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杰拉德在和露西扯头花的间隙探出头:“诶?你怎么擅自就给他定了要补的番?之前在给我找角色的时候你不是还让我自己选择来着吗?”
一下子被戳破暗箱操作事实的我脸上镇定自若:“那是因为你是头一个,我总归要谨慎试探一下。这次我已经熟能生巧——来,博士,看看我给你挑的角色和番!”
博士捧着马克杯,看我在N站点开追番列表,抖了一下熊熊圆耳朵。
……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菲茨杰拉德在自顾自派遣露西去联系“漩涡”咖啡厅老板之后,也好奇地伸长脖子过来看:“让我猜猜你给他挑了什么角色……《进击的巨人》里面的团长?”
“不,太血腥。”
“《黑执事》的塞巴斯蒂安?”
“不,太暗黑。”
“那……《齐木楠雄的灾难》的燃堂力?”
“我已经给博士看过那个片段了!”我高兴地转头,“博士,来!说一下经典台词!”
大白熊缓缓放下马克杯,似乎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开口:“……哟,爱博,拉面一狗贼。”
说完之后他就把脸埋到马克杯里假装喝奶实则装死。
陀思不知为何用异常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只要会这
句就可以了。”我很满意,“但是要论梗,有什么能越过金句制造机、畅销三十几年不衰、一代霓虹金心中的神作呢!所以我为博士你挑选的角色是最近我的新墙头,强大帅气又无所不能的——”
我“啪”地点开之前和菲茨杰拉德一起看了一小半的番剧
《jojo的奇妙冒险》之不灭钻石!
“你一定也会爱上空条承太郎,博士!”我震声道。
博士:……
他……他裂开了。
菲茨杰拉德在变回人身之后就意气昂扬地拿着钱跑了,说是要去找回他原本的下属兼军师,再去制定一个能搞到更多钱的大计划。
于是现在我身边收留的毛茸茸就只剩下陀思和博士了。
原本只带着菲茨杰拉德的时候还好,金貂往我肩膀上一蹲,没有什么路人会觉得不太对劲。
但带着一头成年北极熊和一只北极狐招摇过市,就很难不会引起别人的瞩目。
我抱着陀思,拎着博士离开咖啡馆的时候,正好碰上敦和镜花从侦探社下班。他们两个看到博士之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的声音:“是大熊!”
“这是博士。博士,他们是中岛敦和泉镜花。”我颠颠怀里乖巧的白狐狸,“这只狐狸是费奥多尔。”
镜花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博士,试探地伸出手:“我能不能……”
博士啥也没说,但是不开口就算是默许。我抓着镜花的手腕,让她轻轻把手掌贴在了大白熊的身子上。
穿着和服的小少女小心地顺着博士的脊背向后摸了摸,北极熊一动不动,任由镜花带着越来越明朗的笑容摸了一个够。看着镜花快乐rua熊,我也有点没忍住,伸手把陀思递给了敦:“你帮我抱一下费奥多尔吧。”
敦脾气很好地把白狐狸接过去了:“好的好的。你好,费奥多尔,我是敦。”
陀思瞟了一眼敦,小尖脸一扭:“不是假发,是桂!”
敦:???
我快乐地加入了镜花的撸熊队伍,这回我把脸偷偷埋进了博士的绒毛里头,用力吸了一口——噗哇!是海洋和冰山的味道!
明显感觉到我开始吸熊的博士不太适应地动了动:“呀类呀类打贼。”
我立刻站直瞪圆眼睛:“来了来了,博士开
始说承太郎语录了!博士,再说一句吧!”
镜花也稀奇地盯着他看,探究大熊熊究竟为什么会说话。大白熊无奈地抖抖毛,用“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也是默许的意思:“就说那句经典的,承太郎听到女孩子叽叽喳喳的情况下会说的——”
博士棒读道:“呀卡吗洗。吵死了,我听到女人叫就烦,赶紧给我消失。”
我捧着脸快乐原地旋转360°:“被骂啦!”
镜花悄悄问:“博士会说欧拉欧拉欧拉吗?”
