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也，”柳就站在切原不远处，刚风莲和切原说话的时候，他保持了些距离没有去刻意去听，不过他还是很关心切原的，“监督和你说什么？”
切原转过头看向柳，正准备噘个嘴，又突然想到风莲刚说的话，忙硬生生忍住了，“没什么，就让我加油而已。”他不是那种很会撒谎的个性，就算这么说，目光也有些游移。
柳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作罢。
等到了晨训结束的时候，风莲准备回高中部上课，却意外的被人拦住了。
第40章
“有什么事吗？柳君？”风莲觉得自己被柳叫住，既让人意外，又让人不意外。
毕竟这个世界的柳是这样一个性格，她都见过柳对着小海带温柔宠溺的微笑，也见过柳对着幸村温柔宠溺的微笑（真不想提），那么现在对于真田的反常他肯定不会不管。
而且这一切似乎看起来和她也有相当的关系，找上她也是情理之中。
更何况他可是柳啊，虽然已经很是崩坏了，但他毕竟是柳，之前她和真田闹别扭，咳，不对，她遵守承诺要退出正选的时候，也是柳来找她谈的。
立海大的参谋在冷静理智，数据收集分析能力逆天之外，也是非常可靠的一个人。
哪怕现在任务完成度只有百分之三十也……挺可靠的。
“能和您谈谈吗？”柳倒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想法，而是相当直接的问道，“监督？”比起小海带随意的话，他开口的敬语就要慎重得多。
风莲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说的谈谈需要时间的吧，”现在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中午来食堂找我吧，我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
哎，现在她在高中部那边就是有些不方便，就算有人想找她都得找时间才行。
晚上部活结束后她要急着回家不能耽误，就只能是中午了，只希望她的胃能在这样高强度的谈话下继续坚/挺着。
当然，她现在是高中生不方便的同时，年龄的差异多多少少也对网球部这群人有那么点压制作用。
毕竟日本是个非常讲究资历的国家，她可是名正言顺的学姐，所以在享受便利的同时，那么点小不便也就可以视而不见了。
“好的。”柳淡淡的点头，在不温柔宠溺的笑着纵容对方的时候，他在风莲眼中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谢谢您。”
“不用太客气的，我现在是网球部的监督不是吗？有什么事当然可以来找我谈。”风莲其实还是挺希望网球部的各位有什么事的时候来找她的。
风莲的话说得温和且真诚，柳似是有些惊讶的睁开眼睛看了眼风莲，风莲嘴角的笑意不改，片刻之后柳再次点头，“我知道了。”
见状风莲便是微微颔首之后告别，“那我就先走了。”
“请。”柳相当礼貌的站到一边让开道路。
风莲看着他笑了笑，讲道理，百分之三十的任务进度，但柳不温柔宠溺的对着小海带或者幸村的时候，感觉真的和她熟识那个没什么区别啊。
或许，以数据来说话的立海大的参谋，倒是一个任务进度的突破口。
一上午的时间，风莲仍旧是在紧张认真的学习中渡过。
因为她中午从来不和同学一起吃便当，下午也不会一起放学什么的，所以一直都少了亲近的机会。
到现在除了座位旁边的几个同学稍微熟一点，其他人也就是普通，最多看到脸知道是同班同学。
不过风莲同学现在也算是人美笑甜，在班上风评倒是不差，融入班级甚至比之前冷淡脸的时候还要快，所以中午放学之后到食堂去，也会有班上的同学随意搭话，“风桑又去食堂吗？”
“是啊。”风莲笑眯眯的回答着，“我比较习惯吃热食啊。”更何况她也没有人给她做便当，忙起来的时候她也是随意在外面吃的。
本来就是路过随便说说，对方点个头风莲就笑着挥手道别了。
这样一路走到食堂，柳已经站在食堂门口了，哪怕只是食堂，微微眯着眼睛的少年也没有站成像仁王那样懒洋洋的样子，手里拿着便当背也挺得很直，远远望去就像是挺拔的小白杨。
风莲看着立刻就笑了，上前挥了挥手，“等很久了吗？”
“不，并没有等很久，我也才刚到而已。”柳摇了摇头道，“准确的说只等了一分三十二秒。”
“唔……”精确到秒是怎么计算的，是从看到她还是她说话呢，算了，反正柳的数据一直是这么通向异次元的，她就别纠结了。
于是不再考虑这个问题的风莲友好的提议道，“那一起进去吧？”
柳跟着点了点头。
风莲很快就打好了饭过来坐下，“柳君想和我谈什么？”虽然她是有些想法了，但是还是想听听柳说什么。
柳坐着吃饭也是规规矩矩的样子，比坐姿有些随意的风莲规矩得多，“不知道监督发现了没有，这两天，弦一郎的样子有些反常。”
