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月咳嗽了一声:“我现在的确还没有以前的记忆,所以,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毕竟虞青影可是真的想杀我。”
华云珊道:“我有证据的,我和青影身上都有你种下的心魔咒,倘若我们对你起了杀心,就会遭到心魔反噬,慢慢走向死亡。”
说着,华云珊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右手腕上有一个焦黑的、像烙印一样的东西,形状像个吹风机。
又是小猪佩奇……
好的,行吧,这证据确实石锤……
华云珊突然俯身,直接磕了个头:“教主,我此次来,就是想求您救救我女儿。”
施月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差点儿被气笑了,她道:“你那个女儿可真厉害,明知道被下了心魔咒,还打算对我出手。”
“她或许是有些想不开。”华云珊的神色有些不安:“教主只要解开她身上的心魔咒,我自会管教她的。”
看样子,这华云珊倒还颇为忌惮施月。
施月摩挲了一下下巴:“帮她解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教主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定会拼尽全力。”
施月点了点头:“姜昔玦被虞青影下了情蛊,我要解药。”
华云珊抬头看了施月一眼,眼神颇为古怪,迟疑半晌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这个好解,只需每七天饮一次下蛊之人的血,四十九天之后,毒便解了。”
施月皱眉:“可是这样的话,姜昔玦不就会爱上虞青影吗?”
华云姗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施月一眼:“教主不是答应过帮我华氏解决诅咒的问题吗?这情蛊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呀。”
施月观察了华云姗一眼,这清秀的年轻妇人似乎真的很忐忑,非常小心地试探着,虽然紧张,却依旧想帮着自己的家族摆脱可怕的诅咒。
施月冷哼了一声:“别在我面前装傻,你说的那些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认,反正现在你要是给不出来解情蛊的办法,你女儿就完了,你知道吗!”
华云姗终是叹了口气:“我只道外界传言是假的没想到你当真是对姜公子……”
施月露出了不想听她多废话的神情:“所以,这情蛊到底能不能解?”
“能的,自然是能的。”华云姗点头,面上又染上了一丝忧虑:“只怕教主不肯。”
“先说来听听吧。”
“若是想要解桃花蛊,教主需得找回自己的命运。”
“此话何解?”施月微蹙眉头。
“情蛊的本质乃是一种无上的剧毒,此间能解之物,为能化作人形的百年大妖的内丹,然千百年间,此等妖物几乎消声觅迹……”
说到这里,华云姗欲言又止。
施月将她后面的话补齐了:“其实也并非消声觅迹,当初缘溪镇的桃夭不就是这样的妖怪吗?她的内丹又恰巧被我吞了。”
华云姗点了点头。
“我体内的内丹能取出来吗?必须要找回命运吗?”
华云姗又点了点头:“内丹需要你到桃夭曾经生长的地方进行剥离,若是你找不回你的命运,内丹取出的那一瞬间,它会将你当成完全的陌生人,攻击你,你会被可怕的妖气反噬,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施月的拳头一点点握紧了:“姜昔玦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撑多少天?”
“一样的,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之后会怎样?”施月的声音很平静,心脏却跳动得厉害。
姜昔玦果然在骗她,中了情蛊就这么硬捱,怎么可能会没事?
“四十九天一过,他就会以一天十年的速度迅速老去、衰败,直至走向死亡。”
施月的手为不可闻地颤了一下,随即,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只要把虞青影身上的桃花蛊取出来就可以了对吧?”
“自然。”
施月明白,倘若她真的迈出了这一步,她就彻底回不去了,可是,如果她不这么做,姜昔玦就会死。
她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昔玦出事。
这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回家,要先救姜昔玦,其他的以后再说,既然她这一次能成功变成无运之人,下一次同样也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施月开口了:“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虞青影,你先将她体内的桃花蛊取出来,等我把姜昔玦身上的情蛊解决之后,自会解开心魔咒。”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儿少,所以还有一章,今天20岁生日,以后再也不能自称是十几岁的孩子了哈哈哈哈哈,赠送个一千八百字的番外(嗯,作话里的内容是不收费的),番外的时间段是杀姜成兴之前,出碎叶谷之后。
.….
