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是淡声道:“既如此,起来吧。”
香妩:“喔。”
心里还是疑惑,侯爷这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自己到底能不能继续留在小姐身边一些时间?
霍筠青却突然道:“这个,赏你。”
香妩看过去,却见他随手扔过来一个小檀木盒子。
香妩忙去接,根本没接住,落地上了。
霍筠青:“笨。”
香妩才不嫌弃掉地上呢,赶紧捡起来,打开,打开之后一看,惊到了。
“这个?”
“赏你。”
“侯爷,这个给奴婢?”香妩看看那盒子,再看看侯爷,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很贵吧?”
这是一个泛着淡金色光芒金镯子,镯面錾刻了缠枝花纹,花纹细腻灵动,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可不少钱,直接就赏自己了?
霍筠青看着香妩,小姑娘眼睛里陡然绽放出亮光,看来是极喜欢了。
真是一个不懂得掩饰小贪财。
霍筠青:“跟了本侯,区区一个镯子算什么。”
香妩恍然,顿时明白了。
这就和那燕窝那锦缎一样,这都是侯爷通房才能享受啊!
她将那镯子拿在手中掂量,是实心,沉甸甸,看来值不少银子!
当通房真好!
霍筠青:“你还要继续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到及笄吗?”
香妩犹豫了。
这个选择真艰难……
可以两个都要吗?
第27章 被骗了
香妩攥着那金镯子, 陷入了纠结之中,纠结了半响,终于想明白了。
如果自己不使劲地扒住小姐,那自己无非两种可能, 一个是日夜伺候侯爷天天被侯爷诸般摆弄, 这个她自然是受不住,一个是留在万秀阁和那些姑娘一起住, 那也是她万万不敢。
她争得一些时间留在小姐身边总是好, 哪怕早晚她要过去给侯爷当通房, 拖延总比不拖延强。
想明白这个后, 她就想着看看怎么哀求一下侯爷,好歹应允了。
毕竟看侯爷当时意思,也没说非要她如何不是吗?
她自己在心里准备了许多话,想着到时候应该怎么和侯爷提, 如果侯爷不同意她怎么说,她甚至回忆了以前陪着小姐读书时候记得那些各国说客, 想着他们是怎么说话, 她必须口若悬河地说出一番大道理来。
如此准备了几日, 侯爷一直不来, 她才纳闷了,侯爷怎么不来?
是自己哪里说话不对惹恼了他,还是怎么了?
香妩难免烦闷, 烦闷至极,竟然觉得燕窝羹都不香了,锦缎也看着不亮了, 后来终于这一日, 白简过来, 她忙问白简到底怎么回事,到了最后,她还一脸真诚地说:“奴婢也是盼着侯爷过来呀!”
白简却面无表情地看她:“香妩姑娘不知道?”
香妩:“什么?”
白简:“侯爷前日就进京去了。”
香妩:“啊?”
白简:“那日侯爷从这里离开,便准备启程前往燕京城了,如今早已经到了。”
香妩眼睛亮了,她意识到机会来了。
侯爷不在,她也许还有救,可以挣扎一番。
香妩当即望向白简,一脸哀求:“白简姑娘,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白简面无表情地看着香妩:“香妩姑娘请讲。”
香妩听了,激动地一步上前,握住了白简手。
白简毫无反应,犹如一块木头。
香妩握着白简手,诚恳地道:“白简姑娘,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好生烦闷,被这么关着,我简直像是坐牢,我也被关这里好久了,你看我能不能出去啊?”
说着,她眼泪汪汪,祈求地看着白简:“白简姑娘,我听侯爷当时那意思,好像看我自己,他问我还要回去吗,他既然问我,那就是说我自己选择回去小姐身边继续伺候,他可能没和你说,但是白简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骗你,他当时确那么问了我,求你放我走吧!”
白简淡漠地看着她,就要张口。
香妩用力地握着她手:“白简姑娘,你先放我出去吧,不然我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实在不行,等侯爷回来,我还可以过来这里,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侯爷也不会生白简姑娘气。”
白简:“香妩姑娘,你可以离开。”
香妩听着,大喜:“白简姑娘,谢谢你!”
她突然觉得,这位白简姑娘虽然听说很凶很可怕,但其实人不错,至少比那个侯爷好说话多了。
白简:“姑娘,你不用谢我。”
说完,她慢吞吞地道:“侯爷吩咐过姑娘如果要离开,不可阻拦。”
香妩:“?”
