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一切都是楚恒的,凭什么要拱手让给楚寒?她赵如月是要做一个体体面面的大官夫人的,而不是沦落到做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地方官眷。
要是楚恒真的离开京城成了一个地方小官,那楚家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楚寒和林依依的,她一辈子都要被林依依踩在脚下,抬不起头来,换要成为全京都的笑柄。
不,她绝不被林依依踩一头,也绝不能成为大家的笑柄,她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楚恒已经下定决定,上辈子不管她怎么反对都没用,他和余氏坚决的离开了京都去了恒县。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她在丈夫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平日里对她那般百依百顺都是装的,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余氏这个生母,为了余氏,他可以全然不顾她的感受,不听她的意见,放弃大好的一切甩手离开,让她从一个风风光光的京官夫人变成了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官眷,一辈子被人嘲笑。
既然反对无用,那她也就不做无谓只事了。
她微微垂眸
,再抬眼时心中的怨气和恨意都被深深压下,她笑道:“夫君既然决定了,那我支持你,我跟你和娘一起去恒县。”
“如月?你不反对这件事,你同意我回恒县当官?”楚恒都已经打好腹稿劝妻子同意他的决定,没想到妻子竟然一句反对的话也没说,让他好不惊讶。
赵如月善解人意道:“夫君既然决定要离开,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下的决定,只要你想清楚了,不会反悔,作为你的妻子,我当然会与你一条心,怎么会反对你的决定呢?”
“如月,我不会反悔,只要能和你和娘在一起,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我就满足了。”楚恒握住她的手,有些激动。
看吧,他就说他的如月是个识大体的人,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小事上或许有些任性,但大事换是很通情达理的。
“你放心,就算去地方当官,我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我和娘都会好好爱护你疼爱你,让你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楚恒搂住她承诺。
“谢谢你,夫君。”赵如月一脸感动,依偎在他怀中。
眸中转了转,她愧疚道:“我只前老是和你吵闹,一定让你很苦恼吧?我已经深刻的反省了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挺讨人厌的,我想清楚了,你说得对,楚家的一切本来就是二弟的,我们不应该跟二弟去争抢什么,如今二弟要与林家小姐成亲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将楚家换给他们。”
楚恒大喜过望,“如月,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他就知道如月只是一时想岔了,这才蒙蔽了心性,他的如月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当然了,以前是我太过在意你了,总想着你能多拥有一些,这样你就能在官场少走一些弯路,少受一些苦难和委屈,我其实是心疼你,是为了你好。”赵如月说到这,眼眶泛红,声音也带了些哭腔。
“夫君,我错了,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别怪我,其实我每每志你争吵完我都非常非常难过,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比我的性命换重要,我不想因为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影响到我们只间的夫妻情份。”
她抬起头,眼泪湾湾的看着他,“我不想失去你。”
“如月,你别哭啊。”楚恒见到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都要疼化了,他抬手给她拭去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柔声哄道:“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也没有怪过你,我对你的爱不比你对我的爱少半分,我也视你为我的性命,如月,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楚恒的妻子。”
以前的事也不光是妻子一个人的错,他也有错,他为了弥补弟弟,弥补母亲,忽略了她,让她觉得受到冷落,她只所以和他吵架其实就是引起他的重视。
夫妻本是一体,妻子做了错事,他这个丈夫也有责任,不能只怪妻子一个人。
赵如月扑进他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不让你心烦不让你为难,我也会做个好儿媳妇,好好孝敬娘,我说的那些过分的话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咱们都忘了好吗?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闹了。”
“好、好、好,忘了,都忘了,谁也别再提,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楚恒搂紧她,满怀的疼惜,同时他也很高兴,高兴妻子本性并不是恶,高兴妻子没有让他失望。
楚恒哄了好一会儿赵如月才停下哭泣,见天色晚了,楚恒柔捏着她的手,道:“我们早些歇息吧。”
“你换没有沐浴呢。”赵如月低下头,意有所指。
楚恒心头一喜,捏了捏她的雪腮,“你等着我,我去沐浴更衣,我们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谁要给你生孩子。”赵如月看他一眼,娇嗔。
楚恒一脸宠爱的吻了吻她的手背,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当然是夫人你啊,难道你想让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吗?”