番外·醉酒(过生日写个番外)
浓夜如墨,与昏黄的烛光暧昧地纠缠,双方拉扯吞噬,直至烛光败下阵来,黑夜如愿以偿地侵占了一切,或许是惧怕它的霸道,星星和月亮也藏了脸,隐了行踪,便显得这夜更黑、更深邃。
“叮当”一声脆响,似是有什么打磨得很光滑的物件掉到了地上,又“咕噜噜”滚了几圈。
烛光又被人点亮了,点蜡的是名少女,着白衣,发间簪着一根白玉簪,五官很淡漠,面容却略显稚嫩。
烛光闪烁间便将屋子照亮了。
屋子很简陋,只有一张圆桌和一张床。
桌上趴了个少年,一身黑衣,被跳动的烛光打出几分暖意,黑发用一根黄色发带束着,泛着光泽,像精美的绸缎,令人生出想要上手摸上一摸的冲动。
少女有些古怪地看着趴在桌上昏迷不醒的人,俯身将地上掉落的酒壶捡了起来。
她先是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手里的酒壶,半晌才惊叹道:“这都摔不碎?”
随后,她发现自己的关注点有些问题,便改口道:“喝这点儿就醉了?这长生酒不就是类似果酒的东西吗?”
程度和菠萝啤差不多,这就醉了?
不至于吧?
她看着趴在桌上的少年,有些为难:“小姜,不是说好陪我喝酒吗?你这就醉了?”
她这声“小姜”似乎还真起作用了,桌上的少年动了动,竟艰难地将头抬了起来,有些迷蒙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或许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他面色有些许的绯红,漆黑的眼底湿湿的,仿佛有淡淡的雾气散开,红唇微张,舌头却有些不利落。
少女没听清他说什么,便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
少女还是没听清楚,便凑得又近了一些:“你再说一遍啊。”
这次凑得又有些太近了,直到少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时,她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马想向后退一点。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少年的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嘴唇堪堪擦过她的耳垂。
少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有些慌乱地往后避,少年却顺势缠了上来。
这屋子着实太狭小了,她往后退了几步,脚不知被什么一拌,径直向后摔去,正摔在架子床上。
虽然少年及时用手护住了她的头,但她的腰还是被磕了一下,磕得生疼。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被眼前发生的事吓的,她略显呆愣地望着少年,眼底有难掩的错愕,一时也忘了挣扎。
少年按着她的手,俯身吻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赶忙偏头,柔软的唇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不轻不重地踩在她的耳垂上。
她瞬间炸了。
“姜昔玦,你他妈清醒一点儿。”
少年乍一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时,明显愣了一下,睁着迷离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怀中的少女。
少女再接再厉:“我们清醒点,你这样下去,咱们革命的友情就破灭了。”
姜昔玦似是有所明悟,竟真的放开了钳制着少女的手。
少女刚松了口气,双手就被他按在了头顶,他腾出来的那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紧接着就咬了下来。
一阵剧烈的响动,黑衣少年被整个地掀飞了了出去,这一下力道没控制好,他的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腿上。
少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中有难掩的慌乱,脸色也一片酡红,当她的视线触及到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揉着后脑勺的姜昔玦时,又忍不住去拉他。
“你撞疼没有?”
少年的发丝有些乱了,几缕贴在脸颊上,他眼眸湿漉漉的,显出几分委屈。
少女一下子愧疚了起来,将少年拽到床上坐下,嘴里忍不住念叨着:“你说你也有喜欢的人,喝醉酒了就把眼睛擦亮点儿,别乱认人,叫你以后老婆知道了实在不好。”
少年看着挺好看的,却明显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他刚一坐下,就又缠了上来,鼻尖亲昵的蹭上了少女的脸颊,声音低低的:“没认错人。”
少女伸手推他,没推开:“哥,咱消停点儿,等你教主我变成大佬了,我帮你把星儿姑娘绑过来怎么样,绑过来给你做媳妇儿。”
少年却好像更委屈了:“不要别人。”
“害,不是别人,星儿姑娘呀,就你最喜欢的那个。”
“假的。”
“什么?”少女没听清楚。
他又重复道:“没有星儿,都是假的,我只要阿月。”
少女愣了一下,似是受到了什么震惊,低头看向怀里像是在撒娇的少年:“你、你喜欢我?”
