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黑着脸过来,看着桥小夏道:“夫人,有人说您一女许了两家, · 在说您呢。”
一女许两家?
“思童?怎么可能,思童连一岁都不到。”桥小夏震惊了,谁要说自己闺女的事啊。
沈黎更是直接冷脸,他最重要的人就是娘子跟孩子们,竟然传闲话到孩子头上?
春杏赶紧解释:“不是小姐,讲的是柳儿。”
既然是柳儿的事,桥小夏让沈黎先去忙,她倒是听听怎么回事。
“有人说,您把柳儿许配给林侍卫,又许配给曹大夫。”春杏跟桥小夏边走边说。
谁能想到有这么离谱的说法。
桥小夏皱眉:“能知道消息是哪传出来的吗?”
春杏手底下的人不少,京城大大小小传言她心里都有数:“是季尚书家中,最近二公主身边的宫女织锦也在那。”
织锦这人,桥小夏一直不喜欢,她好像眼中只有二公主。
其他的根本不在乎,这次她去季雅兰身边的原因,桥小夏也知道。
她也不想想,自己那么忠心为主子,二公主还不是把她给扔了。
“我会给季尚书夫人写信,谣言会制止。”桥小夏皱眉,“柳儿在沈家庄陪家人,暂时先不打扰她。”
春杏点头,立刻去让人一起辟谣。
但桥小夏知道,以书中织锦的性格,肯定不会罢休。
“等等,春杏,你这么做。”桥小夏低声叮嘱。
不到两天时间,一个消息传到织锦耳朵里。
她原本在季家安心等着公主消气后,就把她接走,但这个消息却让她十分生气。
要是在公主府,那她还能发发脾气,但现在寄人篱下,什么都不能做。
她听到两个小丫鬟说,自从她从公主府出来之后,云驸马立刻走出房门。
现在跟二公主如胶似漆,就算为了云驸马。
二公主也不会让她回去的。
原本织锦就有这种担心,如今听到这些人在那嚼舌根,心里更是生气。
巧的是季雅兰正好在训个丫鬟。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在季家时间长就敢顶撞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种话是教训季家丫鬟的,但织锦怎么听心里都不舒服。
织锦有些绝望,难道她真的不能回公主府了吗?
知道织锦的状态之后,桥小夏才放心,只要她没精力管别人就行。
至于季雅兰的母亲接到信之后,面红耳赤,她实在没想到。
前脚收到自家大女儿季雅诗的信,这会桥小夏也写消息过来,都是说季雅兰偷偷办的那些事不光彩。
而且只是为个江南的大夫,他们堂堂尚书家小姐,怎么可以嫁给大夫?
季尚书夫人立刻把季雅兰禁足,还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带去训话。
就因为这个,季雅兰才那么生气。
解决完她们两个,桥小夏难得放松一段时间。
最近 · 二公主专心陪着云驸马备考,太后因为科举舞弊的事,已经称病许久。
而这两个小麻烦也算成功解决。
说她过的舒心都不为过。
就连沈黎也空闲下来,有时间陪她跟孩子们。
正值酷暑,桥小夏带着孩子们在凉亭钓鱼,就见沈黎慢悠悠走过来。
“不去当值吗?”桥小夏鱼竿动了下,刚下拉上来,就被沈黎按住。
“你这么直接拉,鱼就跑了。”沈黎开口,这才回答,“朝中无事,不用担心。”
这哪是不担心,分明是因为他权利太大,有什么事直接送到沈府就行。
哪用得着他跑一趟,人人都说沈家现在只手遮天。
沈黎接过鱼竿,桥小夏干脆看他们父子两个钓鱼,自己让人把果冰拿过来。
孩子们只能稍微尝点,大半都是她跟沈黎吃了,沈黎钓鱼没空,她干脆一人一口,喂了沈黎半碗。
桥小夏问道:“你这么悠闲,那科举怎么办?”