“真田君啊，”风莲一点都没意外听到这样的话，“确实和平时有点不同。”感觉副部长其实挺可怜的，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受到各种打击，感觉人都裂开了不止一次两次。
她都想要同情对方了，不过想到“罪魁祸首”是她自己，毕竟是她把副部长抽过来的，那种同情的心情就莫名的少了不少。
之前真田没来的时候，她都自己一个人各种想要自戳双目啊，现在有个人陪着当然香啦。
柳看着风莲犹豫了下，不知道做了何种考量之后开口道，“我是在进入立海大网球部之后，才认识精市和弦一郎的。您应该也看到了，精市身体不是很好，其实他这样的身体，是不适合打网球的，但就算如此，他也从没有想过放弃。而弦一郎，他和精市认识得更久，他一直都很护着精市。虽然网球部的部长是精市，副部长是弦一郎，但因为精市身体的原因，所以网球部的具体事宜，基本上是弦一郎在管。我认识他们两人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但从未见过弦一郎像现在这样。”更准确的说，是像这两天这样。
风莲虽然性格很乐观，但其实就像是她家部长形容过的，特别敏锐又细心，现在听到柳这么说，虽然他一个字都没提及自己的想法，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所以，”风莲手撑着头，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望定了眼前的人，“你来找我谈，是觉得真田的反常和我有关？”
柳也抬起头来，正好望进风莲的一双眼睛，她的眼睛非常清透，就像是冰寒到极致的颜色，但认真的看过去却没有冰的寒冽，而是种春水溶溶的温和，“我不知道弦一郎的反常是不是和您有关，数据太少，无法判断，”顿了顿，他睁开眼睛看向风莲，“但是我知道，您一定会想让网球部更好。”
“为什么这么肯定？”风莲也有些不解了，其实作为监督，除了督促所有人认真练习，还制订了些奇怪的纪律外，她和每个人都不算很熟悉，毕竟她到立海大网球部的时间还不长。
所以，柳怎么这么肯定她都是为了网球部呢？
“嗯，您看着网球部大家的样子，”柳的语气很淡，话却说得恳切，“还有和大家一起打球的样子。”眼神是不会骗人的，监督看着所有人的样子，其实都很温柔。
“所以，其实你是来找我商量这件事的吗？”风莲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看柳了，她刚还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嗯。”柳微微点了点头，“您之前不是说过，有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您商量吗？”
想到今天早上自己对柳说过的话，风莲也是微一挑眉，“我是这么说过。”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是她还真没想过这么快柳就会来找她。
“所以我来了，”柳其实说之前也有些犹豫，不过说了之后反而觉得轻松了，大概是因为对方的眼睛实在太清透，清透到好像一切的事都会在这样的目光中无所遁形，“还有我刚才撒谎了。”
“撒谎了？说什么谎了？”风莲奇怪的问道。
柳连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神色都很平淡，“您和这件事有关系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二。”其实，并不是无法判断，所以这才是他来找风莲的根本原因。
风莲怔了下，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她就说嘛，网球部的大家性格各种崩坏不提，智商都一直在线的，立海大的参谋是观察力多强，多聪明敏锐的一个人，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然又怎么掌握着所有人的数据，又怎么给他们制订能够在全国大赛上都能所向霹雳的战术呢。
“我明白了，”风莲笑过之后就抬起头来，“这件事，我会和真田谈谈的。”
“谢谢您。”十分认真的，柳站起来向风莲鞠躬感谢道，虽然他来之前就有百分之六十三的把握对方不会拒绝他，但是答应得这么干脆和诚恳，他还是相当感谢的。
“不用谢，”风莲笑吟吟的摇头，“你不是说过了吗？我也是想让网球部更好，而且我也说过了，我毕竟是网球部的监督啊。”她一定会尽全力救回大家的，“不要太客气了，坐下说吧。”
柳点了点头，重新在风莲面前坐了下来。
风莲夹起一块煎蛋，“说起来，在国中的时候，我曾经在学校网球部担任过经理。”她说着把煎蛋放进嘴里，口齿仍旧相当清晰，“也是男子网球部。”
