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同意得如此干脆,不禁回身问:“你说的是真的?”
她是高兴了,沈墨却郁闷了,他目光一凝,翻身压了上去,白玉呀了下,双手轻挡在胸口。
“我几时骗过你?”他双臂撑在她两侧,目光深沉地凝望着她。墨发自他的肩际滑落而下,拂过她柔嫩的颈项,肌肤忍不住微微的颤栗。
想了想,好像是没骗过,但没等她细想,白玉注意他的呼吸变了,有些急促,白玉不由得心跳加速,“沈墨,你……”
不等她说完,沈墨像是无法忍耐似的,修长的手掐着她的下巴,以吻封住了她的唇,温热湿滑的舌头卷进她的唇齿间。
“嗯……”白玉低吟一声,立刻如姣蛇般勾缠上他,承受着他的狂热与霸道。直到感觉她快喘不过气来,沈墨才离开她的唇,移到她的耳垂,轻轻舔咬着。
白玉的耳垂最是敏感柔嫩,被他一咬,控住不住地低低嘤咛一声。
那声音又软又媚,说不出的勾人,沈墨瞬间有了反应,眼眸迷离,声音低哑地征询她的同意:“白玉,我们先行一次夫妻之事吧?”
白玉闻言脸更加红了,羞得不能自已,软声嗔道:“都这样了,你还问什么问。”
沈墨低笑了声,身体往下滑去……
第109章 “我的女人,当然可以光明……
次晨,在回安阳县的路上。
白玉柔若无骨地伏在车厢的卧榻中,这是沈墨的马车,卧榻既宽敞又舒适,炭炉烧得很旺,因此车厢内十分暖和。
白玉饧着眼儿,神色恹恹地,一副被折腾得没了半条命的模样,但这不是沈墨折腾的。
事实上,两人昨夜根本没做成,原因是隔壁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昨夜白玉和沈墨还没开始,隔壁的就已经像是打仗似的,喘息声以及床榻‘咯吱咯吱’摇晃的声音连绵不断地传入他们的耳中,而且是越来越响,像是墙要坍壁要倒的光景。
暗夜中,白玉和沈墨两人面面相觑,这才知这家客栈房间与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差。
沈墨虽然很想要,但并不想白玉的声音被别人听了去,白玉亦觉得有些难为情,因而两人皆强忍着体内的躁动,各自睡下了。
可怕的是隔壁的两男女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白玉数了数,那两人大概大战了四五回,且每一回的时间都很漫长,而且不止是在榻上,满屋子的咯吱乱响,听着好不刺激,白玉虽然没见隔壁的男人,但光听着他的声音就知晓那一定是个十分猥琐的男人,满嘴的污言秽语,女人亦是浪声艳语不断。
白玉听得很是煎熬,简直抓心挠肺一样的煎熬,沈墨是什么反应,白玉不知晓,她既煎熬又尴尬,心“噗通噗通”一直地狂跳着,如雷轰耳,仿佛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她缩在被窝中,动也不敢动,如同死人一样。
隔壁好不容易消停了,已是半夜时分,白玉绷紧的神经一松,随即听到沈墨一声叹息,虽是细微,白玉却听出了其中的压抑以及和自己一样,松了口气的感觉。
白玉这才知的沈墨和她一样的煎熬,这个认知让她内心舒服了些。
忍了片刻,燥火平息了,白玉正准备睡觉,岂知隔壁突然又闹起来了,这次却是吵架。那对狗……嗯…那对男女咕哝着不知在说什么,白玉隐约听得什么两吊钱,一吊钱的,不由怔了下,忍不住竖耳去细细的听,然后又听到女的大骂男人吝啬,说太多次了,必须要加钱,男的也大骂那女人,说她讹钱,要报官抓她,女人叫他赶紧报官,不报就是孙子。
白玉这才知那女子大概是暗娼,白玉被这对男女吵得完全没了睡意,突然间心血来潮,想要起床出去偷看那两人长什么模样。
岂知刚要下床就被沈墨抓住,摁回了被窝中,大概知晓她的心思,沈墨斥责她莫要多管闲事,白玉不高兴,铁了心就要去看,沈墨完全没得商量的语气,不给她出去。
白玉心头不悦,趁他不备,就偷跑下床,每次还没到门口,就被沈墨不费吹灰之力之力的抱了回去,气得白玉捶床捣枕,气愤不已。
两人就在你追我赶当中,堪堪度过了这个不眠之夜。
白玉觉得很困,但就是睡不着,大概是马车有些颠簸的缘故。
白玉于是抬眸看向沈墨。
他斜靠着巾箱,闭着眼,修长的指尖撑着额角,脸上有着疲惫之色。
白玉悄悄抬起纤手,托着香腮儿,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发笼玉冠,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身上披着孔雀翎大氅,令他更加显得优雅又贵气,说不出的惹目。
白玉轻手轻脚地换了个姿势,从侧躺到俯趴,单手托腮改为双手,笑盈盈地盯着他的睡颜看,也不知怎的,白玉觉得怎么看他都看不腻。
他容貌生得俊美,身上有股如春月,如白雪的干净气质,看起来像个风流儒雅的名士,一点都不像是在官场中勾心斗角的官吏。
白玉想到他昨夜的求婚,心里忍不住地感到愉悦甜蜜,但是她还没有答应他,只是答应先跟他回去。
其实成不成亲,白玉倒不是很着急,重要的是他对她的心意,白玉觉得当一个妻子是比做生意还难的,她得慢慢学着适应,而且她还想贴身跟着沈墨,成了婚的女人是很难再抛头露面的,另一方面,白玉觉得自己还没享受够自由。
所以再等一段日子吧。他们的亲朋好友都在京城,沈墨又是被贬谪的,这个时刻成亲,能得到多少人的祝福呢?白玉不禁叹了口气。
听到白玉的叹气声,沈墨忽然睁开了眼睛,对上白玉深深的目光,俊雅的面庞露出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柔声道:“白玉,你又在偷看我?”