少年的胳膊搂紧了:“阿月,回头看看我吧,不要一直往前走,回头看看我。”
语调哀婉,几近哀求。
少女没再推开他,却叹了口气:“喜欢我有什么好啊?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
阳光有些尖锐,姜昔玦睁开眼时,头疼得厉害,他从床上坐起来时,大脑有一瞬间的迟钝。
他昨晚喝醉了,他好像做了什么,还说了什么,但他不记得了。
坐在桌边的人见他醒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一瞬间有些紧张:“教主,我……”
桌边的人似乎也有些紧张:“你还记得你昨天干了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
“不记得也好,”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旋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一个人的时候别喝酒。”
这语气温柔得让他有些恍惚。
“教主……”
“行了,哪那么多废话,快收拾收拾,咱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少女笑眯眯地望着他:“路还远着呢,你要是跟不上,我也不是不能停下来等你一会儿。”
第69章 12人走茶已凉一
初秋微凉,树叶卷着黄边,显出一分回光返照般的生机。
漫天烧云将橙红的光投影在屋内,投影在屋内之人的白衣上。
她已经这么坐了一下午了。
“嘭嘭嘭。”门被敲响了。
“请进。”她的声音有些冷淡,内里却藏着什么惊涛骇浪的情绪,让人隐约能察觉到,细找时,又消失了。
花无相推门而入,先是恭敬地施礼,随后道:“教主可是要启程去缘溪镇。”
施月轻轻点了点头:“明早便启程。”
花无相忍不住抬头看了教主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从觉得今日的教主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了。
施月垂下眼睑:“你下去吧。”
.….
施月走进了姜昔玦的屋子,来到床边,她眼神有些复杂。
床上的少年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嘴唇却难得有些嫣红,他眉头轻皱着,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施月伸出手,将他的眉头捋顺。
“阿月……”他声音有些哑,却并不难听。
施月俯身,吻上他冰冷的唇:“我会救你的,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她都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从华云姗将虞青影身上的桃花蛊取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找回了自己的记忆。
和桃花蛊有关的一切确实是她自己把自己给算计了,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
如果她是一直按照计划走的,她落入碎叶谷看到那些日记之后就应该已经选择回家了。
她唯一没有料到的变数是,她喜欢上了姜昔玦。
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普通的仙侠修真世界,而是一本书的世界。
她穿书了,只是不知是在桃花蛊的影响下,还是别的什么,她完全将这件只有她一个人会知道的事情给忘了。
这本书的原名叫《寻妖》,原女主是姜暮云,男主是魏天书。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
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
作者就是根据这句诗给男女主起的名字。
这是一个典型的追妻火葬场的剧情。
按照原著的剧情,女主姜暮云从小便过得很凄惨,虽是三大世家之一姜氏的子女,却因家主姜成兴的野心,搞得家中鸡犬不宁,过得非常不好。
在姜氏黑暗的日子里,姜暮云和两个兄长互相照拂,感情非常好,直至姜昔玦被姜成兴扔下了碎叶谷,姜暮云和姜安尘眼睁睁地看着,却无力抵抗,那时的姜暮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变得强大,日后将姜成兴绊倒。
在原著中,姜暮云很早就和魏天书定下了婚约,她一直对这位少年抱着莫名的好感,然而魏天书心中却有个白月光,乃是个凡人家的贫穷女子,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了。
因此,等到姜暮云嫁给魏天书后,魏天书对她非常不好,两人一直都是貌合神离的过着日子。姜暮云对魏天书失望透顶,就满腹心思地暗中筹谋着如何对付姜成兴。
在一次意外下,她和魏天书误入了魏家的地下室,经过一番惊心动魄之后,见到了姬灵儿,了解到了有关于缘溪镇、有关于曾经各大家族、有关于长生阵的事情。