柳闻言立即抬头看人，“监督以前是在哪个学校上学？”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监督以前的经历，对于喜欢收集资料的人来说，这简直能让人如获至宝。
在立海大，风莲在心底答了句之后才道，“不是你知道的任何一个学校。”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世界，确实也不是柳知道的任何学校。
柳却是了然，“听说监督是从中国那边过来的。”如果是中国的学校，那他就确实不知道了。
“是的，”她是从中国来的，不过和柳你想的完全不一样，“不过这个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以前我所在网球部，也有一位是收集资料的高手，打的是数据网球。”
“嗯？”柳听到这里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他很厉害吗？”对于同种类型的选手，就算是柳，也难免会多几分关注。
更何况，打数据网球的人本来就不多，他之前是前辈所教，他教给了贞治，就他所知也仅仅这两三人而已。
“是的，他非常厉害，”风莲毫不犹豫的夸奖道，“他能从各种细微之处收集每个人的资料，同伴的，对手的，可以说几乎只要是比赛场上遇到的人，他都能做到了若指掌，冷静分析，”不然，怎么能够针对每个对手制订不同的战术呢，“而且除了收集、整理和分析资料之外，他最让我佩服的一点，就是他的冷静理智。”
风莲说着勾了勾唇角，就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人愉快的事般，连眼神都温柔了下来，“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很冷静镇定，有一次学校运动，他参加障碍赛跑。我们去加油的时候，就看到他全程冷淡脸的跑步，跳起来吃面包，转呼啦圈，沙地里爬过障碍物，和裁判玩黑白猜，最后跑到终点。不管干的是什么事，他的表情都冷淡得很，后来跑下来有同伴问他怎么能连叼着面包都那样一张脸，他说根本没有去想那些，正在用刚收集的情报计算接下来的每样障碍用什么样的方法，怎样才能最快的通过，其精确程度大概是到秒以后的单位的。”
“那他最后赢了比赛吗？”柳也会有好奇心的，而且对于收集数据的人来说，好奇心还不小。
“当然，”风莲毫不犹豫的点头，“他会赢得比赛的几率，百分之九十八啊。”一般而言，柳很少会说百分之百，对于他那样严谨的人来说，任何事都可能产生小概率事件，所以最好不要采用百分之百这样的说法。
柳所有所思的点点头，“您怎么突然向我提及这个人？”
“因为我觉得啊，”风莲放下手里的筷子，收敛起神色看向柳，“柳君作为王者立海大的参谋，又同样是打的数据网球，如果能在什么时候都如此冷静理智就好了，”千万别时不时的对着小海带或者幸村露出温柔宠溺的笑容了，“这样不管是对于收集数据也还，还是进行数据分析也好，都是很好的吧，毕竟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最好的收集分析数据。”
风莲神色诚恳，看起来就像是全心全意为对方着想的样子。
柳在略微迟疑了片刻之后，也点下头去，“我知道了。”
风莲伸手过来，拍在柳的肩膀上，“相信我，这样你还会更强，我很期待。”
嗯，总觉得她最近很像卖安利的，对谁都要卖一发的感觉。管他的呢，反正现在这种情况，就广撒网好了，万一能捞到什么呢。
就算是捞不到，她也没啥损失不是，看这两天真田这么努力的操练整个网球部就知道，光练习……似乎不能继续提高任务完成度了啊。
在忽悠了一通柳之后，风莲下午的心情大好。
要知道，在以前她可忽悠不了柳，毕竟两人对对方都太熟悉了，而现在嘛，她就是仗着这个柳还比较青涩，又对她不知深浅的关系。
所以这天下午部活的时候，风莲对着部员们也算得上是满面春风，只不过说的话有些图文不符就是了，“这两天我感觉得出来，大家还是很努力的，不过这还不够，下周就是神奈川县大会，紧接着就是关东大赛。所以接下来，大家还要更用心的去练习才行。我可不想大家到了关东大赛，甚至是全国大赛的时候，会因为练习不够而输掉比赛啊。”顿了顿，她就略微收敛了神色，“我们立海大今年的目标，是要无败实现全国连霸。”
几乎是风莲话音刚落的瞬间，真田就想也不想的接上，“风……监督说得对，我们立海大，绝对不允许失败！”
虽然在真田开口之后，部员们该答应还是会答应，只不过在转头去练习的时候，也难免会各种打眼色。
“看到了吗？真田现在已经完全站在监督这一边了，可恶，果然是因为监督可爱（？）吗？”
“当然看到了，真是没想到，真田副部长竟然是这样的人！实在太过分了，为了获得监督的好感，连这种话都能接得这么顺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