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车子被拦住,他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周钦时:“周总,陈小姐她……这要怎么办……”
周钦时眼浓的像墨,他盯着陈玩的目光也越来越沉,本来敲着扶手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在车里淡淡开口:“杨泽。”
杨泽明白意思,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后座的另一边车门对着陈玩喊道:“陈小姐。”
陈玩看他动作,脸上露出得逞的笑,还不着痕迹松了口气,才极具风情的快步走到车前,然后开口:“去哪?”
杨泽只做了个请的动作:“陈小姐上车再说吧。”
陈玩想了想,周钦时难道还敢青天白日明目张胆犯罪不成,他可是一直以来的“精英学霸”,这光天化日下他还是不敢做的,所以她也毫不客气的坐进了后座另一边。
周钦时自她上车,全程没看她一眼,陈玩却不怎么受得了这种过于寂静的氛围,何况她本来就是来找他算账的。
陈玩偏头朝向周钦时,她对着他,面色不善:“周钦时,你这是想要带我去哪?你该知道我要见陈厚山。”
周钦时总算转头看她,他淡淡道:“去你想去的地方。”
她想去的地方,那就是崇山医院了,陈玩看会儿车外,确实景物有些熟悉,跟她前天去的路线一致,她这才放下心来,便也不再开口,一切,等她见到了陈厚山再说,不然照这人现在这做派,她毫不怀疑他会把她给扔在半路上。
他们不说话,前方两人就更不会开口了,整个车内气氛十分压抑,至少对陈玩来说是这样,而且坐在他旁边,她整个人好像都被他身上的气息包围,虽然是比较好闻的雪松木质调,但她可不习惯。
陈玩拿出手机,见到叶淼工作空档给她发的微信,问她情况怎么样,她双手在屏幕上敲击,准备回复,却没想车子突然一个拐弯,陈玩一只手条件反射去扶车把手,另一只手没拿稳却将手机给扔了出去,只听沉闷的“哐当”一声,陈玩的手机被她给扔到了周钦时靠门的一侧。
而也就在这当口,一阵活跃并且极具节奏感的铃声响起,是美国SimonCurtis有名的D.T.M.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打电话?难道是叶淼?
铃声很大,在这安静的车内显得尤为刺耳,陈玩心下一咯噔,她想去拿,但是却必须得绕过周钦时才行,而周钦时这么坐着,她要绕过去,恐怕得趴他腿上方才行。
陈玩本想开口让他给捞一下,但看他一副事不关己连目光都没转一下的样子,她瞬间就打消了这荒谬的想法,他们本就针锋相对,这混蛋想也不会理她,所以还是她自己来。
陈玩看那手机闪光好像没靠那么里,她想试试能不能不接触到周钦时然后够着,便坐过去一点,侧身朝着周钦时方向,探身看了看。
周钦时的注意力随着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到了她身上,陈玩现在微探身在他腿上方,她试探着观察手机在哪,高马尾乖顺的伏在她裸露的肩背上,周钦时眼神在她身上打量,游移到前方她因伏低而露出的一小片白皙圆润,很快移开了目光。
陈玩心里比划一下距离,感觉应该能拿到,她伸长手去够,心下还不时想着,这混蛋不帮她,她本还以为他应该也会不耐烦的,但没想他却没阻拦她捡手机,还算识相。
陈玩手指接触到了侧身立靠着座椅脚边的手机,她用手指将手机完全夹住正要起身时,突然车身一个剧烈摇晃,陈玩控制不住惊叫一声,身体不自主往侧边倒,猛的撞上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
脸上是微凉的棉质丝滑触感,陈玩一只手条件反射抓住手下能抓住的东西,而她现在手里紧紧抓着的竟是周钦时深蓝色的西装驳领。
陈玩心下骂了句操!
