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糖微醺——喻言时
时间:2021-01-18 08:58:25

  温言回:“……”
  他本正经地说:“鱼鱼,你要相信真正的大神是颜值与才华并存的。”
  沈书鱼想能够写出这种旷世神作的大神应该也不会丑到哪里去吧!
  两人不再说话,车里逐渐安静下来。
  男人专注看着前方道路,双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沿,细碎缥缈的灯火透过车窗玻璃照进来,将他修长白净的指拉出道细长的暗影。
  他的生得好看,指盖圆润,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净净,规整无比。
  沈书鱼盯着他的出神。冷不丁想起这双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情形。老脸居然有些热,臊得慌。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污了。
  ——
  到家沈书鱼就进卫生间洗澡。
  温言回给自己泡了杯苦丁茶,抱着记本电脑批改学生的论。
  他今年带了几个本科毕业生。学校卡得紧,堪堪十二月份就要求学生出初稿了。
  沈书鱼洗到半她搁在茶几上的响了。电话是警局打来的,温言回替她接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她眼就看到了温言回搁在茶几上的那杯苦丁茶。透明的玻璃杯映出里面深黄色的液体,几根黑褐色的枯枝在水里飘飘浮浮。
  “你还喝苦丁茶呢!”她屁股往沙发上坐下,里拿条干毛巾擦头发。
  这人以前读书的时候就爱喝苦丁茶,每次都在保温杯里泡大瓶,能喝整天。明明是十岁最张扬肆意的年纪,这人却偏偏跟个老干部样成天抱着保温杯不撒,杯子里还不是别的,而是苦丁茶。
  苦丁茶太苦了,喝小口就口齿发麻,苦味缭绕,经久不散。几乎没年轻人喜欢喝这茶。然而这人却孜孜不倦喝很多,天都不落下。
  “最近有点上火,泡点喝喝。”男人自然地接过她里的毛巾,娴熟地替她擦头发,动作轻柔舒缓,生怕扯到她的头皮。
  苦丁茶清热解火,偶偶喝喝倒也可以。
  其实温言回是喝苦丁茶喝习惯了。
  高那会儿,他每天都喝苦丁茶。甜食能麻痹人的神经,只有苦味才能让人得到清醒,让人深刻。他自小的家境决定了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安逸,他只有不断学习,不断努力,通过高考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时刻冷静,时刻努力,不能有丝的懈怠。所以他时常喝苦丁茶,防止自己打瞌睡。
  后面偷偷和沈书鱼谈恋爱,她喝剩下的那半杯珍珠奶茶是青涩落魄的少年品尝到的唯的甜,他迫不及待,疯狂地想要留住这抹甜。
  再后来她出国了,离开了他,那唯的甜味儿也跟着消失了,他继续喝苦丁茶,继续尝着无尽的苦。
  而现在他连苦味儿都尝不出来了,嘴里只剩下寡淡和无味。
  这些他从来没有跟沈书鱼说过。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带给他的甜,深入骨髓,刻骨铭心,毕生都无法戒掉。他只有极力留住她,留住她的甜。
  温言回两下就替她擦干头发,继续抱着电脑改学生的论。
  沈书鱼躺在温言回身边,她扭头懒洋洋瞟了两眼,电脑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还夹带着许多数学符号。
  她悲哀地发现很多她都不认识。
  当年的数学学霸如今竟然连数学符号都不认识。可能再过个几年,她连sn,s,㏑,㏒这些最基础的也会不记得了吧!
  想当年她可是信誓旦旦要考清华数学系的呀!
  再看看温言回,当年语那么好的他,现在早已不再写作,而是整天对着大串数学符号。
  他们刚好反了反,好巧不巧地过了对方年少时憧憬的人生。
  事实上谁都没有很开心。
  沈书鱼忍不住在想,她和温言回怎么就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了呢?
  温言回边改论,边有搭没搭地和沈书鱼提起刚才警局打来的那个电话,“警察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个反应就是她要搬回家住了。
  “知道了。”她表情平静,波澜不惊,“那我明天就搬回去住,已经安全了。”
  男人听,直接扔了电脑,从身后抱住她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她刚洗过头,头发蓬松柔软,发间散发出阵淡淡的果香。发梢擦过他侧脸,痒痒的,搅得他心猿意马。
  “不急,再住几天。”他轻捻她柔软的耳垂,音色低迷,蛊惑人心,“保险起见,你别那么早搬回去,万对方贼心不死呢,安全要紧!”
