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安排的人去做的事，他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提前知道，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好像提前预知了他们所有的埋/雷地点一样，每一颗都被她精准地避开了。
这已经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了，身上像是装了雷达一样，完美避开所有雷？可是他们近距离接触过，维森可以确定她的身上不可能提前装了类似雷达感应器之类的电子产品。
所以这样的个人实力是真实存在吗？
维森死死地盯着屏幕，不得不开始思考她真的找到自己后下一步该怎么做。
傻瓜也不可能指望他们这样的人诚实守信——维森相信，所有人都会有这个正确认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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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一边朝着炮筒那个窗口的位置靠近，一边听着小A非常拟人化的抱怨：【你今天为什么不开播？】
“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你具体指哪方面？】小A接连问道。
但龙渊却不肯回答它的问题了，只是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帮我，我自己可以。”
小A沉默了三秒钟：【……三点钟方向十七点五米的地方，有一颗定时/炸/弹，倒计时三分钟，目前还有两分钟，爆炸后的威力……大概是彻底摧毁它贴着的那栋五层小楼。】
龙渊飞快地走到它指的方向，将那一枚定/时炸/弹拆掉。
小A微微惊讶于她的拆弹速度：【你真的不用我帮忙？】
“你愿意帮忙更好，不帮我自己也可以。”
小A又停顿了三秒钟，然后坚持不懈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开播？这样的内容你还没播过，观众一定很感兴趣，又会给你打赏很多礼物，你不想赚科技税、不想要虫族的资料了吗？】
龙渊沉稳地回答道：“当然想。”
【那为什么不开播？】
龙渊还是那句话：“不合适。”
幸好小A只是一个智能机器人，情绪都是模拟人类的，要是真人一定会郁闷非常。
但是作为绑定了龙渊的直播助理，它当然不可能看着龙渊身陷险境——这个厂里的危险品过多，如果此时此刻主播身上穿的是联盟的防护服那当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她不是。小A一扫描就知道，她身上的防护服……对于厂里这些危险品来说，只是聊胜于无。随便哪一颗危险品被引爆，她都不可能生还。联盟的各种科技再发达，人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没有什么科技产品能让时光倒流、死人复生。
如果只是受伤之类的冒险，它一定不会主动开口提示。
可现在的情况，小A不开口说不定自己绑定的主播就直接没了。
为了自己，它也不可能不做提示。
小A闷闷地又告诉了龙渊一颗炸/弹的精确位置，看着她上前动作飞快地把那颗炸/弹拆掉，还是忍不住说：【你真的不考虑开播吗？现在开播也可以的。我分析过数据了，现在的内容正是观众们最喜爱看的，反响最热烈的，他们一定会送你很多礼物。】
龙渊还是三个字回答：“不合适。”
小A忍不住了：【你是智能机器人还是我是智能机器人啊？】
龙渊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敢答应一个人进来本来就有自信，再加上有小A帮忙，效率更是提高了一半还多，很快她就摸到了观察到的几个可以打到厂门口的位置，将放置的槍炮全都拆了。
确定周围没人后，她开始向维森所在的位置出发，一路走，一路拆炸/弹或者是雷。
在她自己看来只是速度提升了一半。
而在屏幕前观看的维森……不，应该是‘D’组织的所有人眼中，这个华国女人根本不是人！
他们能肯定她身上一定没有带感应类的电子产品，那她到底是怎么找到那些炸/弹和雷的位置的？！也太顺利太快了！恐怕让他们这些埋雷装炸/弹的人去速度都不一定有她那么快。
这根本不科学！
退一万步，就算是身上装了感应类的东西，她排雷和拆炸/弹的速度也太快了！那是人能做到的吗？！
换个角度想的话，正因为她排雷和拆弹的速度也不是人能办到的，所以找到雷和炸/弹的操作在她的身上就具有了一定的合理性和真实性。
因为屏幕上显示的她现在正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很不可思议！
“是这个人有问题吧？”
“这女人还是人吗？”
“他们回来说这个女人一个人打掉了我们那天晚上所有的小鸟我还不信，原来真有这样的人……”有个人看着屏幕喃喃说着。
想法跟维森一样。