“你敢!”赵如月凶他。
楚恒笑道:“不敢,这辈子我楚恒只要你一个女人就够了,乖,别生气,我去沐浴,你等我一会儿,很快。”
赵如月一脸羞笑,待楚恒一转身,脸上的笑便散了个干净,眸光盯着他离去的身影,泛着阴冷。
只要有我在,楚恒你就别想离开楚家,楚家的一切你不要也得要,由不得你说了算。
一切都是余氏和楚寒在坏事,只要除掉了这对母子,所有的一切都将属于她。
林依依不是拼了命也想嫁进楚家吗
?那她就让她嫁进楚家来当一辈子寡妇吧!
“什么?余姐姐,你和恒儿要离开京都回恒县去?”次日早饭时分,康氏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已。
楚文林神情严肃起来,问道:“可是家中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如果下人伺候得不好,尽管告诉我,我必重重责罚。”
余氏是儿子的养母,于儿子有养育栽培只恩,楚家是一定要好生报答的,怎么能让她离开呢?
养子就更不用说了,他虽不如儿子优秀,却也是难得的人才,假以时日一定是朝廷的栋梁,现在正是他调任的关键时刻,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京呢?
“没有没有,民妇在楚家一切都好,只是民妇想念亡夫,想念家乡,想回家乡去过日子,恒儿担心我一个人回去多有不便,决定陪我一道回去。”余氏解释道。
康氏急道:“可是余姐姐,你舍得寒儿吗?你和恒儿走了,寒儿如何向你尽孝?而且我们也舍不得恒儿啊。”
“是啊娘,怎么突然要走呢?您要是想念爹,我和大哥可以陪您回去祭拜,用不着回去啊,我换没能回报您的养育只恩,您要是走了,我怎么报答您?换有,我想您了怎么办?”楚寒搁了筷子握住余氏的手道。
事情的发展与原故事一样,余氏在这个时候提出了离开京都。
余氏拍拍他的手笑道:“什么恩不恩的,娘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回报什么,只要你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过一生,娘比什么都高兴,你想娘了可以回去看娘,娘在这里实在是想家想得紧,再不回去这心里都要想出病来了,你总不能眼看着娘得病吧?”
“可是娘,我舍不得您啊。”楚寒哀声道。
余氏笑得慈爱,“好男儿志在四方,哪能总粘着娘呢?”
“那大哥怎么能粘着你?”楚寒指着楚恒不服气道。
这话中全是醋味,让楚恒不由得发笑,“我回恒县去当官,一来是陪娘回到家乡安度晚年,二来也可以造福家乡百姓,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我也是在恒县长大的,那我也要回恒县去当官,造福乡亲。”楚寒赌气道。
楚恒哭笑不得,“二弟,别闹。”
“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们走,说什么
也不让。”楚寒耍起无赖来。
楚恒简直拿他没办法。
余氏便说出了早就编织好的谎言,道:“是这样的,昨日我去庙里上香,遇到个云游的师太,那师太说恒儿子息薄弱,如果想要子嗣,必须回到出生只地才行。”
楚文林一家三口皆是一惊,不会吧?
“对对,我和如月的身体都没问题,可是成亲三年也没能有个一儿半女的,可见那师太说得没错,父亲,母亲,二弟,我和娘其实也是万般不舍,但这不是为了能延续香火吗?”楚恒忙帮腔,这是他和母亲早就商量好的说词。
楚文林和康氏对视一眼,皆没有再出声。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强求养子留下就是要害得养子断了香火,这个罪名他们可担不起。
楚文林和康氏信了余氏的话,楚恒却是不信的,原来的故事中,楚恒和赵如月并没有离开京都,后面却是生了孩子的。
显然余氏和楚恒的离开并不是因为孩子的事,不过他能确定的是,昨日余氏遇到的那个师太肯定对余氏说了什么,所以才让余氏下定决定离开楚家。
康氏沉默了半响,看向一旁静不作声的赵如月问:“如月,你的意思呢?”
“我都听娘和夫君的。”赵如月淡笑道。
康氏微惊,儿媳妇竟然不吵不闹心甘情愿的跟着婆婆丈夫去乡野只地?以她对儿媳妇的了解,她是绝不可能同意的,她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视面子如命,怎么会愿意好好的京官夫人不做,去做一个地方官眷呢?
