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带着两个玩耍尽兴的小家伙洗了手,一行人便准备出去吃饭。
清萱已经习惯了每天吃食堂的生活,秦晓云来也依然是带她出去吃。秦晓云的厨艺固然是好,但人家是来做客的,怎么好让别人一路舟车劳顿过来再下厨呢?
他们选择的饭店自然是自己开的以药膳为主打的饭店“华膳”。
华膳自从入驻首都,开得也是红红火火。
他们一进门,便有礼数周全的服务员前来引路,各色膳□□致美味,让秦晓云这个当老师的十分满意。
秦晓云来首都,说是散心,其实就是不想面对林建国,想自己静静,结果刚来,就经过清萱的开解,放了下困扰的大部分心结。
人的心情一旦放松,自然有玩乐的兴致,秦晓云又待在首都玩了好几天才返回德州。
在秦晓云回去之后,清萱也到了开学的时间。
新的学期到来,宿舍没了一个处处挑事的,大家的心情会变得更加美好。
开学头一天,同学们聚在一起时,张曼曼就就兴奋地拉着清萱和韩悦讲悄悄话。
“你们知道吗?咱们宿舍那位,这学期都不一定来学校了!”张曼曼神秘兮兮地说道。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的,对彼此的消息都算了解。
韩悦不是太理解张曼曼的意思,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她要休学?难怪开学都没看见她呢,不过她好好的干嘛要休学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曼曼眼中充满了激动,“我听说她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磕到了脑袋,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呢,说是家里担心有后遗症。估计她父母是担心,就拘着不让来学校呗!”
具体原因,张曼曼就不清楚了,那家伙只告诉她金熙媛受伤住院,因为什么呢,说得模糊其事,再详细一点也不肯说。然后见面就是告别,真是搞不懂,回来首都待不到一天又出去,也知道来回折腾干什么呢!
“干什么能磕到头,住这么久的院啊?”韩悦吃惊地捂住嘴。
“具体谁清楚呢!我怀疑她是不是干了什么事,怕受罚,自己装得吧?”张曼曼非常怀疑,以金熙媛的性格很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因为看金熙城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要真是意外受伤,金熙城能是那一副复杂的表情吗?
张曼曼猜得这么准确,是清萱没想到的。“曼曼,你猜的有可能是事实。”
张曼曼得意地挑眉,“我说的对吧?这也不难猜,我小时候就认识她,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破了!每次受伤生病保准是为自己捞好处的,惯会在长辈面前装可怜的!”
“这么可怕吗?”韩悦无法理解。
“你想一下嘛,一个看起来水灵灵的女孩子在你面前哭哭啼啼弱不经风的模样,是不是觉得她特别需要保护?稍微掉一滴泪,碰破个油皮儿,都让人觉得是她旁边的人的错?”张曼曼打了一个比喻,又道:“你别看她在我们面前张牙舞爪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其实在家里长辈面前都是娇滴滴的。”
从小都看对方不顺眼的两只,在对方面前根本懒得伪装,除非有长辈在场。
“不会吧?”韩悦才知道,原来金熙媛还有两幅面孔,平素只觉得金熙媛一直都是那样张扬跋扈的刁蛮大小姐呢。
很多人都是有两幅面孔的譬如对上位者谦卑,对从属者傲慢。对有利可谋者笑脸相迎,对无利可图者视若草芥。
清萱微微一笑,“这样也很正常,毕竟她不喜欢我们,对自己厌恶的人展露不好的一面是在所难免的。”
金熙媛的两面性格,在清萱看来平日里展现在她们面前尖酸刻薄的一面,才像是她隐藏在柔弱皮囊下的真实自己。
如果,一个人的外在性格不是真实的自己,那么一直伪装下去,是很累的一件事,伪装得再完美,真实的那一面总会时不时地跑出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话,伪装可是会露出马脚的呢。
“说的对!我觉得她纯粹是懒得在我面前装了。”张曼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算了,不说她了,聊一下其他的吧!”张曼曼认为偶尔拿讨厌的人来吐糟一下无伤大雅,但是一直聊下去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可以啊。”清萱微微一笑。
“暑假的时候,我跟我妈一起去我外婆家玩了快一个月,还别说,跟首都完全不一样。”张曼曼不禁回忆起了那与首都截然不同的风光,回去主要是参加一个表哥的婚礼,后来呢,外婆身体不舒服,母亲想多陪陪外婆,她就跟着母亲一起留下,直到快开学才回来。
“想想我都意犹未尽,你们呢?”
