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权臣——石阿措
时间:2021-01-23 10:05:02

  两人道了声多谢,便跟她进入院子。
  院子很宽敞,收拾得很干净整洁,有菜园子,还有鸡舍,还种着些花花草草。
  少妇朝着白玉,笑道:“我那当家的打猎去了,算来也该回了,我正收拾夜饭呢,待会儿你们一起吃吧,我那当家的最是热情好客的,一有客人,准要拉着人家喝上两杯的。”
  说到她男人,白玉见到她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想来他们夫妻二人定是极为伉俪的。
  这时沈墨不方便再开口。
  白玉便接口道:“大姐能够收留我们,我们已是感激不尽,怎好意思再受这一饭之恩?”
  少妇看着白玉,越看她越觉得美,乡下女子哪有这般绝色,看她肌肤好似羊脂,脸蛋好似桃花,一双纤纤手好似一对春笋,叫人越看越喜爱,便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城里人就爱客气。”
  白玉也看她,一张瓜子脸,细眉细眼,有几分秀气,没想到性情却是大咧咧的,白玉对她也心生几分好感,便笑盈盈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不知大姐如何称呼?”
  少妇道:“你唤我兰姑就成,姑娘你们呢?”
  白玉道:“我丈夫姓沈,名墨,妾身白玉。”
  沈墨听闻“丈夫”两字,亦不由朝白玉看去一眼。
  三人进了主屋,兰姑连忙给两人掇两张椅子,请他们坐下,然后给两人烧茶去了,白玉粗略地看了眼屋中环境,只见四壁挂着一些兽皮,还有弹弓、投枪、匕首等物。
  不一刻,兰姑沏好茶给两人奉上,便也坐下来和她们聊天,白玉问明了这里离京城内约有几十里的路。
  三人正扯着闲话,外面响起开门声。
  兰姑起身笑道:“估计是我当家的回来了,我出去接一接,你们先坐着。”
  兰姑起身迎了出去,不一刻,领着一身材伟岸,长相端正,但面容冷漠的男子走进来,他第一眼先看向沈墨,那双如刀削般的浓眉不觉皱了下,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沈墨长身立起,脸上挂着温润笑容,朝他作揖,随即落落大方地向他又解释了一遍借宿原因,最后彬彬有礼道:“我与贱内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沈墨言毕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腰身,亲昵却不轻浮,又含情脉脉地看向她,仿佛看着心爱的妻子一般。
  白玉不知他为何突然当着这男人的面演起戏来,但白玉信任他,觉得他如此做定有他的道理。
  男人见两人夫妻情深的样子,面色好转了些,看向兰姑,道:“兰姑,你招待客人,我去把今天打到的野兔处理了,今晚做个爆炒兔头,做下酒之菜。”
  白玉敏锐地察觉到,他看向兰姑时,冷漠的面容似乎有些许柔色。
  兰姑点点头,替他拿下弓箭等物,白玉不经意瞥见,男人的大手在兰姑挨向他时,伸向兰姑的屁股拧了下,兰姑惊了下,羞嗔了他一眼,男人嘴角则弯起淡淡弧度。
  白玉见此一幕,惊得立马转回视线,却对上沈墨投来的略带好奇的目光,白玉娇脸一红,低垂着头,佯装啜茶。
  呵,这男人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没想到私底下却这般无赖。
  男人朝沈墨点点头,便迈着大步出去了,兰姑替男人把东西放好,就和白玉说,要去给他们收拾床榻,白玉本想去帮忙,兰姑不肯,只能作罢。
  这会儿只剩两人,沈墨看向她,温声问:“你方才怎么了?”
  白玉见他问起,心中一时藏不住事,回头看一眼见兰姑未出来,便微倾身子,小声道:“大人……”
  沈墨只当她有什么不方便之话要与他说,便也主动凑近她些。
  白玉朱唇附在他耳边,美眸瞟过一丝暧昧,低声道:“大人,兰姑她男人不正经,偷掐她屁股。”
  “……”沈墨愣了下,脸上温柔清润的笑容微滞,突然有些后悔问她话。
  “他们两人本是夫妻,这行为并无什么不妥。”沈墨毕竟是男人,因此下意识地为男人开脱道。
  白玉妩媚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邪气的笑容,这与她一贯的妩媚形象不符合,“那大人以后娶了妻子,也会这么掐妻子的屁股?”
