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呦呦眼眶发红,将自己的信息素发挥到极致,她仿佛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炸了浑身的毛,alha信息素如同刀片,对同类的敌人毫不留情地凌迟!
她的信息素固然是强大的,那个人很快招架不住,郑青清和十六赶来时便看到盛野瘫软在陶呦呦怀中,控制不住地浑身打颤,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十六顿时心头火起,低咒一声抡起酒瓶朝那该死的男人头顶砸去。郑青清护崽心切,也跟着加入战局。
陶呦呦搂着怀中的人,一颗心仿佛任人揉搓般难受,她微微低下头去看盛野的脸色,伸手抹去他额角的冷汗:“盛野,你感觉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
盛野不吭声,只急促地呼吸着,身体滚烫。
他的腺体受伤了,陶呦呦看到了他后颈处清晰的指印,那么严重的淤血,他该多疼呀。
小心地托着他的后脑勺,陶呦呦微微收敛信息素,用自己的味道尽量柔和地安抚他,尽管alha可以用信息素强制o发情,但若是后者极其抵触的话就会导致盛野现在的情况,情热不退,陷入意识混乱的半昏厥状态。
“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陶呦呦眼眶发涨,贴在盛野耳畔轻声说话,“不过,接下来我还要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盛野微张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原本是很薄很浅淡的,只不过此番涂了亮晶晶的唇彩,显得更加鲜艳丰润了些。
“我要帮你稳定一下信息素,只稍微碰碰你的嘴唇,连初级标记都算不上。”她轻轻说着,低头吻了上去。
唇彩的味道泛着点甜,陶呦呦不敢深入,只是一动不动地触碰,每一秒钟她都在心底默念着对不起,她不想趁人之危的,可是,盛野此时的情况很危险,她没有办法。
希望他醒来不要怪我。
希望他不要害怕。
陶呦呦脑中思绪纷乱,忽然感觉怀中的身体动了一下,她仓皇抬头,看到盛野睁开了眼睛。
“你……”陶呦呦欲言又止,不由得抿紧嘴唇。
“呦呦?”盛野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我……这不是梦吧?”
“当然不是梦。”陶呦呦眼中的歉然几乎要流淌出来,她拉住盛野的手,不断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我能保护你的……没想到还是……”
盛野抬起手背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又茫然侧头看向刚才那个男人,十六和郑青清张牙舞爪,正单方面殴打他。
他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忽然放松身体,直接靠近陶呦呦怀里,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幸好你来了,刚刚……我以为我会被……”
“不会的!”陶呦呦不忍听下去般打断盛野的话,她抱紧盛野的脊背,闷声道:“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盛野脊背僵了一瞬,又很快松了口气,他低声道:“那就好。”
酒吧里仍旧嘈杂,群魔乱舞的灯光照不到这个昏暗的角落,盛野抬起头看向陶呦呦的眼睛。
他喉结微动,眼角仍旧泛着一丝熏红:“呦呦,我……我有点难受。”
陶呦呦眉心焦急地皱起,连忙关切问道:“哪里难受……唔。”
盛野微微偏着头靠近,用一个吻截断她的话语,信息素在细小的水声中交换,陶呦呦原本僵硬着脖子,却渐渐软了眼神。
她们在无人的角落,毫无顾忌地索取对方,盛野双手搭上她的肩膀,陶呦呦抬手搂住盛野的腰身。
不同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纠缠出最和谐的一抹甜。
盛野闭着眼睛,脑海中闪过模糊的、支离破碎的片段,他仿佛与眼前的女孩不止于亲吻,他们就像一对恋爱了很多次的爱人,比亲密更加亲密。
我是疯了吗?他微微睁开眼睛,视野也是一片朦胧。
陶呦呦是我从小当作妹妹的人,是我恩人的女儿。
可是……那又怎样呢?
疯就疯吧。
初级的标记就在一个几乎透支双方呼吸的吻中结束。陶呦呦睁开眼睛,听见脑内的系统发出贺喜的滴滴声。
【接吻任务达成,下一个甜蜜心跳任务,彻底标记!】
眼前,盛野面色绯红,微微喘息,陶呦呦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眼底一片幽暗,她看着系统提示的新任务,不由得勾了勾嘴唇。
彻底标记啊……还真是正合我意。
第64章 男人
盛野和陶呦呦那边难舍难分,郑青清在十六发泄完之后才慢条斯理地把人铐住,接着打了个报警电话。
等待民警的时候,十六靠在栏杆上揉着手腕愤愤不平:“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真是给他胆子。”
“呦,”郑青清逗他,“我怎么记得你跟你哥是仇人啊?”