正准备起身,又突然来个急刹,她刚放了手,眼看要随着惯性往前冲,腰上却突然揽过一只手,将她给按住了,陈玩更紧密的贴在身前人怀里,才幸免了往前冲撞可能会受伤的情况。
周钦时揽着人,感受到怀里柔软馨香的身体,他手僵了僵。
司机何师傅在前紧张道:“周总,前方好像出事了……车都突然堵在了这里,所以才出现了刚才的情况。”
“没事,现在能不能走?”周钦时看着前方,蹙眉问道。
“要等一会儿。”
“嗯。”
等平静下来,陈玩反应过来自己腰间那只有力而温热的大手时,她正要动作,身上的束缚却先行解开了,周钦时收回手,在陈玩开口之前语气有些沉:“陈小姐还不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仙女,敬请讨论呀~
话说,我现在写文一般还是要有戏份挺多的男配的,他们啥时候出场呢,让某人狠狠吃点醋←_←
第6章 算账
陈玩听他这意思,就好像她是故意要趴他怀里一样,她一时忘了刚才好像是那只手主动揽她的,她蹭的从他身上起来,狠狠瞪了身边男人一眼:“少自作多情。”
周钦时按下车窗,转头看向车外,一副不想跟她有多余交流的样子。
陈玩心里翻了个白眼,也坐了回去,离他差不多一尺距离,手机也不捡了,万一再发生情况,那还真可能扯不清,等到了目的地再说。
很快车子就行驶到了城市三环外,越往前四周建筑楼层越低矮,等到了山脚,周边已差不多都是参差绿树,几乎遮天蔽日了。
这里就是崇山,在上山主大路上七拐八绕的行驶了十多分钟,陈玩总算透过车窗看见了前方高耸的医院大楼。
车还未停下,就见宽敞的玻璃大门外站着一群恭敬等待的人,领头男子带了眼镜,看年龄像是四十多岁。
男子一身白衣制服,身后的人也是同样装扮,只是他们胸前铭牌上的职位不一样。
周钦时刚下车,那男子就笑容满面的迎上来,陈玩瞧了眼他胸前,是这崇山医院的院长。
简短寒暄过后,那院长带着周钦时绕过一层走廊又走过一个中心花园。
陈玩一路都在打量,她不得不承认周钦时是有些本事。
当年陈厚山靠炒股及房地产发家,成了个实打实有名的暴发户,他一直以来都想摆脱这俗不可耐的称号,不仅花大价钱在豪门大家云集的雅山,买了别墅,还总想着能在其他行业大展拳脚。
但可能他天生只会卖房,其他任何行业只要涉足就血本无归,以至后来圈里知晓情况的人,都明里暗里嘲讽陈厚山也只配做个暴发户。
而现在,不仅这崇山上占地几百公顷的康养医院,在临近市区还有个有名的私人医院,也都是冀星集团名下产业,周钦时在这短短几年内就做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说,他确实比陈厚山强多了。
几分钟后,一行人停在另一幢高大建筑的两专用电梯前。
周钦时与院长站左号电梯,陈玩本也跟着过去,杨泽却在一旁有礼而疏离的轻声道:“陈小姐,周总有事要处理,我们走这边电梯。”
陈玩看眼周钦时,心想这混蛋还真是日理万机。
她跟着杨泽及副院长站在右号电梯前。
“叮”一声,左号电梯门开,周钦时一行走了进去,陈玩只见院长摁了个楼号,电梯门就合上了。
27楼,陈玩跟着到了一间编号2705的病房。
房间很宽敞,这是最高级的vip病房,一张大床,宽大的电视柜,壁挂液晶电视,全景式落地窗,蓝格纹窗帘现被挂了起来,室内光线透亮。
陈玩终于见到了她想见的人,陈厚山,现在安静躺床上,身体脑袋上都插了管的陈厚山。
床上人双眼紧闭,皮肤偏黄,高鼻阔脸,现在无声无息这样躺着,与陈玩记忆中那甚是威严又精神奕奕的样子,实在相差太远,她看着有些不适应。
陈玩握紧了拳,她站的挺直,看着床上的人:“陈厚山,几年没见,你就成这样了,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你不仅搞其他事业不行,连身体也这么不给力,还没等我回来气你,你倒好,自己就先躺上了……”
陈玩有些嘲讽的说完,没转头的问道:“我爸这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就这么成植物人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陈玩习惯了高高在上,即使现在她已经被人扫地出门了。
杨泽站一旁,他没回应,看了那副院长一眼。
副院长察言观色能力一流,他接了陈玩的话:“陈老爷是三年前气急攻心,突发脑梗塞,那会儿人抢救过来了,但却留下了这么个隐患,后来他身体就越来越不听使唤,一直在医院住着,前年三月就完全变成这样了。”
副院长有些唏嘘,他遗憾的顿了下才又接着道:“本来陈老爷这病是很棘手的,在国内恐怕没人能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后来还是周总专门请来了德国在植物人这一研究领域,最出名的Hyman教授来我院坐镇,这才有希望让陈老爷醒过来。”
周钦时?他会这么好心?
可能只是为了提升自己医院的竞争力,救治陈厚山只是顺带的。
陈玩心里不信,嘴上也一样,她挑挑眉:“那国外来的教授呢,我想见见他。”
副院长上前一步:“不巧,教授今日去南大医院讲学了,今日恐怕是见不到人。”
陈玩又问了些基本情况便没再说话,杨泽见了,对陈玩道:“陈小姐,我们先在外面等着。”便带着副院长一起出去,并把门给轻轻带上。
陈玩坐在陈厚山床边,她本想再数落他几句,但看他现在这样,那些话也说不怎么出口了,便只是这样看着他坐了一会儿。
安静呆着,陈玩也在思考凭现在的她要如何与周钦时抗衡?