上次会议中心的行动他没有参与，听回去的人说起这个女人，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跟很多没有去的人一样，都认为他们肯定夸大其词了。
也很正常。
计划彻头彻尾的失败了，他们如果不把对手描述得厉害一些，就会显得自己很无能。
这一次来了，亲眼看见她杀战斗虫族，维森这些人没有真正面对过战斗虫族，目前为止他们组织遇到的也都是小虫子，动动手指就轻松杀掉了，没有任何难度。
所以他也不觉得龙渊能杀战斗虫族、能单独杀战斗虫族有多厉害。
直到近距离接触。
维森才一点一点感受到这个华国女人的可怕之处——譬如此时此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上那个女人像是做过千百遍一样地动作娴熟地又拆掉了一颗炸/弹，毫不停顿地又继续向前。
虽然他确定自己选的这个地方是完全随机的，进来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会选这里。
但她就是知道，正在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一点一点逼近。
这原本也很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了她飞速拆弹排雷的事迹在前，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了。
“维森，她一个人在厂里，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这一次要是让这个女人跑了，她以后一定会给我们制造更多的麻烦，就像会议中心那次。”
维森点头说道：“我认同你们的观点。所以就现在，我们再去弄点新东西吧！把这个华国美人留在这里。”他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临走之前扫了一眼监控的所有屏幕，“把这个我精心挑选的地方作为小美人的坟墓似乎也不错，你们记得一定要拍下来高清全过程，一帧都不能出问题，明白吗？”
“是。”
维森领着人快步向外走去。
距离他直线距离不到八百米的地方，龙渊正在跟小A交流：“你能把这些危险品暂时收起来吗？我时间有限无法彻底毁坏，这里的人回去花费一些时间就可以再将它们恢复。”
小A：【……不能。】
作为一个直播助理，它非常尽职尽责：【你真的不考虑开播吗？你的虫族资料科技税，只差一点点了哦。】
“不合适。”
第91章 分头行动
龙渊孤身进厂时, 汤姆那边也没闲着，他先指挥着人包围了查到安格斯等人踪迹的ACC大楼，以最快速度安排周围ACC大楼以及周围民众撤离——
ACC可是罗塔市地标性建筑之一, 建立在商业中心, 一百二十层的大楼里, 一站式购物商场、还有各种各样的公司, 如果是寻常时候这里的人流量简直不敢想, 要在匆忙之间让全部人安全撤离的难度非常大。
多亏了最近风声鹤唳的战斗虫族和感染者的事情在A国闹得沸沸扬扬——这可不是能冒险的事, 目前全世界范围内被感染后的人就等于死了, 根本没有任何接受治疗的可能性。
这种百分百的致死率直接导致了目前的A国绝大多数人除非必要都不愿意出门了, 尤其是人流量比较大的公共场所，如果不是非去不可，一般都会选择暂时留在家中规避不必要的死亡冒险。
这就导致了ACC大楼现在明明属于寻常时候人流量最大的时间范畴, 但今天这里的人却非常少。
给官方组织人员安全撤离减少了许多方面的困难。
‘D’组织精心挑选的大楼，按照平时这个时间点的人流量, 炸了以后绝对会造成世界范围内的轰动和恐慌。结果今天过来发现人数远远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安格斯就已经很烦躁了。
结果他们的部署还没有完成, 就被A国政府发现了他们的举动，直接开始安排人员撤离了！
上次他们组织的小鸟就在这座城市损失得差不多了, 如果换其它机型他们当然还能调得过来, 但想要顺利进入A国领空就是个大问题。
A国作为军事科技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可不是吃素的，罗塔市又是它的首都。
这次他们只带了地面接触的军/火，为了从数量上取得压倒性胜利, ‘D’组织有很多军火都是拆分的非常零碎了之后一点一点弄进来的，组装起来需要时间，而且组装的威力放在别处够看，想炸掉整栋ACC大楼非得需要数量增多再增多。
部署这些很花费时间。
‘D’组织人手本就有限, 还分派了一部分跟维森走了，一百多层的大楼，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完成部署在原来的基础上需要的时间更久。
发现官方开始组织大楼里的人员全部撤离时，安格斯当场就变了脸色，他们才到这里一个多小时而已！A国的政府这时候居然不无能了？反正这么快？
他询问了手下部署情况，得到的答案是现在最多只能炸掉五层楼，无法保证楼里人在爆炸过程中逃离问题。
这跟安格斯的原计划相差太大了！
更何况A国政府在组织人员撤离的同时，军方的人也正在源源不断地向着这边赶来，天上也有飞机盘旋的声音，甚至官方新闻直接第一时间播报了关于政府发现ACC大楼出现疑似恐/怖组织的情况。
