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婚后才发现,无论外表多了清冷严肃的男人,骨子里都是流氓。
谈昔曾经抱怨过这件事,霍祈叹了口气:“我只这么对你一个人,不好吗?”
她小小地哼了一声,故意说道:“谁知道你未来会不会变卦。”
霍祈语气坚定:“我不会。”
谈昔不为所动,没上前抱他,但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霍祈意识到不对劲,扬了扬眉梢,眼神往下压了压,唇角浮起的笑意揶揄:“你不相信?”
谈昔立刻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一个无比难看的表情上。
她面色强装镇定地看着他,立刻说道:“我相信了还不行吗?”
霍祈看出她的敷衍,俯下脸看她,勾起唇角笑道:“明早起来再收拾你。”
第二天早上自然又是一番不可描述。
那时候的霍祈和现在的相比,似乎变了一个人。
谈昔也想不到他的自制力竟然如此之好,其实她也是有需求的,虽然比之前淡了不少,但也会难受的时候。
不过,她没表现出来,旁敲侧击地说过:“霍祈,你是医生,又不是不知道,过去三个月,只要动作别那么猛烈完全没问题的。”
霍祈还没说话,谈昔又推出自己的合理臆测:“你是不是觉得我怀孕了身材不好了,就对我没兴趣了。”
霍祈拧眉,漆黑的眸子静静看了她两秒,双臂撑在她身侧,好笑又好气地捏捏她的脸蛋:“小傻子。”
这个话题就此告一段落。
谈昔实在受不了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温婉,温婉这个净出馊主意的,说:“买点那种内衣什么的,就不信他没兴趣。”
好像也不至于吧?
“那样很不会显得我很如狼似虎?”
谈昔在家也是太无聊了,温婉最近工作也不忙,两人没事就在微信聊天,聊些有的没的,往常这种问题她肯定就独立解决了。
“不会,男人都喜欢这种。”温婉歪嘴笑,“而且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肯定也会想要一些新花样的。”
“行,那我去哪里买啊?”
“某宝啊,到处都是,你随便挑一挑,买点质量好的就行。”
谈昔从没搜索过这种东西,刚点开那个页面,就不禁羞耻得想要退出去,也许是生活太过乏味,她下定决心要尝试这种她从没试过的东西。
毕竟是第一次,买了一件相对保守的。
她跟霍祈在一起这么久,也知道他更喜欢什么样的。
这天霍祈晚上加班,回来的时候十一点钟,往常谈昔已经睡着了,只点着一盏小夜灯,可是此刻房间内竟然还亮着台灯,是那种氤氲开的淡淡的黄色。
霍祈推门,小声地叫她的名字:“昔昔?”
如果霍祈看到她还没睡,肯定会冷下脸斥责她。
霍祈也没想到,打开门,看到的竟然是一幅活色。生香的场景,只记得又白又细的长腿在他面前晃啊晃,修长如玉的脖颈仿佛缀了金光。
“霍祈……”谈昔软下嗓音叫他的名字。
霍祈面色渐渐沉下来,眸底有浓黑的情绪翻滚,将谈昔扯进怀里,含住她温软的唇,开始慢慢地啄吻。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夜色还是透过缝隙弥漫进来,这样的夜晚,本就勾人堕落。
霍祈嗓音低哑:“昔昔,一会我慢一点。”
谈昔就像勾引唐僧的妖精,她的计策成功了。
饶是霍祈已经万分小心,可谈昔又突然醒悟过来,怕碰着孩子,霍祈也无奈,只能放慢动作,可这过程实在是磨人,不仅是她难受,霍祈也难受,可箭在弦上,又不能不发。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没有尽兴。
但也比之前那样要好。
事后,霍祈抱着她清理干净,谈昔额前的碎发已经濡湿,他将碎发带到她耳后,亲了亲她的脸颊:“如果你想的话,就直接说出来,我用别的方式。”
谈昔当然知道别的方式指的是什么。
她脸上闪过一丝赧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就是想着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可能也缺乏新鲜感,就想给你个惊喜。”
霍祈低低地喟叹一声,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无奈:“昔昔,你不用这样的。”
他深情看她,眸中亦闪万千柔情:“只要你在这里,我就已经把持不住了。”
——他对她向来如此,如此的没有抵抗力。
距离生产日期越来越近,谈昔的肚子已经高高地鼓起,像一个球。
两人已经给宝宝取好了名字,小小的生命啊,承担着年轻父母无数的期许。
距离预产期一周的时候,霍祈生怕出什么意外,就先带着谈昔住进了医院。
谈昔生产的日期和医生给的日期一天不差,那天晚上,她肚子开始胀痛,汗如雨滴,被推进产房之前,霍祈握紧了她的手,极其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安抚她。
