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当初找扮演易玲珑的人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找上了华荣月,而华荣月虽然在某些方面过于老实,看起来跟易玲珑格格不入,但是真的说起来,他几乎从来都没有在外人面前真正的翻车过。
之前江连焕一直觉得这是因为华荣月运气好,不过细细想来,如果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说不定完全不会做到华荣月这种样子。
而华荣月本人,更是在“那位大人”看过之后,立马就定下来的。
华荣月为什么在某些方面跟花面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呢?
江连焕说不明白,只不过他忽然看见楼上的灯又突然亮了起来,似乎是某人重新掌了灯。
楼上的人影现在已经少了大半了,但最为显眼的,应该是那个一席长衣,身影看起来宛如一个少女一样的人。
他此时正斜靠着栏杆,懒洋洋的朝着下面望,即使看不清他现在的样子,街上的行人也有许多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朝着那边看过去。
——一个只要一出现,就会吸引所有人目光的人。
江连焕叹了口气。
他转身离去,也消失在了逐渐亮起来的花街之上。
第466章 入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花船的人告诉华荣月,在巷子里发现了几具尸体。
华荣月当时刚刚睁开朦胧的双眼,又一次脚踏实地的站在了地面上。
易玲珑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就突然间消失了,只留下了华荣月一个人。
易大佬每次出现和消失都是有些迅速到可怕,这种见光就跑的状态让华荣月也有些无语,就像是一缕幽魂一样。
正当华荣月适应一下刚刚回到身体的感觉,就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跑进来,然后告诉了她花街上有着好几具尸体这个爆炸的消息。
不会吧?华荣月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秒觉得老天爷在整她。
不过犹豫了一会,她还是立即站了起来,跟着来人去看了那几具尸体。
几具尸体都是新鲜的,用手触碰还能感觉到弹性。
华荣月第一眼就看见了这些人眼睛下面的红点,呼吸都快跟着停止了。
……后来听到旁边的人说这不是他们花船的人后,她才算缓过来。
其实华荣月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压根就不适合做过多的交流,奈何易大佬真的是躲了起来,万事不关心的样子,让她十分发愁。
“不是花船的人……”华荣月看了看这几具尸体,花船专门的仵作正在查看这几具尸体的状况,过了一会仵作抬头说道,“这几个人找不出任何能代表他们身份的东西,衣服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唯二有些奇怪的东西,可能就只有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过了一个尸体,尸体的肚子左侧有着一个算头大的疤痕,那疤痕的样子十分的不规整,并不是由刀剑什么的造成的,而更像是被烫伤的。
华荣月蹲下来也跟着看了一眼,这疤痕的形状她有点熟悉。
她记得天易楼在拷问的时候,有些嘴硬的人不说话,就会用烧红的烙铁印在他的身上,烙铁烙过以后,留下来的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疤痕。
不过这个人身上的疤痕倒不像是拷问造成的,因为一般情况下这种疤痕不会只有一个,在腰侧,这个形状这个位置的,更像是用来遮掩什么东西的样子……
华荣月用手在那里笔画了一会,觉得那里应该是一个纹身,后来因为不想被人发现,所以就用烙铁给烙掉了。
这是很奇怪的一个记号,即使被烙成了这个样子,也能找到一些复杂的花纹。
至于仵作所说的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就更加的有意思了。
那是几个字,就被刻在一个尸体的肚子上,字的大小是蝇头小楷,如果这人没随身携带一把牙签大小的刀的话,那么他的内力控制的一定非常精准。
——那上面写这几具尸体是送给某人的赠礼。
华荣月坦白的说,其实并不是很希望能收到这样的礼物的。
不过这几个人的身份就十分奇特了。
他们并不是花船的疯子,所以一定就是外面的疯子。
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来投奔花船的吗?
