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干出这种事你还很得意咯?”婶婶不依不饶,“秦远城现在还昏迷着没有醒,说不定就是没脸面对这档子事呢!你说这标记也标上了,牙印儿也印上了,咱们老秦家的面子可往哪搁啊!”
“好了!”老太太眉头越皱越深,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面:“都闭嘴,这里是祠堂,别说一些没轻没重的话。”
陶呦呦心虚,把头埋得更低了,她打心底里觉得那位婶婶说得没错,可是……她这也是被逼无奈,为了推感情线嘛。
原著里男主角不也一样,把女主角锁在家里天天找茬,动不动就“以日服人”,一不顺心就把女主往床上扔。
由此可见,在霸总文学的世界里,“有没有干柴烈火地日上一日”是判断二人感情进展的重要标尺。
况且,昨晚在电梯里还是挺愉快的。
老太太又一次问道:“秦远棠,你知道错了吗?”
陶呦呦这边正回味某人嘴上说着不要,心里疯狂加分呢,听到问话抬起头,嘴角的笑容还没压下去:“啊,错了。”
她爽朗的答案仿佛往烈火上浇了一勺油,陶呦呦眼看着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愤怒起来。
“你还有脸笑,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不肖子孙,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秦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个个都是一副要把秦远棠吃了的样子,陶呦呦连忙垂下嘴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她不太习惯这样成为焦点的感觉,尤其是成为被骂的焦点。
“可是电梯里又没有抑制剂……那种情况,你们谁去谁知道。”她忍不住争辩,心说早就看这群亲戚不爽了,现在这么义正词严地谴责她,还不是因为终于抓到了她和秦远城的错处。
继承人能少一个就是一个,这群亲戚表面上拿着公司分红安于现状,其实哪个不渴望掌权?
原著里他们为了争夺秦家的产业,没少给秦远城下绊子,要说秦远棠恋爱脑,全部剧情都是为了拆散秦远城和乔丝然,那么男主事业线上的挫折基本上就都是来自这些亲戚了。
虽说现在陶呦呦走了女主线,整个世界的剧情都会跟着改变些许,但是一个人物的人设基本不会有太大偏差,这些亲戚还是需要提防。
不知不觉,陶呦呦心里的天平已经完全偏向了秦远城,但这也理所当然。电梯里的记忆就像浓墨重彩的画,在她脑海里一直挥散不去。陶呦呦母胎单身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食髓知味,第一次想办法打开一个人的心门。
她陷入回忆却不自知,眼神都不知不觉变得温柔起来,她想起秦远城泛红的眼角,想起他每一次极力压抑的声音,想起那仿佛是被点燃的葡萄酒味道,还有他在自己碰对了地方之后,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讶异和紧接而来的矛盾与无措。
陶争气说过他一看就没有经验,如此想着,陶呦呦甚至笑出声,心说秦远城怎么还有点可爱呢?
【注意表情管理啊!你现在还在考试中!】陶争气终于看不下去了,然而它的提醒来得太晚。
亲戚们的怒火已经点燃了,就连老太太也被孙女毫无认错态度的笑容气得不行,她恨铁不成钢地拿起挂在门上的马鞭。
“秦远棠,你太让奶奶失望了!你还知不知道那是你的表哥!”
“唰!”一道鞭子裹着风抽过来,陶呦呦几乎吓得愣住,那条鞭子看起来有拇指粗,打在身上必定皮开肉绽。
我不会一下就被人打死了吧?
陶呦呦紧张害怕得愣在原地,眼看着那条鞭子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她咬咬牙,心里做好了毁容的准备。
该来的总会来,原著女主也在这祠堂里被老太太教训,没什么大不了,乔丝然能挺住,她当然也能挺住!
“啪”地一声脆响,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听得让人牙根发酸。然而,挨了这一鞭的人竟不是陶呦呦。
陶呦呦震惊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秦远城似乎刚一醒就过来了,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得头发此刻软软地垂着,冷硬的面部线条也因为苍白而显得不那么锋利。
他侧身沉默地站在陶呦呦面前,一只手紧紧扥着皮鞭,那条小臂上出现了一道新鲜的伤痕。
陶呦呦愣住,这跟原著不一样,他怎么会这么及时地出现?而且还……还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抓住鞭子。
陶呦呦想不通,秦远城那个以虐女主为乐的人怎么会做这些?
她攻略成功了吗?就这?
陶呦呦还没想明白,却听到老太太不怒自威地问:“远城,你这是干什么?”