  温言回这点小心思她哪里会不清楚,他分明是不想她搬回去。
  “好。”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认命地想,就这样吧。过天算天,得过且过,也别纠结那么多。
  反正和他住在起她也不亏,凡事都是他在料理,她什么都不用做,连条内裤都不用自己动洗。她轻松自在,心安理得地当个甩掌柜。
  她自欺欺人地想,他带给她的温暖能留住刻是刻吧。
  ***
  第次麻辣鱼没有做成功,温言回又马上开始尝试第二次。他有强迫症,凡事定要尽善尽美,眼里容不下点瑕疵。何况沈书鱼爱吃麻辣鱼,他只想做到最好。他想要重现她记忆里的味道。
  好像凡事只要牵扯到沈书鱼,他就容易偏执。人呐旦动了真感情,那就容易陷入死胡同,就爱跟自己较劲儿,凡事都得按着她的喜好来。他什么都不求,就只想让她满意,让她开心。
  上次的麻辣鱼味道不纯正,沈书鱼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味道。他也整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电话向谭慈取经。
  谭慈的好厨艺是她家母上大人亲传的,和外婆有的拼,向她请教再合适不过了。
  谭慈接到他的电话,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抿嘴直笑,“道菜做次就可以了,怎么的,你还跟它杠上了?”
  温言回理所当然的说:“鱼鱼不满意,我就要做到她满意为止。”
  谭慈:“……”
  “温言回,我发觉你这人千万别扯上你前女友,牵扯上她,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魔怔了。”
  温言回不理谭慈的数落,直接问:“你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谭慈:“油盐酱醋你有没有称遍?”
  温言回:“都称了。”
  谭慈:“油温和火候呢?”
  温言回:“也都是对照菜谱严格控制的。”
  谭慈:“调料和油温火候如果没问题的话,照理这道菜应该不会有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沈书鱼她的口味变了?”
  “什么意思?”
  “同样道菜,她十年前吃和十年后吃感觉能样吗?人的口味又不是万年不变的,也许不是菜不对,而是她的口味变了。”
  “不管是不是这样,我都要再试次。”
  谭慈闷声笑了,“你说你都这样了,何必呢?”
  温言回也知道自己较真了。可是没有办法,他只想让她满意。
  他开车去超市买了新鲜的鲤鱼和配料。
  回到家就马不停蹄地忙活起来。
  ——
  沈书鱼在下班之前接到温言回电话,说让她晚上回家吃饭。她原本还打算去父母家吃饭的,听他这么说就没回去了。下班就开车过来了。
  她打开门就闻到了阵浓郁的香味儿,馨香扑鼻。
  这是已经炒开了。
  她站在玄关处换好拖鞋,抬头往厨房瞟了眼,男人围着围裙果然在忙碌。他捏着锅铲翻炒,动作看上去十分老练娴熟。
  温言回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往大门方向看,看到沈书鱼当即露齿笑,“鱼鱼你先看会儿电视,菜马上就好。”
  大概女人天生敏感,沈书鱼恍惚产生了股错觉,好像她和温言回就是对结婚多年的夫妻。妻子下班回来,丈夫正在厨房里烧饭。
  她静默地点点头。
  她放好包,躺在沙发上看小说。
  苦逼的追狗也就这点爱好了,每天都眼巴巴盼着大神的更新续命。
  她发现她如今是越来越向沈念念和乔其靠拢了,深陷素问大神的作品无法自拔。每天翘首以盼,就等着刷大神的更新。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让她惊艳的作品和作者,毕竟也是直和字打交道的人。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迷恋个人的作品。素问大神的小说太深入人心了,字里行间都让她动容。那么熟悉的字,就像是在看个老朋友的作品,她觉得非常舒服。
  素问大神两个小时前更新的章,短短的千字,没两分钟就刷完了。刷完遍,她又折回去再看第二遍。好的作品值得她多看几遍,每个字都值得推敲。
  沈书鱼意犹未尽,抓心挠肺,真想让素问大神口气更完,她好追个痛快。
  这就是追连载的辛酸,每天都不够看。可是她又舍不得等到完结,这么好看的小说每天都忍不住刷n遍。
  新章刷完,厨房里适时传出男人熟悉清润的嗓音,“鱼鱼,洗吃饭。”
  “来了!”她答应声,直接去水池洗。
  温言回把那盆热气腾腾的麻辣鱼端上桌。
  沈书鱼瞥眼餐桌,桌上空荡荡的,除了这道麻辣鱼再无其他。
  “就吃这个菜?”
