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豪几个齐声问:“什么不好的消息?”
“慈善用品的单子被吴氏集团给拿下了。”林大正说。
郑子豪几个也是一脸的失望。
赵越想了想,说:“吴氏集团不是吴昊家的公司吗?”
“正是。”林大正点头。
郑子豪气说:“不是吧?那个大佬怎么选谁不好选了吴昊家的公司?他不知道吴昊曾经想窃取别人的商业机密吗?”
“大佬常年在国外,估计不知道这些事情。”叶舒说。
林大正说:“叶舒说的是一点,换有一点,吴昊有个朋友与大佬有交情,吴昊是靠着那个朋友的关系拿下单子的。”
“靠,走后门啊!”郑子豪不服气了,“要是公平竟争,他肯定拿不下单子。”
林大正:“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个年代不就是这样的状况吗?做什么都要靠关系。”
“那就这样放弃了?”郑子豪不甘心。
林大正看他一眼,“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大佬已经定了吴家,消息都放了出来,大家也都放弃了。”
“又白忙活了。”郑子豪唉叹。
叶舒看向楚寒,“楚寒,你怎么看?”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我要回一趟乡下拜祭我妈,我的工作你们大家分摊一下。”楚寒说完,站起身走了。
叶舒等人对视一眼,又唉叹了一声。
这次,连楚寒都没办法了,只能放弃了。
村里来了一辆豪华的轿车,妇女孩子和老人围着看稀奇,一个孩子正趁人不注意伸手要去摸车子,一阵喇叭声响声,吓得他缩回了手,他转头看去,另一辆豪华轿车从村口的小路缓缓开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车子停在路边,楚寒打开车门下来,笑着和大伙打招呼。
“呀,是小寒,小寒啊,你出息啦,开这么漂亮的车子哩。”
“这车子老贵吧?瞧着就好好的样子。”
“小寒,在城里发财了?好多年没回来了,这是回来给你妈扫墓?”
楚寒好脾气的回答,“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小钱,没发财,今天是我妈的忌日,回来拜祭一下,给大家带了点小礼物,去找我的司机拿。”
“太客气了,小寒从小就是个好孩子,长大了也不是个忘本的。”
大家伙夸赞着,围住了司机。
楚寒脱身出来,看了不远处那辆车子一眼,拿着祭品往原主母亲的墓地走去。
乡下地方并不像大城市,有墓园什么的,人过世后会葬在自家的山头上或者土地上。
楚寒穿来的时候,原主的母亲已经过世了,被原主和村里人葬在了一个山头上。
说是山头,也并不陡峭,有一条比较好走的山路,葬的地方也挺平坦,楚寒照着原主的记忆,提着东西一路往山上走。
“蕊蕊,对不起,我来晚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误会了你,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楚逸林正跪在一个坟墓前悲声痛哭。
当初要是他能多留一段时间,多查问清楚,他和蕊蕊就不会分开了,没想到当初一别,再见面却是阴阳相隔了。
他幻想过很多他们相见时的场景,或者她已经嫁人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再爱他,或者她没有嫁人换在等他,可从来没想到她会离世。
明明她比他换小一岁,不过四十多岁的人,竟然会早早就过世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想到她独自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痛,要是当初他不那么气愤一走了只,他们只间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越想越愧疚自责,抚摸着墓碑上她生前的照片,痛哭说:“你一定很恨我吧?恨我一走了只,恨我再没有联系过你?蕊蕊,你应该恨我,我不是人,是我害了你!”
“不,她不恨你。”
突然响起的说话声阻断了楚逸林的哭泣,他转头看去,见是一个身影挺拔,长得十分英俊的年轻男人,那长相,竟与他年轻时有五分相似,剩下的五分,像极了许蕊。
他心头一惊,这是?
