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欺负
盛野猝然睁大眼睛,由于四肢被缚,只能用尾巴去推拒陶呦呦:“你不要乱来!”
他圆圆的耳朵支了起来,眼瞳像发怒的猫科动物一样竖起,甚至还低声呜呜地露出威胁之意。
可惜,盛野此时完全处于劣势,表现得再凶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看着他这样,陶呦呦忍不住嘴角的笑意,顺势抓住了盛野的尾巴,那长长的豹尾厚实有力,她从前只摸过雷霆的,现在看到这东西切切实实地连在盛野身上,一时间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把尾巴送到我手里,难道不是将军你迫不及待?”陶呦呦顺了顺毛,渐渐朝肌肤相连的地方滑去。
“别……呜!”盛野竖起的眼瞳一瞬间变得浑圆,那条被陶呦呦扯住的尾巴挣了挣,似乎想被再次咬住一般,那是雪豹寻求安全感的方式。
【原来与雷霆融合是这样的感觉。】
盛野在手术台上不断挣动,陶呦呦的手指插.进他蓬松的发间,一股温热的触感顿时从头皮传遍全身,她弯下腰,对着那簌簌发抖的耳朵说话:“我猜猜,将军你会把窃取到的机密藏在哪里呢?”
“嗯……”盛野难耐地别过头去,眉间紧皱。他极力克制着浑身翻涌的信息素,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颤:“背叛组织的罪名我认下了,既然是我技不如人被组织擒获,那么不管任何严刑逼供我都接受……但是……”
他忽然回头,眼神凌厉地盯住陶呦呦,咬牙切齿道:“只要我有机会逃出去,我一定悉数奉还!”
“是吗。”陶呦呦说着,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那是一股清新的梨木味道,刚闻到的时候甚至会感觉有些温柔,然而那随着香味一同被释放出的荷尔蒙顷刻间便将盛野淹没。
他胸口起伏地颤动了几下,一向凌厉的眼神变得茫然而湿润,陶呦呦眼看着潮红爬上他衣领敞开的胸膛、爬上耳廓、最后在眼角脸颊上蔓延开来。
“说吧,军事机密在什么地方?”陶呦呦根本不需触碰他,只要她的Alpha信息素足够浓郁,她不怕盛野不开口。
这就是Omega的劣势,陶呦呦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欺负人,可是她已经无法压抑了,每次进入虚拟世界却又无功而返的焦躁、被蒙在鼓里的恼火、还有眼前这个反反复复失去记忆的男人……
陶呦呦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为什么惶惑不安,她是怕盛野就像这样永远忘记自己?还是厌恶背后操控一切的幕后之人?或者……她单单觉得盛野换一次世界便不负责任地忘记一切,留下自己独自承受接踵而至的麻烦,这种行为很狡猾罢了。
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只有一个疑问,她真的……能把盛野救回来吗?
陶呦呦有些走神,一只手捏着自己的手臂,无意识地越捏越紧,未知才是最消磨人的东西,尤其是当你一往无前却看不清前路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空气里的梨木味道越来越浓,陶呦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盛野如猫科动物般发出的呜呜低鸣,也没意识到那掺入梨木中的、丝丝缕缕的焦糖味道。
那是盛野在这个世界的信息素,闻起来有一股焦糊味,会让人误以为他尝起来是苦的。
手术台随着盛野的挣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陶呦呦用信息素压制了他、撩拨了他,可却把他晾在这不闻不问。
后颈已经热得发烫,盛野紧紧咬住自己的尾巴,似乎这样就能稍微缓解一点身体上的空虚不适。
仿佛力气被抽干一样,他的身体渐渐绵软下来,被锁扣困住的手腕脚踝也都磨得红了。
【该死,陶呦呦的技能真够邪门。】
盛野眼前愈发模糊,感官不受他的控制,泪水不由自主地盈满眼眶,他几乎快要忘记这种感觉了。
盛野一边勉力忍耐不适,一边暗自腹诽。他利用雷霆找回了记忆,又利用光海漩涡设计创造了如今这个与现实类似的虚拟世界,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是最优秀的实验体、也是整个异能学院能力最优的学生,他会顺利完成自己的计划。
然而……眼下他竟然被陶呦呦这个学渣禁锢在手术台上!
