的跟菜市场似的?
华荣月带着疑惑朝着楼底下忘了一眼,忽然惊呆,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人头外面不远的地方走过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为首的是一身白衣的男子,长发如瀑,只用一根简单的白绳扎着,身上没有任何的配饰,如果非要说有,那大概就是他的剑。
一把特别朴实无华的剑,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有的只是透骨的寒意。
这位白衣人缓缓的走上了台阶,身后依稀貌似可能跟了几个黑猴子似的人,不过因为存在感太过细弱所以很容易被当成侍女侍童一类的,或者根本就看不见。
随着白衣人的每一步上楼,周围人的声音都会弱这么一分,刚刚周围的人声鼎沸都是因为酒楼中正在喝酒的人都过去看他了,连老板都走了出去,恭恭敬敬的上前去询问他来干什么。
“找人。”他开口,声音是如同深谷一般的低沉。
老板被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给震跪了,毕恭毕敬的按照他的指示,把人领到了楼上雅间处,正是华荣月所在的那间屋子。
这位白衣飘飘,一身孤傲,宛如一把出鞘剑的男子在华荣月面前这么一落座,华荣月就足足半分钟没吱声。
……因为太过震撼所以被震得失语了。
对面的人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懒得说话,只是在一口一口的喝着……店小二上的白开水。
华荣月喝了口茶压了压惊。
她怎么也看不出来面前这白衣剑客跟一个月前那个一身小粉花的少年有什么相似之处。如果说有的话,那脸确实是一样式的。
“大人,我们来了。”这时依稀有声音从白衣剑客的身后传了出来,华荣月这时候才发现后面还有人……她不好意思说因为对比太过强烈,所以她都没注意到后年那几个人。
“你这怎么白回来的?这也太快了吧?”华荣月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剑客,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人还一副黑猴子的模样,今天再见面,就已经比她都白了。
“不出门,就白了。”六个字从剑客的嘴里一个个的蹦了出来。
那一瞬间华荣月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是有人天生吃这碗饭的。
多少人用安耐晒小黑瓶都没解决的问题,到了人家这里不出门就ok了。这种功力华荣月都自愧不如。
是什么让面前这个剑客痛定思痛洗心革面的呢?
事情还得从上次华荣月向他们吐槽钱不够用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华荣月因为钱(小抠)所以把自己的“战利品”卖了出去,给了这位剑客很大的伤害。
他回去后貌似茶饭不思,一病不起,等到再次出现时,就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搞清楚之后华荣月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此时她再看对面剑客淡漠的面容,忽然不知为何觉得那是想开了(?)的模样。
这时候她的眼睛忽然从窗口瞄到了六扇门的人,瞬间通知花船的人赶紧先溜了再说。
等到六扇门的人上楼来找华荣月的时候,屋里早已人去楼空。
华荣月本来没想搞这么大声势,生生把六扇门的人都招来了,但剑客这张脸就不可能一点声势都没有。
就连六扇门的人坐下第一句话都是,“我刚才看见有个白衣剑客直直的朝着你这里来的,你没事吧?”
“呃……”华荣月沉默了一会道,“也没什么事,是个剑疯子,想和我比剑来着。”
“这人江湖上怎么没见过啊?”六扇门的人一脸纳闷的道,“依你所见,他身手如何。”
哎呦,这是要开吹了吗?华荣月瞬间就精神了,自家人肯定不能说不好啊,她就道,“依我所见……这人剑法高超,绝不仅仅是一般剑客能够达到的地步,恐怕是那种心无旁骛一心为剑的人,假以时日,定会成长为可怕的剑客……”
她这边吹的正开心呢,却没注意到对面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等到华荣月反应过来才问,“怎么了?”
“能让荣月哥都如此重视的人,恐怕绝对不容小觑啊,恐怕六扇门也要多加注意这个人了……”对面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本子来记了点什么,此时华荣月依稀想了起来,对面这哥们貌似是六扇门下发通缉令的人……
顺带一提,花船船主和易玲珑的通缉令都是这哥们下发的。
再一看这通缉令等级,华荣月刚才不吹还好,这么一吹,价格直逼一等通缉令……
剑客虽然样子很牛逼,但是实力绝对没到这个级别,这通缉令一发,他恐怕会在醉生梦死的通缉中生不如死。
华荣月沉默了半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她考虑了五秒,忽然又放弃了。
算了……她怅然道,这都是命。
第154章 送你一幅画
命很不好的白衣剑客名字叫卫汝南……嗯,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摸清楚对方的名字,这让华荣月内心泛起了那么一丢丢的愧疚。
尽管在今天之前华荣月在心里都把对方叫西门兄,毕竟花船上的人太多了,华荣月记不过来,但是为了补偿一下,华荣月决定稍微记一下这个还带着点文青气质的男孩子。
嗯……虽然日后在心里还是会叫成西门兄就是了。
上次华荣月不小心坑了西门一把,可喜可贺的是他并没有上外部通缉令,而是上了内部通缉令。所谓的内部通缉令就是只有六扇门的人才会拿到的通缉令,花船船主上的就是那种通缉令上的。
虽然华荣月给西门吹了一下,但是西门在江湖上毕竟也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人,更没什么案底,随随便便的给人家就下通缉令不好。但是六扇门已经交代如果有人见到他的话,一定要注意一点。
华荣月听到这里又猛的一个激灵。
嗯……这要是让六扇门的人发现他是个废柴了,那她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这个样子……华荣月认真考虑了三秒,忽然间给花船暗搓搓的写了封信。
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西门兄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多姿多彩……
自己的前期投资猛然就有了点回报,华荣月超市幸福太过突然,当然韭菜也得一点点的割,算起来华荣月也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一波大的割韭菜行动了,好好养养说不定能长出一批鲜嫩多汁的韭菜来。
云锦飞也回了六扇门,貌似他准备不干这一行了,那天的一番毒打后他貌似想开了,自己辞职就准备走人。
他走的时候华荣月其实还有些于心不忍,热情的邀请他回百草堂一起让齐大夫摸摸脉,然后被他严词拒绝,独自一人踏上了回乡的征程。
虽然华荣月这么一邀请就像是在拉仇恨一样,不过她可以说自己确实是真心的。
不过闹了这么一出后,华荣月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当初六扇门不只是派了云锦飞一个人出来当冒牌货,而是派了许多的人。
华荣月后来又问了一下,发现居然有那么几个熟悉的名字,像云锦飞这么倒霉的占少数,绝大部分人还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的。
这群人目前为止都没和华荣月见过面,华荣月其实很怀疑这个任务是上辈子就有的还是这辈子才开始的,如果上辈子就有,那易玲珑的记忆中岂不是有很多张脸都是冒牌货吗?