如今沈墨在她面前,倒是有话直说,不会像之前一般,知道她偷看他也假装不知道。
白玉被当场抓包,轻哼一声,别开脸,娇声道:“谁在偷看你,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看。”
沈墨看着变得越来越小女人的人儿,唇角弧度不由加深,忍不住俯身过去,捧起她柔滑的面颊,在额头上轻吻了下,笑中透着宠溺,“我的女人,当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
一股热潮倏地涌向脸颊,白玉有些羞窘,“谁是你的女人,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被他吻过的额头,仿佛燃起了一簇火苗,白玉脸火辣辣的烧起来,自从两人说开后,她发现沈墨是越来越不正经,甜言蜜语的总是信口拈来,像昨夜连“没有你,快活不下去”这种肉麻的话都说得一脸坦然,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内心禁不住有些好奇,如果权力与她,只能选一个,他要选权力还是她。
好奇归好奇,她不会问这种问题。
“可别让我等太久。”沈墨微笑道,脸上也没明显的失落,见她突然掩唇打了个哈欠,神色有着倦意,知她昨夜没睡好,便柔声道:“困么?困就睡一会儿。”
白玉困倦地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重要之事,“沈墨,你来找我,县衙的公事怎么办?”
“我已经交代许先生帮顾着,无妨。我们抄近路回去,今夜就能到县衙。”沈墨安抚道。
“还有近路啊?”白玉惊讶道。
沈墨微笑道:“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么快就追上你?”
白玉亦笑了笑,不再回话,她本来真心决定要走,谁知他会追上来呢,不过经此一次,她知晓了他对她的真心,接下来的日子,她可以完全无顾及地陪在他身边了。
白玉和沈墨回到县衙时,夜幕已沉。
白玉正躺在温暖的被窝中熟睡,却被沈墨叫醒,微微睁开惺忪睡眼,看了看沈墨,随即半撑起身子,声音微哑:“到了么?”
“嗯,下车吧。”沈墨低声回了句,拿过她的裘衣就帮着她穿上,又微笑道:“你这一路基本都在睡,叫都叫不醒,今晚估计是要睡不着的。”
“不,我觉得我还能睡上三天三夜。”白玉饧涩着眼儿,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任由他抓起自己的手臂给她套上衣服,白玉看着他慢条斯理却又极其流畅的动作,有些吃惊,这男人好像什么都会。
白玉摸了摸他的脸,很认真地说道:“沈墨,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我父亲似的?”
“……”沈墨先是一怔,不禁失笑,不甘示弱地回了句:“是因为你越来像小孩了。”
“你胡说,有我这么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小孩么?”白玉不高兴地反驳,她可不喜欢人家拿她与小孩比较。
“是,你风情万种,你千娇百媚。”沈墨微颔首,附和道,帮着她穿好衣服好后,沈墨径自起身,开了车厢门。
一股冷风瞬间卷入,冻得人头皮发麻。
“走吧,下车。”
白玉浑身一哆嗦,暖意瞬间被这股冷风赶跑,白玉瞬间不想下车了。
沈墨先下马车,随即朝她伸去手,白玉走出车厢,北风扑面,如刀子一般,割得她柔嫩的肌肤一阵阵生疼。
冷啊,白玉看着他宽阔看起来又温暖的胸膛,秋波一溜,突然哎呦一声,伸手轻扶额头,“沈墨,我突然觉得全身无力,我走不动了。”
沈墨听她呻-吟的声音,原本还有些担心,直到看到她夸张的动作,听到她中气十足的声音,不禁气笑了,却无奈地背过身子,“上来,我背你。”
“沈墨,你真好。”白玉笑盈盈地,立刻勾住他的脖子。
那力气,差点要把他勒死,哪里像她说的全身无力,沈墨反手就在她臀部拍了一巴掌,一本正经道:“你老实点。”
虽是斥责的话,但听入旁人的耳中却像是在纵容。
一旁的林立,木然地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空,他什么都没看见。
白玉纤指缠着他的头发,旁若无人地娇笑道,“沈墨,你老打我屁股,以后打扁了,吃亏的可不是我。”
沈墨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耳根一热,想到林立在旁,略觉窘迫。
林立面无表情地偏了头,继续抬头望天,刚才风很大,他什么都没听见。
沈墨轻咳一声,佯装镇定道:“走吧。”
白玉知他不好意思了,安静地伏在他宽厚舒服的背上,唇角禁不住上扬起,忍不住又打趣,“沈墨,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屁股?其实,我觉得我的胸摸起来手感更好,你觉得呢?”