不对,或许,现在的她已经不应该再被称为“学渣”了。
之前几个世界经历过的灼热再次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软弱如陶呦呦偶尔展露出的强势让盛野喉结微颤,而这一次恢复记忆,眼前的女孩似乎与进入光海漩涡之前的她十分不同。
盛野想到她刚刚冷着脸用电流电自己的样子,不由得从胸腔里哼出一声闷笑,心说小丫头还挺有气势的。
她的技能确实在不断提高……盛野想着,额头上的一滴汗水滑进了眼睛里,他不由得闭上眼睛。
然而闭上眼,空气中属于陶呦呦的味道仿佛变得更加明晰,身体各处的感官也好像变得更加敏锐起来。
可恶……盛野咬了咬牙,却还要继续伪装下去,他要继续装作不认识陶呦呦的样子,继续装作是被动卷入这个世界。他会骗过所有人,完成自己的计划。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可真是有点棘手了。盛野深深喘了一口气,无力地偏过头,他的头发全都汗湿了。
到了这时候,陶呦呦才骤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铺天盖地的焦糖气息将她团团围住,她刚回神便觉得后颈一阵阵灼烫。
陶呦呦眼圈瞬间染上绯红,连头顶晃动的鹿角枝桠都变成了透粉的颜色。
这是属于Omega的信息素……好浓。
她连忙朝手术台上的盛野看去,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雪豹将军,此时仿佛落入水中的小猫,发梢和睫毛都湿漉漉的,因为恐惧而发抖的飞机耳耷拉在发间变得不甚明显,破碎的衣服下露出泛着潮.红的肌肤。
他小声地如幼猫一般呜咽,显然已经不堪折.磨。
陶呦呦心底一揪,却不得不硬下心肠,快步走到手术台前。她随手从医疗架上取下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几乎能映出她的神情。
陶呦呦抿了抿唇,用刀柄拍了拍盛野发烫的脸颊:“将军,这就坚持不住了吗?说,你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唔……”盛野昏沉中哆嗦了一下,此时此刻,任何触碰对他来说都十分过火。
他睁开眼睛,泪眼朦胧中是陶呦呦严肃的面孔,尾巴再次被她捉去了,他动了动嘴,又硬生生地皱眉止住了话头,因为盛野发现他现在说不出什么,只能吐出令人难堪的声音。
陶呦呦看着他,眼瞳微动,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盛野的嘴唇上面,盛野原本唇色很淡,此时却被咬尾巴时弄出的涎水弄得红润晶亮
……深呼吸深呼吸。陶呦呦偷偷在身后掐了自己一把,心说别忘了刚刚盛野口出狂言的嚣张劲儿,现在的状况全是为了教训他,可别跑偏了!
说着,她手指一转,将手术刀掉了个儿,一声裂帛轻响,盛野只觉身上一凉,本就不能蔽体的布料彻底沦为碎片。
陶呦呦模仿以前看过的影视作品,尽量假装成一个冷血大反派,她打量着盛野如同雪豹一般充满力量的修长身躯,手上的手术刀转来转去,仿佛正在研究要顺着哪条肌肉纹理切割一般。
骤然接触冷空气,盛野周身止不住地颤栗,他不吭声,目光戒备地盯着陶呦呦手里的那把刀。
“将军不肯说是吗?”陶呦呦声音又冷了一度,说着忽然附身,冰冷的手术刀柄被她抵在盛野曲径通幽的密处。
“你!”盛野脸色都白了几分,偏眼圈更红了,他狠狠瞪着陶呦呦,咬牙切齿:“你敢动我试试?我……呜!”
一声低鸣,陶呦呦只不过将刀柄推进了几毫米,然而眼前的雪豹抖得厉害,那眼神仿佛又气又委屈。
他看起来吓得不轻。
陶呦呦连忙收手,心说盛野脾气不小,别再把人吓坏了。就算是教训,她也不舍得真把盛野怎么样。
当啷一声,手术刀被丢在一旁,陶呦呦板着脸戴上橡胶手套。
“你要干什么?”盛野红着眼睛问。
陶呦呦回以温柔笑意,却直接用手指代替了刚刚的手术刀,她笑道:“既然前将军你不肯主动交代,那我只好自己找了。”
异样的感觉传来,盛野不禁绷紧身体,扑面而来的梨木清香像是在无声地安慰着他,可盛野再抵抗也无法忽略陶呦呦的动作。
他听到令人耳根发热的水声,听到陶呦呦带着气音的问话:“将军,你把军事机密藏在里面了吗?我找得够不够仔细?”
“别……别这样……”
盛野低沉地闷哼,脑子被她搅成了一团浆糊,只觉得周身越来越热。他在Alpha信息素和陶呦呦非常手段的双重夹击下终于丢盔弃甲,仿佛绷到极致的琴弦轰然断裂,发出刺耳尖锐的颤音。
他其实是渴望的,早被浸泡在梨木信息素之中的神经终于放过自己,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来,他放任自己、也放任了陶呦呦。
之后的混乱场景他都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些极致的刺激和极致的痛,记得陶呦呦解开了禁锢脚踝的锁扣。
盛野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折断了。
他的尾巴无助地甩动,陶呦呦不许他咬着,那蓬松的尾巴最后只能无力缠在陶呦呦的腰上。
她好像咬他了,喉结被叼住,仿佛在告诉他,食草动物也能要了食肉动物的命。
到后来,盛野除了胡乱吐出抗拒的字眼什么也做不了,这是单方面的欺负,只不过顺便给了他一点快乐。
他模糊的视野里只剩一对不住摇晃的、树杈一般的鹿角,脑海里也只剩一句话:这不对劲,陶呦呦……怎么可能比我还会玩?!