  “别的菜还在路上。”
  沈书鱼:“……”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烧道菜,其他菜靠点外卖。
  温言回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他赶紧跑去开门,片刻以后提着外卖进屋。
  沈书鱼看到袋子上的logo,发现这是木槿花餐厅的招牌菜。
  “你下厨就只烧这道菜?”沈书鱼只觉得惊讶。
  既然免不了点外卖,何不干脆外卖到底,干嘛还要自己动?省点精力不好么?
  “时间有限,来不及烧别的菜了。”他说的特别自然。
  沈书鱼:“……”
  “麻辣鱼这次我改进了下,你快尝尝味道有没有好点。”
  沈书鱼拿起筷子夹了片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开始品尝。
  他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
  “有点淡。”
  温言回:“……”
  他顿时有些挫败。好像怎么烧都烧不好。
  沈书鱼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这道菜的成果,她只是实话实话。在他面前她没必要撒谎。这道菜确实淡了,少放了盐。
  她安慰他:“就是淡了点,加点盐就好了,别的就没差。”
  男人露出抹苦笑,轻声道:“太久没下厨,生了。”
  沈书鱼非常善解人意,安慰他:“其实味道淡点也好,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没打算去厨房拿盐罐加盐,而是直接吃起了那道鱼。
  其实在温哥华飘了这么多年,很少能吃到地道的餐。环境慢慢磨掉了她矜贵的胃,对吃的也就没那么挑剔了,能入口就行。
  见她开始吃鱼,温言回就自发地拿起碗筷坐到她身边,细心替她把根根鱼刺都剔掉,然后把干净的鱼肉夹到她碗里。
  这个动作他做过很多遍,如今更是无比娴熟。
  她埋头默默吃着那些鱼肉。冷不丁冒出句话:“温言回,你给别的女人挑过鱼刺吗?”
  作者有话要说:温老师:真正的大神是颜值和才华并存的。
  鱼鱼:脸呢?
  不带这么自夸的哈!
  哈哈哈
  今天也是甜甜甜的章!
 
 
第45章 、
  
  沈书鱼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个问题,男人条件反射地怔,迅速抬头看她,温声道:“没有。”
  他说过这辈子就给她个人挑鱼刺,他绝对不会食言。
  温言回的眼神那么真挚,那么郑重,他这双眼睛不会骗人。
  沈书鱼不禁捏紧筷子,“哦”了声,埋头继续吃鱼。
  话题来得突然,结束的也迅速。
  屋子里十分安静,暖气透过扇叶源源不断倾吐出来,空气静谧流淌,只有碗筷相互碰撞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人静默地吃完那顿饭。
  他们在起吃饭只要沈书鱼不说话,那基本上都是非常安静的。
  温言回站在餐桌旁收拾碗筷,沈书鱼悄无声息地从身后环住他腰,嗓音压得尤其低,像是在撒娇,“别洗了。”
  他浑身僵。这姑娘突如其来的主动亲近让他只觉得心慌。两人住在起也有段时间了,她很少主动抱他。
  他心忐忑,声线低迷,“怎么了鱼鱼?”
  “温言回,我们做吧。”
  温言回:“……”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细细软软,听着没什么力度。
  可在温言回听来却无异于是颗惊雷在寂静的室内突然炸开,火花带闪电,噼里啪啦作响。将他的心也砸出了个巨大的窟窿。心房瞬间塌陷了角,思绪万千。
  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直白率真的。想亲他就是想亲他,想睡他也是真的想睡他,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但他最怕她主动,她主动起来能把他的魂儿给勾走。他压根儿控制不住自己,很怕自己会往死里折腾她。
  “好。”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直直敲进她心里。
  他转了个身,反将她抱上餐桌,宽厚的掌覆上她修长的脖颈,入的那点肌肤细腻温热。缠绵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红润饱满的双唇上。
  从沈书鱼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能够更加真切地看到他乌黑细碎的短发,以及那张清俊英气的脸庞。
  吊灯细碎的光打在他脸上,柔化了他的脸部线条,温柔似水。
  沈书鱼太喜欢这张脸了。十年前沉迷,十年后痴迷依旧。所有人都在成长,而她却直都在原地踏步,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他。
  她觉得她就像是只小小的昆虫,刚刚学会飞,而他则亲为她织了张巨大的,她不小心跳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
  她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能够困终生,那样该有多好啊!
  唇齿相依,口鼻间全是温热厚重的吐息,彼此身上的味道相互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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