花船最近一段时间倒是吸引来了不少的疯子,不过这些疯子的身份都筛选的不是很严格。
如果昨晚易大佬不心血来潮的弄出那么一出,如果这几个人没有在今天早上变成尸体,那么他们现在八成就已经在一大早混进花船了。
这群身份不明的人虽然不清楚是哪里来的,不过倒是或多或少的给华荣月提了个醒,最近一定有很多奇怪的人混进了花船。
……但其实跟那些混进花船的人相比,华荣月更想知道这位“好心”提醒她的人到底是谁。
毕竟花船现在这个样子,虱子多了不愁咬。但是这个江湖上“好人”可就不多了,即使那个“好人”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华荣月目前尚且未知。
不过可想而知,昨天晚上在她被易大佬压制的时候,外面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华荣月内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坦白的说,她觉得自己昨晚好像没什么用,所有的事情都被易大佬一个人解决了,今天早上她被甩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懵的。
不过华荣月对于自己的定位还是很自觉的,既然看不懂易大佬的操作是什么意思,那就暂且按兵不动,等待着易大佬那边的反应。
“把这几个人的尸体保存好。”华荣月道,她又格外的看了一眼那个皮肤被烙铁烧过的人道,“试试看,能不能找人复原出来这里被烫伤之前究竟是什么样子。”
花船经过一夜的暗波涌动,今早整条街道都充斥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之意,通往外面的路口处,密密麻麻的箭支钉在地面上。
华荣月去看了眼箭的存货,发现他们的箭只剩下一百来支了。
……
第二天的花船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第二天的江湖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喂?你怎么样?”李静怡敲了敲柴房的小门。
她昨晚好几次想要下来看看,结果都被那个红指甲的女人给拦住了,拦的她数次想要直接拔剑,但奈何最终还是放下了蠢蠢欲动的手。
今天一大早,她就特意跑过来想要看看阿折怎么样了,却发现柴房的门没有关。
“唉?”李静怡好奇的推开了门,阿折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柴房里摆着一盆清水,还有一套衣服。
他看上去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出门的样子。
李静怡看着好似毫发无伤的阿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阿折转过头把自己的头发梳好,对李静怡说:“哎呀,你来了啊。”
“你,你……”李静怡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阿折,最后忽然说:“你没事了吗?”
“啊?我一直都没什么事。”阿折道,“睡了一晚上了,该起床收拾东西了。”
他走了出去,顺手把水盆带了出去,泼到了院子里。
地上还是湿漉漉的,这其实是第二盆水了。
因为第一盆水几乎都已经成了红色,完全没办法擦干净,不得已,阿折才接了第二盆。
李静怡看着阿折,几乎以为自己昨天晚上梦见的是幻觉了。然而等到她跟着阿折回了百草堂正门处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他,“你真的没事吗?昨天你看起来可是怪怪的……”
“真的没事,不信你看。”阿折让李静怡前后左右的看了一遍。
老实说,他现在其实也非常的惊讶。
昨天那个女人给了他一点自己的血,今天阿折就忽然发现自己像是变成了没事人一样。
身体上的变化还是小事,最奇怪的是心理上的。
他的心情已经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时候了。
然而今天早上起来,那个女人就已经失踪了,阿折连问一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做不到。
但是他记得那女人簪子上面的花。
——一朵拥有着密密麻麻花瓣的花,就像是一个立于水面的舞女一样。
这花的样子他真的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做梦都能梦的清清楚楚。
“李静怡?李静怡?”百草堂里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你又去哪了?快来吃饭啊,你小莲姐今天起大早就做了一堆东西,你要是不吃她不就白做了吗……”
找李静怡的人是萧翰,其实萧翰这人虽然从来跟华荣月不对付,但是对于李静怡这种小孩还是可以的。
……虽然李静怡的身高已经渐渐的快要追上了他。
萧翰刚一推门,想要对李静怡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忽然看见了阿折,表情瞬间就沉了下来,对他道,“你大早上的堵在这干什么?”