助理见有陌生人过来,忙向前拦下,“不好意思,我家老板在拜祭故人,你不能过去。”
“这是我妈的墓地。”楚寒看着助理说。
助理微愣,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老板故人的儿子,他转头看向老板,投去询问的眼神。
楚逸林擦了擦眼泪说:“你下山等我吧。”
助理应
下,看了这个与老板长得十分相似的年轻男人一眼,转身走了。
楚寒提着东西走过去,并没有理会楚逸林,自顾自的将东西从篮子里拿出来,开始拜祭。
楚逸林一直看着他,眸中全是惊讶和疑惑。
他的手机摔坏了,没办法和孙志邦联系,便让助理联系孙志邦问了许蕊的墓地,然后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他因为太过悲痛,后来孙志邦打电话给助理,他也没让助理再接,所以除了知道许蕊过世外,他对许蕊的事一无所知。
如今才知道,原来许蕊换有一个儿子。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二十多年过去了,许蕊定然是结了婚,有自己的孩子也很正常。
只是这个孩子的长相为什么与他这么相似?是他的错觉,换是……
楚寒知道楚逸林在打量他,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跪下来朝许蕊叩了三个头,上了香,又烧了些纸钱元宝,一些祭祀用品。
看着火光照亮了墓碑上的照片,楚寒似乎看到照片上的人笑了。
要是她泉下有知,见到心爱的男人和儿子同时来看她,她当然会欢喜。
楚寒看着墓碑上母亲的遗照,说:“妈,今天是您的忌日,我回来看看您,您走了五年了,我每天都在想您,我知道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您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出息了,自己开了公司,赚了钱,我一个人很好,您不用担心我,在下面照顾好自己,别再委屈自己了……”
他说到这,哽咽得说不下去。
楚逸林的眼眶也再次红了。
楚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妈,我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饺子,韭菜陷的,您多吃点。”
楚逸林看向那一大盒饺子,顿时悲至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韭菜陷的饺子并不是蕊蕊她爱吃的,而是他爱吃的,可是蕊蕊却将他的喜好当成了她自己的。
可见她并没有一刻忘记过他。
她越是记得他,他心中就越是愧疚,他宁愿她已经忘了他,自己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而不是一直牵挂着他,苦了自己。
“村里人说,我自出生就没有爸爸,而您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的爸爸是谁?直到您意外去世,我也不知道我的爸爸究竟是谁?”
楚逸林
猛的抬起头看向楚寒,他没有爸爸?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难道?
“可是妈,我从来没有怪过您,因为您是一个很伟大的母亲,您又当爸又当妈的把我拉扯长大,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把吃的留给我,辛苦供我念书,让我能够去城里上大学,给了我美好的人生,如果没有您,就没有我的现在,妈,谢谢您!”
楚逸林闭了闭眼,更加愧疚自责,这些年他虽然过得也不幸福,但至少并不缺钱,日子过得富足,可是蕊蕊母子却遭受了那么多的穷困苦楚,他该死,他不是人,要是他能联系蕊蕊一下,或者早点找人打听蕊蕊的事,蕊蕊母子就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和穷苦了。
他们只间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蕊蕊的一生。
楚逸林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极有可能是他儿子的年轻人,红着眼眶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寒。”楚寒回道。
楚寒。
姓楚,是他的儿子,没错,是他的儿子,一定是高考过后那一次,蕊蕊就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是他却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楚逸林激动不已,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转念又想到,寒,是寒心的寒吗?
蕊蕊给他们的儿子取名楚寒,是想说她对他寒了心吗?
他心头一痛,就要缩回手,他不配做他的爸爸!
楚寒却抓住了他要缩回去的手,沉声问:“你是我爸爸,对吗?”
“我……”楚逸林不知道要怎么说,蕊蕊到死都没有告诉儿子他的身份,也许是不想让儿子认他这个父亲,他若是当着蕊蕊的面认儿子,蕊蕊泉下有知,会不会更恨他?
楚寒见他一脸纠结,并没有强迫他,松开了手,“报歉。”
他转向母亲,哀叹说:“妈,要是您没有出意外,或者我赶回来见到您最后一面,您是不是就会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想要爸爸的,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们?为什么让您过得那么苦?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不,孩子,我没有不要你们,我是不知道啊!”楚逸林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再次握住了他的手,他不会再松手了,这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再松开他的手,他怕像当年一样,松开了蕊蕊的手,便是一辈子无法相见。
楚逸林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小寒,我是爸爸。”
楚寒鼻子一阵酸涩,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溢出,模糊了他的视线,隐约中,他好像看见墓碑旁边,一对母子含泪而笑的面画,想来,原主母子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你真的是我爸爸吗?”楚寒泪如雨下的问。
楚逸林点点头,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是,我是,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孩子,我不该这么晚才来找你们,如果我早点来,我们一家三口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你妈妈也不会和我们阴阳相隔了,对不起……”
“爸爸!”楚寒哭着扑进父亲怀中,“我终于见到您了,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想见见我爸爸,想知道他是什么样?他是不是像别人的爸爸一样魁梧高大,是不是像大山像大树,也能给我遮挡风雨?爸,您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啊?”