“我暑假在医院上班啊!就是假期快结束的时候回了一趟德州,一个朋友生产了,趁着有时间去看看她,等满月的时候不一定能过去。”清萱说。
“哦,对,你还在医院学习,暑假也没闲着,太惨了吧?”张曼曼不由得同情地看着清萱,好可怜的孩子,平时要忙着上课,别人过周末过寒暑假,她还要去医院继续忙碌。
张曼曼感慨之余,又想到那所医院的地位,“不过首都中医医院是国内最好的中医医院,忙一些也是值得的。要知道,那所医院的院长可是国内声名鹊起的杏林高手,跟他偷师几招可是受益终身的。”
清萱哭笑不得,这哪里用得着偷师啊,“金老就是我老师呀!”
“咦?你的老师就是金爷爷?”张曼曼受到了惊吓,好家伙,这世界是真的小她单知道清萱见过金熙媛兄妹,没想到居然还是金子杨的徒弟?
随着清萱肯定地点头,张曼曼一脸玄幻,然后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上的软肉,发现还挺疼的,终于认清了现实。
金子杨的徒弟=金熙城的姑姑辈=金毓煐一辈=她爸妈一辈分。好嘛,自己的小姐妹儿平白比自己高了一辈?很好,某个人的事,很值得商榷。
张曼曼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扯了扯嘴角,“所以金熙媛知不知道你是她叔祖的徒弟?她疯了?还诬陷你作弊?”
韩悦也一脸莫名,“毕竟有这一层关系在,总要留几分情面吧?她怎么?”
这么近的关系,确定金熙媛不是因为莫名其妙诬陷了自己叔祖的徒弟,然后为了躲避老爹的训斥,故意受伤的?
要知道金老爷子可是一向把自己的徒弟视若子侄的,护短得很,肯定是金爷爷知道自己徒弟受委屈,然后捅到金伯伯那里,金伯伯不像是蒋芳一样溺爱孩子的,张曼曼觉得自己真相了。
“咳咳,考场上那件事,老师不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之前也不知道老师和金熙媛还有这一层血缘关系。”清萱如实说道。
就算知道,单单攀污舞弊一件事,清萱也不会直接跑去找金子杨的,因为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她自己就可以轻易解决,何必再告诉别人,只因为这一件事,金熙媛也不会受到什么了不得的惩罚,何必呢?
“也是哦!就一个姓,谁能想到是一家子的呢?”张曼曼表示理解,毕竟就连她自己都认为,金熙媛的画风和金子杨他们的格外不同。若是金熙妍还在,这两个堂姐妹之间,绝对是对比鲜明。
张曼曼又问,“哦,对了,还有呢,你那个朋友生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一男一女,好事双。”清萱盈盈笑道。
“两个啊?那带起来岂不是很累?张曼曼想起自己才几岁大的小堂弟,特别调皮一小破孩,同时出现俩,那岂不是要烦死人?多累啊!
“带两个孩子是有些麻烦,所以她母亲在那里照顾她和两个孩子。”清萱说。
“一下子生个龙凤胎出来,还是很大的喜事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运气的。”韩悦柔柔地说。
清萱深以为然,“这倒也是,不用痛第二次,生孩子真的很痛的。”
所以,孩子只用一个就够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痛苦。
“不会吧?很痛吗?我外婆还说她当年生我舅舅的时候,就生在了地头,可快了。”拜周围长辈言辞所赐,张曼曼一直认为生孩子挺轻松的,因为外婆和母亲都是生了好几个孩子,外婆说的时候也很轻松啊。
“那当然了!”清萱就是当事人现身说法,非常肯定地说,“那时候的疼痛,就好比万箭穿心切肤之痛,真的是痛不欲生。大概就比被刀子砍伤痛上个几十倍,甚至百倍吧。”
两个未婚少女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兢兢战战。
韩悦咽了一口唾沫,一脸劫后余生地说道:“这次暑假回去,我二姨还要给我介绍对象呢,说是什么结了婚也不影响上学,等毕业了直接生孩子,多好。幸亏被我坚定地拒绝了,要不然,一想想毕业就要面临这么可怕的事,就觉得后怕无比。”
到了年纪的青年男女,不论什么时候,都逃脱不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催完婚该催生孩子,一个孩子有了,又该问什么时候要第二个。
“不是才大一吗?怎么这么着急?”清萱惊讶地问道。要知道,付出很大功夫才考上国内顶尖学府,是多么好的深造机会,这时候催婚,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吗?
“说我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该为以后考虑了,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得好。真的是老思想,沟通无能。”韩悦很是无奈,怎么就不小了?而且在学校学习,谁有那功夫处对象?还不如在学校处呢,最起码能经常见到,在家里那边,隔得老远,能想处出个鬼的感情哦!