今年的科举已经出过一次错了,如果再出一次,那万奇国的脸面何在。
所以再次科举,很多人都不愿意接手。
只有桥小夏接了这个烫手山芋。
办的好了还行,办不好,太后肯定重整旗鼓,再次出山。
但桥小夏可以理解太后的焦虑,毕竟皇上年龄太小,她就怕有人抢皇位。
“太后也是,防我们那么厉害干什么。人家继位选的是皇家血脉,搞得我们跟皇家有关系一样。”桥小夏轻声吐槽。
但沈黎看一眼靠在自己怀里的娘子,开口道:“这就是皇室吧。”
他们自家鱼塘的这些傻鱼都好钓的很,是下人们听说他们想钓鱼,专门卖了鲤鱼鲫鱼扔里面,就连然然也钓了条。
桥小夏啧啧几声,权利果然让人头脑发昏。
她要还是村里那个妇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待遇,怪不得谁都想坐到他们这种位置。
时间过的极快,夏去秋来。
九月份,又是科举的日子。
因为春季科举时,震惊整个万奇国的科举舞弊案,现在不少学子的名字,大家都记得住。
不过这也让人尴尬,特别是科举的前三名,如果这次考试他们成绩不好,那不就更说明他们是靠舞弊才有现在的成绩?
年初的科举舞弊没有追究考生的责任,也是因为吴家把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
这次要是再出问题,那可就没有背锅的人了。
除开之前的前三名引人注目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备受关注。
那就是江西学子卫西元。
是时候看看他到底几斤几两了。
第49章 桥小夏拳头硬了!
“科举 · 成绩出了吗?”
“快了吧, 怎么皇榜还没放出来?”
“真是着急人啊。”
“也不会知道这次是云驸马得状元,还是卫西元得状元。”
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这个,甚至还有人偷偷下注,赌他们谁是状元。
不过听说卫西元的胜率高些, 毕竟他的学识大家都知道。
更有王爷的女儿为他进宫求情, 所以那篇文章大家都看过, 就算是饱读诗书的夫子们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特别是跟云驸马的文章一对比, 那效果更加明显。
齐婉阁此时比卫西元还要紧张。
“怎么皇榜还不出来, 之前不是很快吗?”齐婉阁捏紧手指, 谁都看出来她的紧张。
祝萱安慰:“这次沈大人找了许多有学识的翰林先生评选, 时间自然长些。”
她爹跟她祖父早就被请过去, 不仅是这两位大儒。
朝中叫得上名号的大儒都参与了这次科举评选。
简直跟春天完全不同。
要知道那时候齐婉阁的家人都在休息, 评选完全是吏部的人还有太后一手促成。
当时还没感觉出来, 现在想想,完全是为了利于舞弊。
而沈黎的做法则完全相反。
虽然他还是那样冷脸, 之前对他恶语相向的书生们,不得不承认, 如果没有桥小夏, 他们这次的亏吃也就吃了,根本没人会给他们做主。
就连祝萱的祖父他们,现在见了沈黎都客气点。
翰林院的官员全都是科举出身,所以对这件事十分能共情,大家都是寒窗苦读才有现在的身份地位。
如果当年他们科举的时候会出现这种舞弊案,那他们是不是也会跟卫西元一样,求救无门,只能回家?
还好有静王家女儿跟沈黎做主,否则这件事也就瞒下去。
沈黎并未接受这些示好, 只是淡淡点头。
但翰林院人明显感觉到接下来的工作好做许多,他们就算在不喜欢沈黎,都不得不承认。
在沈黎的管理下,其中朝中各项事情,比先皇在的时候都要有条理。
此时的沈黎正在垂拱殿,这次由沈黎主办,皇上督办的秋季科举,终于定下最终名次。
祝家的父子俩,忍不住捶捶腰 · 。
看卷子实在太累了,不过还是值得的,这次选出的学子文章,大多都言之有物,可以培养。
真是不能对比,如果对比春季的文章,那质量跟这次完全不能比。
更重要的是,沈黎在这次里面,没有插手任何名次。
他仿佛真的只是主办而已,选择考生的权利都是翰林院的大儒们手里,甚至名次都没看一眼。
大家以为他这是避嫌,也只有桥小夏知道。
沈黎根本懒得管。
这些学子就算中举,这也是在朝为官的第一步而已,暂时不值得为他们费心思。
桥小夏跟祝萱,还有齐婉阁在家中等着名次。
直到临近中午,才有喜报。
果然,第一名就是卫西元!
他就是重考科举的状元!
上次他在酒楼等了两天,都没有喜报送过来,而这次不同。
几乎是皇榜来的第一时间,就有报喜的人跑来跟他说名次,他是状元!实打实的状元!