她深切怀疑一切都是周钦时捣的鬼,但现在她没有一点证据,即使她想夺回陈氏,夺回陈家,这样跟周钦时对上也无异于以卵击石,那她真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陈玩看着陈厚山,她想不明白当初公司出事时他也没成这样,他为什么不通知她?
难道她这女儿在他心里真完全比不得一个外人?
若真是周钦时在背后捣鬼,即使她没什么本事,至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产业落入他人之手。
陈玩想了许久,才终于开门走了出去。
她见杨泽一人在门外站着,她对着他直接道:“我要见周钦时。”
杨泽领着陈玩坐电梯往上,到了顶层。
走廊上十分安静,陈玩见到了前方向他们走来的院长,他朝二人点了点头,然后与他们擦肩而过。
杨泽领着陈玩到了走廊尽头,一处白橡原木门前,他本想敲门,陈玩却直接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陈玩就见到了前方,坐在落地窗旁书架前的男人,周钦时抬头,看陈玩走路带风的到他面前。
陈玩一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看着周钦时,脸上是讽刺的笑:“周钦时,你还有脸吗?”
周钦时看她一眼,往后靠椅背上,一手搭在桌面,手腕上是一只积家腕表,他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陈玩嗤笑一声:“在陈氏大厦上挂上冀星集团的标志是不是很得意?周钦时,你这样做,良心就不会痛吗?”
周钦时食指指节缓慢轻敲桌面,他扯了个笑:“没有我,你以为你还能看见原来的陈氏大厦?”
“周钦时,你别给自己贴金了,陈厚山好歹也带领陈氏地产经历了不少大起大落,我不信公司会这么突然濒临破产,你就承认是你在其中捣鬼对不对?周钦时,你是不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
陈玩一脸笃定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表情。
周钦时见她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他敛眉,眼眸深而寒:“陈玩,我才发现原来你除了动手有点本事,还挺会狗咬吕洞宾,所有事就是新闻报道的那样,你要不肯接受,那我也爱莫能助。”
“你让我相信那些报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儿?”陈玩微俯身,凑他更近了些,她脸上嘲讽的表情更加放大在周钦时面前,周钦时也直起身,双手交握在桌面,他看着面前表情挑衅的女人,语气轻慢:“陈玩,你是不是——想跟我算账?”
陈玩一脸你总算有自知之明的表情,并未说话,周钦时嘴角扯了个微小弧度扬声道:“行,既然你想算账,那我们就来好好算一算,杨泽。”
周钦时说完,一直安静立在一旁,看两人针锋相对的杨泽,拿着一份资料走到周钦时身边,他递过一份文件,放在陈玩面前,面无表情公式化道:“陈小姐,这是您欠我们公司的债款,您看一下。”
“什么玩意儿??”陈玩有点怀疑自己幻听,她站直身体,单手拿起那份文件,草草翻了几下,眼转向周钦时:“你这什么意思?”
“看不懂字吗,杨泽你给陈小姐详细解释一下。”
“陈小姐,是这样的……”
陈玩听完,只觉好笑,周钦时竟然说这两年她在美国挥霍的钱,都来自冀星集团名下,还有陈厚山这一年以及未来这一两年的专家医药及护理费,也要她给,这些一共加起来达三千二百三十万,给她抹个零,一共三千两百万,让她准备好什么时候将钱还了。
陈玩实在忍不住笑,“周钦时,你想什么呢?你霸占了我家,现在还这样来压榨我这个受害者,让我给钱?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耻,我陈玩都得甘拜下风了。”
“陈伯父这病恐怕也只有Hyman教授的治疗还有一线希望。”周钦时没理会她的嘲讽,只是又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到?”陈玩将资料摔在桌上,手发着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周钦时看她这样子,他又靠回椅背:“陈玩,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些都是汇款记录,那些钱也都是你们父女所用,你若执意不接受,那我或许只能诉诸法律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男主要开始了,算账
当然一切没这么简单
第7章 逼迫
“没凭没据,你就想空手套白狼,你想得倒美,我告诉你周钦时,你要起诉还是怎样都随你,我没钱,你又能拿我怎样?”
真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好糊弄?
欠钱不还,可没那么容易涉及刑法,何况她又没立下字据,他真起诉,那她就说他自愿的,不然两年前,他为何不发一语还继续给她汇钱,而且没有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