说年纪,金熙媛就很不满了,她一直觉得现在还是个需要爸妈哥哥照顾的小姑娘,凭什么就老大不小的年纪?“哪里不小了?咱们俩差不多,我妈还没催我呢!还有,什么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得好,跟我们自己不行一样?先主席同志说过,妇女可是能顶半边天呢!”
不知不觉,张曼曼同志,竟然有了抗拒婚姻的情绪。
“就是啊!”韩悦赞同道:“跟我们离了男同志什么都干不了一样!”
特别是,在韩悦要准备高考的时候,还被二姨冷嘲热讽,说是什么女孩儿装什么要参加高考,能比的上那些男孩用功?就算考上了能给家里带来啥好处,还不如早点嫁出去给家里赚一笔彩礼。那些车轱辘似的话,听着就叫人讨厌。
“对,女同志结了婚还要生孩子,生孩子又特别痛,好处都叫他们男同志占了!”张曼曼忿忿道:“要我说,以后最好别结婚!结了婚也别生孩子!”
韩悦不住地点头,附和道:“对!”
事情演变到现在,是清萱没有想到的。结不结婚,自己是一方面,但父母的看法是不好扭转的。至于婚后,想不想要孩子,那要看夫妻双方的态度,毕竟子嗣,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重中之重。
清萱轻笑道:“独立自强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可是两位小同志,有没有考虑过父母的想法,父母是不希望你孤单一辈的哦!”
“我如果不想结婚,他们也不能压着我去结婚!”张曼曼神情傲娇,她爸妈都很疼爱她的,肯定不会逼着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的。
韩悦却蹙起了眉头,父母和现实才是最需要考虑的。
“婚姻,是人生大事,他们不会任由你如此儿戏的。”清萱眼神一黯,对她爱若珍宝的父母,不也是送她出嫁?即便是,她那时根本没有成婚的想法。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情,调侃道:“而且,我记得似乎有人惦念着某人啊,不要说,你到时候连他都不嫁哦!”
有了心上人,自然想着同他长厢厮守。
张曼曼脸一红,嘴硬道:“才没有呢!”
“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了!繁衍,本来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没有新生儿出生,那么这个世界就无法延续下去。人,本就是集天地造化儿托生,万物之灵长,新生儿的出生,必然是要遭受一番磨难的。”清萱娓娓道来,“而且,孩子也是你生命的延续,不要因为会存在的疼痛而恐惧。”
母亲诞育儿女,是人生的一部分,这就是天理循环,在没有新的秩序建立以前,所有的人都要遵循这个环节。
三言两语,打消了她们未经思考的不成熟想法,这种想法不要轻易产生,一旦产生就会对未来的一部分生活产生恐惧。
第一百三十章
三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开启了她们新学期的学习生活。
没了一个处处与人不对付的金熙媛,宿舍里的气氛显然是更和谐了。
清萱在上学,陆维东在工作,家里只有一个小宝贝儿,过了一个暑假,陆博衍小朋友已经是个虚岁三岁的小朋友了,被父母送到了托儿所,开始背上小书包过上了他曾经期待的上学生涯。
陆博衍上的托儿所,离周晗工作的地方很近,距家也不远,上学接送方便,中午的时候,周晗会去托儿所带陆博衍吃午饭,晚饭等着爸爸妈妈过来接。才入学几天,陆博衍就融入了集体,和周围的小朋友们打得火热,在托儿所里过得如鱼得水。
当清萱以为今年不会再出现什么异常,就要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下去。
而金熙城那边的调查也有了新的进展,事情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金熙城收到了从国外寄来的亲子鉴定的结果,金熙媛的血样显示与金毓煐、蒋芳无血缘关系。看到这个结果,金熙城生出了果然如此的感觉,为什么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同胞兄妹,却总觉得两人不甚亲近,这一纸鉴定书,完美地解释了他的疑惑。
根本不是亲生的兄妹,何来血脉之间的亲密?人的感情是靠相处的,不仅仅是血缘之间的羁绊。但不同性格的人即便是相处的时间再久,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少了那一点血缘的联系,本就薄弱的亲情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金熙城深吸了一口气,他需要尽快赶回去,把这个结果交给父亲。
金熙媛仍在享受着蒋芳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母爱,殊不知,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风暴?
回到家里,金熙城并没有找到金毓煐,又转头去了军区。
在那里,不仅见到了父亲,还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大哥,三十左右的青年长身玉立,眉目俊雅,眼神中别有一番凌厉味道。
“父亲!大哥!”金熙城乖乖叫人。
金熙坤微微颔首,“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