恐/怖组织曾经在A国、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时不时地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称得上凶神恶煞、凶名在外，新闻一出，都不用官方组织，在ACC大楼这一片商业中心附近的人全都疯了一样逃跑，有家的回家，没有家的随便去哪儿，反正离这里越远越好。
周围都是密集的高楼大厦，随便倒塌哪一栋，它周围的高楼都有可能作为池鱼被殃及到。
A国公民们对这一点比其它国家的公民了解更深，一个个撤得飞快。
安格斯站在ACC的高楼上，俯瞰着下方星罗棋布的马路上代表A国政府的车辆正拉响着警报朝这栋大楼过来，源源不断，抬头一看就能看到天空上低低地盘旋着的飞机。
他不用认识那些飞机的型号也知道，它们绝不是在搞什么展览，更不是真的吃吃小虫子的鸟类。
大卫和他原本就安排在市区里进行各方面部署的伍德洛两人面色都十分沉重：“老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A国的白皮猪们这回是真的豁出去了！完全不顾忌可能引起公民恐慌。”
安格斯左脸上方的纹身图案因为他的太阳穴鼓起而更显狰狞，他整个人的脸色却还算平静：“他们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我们？”
伍德洛是个高高壮壮浑身肌肉的大块头，他看了一眼老大的脸色：“老大你的意思是，组织里又出现了内奸？”
安格斯没有回答，但伍德洛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神后，自己又说：“我去查。”
大卫提醒道：“现在不是抓内奸的时候，老大，我们还是先撤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说话间，一车又一车的特警武警们都已经全副武装地到达了ACC楼下，将这栋大楼团团围住。
最宽阔的那条马路上出现了一辆被前后车辆团团围住的车子，看车身和车窗材质就知道里面坐的肯定是什么作战指挥型的大人物。
大卫紧紧盯着那辆车：“老大，我们的人进来就先抓了二三十个人，现在还能利用这些人做人质杀出去——”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啪”地一声打断了。
右脸先是一阵麻木伴随着右耳的嗡嗡声一同传来。
大卫默默地咽下了一口血，听到安格斯阴冷的语气说道：“我们‘D’的人，什么时候只会学野狗一样逃命了？”
大卫一瞬间冷汗湿透了后背，他不顾嗡嗡的右耳，急忙解释道：“老大，今天要是你不在这里，那我们肯定是杀一个赚了杀两个赚了。可是你是我们老大！是我们‘D’的创世神，你不能有任何闪失！”他知道一旦被安格斯怀疑是那个内奸，他可能根本不会去找什么证据会直接把他弄死，因此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快，还有点慌，生怕不能取得老大的信任，“老大你先走，你走了我们就什么也不怕，留在这里按照计划行动也是一样的！保证吓破这些猪猡的胆！”
安格斯的脸色稍微缓和，瞥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按计划行动？这不是勇敢是愚蠢。”
大卫低着头：“老大说得对。”
“我们可以死，包括我，都可以死，‘D’又不是没人了，我们出来的这些天在家里头坐镇的伊西多表现得就很好，我死了他接手‘D’继续按计划行动就行。但不能这样白死！”
安格斯最后一句话里透出浓烈的嗜血气息。
“这栋楼、包括它附近的人都撤得差不多了，我们一个小组织的人在这儿跟A国政府正面玩命？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撤！”
大卫低下头：“是，老大。”
伍德洛这时走过来，正好接到安格斯的新命令：“传消息给维森，我们这边计划失败了，他那边我不接受出现任何问题！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华国女人给我杀了！必要的情况下可以不追求过程，一槍结果了她。现在，利用那些人质冲出去！”
“是。”
但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想撤离，还要问过A国官方答不答应。
这还是政府第一次这样无限近距离地接触到‘D’这个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并且有非常大的可能抓到他们首领人物。
政府上下、包括这一次行动的所有特警武警们每一个都怀着必须把这群穷凶极恶的人留下的决心。
官方不惜让罗塔市的公民、让全世界各国人民都知道‘D’组织的人又针对A国再次行动了，拼着在这样风雨飘摇时局动荡的时候引起全民恐慌的风险也要发布新闻，就是准备在这个特殊时期将这个组织一举拿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