沈墨脸上笑容微滞,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微笑起来,“你哪里我都喜欢。”说着很自然地岔开了话题,“你晚上也没吃饭,饿了没?”
白玉摇摇头,可能一天都没动过,所以倒不怎么饿。
“再饿也要吃一点。”沈墨温声道。
“好。”白玉点点头,倒没再讨论臀部的事。
沈墨暗暗松了口气,这女人,简直让人既觉得头疼又觉得刺激。
第110章 等我长大,我给你当媳妇儿……
月亮爬上了树梢,冷月洒下清辉,山下隐约听得几声犬吠,更显夜的寂寞。
桑落曲着一膝,面色沉静地坐在屋顶上,一袭红衣,发浓如瀑,在浓浓夜色中,如妖魅般惑人。
他的目光静静地落向那对廊下拥吻的男女,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渐渐蒙上了一层阴霾。
记忆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
为什么他记得如此清楚?因为在那之前,春天在他眼里,与夏天,秋天,冬天根本没什么区别,不论是炎热还是寒冷,他的生活始终不变,都是日复一日的练武,练武……
枯燥,乏味,如同一潭死水。再美好,再生机勃勃的春天,在他眼里,都是一潭死水,他是个少年,但他阴郁,沉默寡言,了无生气,与这片春光格格不入。
他从来不知春光的美好。
直到那天,桃花林里来了两名陌生人,一大一小。
他只看到了那小的。
小丫头身着粉色的碎花裙,梳着可爱的双丫髻,髻上簪着粉色的桃花,手上还捧着两大桃子,简直通身的粉,被一个高大的男人领着,蹦蹦跳跳而来。
走进了些,小丫头大约十岁的样子,杏子般的大眼,鹅蛋圆的脸,一笑,粉嘟嘟的颊上顿生多了两个小酒窝,甜得仿佛能盛蜜。
那一刻,桃花突然开满了枝头,灼灼生辉,烂漫如锦。
原来春光是如此的美好。
小丫头一见到他,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将其中一个大桃子递给他,甜甜地说,哥哥你吃桃子。
正在扎马步的他,担心被师傅责骂,不敢接过,也不敢和她说话,岂料师傅竟破天荒地让他休息领着小丫头去玩。
他没有和小丫头说过话,他很紧张,甚至觉得脸都红了,好在小丫头自来熟,一直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她人甜,声音也甜,说话就和黄莺儿唱歌似的,让人听着很愉悦,她自报家门,说自己叫白卿卿。
白卿卿,卿卿,连名字都和她一样甜。他暗想。
她又笑嘻嘻的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腼腆着不肯回答,他无父无母,是被他师傅捡的,他师傅是个粗人,自然不会给他起什么好听的名字,师傅很随便给他起了个名,叫大柱子。他不想告诉她,他叫大柱子,但她说不公平,小脸还气鼓鼓的,甚是可爱,他不希望她生气,只能如实相告。
好在她没有嘲笑他,只是皱皱秀气的眉,一脸认真地说道:“哥哥,你长得这好看,应该取一个很威风的名字。”说着还忍不住吞吞口水,伸手去摸他的脸,仿佛他的脸比桃子还诱人。
他脸更加地红了,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句话都说不出,还从来没有人说过他长得好看,他屋子里没有镜子,也不知晓自己的长相。
然自那之后,每每经过有水的地方,他都忍不住对水自照,也开始爱整洁,爱干净,练武出汗之后,一定要到河边洗澡,洗得干干净净才满意。
白卿卿给他取了很多名字,但她似乎和他一样,没读过多少书,取的名字奇奇怪怪的,不是叫什么豹子老虎,就是闪电霹雳。他想,这跟柱子有什么区别呢?
他很头疼,说要不就算了,白卿卿却坚持认为大柱子不好听,结果灵机一动,说不如叫擎天柱,这样还威风些。
他很无语,却又觉得这小丫头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