我们同时用“小女孩儿期待狗狗眼”向博士发起了攻击。大白熊在陀思嘲笑的眼神中缓缓转过身去,片刻的心理建设之后,他说:“欧溃……”
镜花满足了,我也满足了。我们两个满足的心理年龄停留在小学的女孩子互相挥手作别,敦带着老父亲一般无奈的笑容把镜花牵走,博士也像个沧桑的老父亲一般在我身旁垂头慢行。
陀思学着之前的菲茨杰拉德蹿到了我的肩膀上坐下了,长尾巴环绕了一圈我的脖子,我揉揉他的脑袋,北极狐“嘤嘤”地咕哝了一声,之后又安静地做回了一条狐围脖。
带着博士回家还算顺利,路人们看到博士之后第一反应是逃跑,没什么人敢上前触霉头。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回到我家,开门之后对着空荡荡的屋里一起喊:“我回来了!”
“伊丽莎白!”
“呀卡吗洗!”
……我们真是明朗又充满朝气的极地小分队呢!
回来之后我先把冰箱里的牛排拿出来放进微波炉化冻,米饭淘好下锅开煲。保证了一会儿就能吃上晚饭后,博士立刻就被我揪到卫生间去了。
大白熊有点委委屈屈地被塞进浴缸,我拿起今天下午特意买的大毛刷,从头到脚开始对他进行清理。陀思在我家溜达了一圈巡视完领地之后晃回卫生间门口,摆着尾巴颇有些幸灾乐祸。博士越过我的肩膀,严肃地瞪他。
我用毛刷仔细地给博士梳毛,先是大脑袋,然后是前肢。大白熊在我梳到他胳膊下面的时候还乖乖地抬爪,我边梳边唠叨:“你们都是长毛动物,很快就要到夏天了,你们都会开始掉毛,所以最好还是我先给你们梳一梳,免得到时候毛毛满天飞——费奥多尔,你的毛最多,你是重点梳毛对象!”
狐狸精身体一僵,抖着尾巴想跑。
博士目光如电:“站住!”
我拍拍举报小能手的熊脑瓜:“你先坐着,我去抓狐狸——费奥多尔,别跑!别跑!!!”
北极狐灵巧地窜上门口鞋柜,我举着毛刷跑去逮他:“没有一只掉毛的毛茸茸能逃避刷毛!刷毛很舒服的,你可以去和博士交流一下刷毛体验——不要推花瓶啊!!”
“叮咚”
我和陀思同时转过头看向响起了门铃声的大门,陀思想趁我开门的时候开溜,我眼疾手快,立马伸手掐住他的后颈皮:“留下,陪我去开门!唔,可能是弗朗西斯和露西,我去看看……”
我推开门,左手毛刷,右手拎着满脸无辜的白狐狸,猝不及防地面对了门外那个和我一样有着满头橙发的青年。
橙发青年眨了眨蓝眼睛,他欲言又止地扫了一眼毛刷,扫了一眼摇着尾巴试图假装自己只是一只尖脸萨摩耶的白狐狸,最后扫了一眼我无知无觉沾到头发上的一撮白色熊毛。他原本攥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缓缓挪到头顶的礼帽上,招呼般地轻轻提了提。
“你好。”他说,同时眼睛往我身后的屋内瞟,“在下中原中也,前来拜访菲茨杰拉德先生。”
我一听这文豪系的名字就了然了,心说这可能是菲茨杰拉德破产前认识的朋友。我向后退了一步,给中也留出进屋的空间:“不好意思啊,弗朗西斯他从今天开始不住在这儿了。”
“不、不住在这儿了?”中也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一个回答,“你们两个……”
这问题有点难解释,毕竟和一只貂住一起跟和一个成年男性住一起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我只好满头包地把狐狸往肩膀上一送,腾出手把门推开:“具体他搬到哪里去了我也不太了解……中原先生是弗朗西斯的朋友吗?大晚上的还让你白跑了一趟,真是抱歉,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被首领紧急派来探查Guild首领菲茨杰拉德情况的中也:“啊,呃,好,麻烦你了。”
我从鞋柜里给中也拿了一双我原本是给爸爸准备的崭新拖鞋,上头还有熊猫爸爸的图案。博士听到有客来访的声音之后慢吞吞地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中也看到北极熊之后也唬了一跳,本能地向后腰伸手。
“啊,别紧张!这是博士,博士不会袭击人的!”我连忙挡到大白熊身前,“博士,这是弗朗西斯的朋友中原中也。中原先生,这是我的室友博士,我脖子上的是费奥多尔,他们两个都是通人性的动物,刚才我还在给博士刷毛呢。”
中也稍稍放松,我把毛刷塞给博士,博士用熊掌接住,慢吞吞地转身回浴室自己刷自己去了,而我去厨房给中也烧热水泡茶。
作为客人,中也没有安分地坐在客厅,而是跟着我晃了出来,看着我动作熟练地插上电热水壶,然后踮脚去够橱柜上层的茶叶。
当初搬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是踩着凳子把茶叶放上去的,现在没有凳子我倒是取不下来。我有点恼火地努力又踮了踮脚,陀思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趴在我脖子上热烘烘的只知道甩尾巴。
中也有些看不下去,他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本以为他要帮我拿——其实我还有点怀疑来着因为他似乎就比我高了一小点儿——但出人意料的是,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到身子突然变得好轻,像是一片羽毛。陀思的尾巴一下子炸成了雪球球,他站起来对着中也“嗷!”地叫了一声——以俯视的视角。
我飘起来了。
“这下你就能拿到茶叶了,藤丸小姐。”
中原中也倚在灶台边,微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
第9章
“中原先生。”
中也扬起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藤丸小姐?”