因为谈昔身体的特殊性,她选择的是剖腹产。
霍祈只要一想起会在谈昔身上留下那么大一个伤口,心就没由来地空洞一块,似乎进了风,谈昔有多难受,他就有多难受。
他坐在产房门口,闭着眸子一遍一遍地祷告。
求神保佑他的女孩平平安安。
孙艺曼还有谈父谈母都是过来人,安抚他:“昔昔会没事的,你不用那么担心,女人都会经历这么一次。”
霍祈摇了摇头,眼角在颤抖。
他宁愿不生这个孩子,也要谈昔平平安安,这世上没什么比他的昔昔更重要的了。他尝过一次失去的滋味,不能再尝试第二次。
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动着,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煎熬。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亮起来,医生与护士推着谈昔出来:“恭喜霍医生,母女平安。”
霍祈那颗紧张得不行的心起起伏伏,这一刻终于落了下来。
麻醉药效过去,谈昔终于醒了过来,护士把保温箱的宝宝抱过来给她看,刚出生的小孩子并不好看,浑身皱巴巴的,还发红,小眼睛,小嘴巴,小鼻子,怎么看都跟可爱两个字不沾边。
可谈昔就是觉得可爱极了。
这是属于她的一条小生命,她会慢慢长大,会跑会跳,会成为漂亮的姑娘,会学习许多许多的知识,还会抱着她和霍祈,嗓音清甜地叫他们:“爸爸妈妈。”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软得不行,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谈昔心中曾有无数的期许,她知道,一切都会成真。
她嘴唇苍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霍祈心疼极了,轻柔地抱住她,也怕牵动她的伤口,他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真挚地发出感谢:“谢谢你,让我成为孩子的爸爸。”
耳畔是他缓慢温热的吐字:“以后,由我来守护你们。”
谈昔将头靠在他肩上,这个男人始终都是她坚强的后盾。
他的怀抱才是她的人间。
就这么一起走下去吧,我的霍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超肥的一章,我不太擅长写小孩子的互动,所以就不写昔昔带崽啦下一章会写霍医生和昔昔老去的故事,周二早上的时候更,然后这本书就彻底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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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老去
霍澄出生后,一家人更加和乐了。
孙艺曼病情也有了好转,直接从疗养院搬了出来,因为太爱自己的孙女,她搬去霍祈的房子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谈昔本以为冲着霍祈的优良基因,能生出个非常漂亮的宝贝,可霍澄一出生就皱巴巴的,就像个小猴子。
她沮丧了一段时间,后来无意间翻到当红女星容梨的宝宝刚出生时的照片。
容梨可是纯天然美貌女星,谈昔上过她的先生宋洵声的课,俊颜自不必说,他们的宝宝刚出生长得也算不上可爱,谈昔突然接受了这一事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会太好看。
如果非常好看的话,那大概就是天选之子了。
霍氏夫妇给宝宝取名叫霍澄。
澄,净也,静也。
承载了夫妻二人对霍澄的期盼。
然而霍澄的性格似乎并不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
霍澄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她出生时并没有哭,是带着笑出声的,见人就咯咯咯地笑,大大的眼珠子葡萄似的,人人都说这小丫头古灵精怪,格外讨喜。
谈昔心想,这也行吧,开开心心的。
谈昔还是不放心,在霍澄才出生的时候就让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从内到外查了个遍,该做的不该做检查的都做了,霍澄身体很健康,她这才安下心来。
谈昔每天哄着霍澄玩,渐渐地,她越看霍澄越好看,霍澄也不调皮,乖巧地躺在妈妈的怀抱里,软软糯糯的身体还带着股奶香味。
霍澄长大一点,谈昔就可以抱着她下楼晒晒太阳了。
有不少陌生的叔叔阿姨见到霍澄就走过来,逗她笑,逗她玩,霍澄长长的睫毛眨阿啊眨,眼睛里漾着的都是笑意。
“你家宝贝长得真俊!”