李静怡悄悄的走了过去,拉着萧翰的衣服想要把他带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萧翰可能已经逐渐代替了李静怡,成为了百草堂里心理年龄最小的人。
这不得不说是个悲伤的事情,毕竟作为一个跟萧翰相处的时间还挺长的人,李静怡已经完全懂得在萧翰犯病的时候哄他,而不是选择跟他争论了。
但是——很明显,阿折跟萧翰的相处时间并不长。
……
非但如此,有个比较惊悚的事实。
那就是萧翰这人在阿折的心里还一直挺神秘莫测的。
这完全归功于李静怡这手出神入化的剑法,以及萧翰那张极其能唬人的脸。
“我就是早上看见她,跟她说了两句话。”阿折的脸上一下子挂满了笑。
他的态度还算挺谦逊的,不过他这谦逊的态度,反而是把萧翰整的微微一懵。
过了会,他才板着一张脸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她先回去了,你没事别老跟她说话。”
“知道了。”阿折点头。
担心自家孩子被坏人拐跑,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个挺靠谱的好人啊,阿折如此感慨道。
毕竟……他可心知肚明,就他这身份,确确实实不算什么好人,萧翰这人能“看出来”,还能对他这样“暗暗提醒”,让阿折对他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萧翰刚想推门进屋,就忽然看见街头颜盛走了过来,他冲着颜盛打了个招呼,“颜大人,这么早就来这里干嘛?又有犯人了吗?”
这是个……衙门的人?阿折不易察觉的退后了一步,从后面观察颜盛。
一夜未睡的颜盛脸色有些不好,带着种疲惫的感觉。萧翰也是知道华荣月在六扇门做兼职的事情,就打趣的问了句,“华荣月那家伙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一见到坏人就抱头鼠窜的?”
李静怡在旁边悄悄的瞪了萧翰一眼。
颜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这种怪异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
即使是萧翰这样的粗神经,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仿佛又过了很久很久,颜盛才开了口。
他道,“我就是……因为华荣月才过来的。”
“啊?”萧翰没想到自己居然听见了这个,他眉头一皱,道,“不可能啊……”
“那小子脸面也没这么大,值得让颜大人亲自来……难道是闯祸?也不太可能,那小子没那么大的胆子啊……”
颜盛听着萧翰的自言自语,又像雕像一样站在那里半天。刚刚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的阿折看见了他脸上有些挣扎的表情。
过了一会,颜盛才说道,“还是先叫齐大夫来吧,这件事情,需要跟他一起商议。”
“什么事?”
“华荣月……入狱了。”
第467章 看望家属(?)
华荣月安置了被吓得够呛的清秀小帅哥,处理了花船一系列的事情,然后就准备回花船去回复任务了。
结果她刚到了花船平时的联络地,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直接按倒在地。
俗话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昨天晚上她让清秀小帅哥平白无故被绑了那么长时间,那么现在换成她被别人绑那也是正常的。
——这是华荣月在大牢里的唯一感受。
这地方又阴又冷,昨晚上还下了点小雨,让地上都显得湿湿的,墙壁上还长出了青苔。
华荣月看着墙上的青苔,无聊的数小绿点。
从她被关进来以后,外面就给她送过一次饭,还是一碗稀饭和一个馒头。
华荣月拿着那个馒头开始思考,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为了让你变得虚弱所以我们决定饿着你”的招数?
不至于不至于,本来她也没想着要跑啊,她这么老实的一个人。
馒头硬邦邦的,能砸人,粥也是冰的。
华荣月沉默了几秒,决定先饿着。
……说来惭愧,虽然华荣月平时看起来没有任何脾气的样子,也几乎没有什么矫情的地方,但华荣月自己知道,她是个嘴蛮叼的人。
估计是因为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她的食谱一直都挺好的,所以让她吃这种东西,恐怕得先饿个三天以上再说。
反正以她的状态,饿个三天都不会有事,就先当减肥了。
华荣月默默的伸手把那盘子推到了角落里,偷偷的在心里嫌弃了它一下。
俗话说以不变应万变,她准备先躲这里睡上一觉,正好昨天一夜没睡,顺便看看这帮人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
“等会,麻烦你再说一遍,华荣月……他怎么了?”萧翰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毕竟刚刚颜盛的话大概就像是有人告诉你,你们这个小区平时最老实最不惹事的那家孩子突然就被判刑了。
李静怡的表情也非常的震惊,认真的说起来,她的心里波动才应该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