白简:“只是香妩姑娘一直没有要走意思,奴婢也就没有提起。”
香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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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简走了后,香妩足足愣了半响,最后咬牙:“白简姑娘故意吧!”
想到白简那张万年冰封没有表情脸,怎么都觉得是故意。
但是她没法怪人家,只能怪自己傻!
侯爷不来,她就往外走啊,没人拦着她不就成功了吗?
罢了,现在离开也不迟!
香妩当即开始收拾东西,她先快速地脱下那些绫罗绸缎华美衣裳,连同那些剩下缎子,统统装到了包袱里,又换上了自己之前在小姐院中丫鬟装,把侯爷赏给自己金镯子藏在了自己缝制一个贴身小袋子里,之后扛着包袱出门。
出去后,果然没见什么人拦着,当下大喜,扛着包袱快步回去小姐院子。
谁知道走了几步,她迎头撞上了一个人,定睛看时,眼熟,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了,这是那位侍卫,叫程锐侍卫。
香妩一惊,程锐抿唇。
程锐默默地看她半响,终于说:“香妩姑娘,我帮你扛着吧。”
他也是今早听昔日一起当侍卫朋友说,白简姑娘过去那处院落放出来了小姐身边那位小丫鬟。
当时听了后虽然疑惑一个小丫鬟怎么劳动了白简姑娘,但到底是寻了一个空子,想着跑过来看看。
他至今都不能明白,为什么她前脚还给了自己巾帕,后脚就那样。
她当时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谁知道,刚一走近了,就看到她杠着一个大包袱。
小丫鬟很小,身形纤弱,却杠着一个和她完全不相衬包袱,看得人心疼。
香妩却完全不想。
这是侯爷属下,估计什么都听侯爷,如今自己被侯爷险些要了身子,他怎么可能背叛侯爷和自己私奔,绝不可能!
不可能带自己私奔男人就是没用男人。
香妩扛着大包袱,凉凉地看了一眼程锐:“程侍卫,麻烦让开。”
程锐被拒绝,面上憋得通红:“香妩姑娘,你好歹说清楚,为什么?不然这样不明不白,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香妩听了,简直是不敢相信,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都已经把自己巾帕交给侯爷了,他还能这么说?
香妩惊讶地看着他,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告诉他,自己已经被侯爷里里外外揉了不知道几遍了!
虽然没破身子,但基本没有侯爷么碰过!
她还想赖一赖程锐,都怪他,都是因为那个帕子,侯爷才相中了自己,自己才惹上这场祸事!
不过她到底是没说。
说了又有什么用?
所以她瞥了程锐一眼:“程侍卫,你当别人是傻子吗?”
程锐脸都涨得通红:“香妩姑娘,麻烦你今天无论如何说清楚?我听说你出了事,也是在打听,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去找过好几次白简姑娘帮忙!现在你出来了,无论如何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心里放不下。”
香妩这下子是真受不了,她放下自己包袱,擦了擦额头汗:“程侍卫,我只问你,我给你帕子,你给了谁?”
程锐:“帕子我自然是好好地放着,难道你给我帕子,我还能给别人不成?你把我程锐当什么人了?”
说着,程锐拿出来一块帕子。
香妩顿时懵了。
她忙抢过来那帕子,仔细地看,没错,上面蝴蝶还是自己绣,这绝对是自己送给程锐那块帕子。
程锐:“香妩姑娘,到底——”
香妩拧着眉,咬着唇:“程侍卫,你说实话,你没把这块帕子给别人过?”
程锐咬牙切齿:“怎么可能!”
香妩看着程锐那样子,他急得太阳穴都在抽,就差指天发誓了,她相信一个人到了这份上是不会说谎。
那么……侯爷那里巾帕哪里来?
程锐看香妩这样,知道香妩相信自己了,已经开始问了:“香妩姑娘,是谁告诉你我把你给我帕子给了别人?是谁这么冤枉我?”
香妩眨眨眼睛,看着程锐,她发现心虚是自己了。
她可能冤枉程锐了,侯爷那里巾帕可能是假?
侯爷真得是……太狠了。
程锐:“香妩姑娘?”