有几个名字给华荣月带来的震惊感并不比当初听见云锦飞的时候小,如果他们也同样是冒牌货的话……那华荣月只能说云锦飞拉低了整个六扇门的伪装水平,毕竟在易玲珑的记忆中那几个人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华荣月这么想着,她朝着曾经见过这些人的一个队员问,“我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啊……”那人想了想,表情有些怪异的说:“要说不同,应该就是荣月哥你为人什么的都比较正常,没有什么太过奇怪的地方吧……”
“嗯?”华荣月一脸懵,这是什么形容词?
“除了你演易玲珑的时候和不演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能看出来一点他们演的人的影子。”那个人道,“反正以后你有机会见了面就知道了,我说的绝对不是假话。”
“啊……所以云锦飞……也有云锦飞的影子吗?”华荣月意味不明的说道。
跟她说话的人明显听出了她的含义,噗嗤一声笑了,“最起码外貌看起来挺像的吧……当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有些原本不是很像的人,演着演着就跟那个人很像了,演着演着就容易出不来了,但是荣月哥你是我看过的第一个能把自己和易玲珑分的很清楚的人。”
……
秋去冬来,眼看着江南也进入了冬天。对于华荣月这种北方人来说江南的冬天有些陌生,不过凭借着一身深厚的内力,华荣月还是硬生生的抗住了冬日的寒冷。
这让她在百草堂一众人马之间显得颇为出奇,平时华荣月的存在感还没这么高过,但是在一群已经开始试探着穿棉衣的人当中,一身单衣的华荣月就显得格外出众。
“荣月,你买身衣服去吧。”齐大夫对华荣月道。华荣月倒也不是不想买,只是普通的棉衣她嫌太丑,想定做个棉衣还得特意跑老远,所以她就不怎么愿意动。
对于冬天的百草堂来说,来的客人基本都是流感伤风一类的,齐大夫天天给他们熬药,生怕他们也跟着病了,但是百草堂里身体最不好的可能就属他。
“你还是早点歇着吧。”华荣月看着已经开始感冒了的齐大夫无奈的说道。
“那店你看着啊……”齐大夫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道。
“行行行,我看着我看着。”华荣月一脸无语,她把齐大夫强扶回了后面睡觉。
她是不会摸脉的,但是万浮莲还可以,她略微会几手针灸……嗯,如果能摸得清穴位而且不会把人扎死叫做会针灸的话,那她确实是会的。
他们俩凑合凑合可以帮着抵一阵,萧翰在旁边当吉祥物。
华荣月淡定自若的在这里给人家看病,忽然感觉自己面前似乎是来了一个人,她抬头下意识的道,“您怎么了?”却忽然发现对面的人是一直住在隔壁的那个青衣书生。
他脸微微有些发红,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感冒的样子。
华荣月看着他的衣服,跟自己一样的单薄,不禁心里泛起了一丝同情。
她这种人穿单衣完全是因为有内力抗冻,对面那个人则是没有钱吧……
华荣月自打见了他就只看他换过三身衣服,分别是青衣,青衣和青衣,大冷天的没有钱买衣服确实比较难熬。
这年头当书生是个烧钱的工作,看样子这书生学习也没多好,不然也不会兼职给人家画画来赚钱……
华荣月看了对方一眼就放下了手头的活,急急忙忙的去了后院,书生愣了半天,过了一会才看见华荣月从后院里走了出来,直接拎出了一件棉衣和一碗姜汤。
“啊?”书生被华荣月推到面前的姜汤和棉衣搞的不知所措,一个劲的推脱说不用了,华荣月非要给他穿上,书生道,“这,这,这是你的衣服吧?你拿来给我你穿什么啊?”
“没事,我不冷,你先穿吧。”华荣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衣服给对方套在了身上,那身不薄的棉衣一穿在他身上,瞬间让他整个人变得毛绒绒的。
华荣月看的十分开心,脸上流露出了爽朗又豁达的笑容。
终于把齐大夫给她买的这身棉衣给处理了……本来她就因为穿起来太臃肿所以不想穿来着……
“大夫今天也感冒了,暂时没办法摸脉,但是那边有包好的药,这几天伤风的人太多了,你要是用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拿一包。”华荣月道。
书生沉默了一会道,“……行,你给我拿一包吧,然后再给我抓一点毛冬青。”
毛冬青?要毛冬青干嘛?华荣月尽管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但毕竟也没当过大夫,所以有些药材还是不清楚它的用处的,比不得这里有齐大夫,脱口就问了。
她转过头去拿了药和毛冬青,包好给了书生,书生付了药钱,然后有些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没走,华荣月见状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