  “……”沈墨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直白的问话,即便是以他的从容淡定,此刻也不由得闹红了脸,他暗吸一口气,努力维持温雅,浅笑道:“自然不会。”
  白玉点点头,美眸流露出一丝崇拜之色,无不感慨道:“大人您可真是一个正人君子。”
  沈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这话像是在讽刺,他没答话,因为不想再继续这无聊的话题。
 
 
第25章 眼里全是她。
  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贵妇人,只见她面似银盘,丹凤眼,吊梢眉,生得十分美丽,肌肤细嫩,姿态端庄娴静,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年轻女子,细看才发现,她的眼尾嘴角已有浅浅皱纹。
  她便是沈墨的嫡母秦氏,此刻她一手扶着额头,眉头紧锁,面色沉重。
  桌上放着一口未动的鸡丝粥,周围几名丫鬟小心翼翼地在旁侍候着,无一人敢弄出大的声响,也无一人敢劝她用膳。
  沈墨失踪这两日,沈府人心惶惶。
  自得知沈墨出事后,秦氏立即下令封锁消息,不许府中的人议论此事,更不许将此消息传出去,违抗者打二十大板,并逐出沈府。
  因此知道沈墨出事的,只有府中少数人而已。
  沈墨告假三日,消息亦未传到朝中。
  秦氏又吩咐林立加派人手去寻找沈墨,依旧无半分消息。
  侍候秦氏的丫鬟皆知,秦氏最是疼爱这位儿子,比亲生的还要疼爱。
  秦氏虽为寡妇,却喜爱打扮自己,每日涂脂抹粉,打扮得光鲜亮丽,如同年轻女子一般,不过她举止稳重端庄,又精明强干,待下人极为和善的,不轻易发脾气,因此大家都敬服她。
  自从沈墨失踪后,她脂粉不施,一头乌黑长发在发顶简单盘髻,也不插戴簪钗,脾气则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打罚她们这些跟在她身边的婢女,弄得大家战战兢兢,就怕不小心出错,挨板子打。
  就在这时,有丫鬟领着林立进来。
  秦氏看到林立,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上,她努力维持稳重,道:“可有你家大人的消息?”
  林立道:“回禀太夫人,我们在一处河滩上发现人行走过的痕迹,我们寻着足迹寻找,只走了一段路,就没了线索,天又暗了下来,大家只能先回来了。不过,我们的人在那里找到一支簪子,大人当时是与红袖坊的白玉姑娘一起坠河的,那支簪子只要确认是白玉姑娘的,便可断定,那足迹就是大人他们的。”
  秦氏心生希望,急道:“那还不快快去确认!”
  林立道:“是,小的这就去。”说罢退下。
  林立并未告诉秦氏,沈墨是为了救白玉才跳入河中的。秦氏这两日一直忧心忡忡,担心沈墨的安危,顾不得细想沈墨为何突然要去普渡寺,也顾不得与他同行的女子是谁,如今听林立提起那什么红袖坊的白玉,秦氏突然感到这名字有些熟悉,细细一想,蓦然想起一事。
  这红袖坊的白玉不就是与沈墨交好的那名舞姬?
  秦氏眉一皱,凤眸浮起复杂光芒。
  林立刚走出大门口,准备往红袖坊去,便看到有一人提着纱灯,站在大门外石狮子旁边,只见她发梳双丫髻,身影娇小。
  林立一下子便认出了是白玉的丫鬟烟儿。
  看到林立,烟儿即刻向他招手。
  林立急忙走过去,“烟儿姑娘,这么晚你怎么还跑到这来?”
  林立瞥见她眼睛肿得跟桃子般,大概是刚哭过一番。
  烟儿夜里做了一梦,梦到她家姑娘,浑身湿答答的出现在面前,在她面前嘤嘤哭泣,说河水冰冷,说她快不能呼吸了,要她赶紧救她,于是她瞬间就惊醒了。
  醒来后,烟儿哇哇大哭,心想,她家姑娘纤纤弱质,如花似玉的人儿,怎么能受得那冰冷的河水。
  烟儿做了这一梦,哪里还睡得着,连忙爬起来,偷着跑了出来要来打探白玉的消息。
  烟儿看着林立,眼中又忍不住冒了泪豆子,哽咽着道:“林小哥,可有我家姑娘的消息?”
  自从林立告诉她她家姑娘出事后,烟儿这两日一直是心如刀割,肝肠寸断,饭也吃不下,脸也睡不好,圆圆的小脸都变成了瓜子脸。
  林立要她先瞒着九娘他们,不准说白玉是和沈墨一起出事的,因此她只能偷偷过来打探,九娘那狠心的毒妇,不肯出钱雇人手去找白玉就算了,还准备着私吞白玉的全部财产,想到此,烟儿觉得又恨又苦,又心疼她家姑娘。
  “烟儿姑娘,你莫急着哭,你先看看,这支簪子可是你家姑娘的?”林立一边劝说,一边拿出簪子给她瞧。
  烟儿拿着簪子一看,立即认出是当日白玉戴的簪子,不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林小哥,莫不是找到我家姑娘的尸首了不成?”
  林立连忙道:“烟儿你别急,如果这簪子是你家姑娘的,那么你家姑娘和我家大人应该都没事。”
  烟儿闻言停止哭泣:“没事?”