“你觉不觉得我现在像个氢气球。”我抱着把脸埋进我怀里的大白狐狸,努力不让自己的脑袋和天花板磕碰,“还是漏了点气儿,半死不活飘在半空那种。”
中也上下检视了我一圈,评论道:“确实。”
确实个头啊确实!快把我放下来啊你这个橘毛帽子男!
我在半空中试图移动自己,但是因为之前从来没有过飞行体验,所以我只好把陀思放到了冰箱顶上,扑腾双腿、划拉双手,像在游蛙泳一样呱呱前进。中也看我费劲地空气旱泳,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真切:“你是不是从来没飞过?”
我瞪他:“当然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除了温柔一无是处的女子高中生啊!谁会在17岁就有凌空飞行体验——”
中也:“我有哦。”
我:“是吗,哈哈,你牛。”
……
所以说你赶紧把我放下来啊!!
中也看够了我在半空扑腾的样子,伸手:“来,下来吧。”
我刚想开口问他要怎么把我放下,只感觉脚踝上又被他轻轻地碰触了一次。一瞬间,原本飘飘欲仙的膨胀感即刻消失,我重新感觉到了地球一刻不停的万有引力,它用力把我这个小叛徒向下拽
一道物理题。藤丸立香体重50KG,目前距离地面1米,请问她做自由落体运动落地的话,在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速度为多少?
唔,看起来是一道高一就能做的简单题目呢。让我列个公式,2gh=v ……
算个屁啊这玩意儿落地不是崴脚就是骨折吧!中原中也你唔哦哦哦哦
“啪”
……
预想中的硬着陆并没有发生,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我,也许连一秒都没有的下坠过后,我就落入了一个散发着淡淡硝烟味道的怀抱。
中原中也稳稳地把我搂住了。
“怎么怕成这样。”他略带笑意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赶紧下来,你养的狐狸好像要挠我了。”
我在短暂的失神后,立即一个鲤鱼打挺重回地面站直:“中中中原先生H、喝茶!”
“唔,不必了。”中也
扫了一眼还在工作的电饭煲,“你们还没吃晚饭吧?那我也不耽误你们。只是记得,之后遇到菲茨杰拉德,跟他说……”
“港口黑手党把这当做宣战。”
中也开门出去之后,博士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好奇怪。”我有些茫然,“说什么‘港口黑手党把这当作宣战’……怎么回事,中原先生不是弗朗西斯的朋友吗?”
陀思用一种“你这蠢蛋”的眼神抬眼看我,摆摆尾巴后肢用力就要从我怀里跳下去。我立刻薅住他的尾巴:“别跑!你还没梳毛!博士、博士你快用你无敌的毛刷想想办法啊!”
博士还没习惯我在他面前玩承太郎的语录梗,大白熊叼着毛刷抬爪轻轻松松地把狐狸摁回我怀里:“呀卡吗洗。”
陀思徒劳地挥舞着四爪:“嘤!嘤嘤嘤!嘤嘤嘤——”
“原来狐狸叫起来是嘤嘤的,好像撒娇一样。”我让博士帮忙摁着北极狐,接过毛刷开始从他的白绒毛肚肚开始梳,“别这样嘛,梳毛是很舒服的,不信你问博士!”
被点名的大白熊熊只好僵硬点头。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陀思绝望地躺平了,四爪瘫软、逆来顺受地让我从肚肚梳到尾巴。
“所以都说了别挣扎——啊,你的毛毛好多啊。”我从毛刷上摘下一大团白毛毛,“快放暑假了,这天气也不太适合你们这些极地生物,今晚咱们还是开空调睡觉吧。”
博士没有反对,陀思嘤嘤地说:“身体上的疼痛是怎样我不知道,但是这里没有出汗,却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