“那怎么一样。”
盛野如果没有失忆的话,就凭他那个烂脾气,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十六如是想着,低下头,胸闷得难受。
“你怎么了?”郑青清矮下身子仰着脸看他,“脸色这么难看,刚刚没有受伤吧?”
十六骤然对上郑青清的视线,眉头微皱,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关你什么事。”
“你跟盛野真是亲兄弟。”
“怎么讲?”
“脾气一样坏。”
“郑青清!”十六觉得自己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然而,面对眼前这个女生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点就炸。
刚喊了一嗓子,他难受地皱起脸,咬住嘴唇。
“喂,你不会真的受伤了吧?”郑青清连忙凑过去拉住十六的手臂,后者摇了摇头,嘶嘶吸着气捂住胸口。
“都怪盛野,失忆前还要捅我一刀,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十六心说亏自己这么惦记他,还忍不住替他出头。酒吧里灯光昏暗,唯独他眼睛里亮晶晶的,竟然疼出了眼泪,他白着脸朝旁边看了一眼,顿时更是气得不行,好家伙,盛野正被陶呦呦按着后脑勺亲呢!
郑青清神色微敛,她嗅到一点若有似无的甜味,像一颗巧克力融化在空气中似的。刚刚十六情绪激动,再加上酒吧里鱼龙混杂的环境,他的信息素似乎波动大了些,没能被好好抑制住。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他分外敏感,一点点疼痛都被无限放大。
郑青清忽然伸手两根手指捏住十六的脸:“别看啦。”她强迫十六扭过头来,又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感慨他的脸蛋好软。郑青清看着他泪水未干的眼睛调笑道:“你不会是羡慕盛野有一个温柔可爱的alha吧?”
“有什么可羡慕的?”十六甩开郑青清的手,气鼓鼓道:“要不是她,我和盛野怎么会变成o信息素压制,而且动不动就浑身发热,脱力难受,简直烦死了!”
“这么可怜?”郑青清眼中笑意盈盈,坏笑道:“可是,当o也不全是坏处啊。”
“能有什么好处……唔嗯!”十六闷哼一声,忽然捂住口鼻,他瞪大眼睛看向郑青清,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辛辣薄荷味。
“你……”十六慌张后退,可他身后是栏杆,根本无处可躲。
郑青清也不上前,只是克制着释放出清浅的信息素,她看着十六,只觉得他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对瞪圆的眼睛的样子,像极了一头无辜的小鹿。
会有脾气这么暴躁的小鹿吗?她好笑地想着,用自己的信息素包围住十六:“感觉怎么样?胸口还疼吗?”
十六闻言一怔,他眨了眨眼低头看去,刚刚还明显的钝痛好像真的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他茫然抬头看去,郑青清收敛了薄荷气息,轻笑道:“我的信息素隔绝了酒吧里乱七八糟的味道,现在你的信息素应该不会紊乱了,你的神经敏感度自然也会调节成正常的样子。”
“原来你是为了帮我。”十六嘟哝了一句,抬起手颇为嫌弃地嗅了嗅自己手腕散发的薄荷味道。
“难闻。”他皱眉说着,耳朵红红地走开了。
今夜的一切似乎就这样平息,民警来后几个人便跟随警察一起离开,无人发现酒吧入口处一个埋头喝酒的人影。那是个男性,信息素隐藏得极为隐蔽,他好像上了些年纪,不说话的时候嘴角的法令纹深刻地凹陷着,显得阴郁又深沉。
他一直在喝酒,只在盛野从他面前路过的时候微微抬起眼睛。精光在他的三角眼中一闪而过,喉结一动,他幽幽盯着盛野的背影,将那口酒液狠狠地咽了下去。
……
第二天,101刑警支队的早会上,盛野再次提出假扮粉红小石榴引诱犯人出手的建议,不等队长说什么,陶呦呦极力反对。
她昨晚完成了接吻的任务,系统给她看了接下来的剧情。
虽然她阻止十六死亡影响了剧情的走向,系统提醒她后续不一定会按照原著中的剧情展开,但原著中一个情节却令陶呦呦耿耿于怀。
她看向盛野,眼前的人早已恢复如初,仿佛昨晚的无助与失态都是无关痛痒的一场梦,他分析着案情,眼神锐利沉着。
那张脸是遗传自他的母亲吗?陶呦呦想。
她没见过盛野的母亲,她也不知道光海漩涡能把虚拟世界拟真到什么程度,这个世界中,多年前惨遭杀害的那个女人,她真的会与盛野十分相似吗?