香妩轻咳了声,看着程锐:“程侍卫,就当是我弄错了冤枉你了,我给你说对不起。”
不过她和程锐,是绝对不可能了。
程锐是侯爷属下,前途看上去挺好,她不可能耽误程锐。
如果自己和程锐有什么牵扯,侯爷会怎么对付程锐,她也不敢想。
程锐却是不罢休,他盯着香妩。
多日不见香妩,出落得仿佛越发水灵了,莹彻雪肤,娇红唇儿,一双眼睛仿佛含了水。
这样小姑娘看得人胸口发紧发疼。
他盯着她,沉声问道:“那香妩姑娘,我要问你,你给我这块帕子,是什么意思?我程锐既然收了你帕子,那我就得问清楚,姑娘既然给了我帕子,那好歹得给我一个交代。”
不然他对不起这些日子在榻上翻来覆去渴望。
香妩咬唇,好生为难,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
想了想,她终于狠心道:“程侍卫,我给你那个帕子,也是看你当时累,没想别,你误会了。我,我早有意中人,那个人不是你。还请你以后不要这么拦着我,不然我意中人误会了,只怕平白惹了麻烦!”
说完,也不管程锐是什么反应,捂脸就跑。
跑出好一段,她突然记起来自己包袱没拿。
这可不行!那里面是有她从侯爷那里弄来好东西!
当下只好闷闷地回去,低着头,拎起来自己包袱。
自始至终,程锐就站在一旁,僵着身子,一句话都不吭。
弯下腰时候,香妩听到了程锐呼吸声,沉重而缓慢。
香妩越发无奈,甚至鼻子那里有点酸酸。
其实看起来程锐这个人不错,如果不是侯爷那个什么巾帕让她误会了,只怕她之前就考虑程锐了。
但是……如果这样,侯爷如果刻意对付程锐怎么办?程锐虽然是个侍卫还不错,看起来也会打架,但是他在侯爷面前什么都不是,侯爷动动手指头都能把他给扒拉走吧。
香妩想来想去,实在是没个主意,最后抿着唇儿,绷着小脸,终究没看程锐,背着自己包袱回去了。
第28章 锦衣玉食就是好
香妩拖着包袱回去了小姐院子时候, 大家都一惊,一个个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月晴云若花梦几个,更是和她抱头痛哭:“香妩, 你没事吧?是侯爷放你回来了吗?”
香妩赶紧告诉大家, 是侯爷放了自己,没事了, 现在自己可以重新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大家听了这才放心, 于是赶紧回禀了小姐霍迎云, 霍迎云自然是把香妩叫进去问话。
进去时候, 月晴偷偷摸摸地说:“你可小心点吧,小姐因为被侯爷罚了,心里不好受,这几日脾气大!”
香妩本来因为侯爷事就心虚, 现在听到这话,自然是更忐忑了, 当即战战兢兢地进去, 给小姐磕了头。
霍迎云这几日确实憋得难受。
她是一心惦记着那楚家少爷, 想早日成了这门婚事, 只是家中没有母亲,无人做主,父亲忙于公务, 一个是操心少,二个怕是以为她年纪小还没想过,以至于根本没提过。
她一个姑娘家自然不好跑过去主动提说我要嫁人了, 只能是想办法让楚家那边看中她, 上门求嫁。
楚家少爷楚潭云生得风姿秀美, 是少见英俊儿郎,安定府不知道多少人家惦记,这少年儿郎心气有些高傲,怕是未必就看中了自己。
因为这些,霍迎云难免心急。
谁知道就在这关键时候,自己竟然被关在侯府里不许出去了,还被罚这个那个,一时之间霍迎云真是气苦。
心想父亲啊父亲,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一个就要及笄女儿家,正是妙龄,你哪能这么罚我啊!
然而她能和父亲掰碎了说这些吗,她不敢。
她和弟弟一直对父亲心存畏惧,并不敢亲近啊!
转眼已经十几日了,霍迎云想办法送出去给楚家少爷信也是石沉大海再无回音,她更是犹如热锅蚂蚁般心急,甚至刚刚午睡时,恍惚做梦,梦到那楚潭云过来和她说,他已经和别家小姐订了亲,说是不日即将成婚。
因这个梦,霍迎云又添了几分焦躁,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谁知道这个时候就听人回话香妩回来了,自然是传进来。
提起香妩,她也是没来由一股子气,如果不是香妩事,自己怎么会被父亲那么重罚呢?
偏偏香妩进来后,跪在那里磕头,却见她雪肤明眸娇艳欲滴,看着竟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婀娜娇媚,当下便越发不喜了。
“这几日被关在后院,可是受苦了?”
“还好。”香妩不敢提侯爷事,她怕吓到小姐,只好道:“倒是不曾受多大苦,只是略有些惊吓,捱了疼,难受了几日,不能伺候在小姐身边,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