  林立便把他们找到的线索都告诉了她。
  烟儿这才转悲为喜,“这么说来,我家姑娘一定没事了。”
  林立点点头,便要找人送烟儿回去,烟儿懒得麻烦他就婉拒了,林立也急于去向秦氏禀报消息,便作罢。
  烟儿则独自一人往回走,这段路皆为住宅,重楼叠檐,暗影沉沉,万家灯火俱熄,阒寂一片。
  烟儿一边走着,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自己,一回头却又不见人,一时间不由毛骨悚然,连忙加快了脚步,然后便听到身后也有细微的脚步声。
  烟儿蓦然停下,回头,见一人影立刻闪到就旁一棵大树下,却露出一角衣裳,半只脚。
  烟儿吓得毛发直竖,浑身一个激灵,脚下顿时生风似的跑起来,待转角进了花街后,才堪堪松了口气。这条街大多都是青楼歌舞坊,夜里灯火辉煌,热闹得很。
  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想劫财劫色。
  烟儿跑得发鬓蓬松,两腿发软,内心不由骂了句天杀的,抚一抚胸口,顺了顺气,这才继续向红袖坊走,怎料突然碰到一酒鬼,一身的酒气呛得她头脑发昏。
  “小娘子,是哪个行院的啊?”酒鬼把手搁在烟儿的肩膀上,两眼放邪,笑嘻嘻道。
  那酒鬼大大的肚子,面盆脸,酒糟鼻,眯眯眼,下颚处有一小撮山羊胡子,极其猥琐。
  烟儿一股怒气从脚底心里直涌到头顶,“呸,放大你的眼睛,我是好人家的姑娘!”
  “既是好人家的姑娘,这大半夜独自在大街上走可危险得很,不知宅上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啊。”酒鬼说着就搂向她。
  烟儿力气弱,摆脱不开他,吓得脸色发白,心惊肉跳,就在她准备大喊救命之际,一块板砖猛地向酒鬼的头劈去。
  酒鬼一声哀嚎,愤怒回头欲看是谁在打他,结果又是一板砖,两眼一翻,直挺挺晕倒在地。
  “清音!”烟儿看到站在自己眼前,身材颀长,冷若冰霜,手持板砖的女子,惊呆了。
  清音扔下板砖,拍了拍手,依旧面无表情。
  烟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突然看看她的衣服,看看她的脸,顿时吃惊:“那个……一直跟踪我的人不会是你吧?”
  清音秀雅冷美的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之色,随后淡淡道:“走吧。”便转身往红袖坊的方向走。
  烟儿怔怔地望着她那窈窕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跟上去,笑嘻嘻道:“你不会也在担心姑娘的安危吧。”
  清音脚步微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烟儿见状不由偷笑了下,暗忖,其实这死丫头也没那么讨厌。
  大概是因着方才尴尬的对话,沈墨没有再和白玉说话,白玉亦自悔失言,没有再主动攀话。
  不一刻,兰姑收拾好床榻铺陈,便走出来请他们进房休息。
  兰姑告诉白玉,床上放着给两人换洗的衣物,都是簇新的,她和丈夫从未穿过,白玉道了谢,心中不由感慨兰姑的热心肠。
  兰姑道:“我去烧热水,给你们洗洗这一身风尘。”
  白玉感谢道:“有劳了。”
  “不必客气。”兰姑笑道,说完就给他们关上门,出去给他们准备沐浴的热水了。
  彼时,天已有些暗,桌上掌了煤油灯,屋内幽静。
  白玉和沈墨突然对视一眼,却似烫了下,彼此又飞速地错开了视线。
  白玉一时不知该和他说什么,就打量屋内环境,一张能容两人睡的大床,挂着白色蚊帐,窗旁有张梳头台,一个洗脸架,一张小圆桌,两张杌子。
  这屋子虽不如他们在京中那般宽敞奢华,倒也整洁干净,被褥什么的都是簇新的。
  但是,白玉突然醒悟到,屋子只有一张床,也没有竹榻或长椅,看来两人今夜还得睡在一床上。
  想到此,白玉轻叹一声,转头去看沈墨,发现他正在看自己。
  他俊美的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见她望来,却没有移开视线,反而礼貌似地加深了笑容。
  想到要与这男人共睡一床,白玉心登时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好像要蹦出体外,今夜大概将是一个难熬的长夜。
  白玉也朝他笑了下,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
  床上放着两身换洗衣物,摸了摸衣服料子,手感不错,给她的衣服被压下方,白玉翻了下,却看到最底下的小裤。
  方才兰姑偷偷和她说,她们两人身材看起来差不错,就给她拿了一身全新的亵衣裤。
  白玉笑了下,兰姑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
  沈墨走至白玉身旁本欲和她说话,恰瞥见她手上拿起贴身小衣,白玉向他看来,他脸上倏地浮起一抹尬色,手抵于唇角轻咳一声,直接收回目光与她错身,往前走去,然后打开窗子,看外面的暮色。
  他一系列行如流水般的举动,令白玉唇角不由偷弯了下。两人最亲密的行为都有过了,也不知他这会儿有什么可别扭的?
  想到此,白玉忽然故态复萌,美眸扬起一丝媚意,纤腰款摆,袅袅娜娜地走到他面前,斜倚着窗儿,娇腻柔媚道:“大人,兰姑一家这般热情,我们也不能白吃白住呢,您身上带有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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