闻言,秦远城看了陶呦呦一眼,这才转过身回答老太太的问题:“奶奶,无论如何,我想您都不需要用暴力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你……”老太太这次明显生气了,她失望地用拐杖敲了地面好几下,“远城,这次事情吃亏的是你,我只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你怎么拎不清呢!”
众人不吭声,一概等着他的回答,陶呦呦也在等,她只要微微仰头就能看到秦远城后颈上那个牙印。血已经结痂了,但咬破腺体标记成功那一刻的快乐却历久弥新。
“没有,我不觉得吃亏。”秦远城声调毫无情绪起伏,“Omega被标记后就不会再随时随地发.情,有了远棠的信息素保护,其他Alpha也无法接近影响我,不论怎么看我都没有吃亏。”
“可是……”
“奶奶,你们不用再苛责远棠了,是我主动的。”秦远城冷静地开口,一松手,那半截鞭子便“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小片灰尘在日光下腾起,细小的颗粒在阳光的折射下变得闪亮。陶呦呦看在眼里,却感觉那些美妙的光线并非来自太阳,而是……来自面前这个替她当下惩戒的男人。
他还穿着病号服,蓝白条纹的宽松布料松松垮垮罩在身上,那裤子有些短,露出了一双苍白单薄的脚踝。
本应该是虚弱的形象,可他站得笔直,目光沉稳,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风雨都不会落在身后这个人身上一般。
陶呦呦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摸了摸左胸口。薄薄的胸膛之下,一颗心疯狂地跳动起来。
这……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她感觉有些慌了。
陶呦呦心知这明明就是一场考试,可是当秦远城真的为她挡下攻击、挡下谩骂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
或许……这就是霸总剧情的动人之处?难怪霸总娇妻的剧情在一众流行读物中经久不衰。
开心、喜欢、不愧是我标记的人!她心里乐开了花,对秦远城真是越看越顺眼。
心脏这个器官不受脑子监管,诚实地昭告着她感受到的一切。
陶呦呦按不住怦怦的心跳,只好试图在脑子里挽回尊严。
“我这不是心动,只是为了考试得分,只有男女主双箭头相爱才算HE呀。”她如此这般想了几遍,终于把自己给说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稍等,待会儿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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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激怒
祠堂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除了不在状态的陶呦呦,其余人皆面色凝重。
秦远城虽然此时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刚刚那番话分明没有把秦家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站在那,身形笔直,仿若无法摧折压垮的松柏。即使他只是一个Omega,但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威胁。
“胡闹!”老太太气得发抖,抬起拐杖就要往秦远城身上打去,“你被自己表妹标记还很骄傲吗?以后怎么办?难不成你俩过一辈子!”
“老夫人,”程丽诗眼疾手快地拦下,她微微低着头,看向秦远棠的眼神稍纵即逝,接着她劝道:“您别气坏了身子,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堵住闲人的口,至于他们两个……”
程丽诗说到这才终于朝他们看了看,她语气似在斟酌,目光扫过秦远城的脸,眼神更凉了一分,只不过转头面对老太太时又笑开了:“远城刚刚醒来,身子还不好呢,这要是罚得狠了您更要心疼,要我说,两个孩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当时情况危急,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罚跪也跪了,抽鞭子也抽了,咱们就把这事揭过吧。”
“揭过?”婶婶一听又不满意了,“你说得轻松,我可不放心把秦家的家业交给他们两个!”