卫西元按捺住心中激动,看看周围,这次却没齐婉阁的身影。
大家都知道齐婉阁之前女扮男装过来,身份揭穿之后,她也不能那么做了。
可惜,这次没有她在。
而齐婉阁此时正在沈家欢呼。
“我就说他肯定是状元!眼光没错吧?”齐婉阁高兴的像是自己得了状元一样,已经在想送卫西元什么礼物。
桥小夏跟祝萱对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等齐婉阁开开心心离开,祝萱才说:“我赌卫西元会求亲。”
“确实。”桥小夏忍不住笑。
能有齐婉阁这样赤诚的女子一心为他,卫西元带是不心动那才怪了。
也就是齐婉阁傻兮兮的,还想着自己跟卫西元是好朋友。
这种事桥小夏跟祝萱没必要点醒,单看卫西元在科举舞弊事情的处理,说是有勇有谋也不为过。
他明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现在的结果当然好。
可是如果沈黎跟太后斗输了,那卫西元就会被拿来开刀,就跟替罪羊吴家一样。
他没有跑,留下来帮齐婉阁脱身,算得上 · 知恩图报,是个好男人。
除了卫西元的成绩备受瞩目之外,还有一个人的科举成绩更是被人暗暗讨论。
那就是云恩立。
云恩立拿着送来的喜报,脸色格外难看。
二公主也不敢劝,科举第二十七名,在那么多学子当中,这个名字已经不错。
但人最怕对比,春天的时候他可是状元啊!
现在不用想就能知道,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就是靠科举舞弊才得的状元之名。
如今这二十七名的皇榜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仿佛在告诉众人,他云恩立没本事,全靠驸马的身份才能被太后高看一眼。
“恩立,没事的,能有二十七名,已经很厉害了。再有皇上侄儿在中周旋。你一定会平步青云,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二公主软言温语,她知道驸马心里不痛快,可事已至此,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谁料云恩立直接把她推开:“要不是你给我的题目,我又怎么会这么丢人?!上次是状元,这次连前三甲都没有。还当官,还让皇上给我走后门?你还嫌脸丢的不够吗?!”
二公主眼里带着泪水,她也没办法。
上次给她题目的人,其实她不认识,而且那人只是说,朝中大儒押的题目而已,哪知道竟然是原题。
被云恩立这么一凶,她忍不住跑出书房。
可惜织锦也被她赶走了,现在连个说话的人没有,否则织锦肯定会给她出主意的。
“来人,把织锦接回来吧,就说我想她了。”
二公主吩咐下人把织锦找回来,她需要人安慰。
好在织锦回来之后,驸马没有再闹,但对二公主明显冷淡很多。
桥小夏知道这事,也没放心上。
原著里二公主一直这样,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是最可怜的那个。
也许这就是古早文的传统?
但是后面她会利用这份可怜让周围人都同情她。
最好是有人能衬托出她的可怜。
所以在鹿鸣宴上碰到楚楚可怜的二公主,桥小夏一点都不意外。
反而是春杏跟柳儿很紧张,立刻挡在她面前。
现在不少人都在说,如果不是沈黎对科举舞弊的事穷追不放,云驸马也不会那样丢人。
虽然这次云驸马也来了宴会,但明显心情不好,一直在旁边喝闷酒。
完全没了之前得状元时的春风得意。
反正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吧,很多人觉得桥小夏跟二公主一定是死对头。
其实桥小夏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她跟二公主最好的状态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以前甚至都避着她走。
每次她身边总有奇奇怪怪的事发生。
好像自己就是一个恶毒女配而已。
桥小夏垂下眼,在外人看来,似乎有些不耐。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跟二公主实在没话说罢了。
“小夏姑娘,还是这样洒脱。”二公主嘴角带笑,但眼神却很哀伤,再加上她瘦的厉害,有种弱柳迎风的感觉。
不知情的还以为桥小夏在欺负她。
“二公主也不错。”桥小夏随便回了一句,二公主眼中的哀伤更加明显了。
“沈夫人,其实本宫有件事找你帮忙。”
她这话说得吞吞吐吐,听着就奇怪。
桥小夏开口:“二公主怕是找错人了,您贵为公主,有皇家给您撑腰,什么事情需要找臣妇帮忙呢?”
说着桥小夏就想离开。
没办法,她们两个只要站在一起,就会有很多若有若无的目光看过来。
仿佛她们俩下一秒就能打起来。
真不至于,至少在桥小夏看来不至于。
二公主轻咬下唇,急忙解释:“我没有说沈家比皇室厉害的意思,只是这事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