见过了盛野的女装,陶呦呦想,或许他的母亲就长那个样子,做为真正的女人,她或许会比盛野更加美艳,更加风情万种,也更加……容易被坏人盯上。
是的,她看到的剧情就是这样,盛野的母亲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那个凶手觊觎她的美貌,却苦求不得,于是动了杀心。
那个凶手精心设计了她的死法,还将干枯的红玫瑰送给了她,似乎要以这枯萎的花来比喻她逝去的美丽。
然而,凶手并不满足。
那只是一个开始,他不断地在各种寻欢作乐的场所无色新的猎物,他向每一个美艳动人的女性o热烈求爱,当被人拒绝,他便故技重施。
事实上,他期待着对方拒绝,期待着自己亲手赠予对方死亡的时刻,因为只有在那时他才能寻回追求盛野母亲时的快感,只有在那时,他才能幻想着她的死亡,达到心理与身体的双重巅峰。
那个凶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陶呦呦握紧手中记录会议的笔,指节用力到泛白。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人看到女装的盛野会做出什么事,那是他朝思暮想的缪斯,他会兴奋到血液沸腾,然后不顾一切地将盛野拉下地狱。
“太危险了。”陶呦呦皱眉看着盛野:“犯人是穷凶极恶的心理变态,你不该去冒险。”
“我不去让谁去?”盛野没想到第一个反对他的人会是陶呦呦,虽然心知她是担心自己,但是身为刑警,说出这种话未免有些孩子气。
陶呦呦不肯让步:“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大不了我们在十六的粉丝中一个个排查,总之,我不想让你身陷危险之中。”
“呦呦。”盛野沉下语气,“你也知道一个个排查有多不切实际,我们晚一分钟抓捕凶手,潜在的受害者们就多一分危险,你不要任性。”
他微微低头,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道:“而且,又不是我一个人犯险,你可以暗中保护我啊。”
盛野不习惯说这种话,说完整个人都感觉怪怪的,耳廓也微微见了红。
谁知,陶呦呦满心担忧,根本不买账,她固执地盯着他,反对道:“盛队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o,没有人能预料突发事件,没人敢对你的安危打包票!”
“你说什么?”盛野抬头看向陶呦呦,怔怔道。
他明明对陶呦呦说过,不希望她拿自己的o身份说事,没想到她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摆在明面上,他也没想到,这句明显对o不公平的话会从她口中说出来。
什么叫“你只是一个o”? 盛野嘴巴开合,最终却没有说出什么,他垂下眼睛,低声道:“那算了,你们商讨出别的办法再告诉我。”
说完他便一言不发地离开办公室。
会议桌旁鸦雀无声,陶呦呦抿紧嘴唇不吭声,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队是o这件事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但也基本有意避开,非必要时刻绝口不提,没想到就这样被陶呦呦说出来。
陶呦呦心里不是滋味,却不想妥协,她只要一想到盛野会被当作他逝去多年的母亲,被杀人犯用变态的眼神渴望着、被觊觎、被盘算、甚至……一个不小心,落入那肖像十余年的犯人手中……
只要稍微想到一点,她就几欲作呕,浑身战栗,恨不能扒了那个老变态的皮。
也许她刚刚太心急了,应该注意一点措辞,盛野……盛野他明显是伤心了呀。
办公室外,盛野站在露天的阳台上,久违地摸出一根烟。
他将那根烟放在嘴里咬着,却没有点火,仿佛那猩红的火星被他眼中的漉湿给熄灭了一样。
他没有哭,只是眼眶酸酸涨涨的,刚刚陶呦呦的话无法控制地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是啊,他就是一个o多千百倍的努力才能考入警校、成为刑警,要随时随地注意自己的信息素,免得被满大街晃悠却不贴抑制贴的alha嗅到,惹出什么麻烦,他还要随身携带抑制剂,在三月一次的发情期里日复一日地煎熬。
呵,盛野微微仰头,叼着烟冷笑,透过清晨薄薄的雾看向对面灰扑扑的居民楼,眼神比这薄雾还要凉。
oega死了,还要被冠上自甘堕落的罪名。
陶呦呦说得对极了,他只是一个o而已。
盛野眼眶通红,不可抑制地想起小时候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孩的背影。他的身上还留着陶呦呦淡淡的信息素,是昨晚接吻留下的味道,浅浅的皂香,亲切又温和,就像她从小对他的关心一样让人习惯。
明明他都准备迈出一步了。
无法言说的憋闷在胸腔回荡,盛野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嘲讽他的性别,可是他不知道,同样的话由陶呦呦说出来,竟然会让他这么难受。
正在这时,对面的居民楼中传来一声尖叫,盛野神色一凛,直觉发生了意外。他正要回办公室汇报,欲转身却忽然顿住,余光中似乎瞥到了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