陶呦呦闻言眉梢微动,抬起脸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从开始就一直叫嚣的婶婶。记得原著里秦家有个叫霍如珠的女人,儿子死后,她眼见自己没了指望,便与老公秦岳勾结竞争对手华盛集团的人,不仅贩卖秦氏集团内部消息,后来还联合华盛集团诬陷秦氏不正当竞争,逼已经是董事的秦远城卸任。
陶呦呦看着那个面相刻薄的女人,心说看来这位就是霍如珠了。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这群亲戚。
老太太林凤仙是秦家主母,年轻时是个手腕强硬的铁娘子,当时她的二儿子秦海流连花丛,在与秦远城母亲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又招惹了现任妻子李淳淳。李淳淳颇有心计,母凭子贵,撒泼耍赖地要秦海娶了她。
彼时秦远城的母亲家道中落,林凤仙为了秦氏,认了李淳淳当儿媳。
可以说,秦远城身负私生子的骂名,一半因为李淳淳,一半因为林凤仙。老太太上了年纪后时常心怀愧疚,寝食难安,后来才非要把秦远城接回秦家。
可是,回了秦家才是水深火热。
这满祠堂同姓不同姓的亲戚都当他是眼中钉,不是想要他死,就是想把他踩在脚下,这些年来都是他一个人苦苦挣扎,孤立无援。
真惨。陶呦呦将同情的目光望向站在前面的秦远城。
秦远城却在这时开口,他凉凉地看了霍如珠一眼:“看来婶婶你确实很不放心,担忧到所有内部资料都要复制一份的程度。”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霍如珠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忽然劈头盖脸地朝秦远城扑去:“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诬陷人?秦远城你就是外面的一条狗!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这女人疯起来倒是有几分气势,可惜,在她尖锐的指尖即将抓到秦远城脸上的时候,一群黑衣保镖冲进祠堂,一左一右夹小鸡似的把她给架住了。
“秦远城你要干什么?这里是祠堂!”程丽诗唯恐自己女儿遭到连累,赶忙把锅一股脑往秦远城头上推,“你这是终于撕破脸了?”
林凤仙简直要气厥过去,大呼不肖子孙。
秦远城仿佛没听见这群人的义愤填膺,他站在黑衣人堆里,随手拉起陶呦呦:“你跟我走。”
“喂!”陶呦呦被拽得一个踉跄,条件反射地想甩开秦远城的手,余光瞥见一个个面沉似水的黑衣人。得,还是先装孙子吧。
陶呦呦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似的被秦远城提走了。
一路上陶呦呦心里都有些打鼓,一会儿想着秦远城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一会儿担心自己想走女主线的计划暴露。
虽然她托人处理掉了电梯控制室的□□,但是如果秦远城有心调查,她不相信自己能瞒得天衣无缝。同样,盛野的能力媒介也不容小觑,说不定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就这样,陶呦呦一路看着秦远城冷冰冰的脸,一路心里七上八下地被他拽回了他的房间。
屋子里还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样子,被子被随手推开,吊针一直垂到地上,药液通过针头流出,在地板上汇聚了一小片水泽。
“你的点滴还没挂完?”陶呦呦当下便着急起来,连忙抓住秦远城的手翻过来看。果然,他的手背上有个明显的针孔,手背一片淤青。
他有这么急吗?陶呦呦心疼地轻轻吹了两下。
秦远城冷眼看着自己的手被秦远棠用两只手抓在手里,她的手很小,又很软、很暖。被这样握着,他感觉自己刚刚清醒时心里的那点焦虑消失无踪了。
是的,他承认,当他睁开眼睛却没有见到秦远棠时,心里感到一瞬间的失落空虚。
这算什么呢?Omega对标记自己的Alpha所产生的依赖吗?
秦远城收回手,直直看向秦远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陶呦呦手中一空,下意识抬头却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她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表哥,刚才你不还说是你主动的?你不是说我标记了你是好事,帮了你很大的忙吗?难道你只是为了堵住大家的嘴,就没有一点真情实感?”
“你和我之间怎么可能。”秦远城目光沉沉,仿佛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他甚至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质问她:“我猜猜,你的目的无非是用信息素控制我,表面上装作帮我,实际上联合乔丝然害我,强制标记,让我不得不依靠你?”
陶呦呦听着他一连串的质问,心中原本对他仅存的愧疚渐渐被委屈不平取代。她何必要对秦远城百般呵护呢?就应该第一次下药那回就办了他!像他说的那样,强制标记,让他不得不依靠自己,向自己求饶!
“没错。”陶呦呦捏紧拳头,气呼呼地回怼,“我就是没安好心,不过那又怎样呢?现在你身上就是打下了我的印记,你就是得臣服于我,听我的话!”
说完,她赌着气一把反锁住卧室的门,不加压抑的松香瞬间从她身边扩散出来。
秦远城瞬时变了脸色,他下意识捂住口鼻,一双眼里满是怒火:“秦远棠,同样的把戏你到底要玩多少次?”
“多少次不重要,管用就行。”陶呦呦嘴角挑着冷笑,一步一步朝秦远城走去。周身的气息就像进攻时绝佳的武器,秦远城在她的攻势下一退再退。
他本就刚脱离情期不久,此时被强行调动信息素,身体完全无法抵抗。秦远城小腿碰到床沿,一个没站稳便坐倒在松软的床垫上。
“表哥,你很迫不及待啊。”陶呦呦嗤笑一声,推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床上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