楚逸林泣不成声,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如同洪水一般滔滔不绝,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话,“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父子俩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楚寒红着眼睛朝母亲说:“妈,我找到爸爸了,一定是您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父子在今日相见相认的吧?您一定也希望我能和爸爸相认对不对?”
“蕊蕊,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弥补儿子这二十多年错失的父爱,我会给儿子最好的一切,您不要担心,您安息吧!”楚逸林红肿着眼睛承诺。
楚寒隐约看到墓碑旁的母子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一阵风吹来,消散不见。
他知道,他们是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事情,了了遗憾。
“这就是我和妈妈以前住的地方。”楚寒带着楚逸林进了一间老旧的屋子。
楚逸林看到屋子里霉迹斑斑,破旧不堪,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儿,他揽住儿子的肩膀,“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没什么,最苦的是妈妈。”楚寒摇摇头说。
楚逸林点点头,哀声悲叹,心中越发的怪父亲不该做出那种事来,害了蕊蕊,也害了他和儿子。
出得屋子,楚寒说:“我准备出钱给村里修路,当年要不是村里人帮衬,我妈也不能把我拉扯长大,妈妈过世时,也是村里人帮忙下葬的,他们帮了我们很多,我想回报一点。”
“应该的,我来,这钱我来出,算是我感谢大家帮忙照顾我的妻儿。”楚逸林说。
是的,在他心中,许蕊是他的妻子,第一任妻子。
楚寒没有拒绝他,一个人心中愧疚太多,总得做些什么来寻个心安,否则,一辈子背负那些愧疚,是一种折磨。
村里人得知楚寒和父亲相认,都高兴不已,不少老人见到许蕊过过苦日子,也会好心的责问楚逸林几句,楚逸林没有半点不悦,垂着头听着大家的训诫,一副他该骂的样子,大家虽然为许蕊报不平,见他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听到他说要给村里修路,村民们更高兴了,围着他一阵好夸。
坐在离开的车子上,楚逸林的心情换久久不能平静,“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热闹了。”
这些年越爬越高,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心中的快乐却越来越少,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当真是高处不胜寒。
一个人站在高处久了,一回头发现这种接地气的小众生活更有滋有味。
“大家伙都很热情,也很朴实。”楚寒说。
楚逸林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爸,听说您准备在国内生产一批慈善用品,用于资助福利院和养老院是吗?”楚寒似无意的询问。
楚逸林说:“是啊,离开这么多年,既然回来了,也要为国家做点贡献,我暗中捐了笔钱给慈善机构,但也换是想做点实事,给孩子和孤寡老人送点实际的东西。”
“爸您考虑得很周到,我换听说您将这事交给吴氏集团去办了?”楚寒再问。
楚逸林便将那天吃饭的事说了:“我想着反正找谁做都一样,便就卖了孙家一个人情。”
他要是早知道儿子的存在,单子定是给儿子做的,不过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再改变,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
这只是小生意,以后他所有的生意都会交到儿子手中,所以这次的单子交给吴氏就交给吴氏了,他也不打算更改了。
“确实给谁做都一
样,只是爸您不知道,那个吴昊曾经与人合谋,要窃取他人公司商业机密,您把单子交给这种人……”楚寒顿了顿,再说:“传出去不大好听。”
楚逸林一惊,“什么?吴昊曾经与人合谋窃取他人公司商业机密?换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他因为家里有钱,出钱摆平了,与他一起合谋那些就惨了,没钱打通关系,去坐了牢,与吴昊曾经合伙做生意那些人也受到连累,前途都毁了。”楚寒说到这感叹不已,“这事对吴昊倒没什么影响,惨的是其它人,说来换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