“我感觉挺像她爸爸的。”
“确实像她爸爸,跟她爸爸一样好看。”
“鼻子像她妈妈吧。”
一开始谈昔还以为大家只是客气客气,毕竟谁会说人家的孩子长得丑是吧,但随着夸赞的人越来越多,谈昔就慢慢地转换了观念。
毕竟她每天和霍澄相处,还以为她还是出生的样子,竟然意识不到,其实霍澄在慢慢长开了,变成了一个很漂亮的婴儿。
一天晚上,谈昔找出霍澄出生第一天拍的照片,做了个对比,欣喜地指给霍祈看:“老公,你看我们澄澄真的越来越好看了欸,刚开始我感觉唯一的优点就是睫毛长,现在发现眼睛大了好多,鼻子也翘了,身体也雪白雪白的。”
霍祈蹙眉:“你才发现。”
谈昔突然很想捶胸,她身为宝贝的妈妈,竟然是最晚发现的一个。
“昔昔,澄澄是我们的宝贝,怎么可能丑了。”
谈昔剜他一眼:“你倒是自恋。”
霍祈淡淡反驳:“这是该有的自信。”
孙艺曼住在这里,也没产生什么婆媳矛盾,毕竟孙艺曼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婆婆,她曾经也是风驰电掣的女强人,思想很前卫,哪怕在教育孩子方面也并没有什么分歧。
有时,孙艺曼跟澄澄聊天,也会灌输一些自己的观点,谈昔也旁边听着,也不烦恼什么。
孙艺曼都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反对。”
谈昔摊摊手,唇边的笑容似月牙:“妈,您教育出来了一个我最爱的男人,澄澄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孙艺曼犹豫着,到底说出了口:“我当初毕竟也不支持你们的事,我还以为你……”
还以为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怨言。
其实她本来也在犹豫要不要来霍祈这边,就是怕谈昔不太欢迎她,哪想到谈昔主动邀请她过来住,这个儿媳比她想象得要心胸宽广得多。
谈昔打断了她的话,笑意澄澈:“妈,霍祈爱您,我也爱您。”
孙艺曼的眸中闪过一丝感动,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好。”
她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会独独对她念念不忘。
霍澄性格独立,小嘴很甜,逗得人咯咯直笑,幼儿园,小学,到初中都读得顺利,成绩也名列前茅。
十六岁时,就到了念高中的年龄。
那时霍氏企业发展更加壮大,霍利杰的事业重心在美国,他建议霍澄出国念书,将来大学也在那边念。
谈昔征求了霍澄的意见,霍澄竟然同意了:“这样正好,你们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谈昔非常无奈:“澄澄,你不用考虑我们,你自己想不想去?”
霍澄狡黠地笑了笑,梨涡很甜:“我早就想出国挑战一下自己了,妈妈不用担心我的。”
这年的霍澄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就像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学校里追她的男生很多。
对于这方面,霍祈倒是不反对,在霍澄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花了好长时间教给她如何保护自己,他们很相信霍澄。
霍澄走之前,将谈昔和霍祈的手叠在一起,她笑着说:“爸爸要继续疼爱妈妈。”
霍祈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说:“好。”
谈昔与霍祈已经步入了中年,他们还像年轻时那样,每天早上给对方一个吻,转眼已经坚持了十八年。
年龄大了容易忘事,偶尔谈昔忘记了,霍祈会凑过来主动吻她,还是会用那般宠溺的眼神看她。
电都说夫妻俩永远都会有争吵,就好比牙齿总会咬到舌头。
可谈昔和霍祈从未吵过架,每每想到此事,谈昔都会觉得不可思议:“霍祈,我们从没有吵过架,要不要试一试?”
霍祈走过去抱住她,声音低低的:“我舍不得。”
舍不得跟她吵,更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霍祈这一生致力于研究谈昔的病情,这毕竟是天生的疾病,病因不详,他只是想帮住谈昔延缓病情,让她的老年生活好过一点,只是这项研究太复杂了,也没有庞大的团队支持,他一个人艰辛又无力。
谈昔六十岁这一年,骨骼发生病变,迫于无奈做了髋关节置换术,是霍祈亲手为她做的,其实手术很成功,后续恢复也很好。
也许是年龄越大,身体越不能负重的缘故,谈昔不免有些惆怅:“霍祈,我总觉得我活不了多少年了,如果过几年我真的走了,你就再找一个疼爱你的女人吧,我不介意的。”
这些年,霍祈一直在研究她的病情,也接待了几个跟她情况一样的病号,虽然瞒着她,但是谈昔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那几人的情况。
全身瘫痪,都没有活过七十岁。
其实她不怕死的,人生来往这一遭,爱过笑过,于她而言,已足够圆满。
霍祈听了略微蹙眉,眼角早就生了皱纹,却依然是英俊的模样:“说什么傻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