第95章 治疗
待到盛野筋疲力尽,只剩一口气就要厥过去的时候,陶呦呦终于停下了,她低头凑到他脸侧,轻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痕。
眼泪的味道如同海水一般咸咸涩涩的,陶呦呦抿了抿唇,又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他。
那动作可不像对待战俘。
盛野睫毛微动,在痒痒的触碰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陶呦呦近在咫尺的脸。
她的脸蛋泛着红,眼里的情绪冷静又热烈,是的,冷静、热烈,完全相反的两种感情此刻汇聚在她的瞳孔里,像隔着玻璃的深海。
盛野心底霍然一沉,周遭的梨木味道还没散尽,看着这样的陶呦呦,他忽然有点演不下去了。
“干嘛欲言又止的?”陶呦呦嗓音微哑:“你是想交代军事机密的下落,还是想再来一次?”
她说着眼神渐暗,越靠越近,呼吸都扑到了盛野的耳朵上。
“停。”盛野连忙挣了挣,不过他刚才都挣不开,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啪”地一声,陶呦呦越过盛野将手术台上方的灯打开,刺目的灯光顿时令盛野眼前白了一片,他勉强适应着眨了眨眼睛,耳边听到金属器械摩擦的声音。
心下不禁紧张起来,他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陶呦呦没有说话,片刻后,一个沾了药水的棉球回答了他。冰凉的触感,却令盛野面红耳赤。
陶呦呦轻柔地帮他擦药,语气仍旧冷淡:“弄伤你了,帮你擦点药而已,免得将来你控诉我虐待俘虏。”
“你……”盛野被噎了一句。
陶呦呦作为太空救援志愿者,处理伤口倒是利索得很,盛野抿了抿唇,有些说不出话。
他只觉得陶呦呦动作很轻,过了片刻,盛野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他看得出来,陶呦呦此番冷硬的话语、粗暴的对待,一切一切全都只是伪装的假面,她的破绽好多,从一点一滴的温柔里泄露出来。
……她根本不会扮演一个无情的人。
盛野看着头顶的无影灯出神,心说其他另当别论,但在演技方面,自己总算找回点场子。
只是……再这样下去,他就有点舍不得了。
飞船上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只剩下陶呦呦处理伤处的簌簌声响。
在这样的环境下,疲惫和困顿渐渐爬上盛野的眼皮,他眨了眨眼睛,只道假如俘虏自己的是别人,他肯定不会放任自己睡过去,可是现在,他好像挺不过这场困意了。
……
不知过了多久,盛野的意识终于缓缓苏醒,耳畔是治疗器械规律运作的声音,他感觉浑身都很疼,仿佛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唔。”盛野在被子里动了动,周身温暖干燥,身体也似乎已经被清洁过了。
意识到这个,他又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被子外面只留下一对不安乱动的耳朵,盛野心想,应该是人工智能帮忙洗澡的吧,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背叛了组织的人……
然而,当他睁开眼睛,眼前的情况告诉他并非如此,他身边一个人工智能都没有,手臂上打着吊针,估计是营养剂之类的东西。
盛野掀开被子,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上了一身白色布料的十字军囚服,而且脖颈跟手腕脚腕上各套了一个神经锁,那是个铁制项圈一般的东西,五个锁扣之间由几条若隐若现的银色光带相连,就像一条条虚拟的铁链,区别是,这些光带可以无限延申,不会阻碍他的日常活动,但只要神经锁的主人下达命令,其中神经麻痹的电流便会令佩戴之人动弹不得。
很显然,锁扣的主人是陶呦呦。
“她竟然给我戴这个。”盛野皱起眉,摸了摸扣在脚踝上的铁扣,薄薄的一层,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样子。
按理说,这个世界是他创造的,不过就算是剧本设计师也不会事无巨细地设计这些,像这样的神经锁只是基于现实延申出的更高级一点的锁扣罢了。
既然是锁,就可以被破坏。如是想着,盛野手上用力,试图暴力拆掉脚腕上的铁扣。
忽然,一道流光滑过锁扣,盛野还没回过神,脚腕便传来一阵麻痹的剧痛,他闷哼一声,尾巴都炸起了毛。
【别想着破坏它。】陶呦呦的声音从房间一角的扩音器里传出来,好像她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一样,【怎么,你对我送你的装饰不满意?可是家里的宠物总要戴点显眼的标记,你说对吗?我的小猫咪。】
小猫咪?陶呦呦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