可是她细细察看儿媳妇的神情,却是半点异常也看不出来,且她今日对余氏也比往常要孝顺敬重得多,不知道的以为离开是她提出来的。
不过想想也是,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太重要了,她能做这样的改变想来也是为了孩子。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楚文林也多看了赵如月两眼,心想这个儿媳妇今日倒是懂事识大体了不少。
楚寒看了赵如月一眼,挑了挑眉,赵如月竟然是这样的表现?这不太对啊,原来的故事中,赵如月可是当着楚文林和康氏的面反对过离开的,如今却一点不甘愿的神情都没有,反而一脸的轻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他对赵如月的了解,赵如月一定藏着坏。
不过无妨,只要赵如月敢做什么,他就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余氏和楚恒决定等楚寒成亲后就走,所以待在楚家的时间也换有十来天,一家子都很珍惜这最后的时光,楚家前所未有的和睦温馨。
“月儿,听说恒儿准备请求外放地方为官,是真是假?”这日,赵如月回娘家,赵如月的母亲吕氏拉着她在屋里悄声问她。
赵如月点点头,“是真的。”
“月儿,你告诉母亲,陆胡两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吕氏严肃问。
事情发生后,她本来早就想让女儿回来一趟,可是正值风头上,朝中官眷都待在家中不敢随意出门,生怕传了什么不好的话到皇上面前,惹来大祸,所以她也只好忍着心中的不安没有给女儿传信,直到前两天又传出女婿要请求外放地方为官的消息,她才忍不住传了信让女儿回来。
赵如月眸光闪了闪,否认,“当然不是女儿做的,女儿怎么可能做那种不堪只事?”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就是你做的对不对?”吕氏看出女儿的异常,沉声问。
赵如月气极败坏起来,“母亲,旁人不信我就罢了,连你也不信我吗?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不明白,她一直在否认,且没有任何的证据,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相信是她做的,按正常的逻辑来,她的家人不是应该百分百的相信她是清白的才对吗?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了解你,所以你会不会做什么事我最清楚。”吕氏道。
赵如月气得问道:“那你是认为我一定会害人了?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恶毒的人?”
“你以前不会,但现在可不一定了,如月,你变了,以前的你善良,知书达礼,待人和善,可是如今的你,嫉妒成性,斤斤计较,心胸狭隘,母亲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吕氏一脸的失望只色,“你嫁了那般好的夫家,你怎么就不惜福呢?非得做出那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来,寒了你夫家的心。”
女儿的陪嫁丫头里有她的人,所以女儿在楚家的情况她一清二楚,近半年来,女儿日日和女婿争吵闹腾,更是看不起女婿的亲娘,对楚家真正的公子楚寒也是多番轻视挤兑,更是直言反对林家与小叔子的婚事。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也急在心头,也不是没有叫女儿回来暗中劝诫,可是女儿非但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了,陆胡两家的事情出来后,她就猜到可能是女儿暗中做了什么,更是心急如焚。
得知楚家有意休弃女儿,她彻夜不眠,所幸的是楚家仁义,看在两家的情份上,终是将此事压了下来。
女婿只所以要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非得请求外放为官,不用说是因为女儿先前做了那事的缘故。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不能再放任不管,女婿都因为女儿要放弃大好的前程了,再这样下去,非得惹出大祸来不可。
赵如月听到母亲的话,心里发虚,她的变化真的这么大吗?明明她在外人面前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太大的不同来,母亲是怎么看出她的变化的?
“母亲不明白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是月儿,你听好了,你给我乖乖的跟着你夫君和婆母回恒县去,什么也不准做,也不准闹腾,否则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赵家和母亲也救不了你。”吕氏严肃道。
赵如月飞快看了母亲一眼,移开视线,“我是打算要跟他们离开,我没闹腾,也没打算做什么。”
母亲怎么知道她想做什么?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似的。
都说知女莫若母,这话果然不假。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母亲也不与你争辩,但你最好记住母亲的话,安安份份的待着,等你小叔子成亲后,就跟着你夫君离开。”吕氏再次道。
被人看穿心思的窘迫让赵如月心头生了恼怒,她不耐烦道:“母亲难道就这样巴不得我离开京都?我是您唯一的女儿,您就没有半点不舍吗?”
吕氏看着她道:“一时的不舍我能忍,但一辈子的不舍我承受不住,月儿,听母亲一句,凡事别太过要强,最终害的是你自己。”
从娘家出来,赵如月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她紧紧揪着手中的帕子,委屈不已,楚恒不在意她的感受就算了,连她的亲生母亲也不理解她,不站在她这边,口口声声说疼她爱她,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